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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莘公主哪能教咱们,除非是闹出命案。」
紫屏说的是真命案,贺心秧却想歪了。闹出命案?以孟郬那副温吞性子,命案……还有得等呢。
苹果两手迭在下巴处,小腿往後勾踢,她喜欢悠闲的午後。
紫屏笑着推推苓秋。「苓秋换你问,有什麽困扰,小姐都能替你解答。」
「苓秋也有心事了?」贺心秧好笑问。
她的脸红了红,转过身,拿起积木迭高高,等破坏王妹妹来推倒。「我哪有什麽心事,小姐别听紫屏胡说。」
「谁说没有,就有、就有,你不问,我来帮你问。」
紫屏的口气勾起贺心秧的好奇,她一瞬不瞬看向苓秋,看得她窘迫不已。
半晌,苓秋深吸口气,说道:「是小姐一定要我问的。」
「没错,不收费,纯粹服务。」
她放开积木,坐到贺心秧身边,拉过她的手,认真问:「小姐,王爷来过三次了,你为什麽不肯见他?」
她问呆了贺心秧。
见了面能怎样?所有的事,她都从小四和孟郬的嘴里听明白了。
他失忆,彻底忘记过去二十几年生命中的点点滴滴,是关倩救了他,在山谷底照顾他,没有关倩,他早就不存在,便是过去他不曾与关倩相识相知,光是这番救命恩情,就值得他为关倩交付真心。
更何况在过去,她对他坏事做绝做尽时,他依然放不下她,依然找来一个影子来替代无法圆满爱情的关倩,这样的深情呵,如果自己不是那个第三者,她会乐意为他们一掬同情泪水。
小四曾经站在她这边,狠狠地批评关倩是恶毒的女人,却被萧瑛几句话给堵了。是啊,萧瑛才是男主角,只要萧瑛支持她、她不对萧瑛恶毒,谁有权利批评。
贺心秧以为大家会持续站在她这边的,不必同情她、不必批评谁,只要理解就够了,可很显然,在那件事传开後,众人松动了立场。
贺心秧惨然一笑,翻过身,她仰躺,装出开心笑脸。
「喂,我昨天在想新艳本的题材,你们帮我听听,这样的故事好不好?
「有个女的爱上一个男的,他们爱得死去活来,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他们的爱情比许仙和白娘娘、比梁山伯与祝英台更可歌可泣,於是他们决定要禀明双亲结婚去。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当年妹妹被隔壁生不出孩子的邻居偷抱走,造成今日的悲剧,於是他们相约殉情。
「他们到客栈点了满桌酒菜,然後在菜里面下毒,打算吃完最後一餐就说来生再见,谁知道竟然进来一窝土匪,他们赶走这对兄妹,坐下来把饭菜吃光光,盗贼就全部中毒死了,官府很高兴,还赏了他们五百两银子。
「他们不死心,买一辆马车,想要疯狂驾车,一起冲到山谷下自杀,没想到他们在马屁股後面戳个洞,马狂奔,撞到另一辆车里坐着想要发动战争的敌国皇帝的马车,兄妹摔飞出车外,被撞到的敌国皇帝却连同侍卫全部摔进山谷,死成一滩烂泥。
「皇帝实在太高兴了,就决定给他们千两黄金,并且让这个哥哥当王爷,可是哥哥摔飞出马车时撞到石头、失去记忆,妹妹很伤心,天天到病床前照顾哥哥,没想到却爱上替哥哥治病的大夫,然後他们卷了千两黄金逃跑,到别的地方去谈比许仙和白娘娘、比梁山伯与祝英台更可歌可泣的爱情。」
故事讲完了,她笑望紫屏和苓秋,「怎样,故事精彩吧。」
「小姐是在影射王爷失忆,您若去照顾王爷,会爱上照顾王爷的大夫?」紫屏呐呐问。
天呐,她的脑子是什麽组装的,怎会联想到那里去,看来紫屏比她更适合当八点档编剧。
苓秋摇头低声道:「不是,小姐是在装死,假装我从来没有问过那个……她不愿意想、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贺心秧微微一哂,苓秋真聪明,她的确是不愿意想、不愿意答,她相信时日过去,人类的记忆力没有那麽精明,到时候,感情会淡掉,心痛会减少,回想起今日的伤心,不过尔尔。
再沉痛的哀伤,也禁不起岁月的反覆咀嚼与回想,她会好起来的,会彻底忘记这段往事,她对自己有信心。
「小姐,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听说,那个关姑娘好像没有大家讲得那样坏,她主动提起愿意和小姐不分大小,一起嫁进王府的。」紫屏试着说动贺心秧。
可不是吗,轻轻巧巧几句话,关倩成了贤淑女子,她却变成心胸狭隘的固执女人。
贺心秧有点恼了,恼火小四和孟郬怎地多舌,跑去告诉萧瑛那些前尘旧事,都过去了呵,再撩拨,也撩拨不出一份真感情。萧瑛说得好,她这个人贵在真,她要真心、真意、真感情,没有那些,她何苦要一个没有用的虚伪名分。
她从没说过关倩不好,只不过她的好与不好,与她何干?
「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苓秋淡淡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连苓秋也认定,她该为孩子将就?
气堵入喉间,贺心秧硬是将它们给咽下。她劝自己客观,紫屏、苓秋没错,错在於她们所处的时代不同、观念不同、想法不同,她无法向她们解释一夫一妻,这本来就不是这里的法律,她无法让她们理解,为孩子将就婚姻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里所有人都在做同样的事,她的坚持反而显得突兀。
或许在她们心里,她们还会认定萧瑛肯将她这个不贞洁的女子娶进王府大门,她应该感到三生有幸,萧瑛是看在两个孩子的分上,她不该这样骄傲。贺心秧苦苦地扯了扯嘴角,她转过身趴着,不愿再想。
「关姑娘救了王爷,光是看在这一点分上,我们就不能要求王爷抛弃她。过去一年,他们在山谷底下碰过那样多的逆境,若不是关姑娘,王爷的伤这麽重,或许就不能活着回来见小姐了,小姐,你该心存感激。」
这是什麽观念啊,到头来,居然是她该心存感激?该不该她去向关倩磕头行礼,多谢她肯让自己进门、承蒙她大度包容?
她咬紧下唇,淡淡说句,「时间到了,孩子该午睡,你们带他们下去给奶娘吧。」
「小姐,我们是真心为你好的。」
她明白,只是这种「好法」,真的很让人痛心。她点点头,闭上眼睛,不愿意回答。
紫屏和苓秋互视一眼,抱起孩子往外走,没想到门打开,两人惊呼一声。
贺心秧闻声抬起头,错愕不已……是谁放他进来的?
「五体投地?你欢迎客人的方法还真特殊。」看见趴在地上的贺心秧,萧瑛说着,自顾自抱起紫屏怀里的哥哥。
光是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视线,这就是他的儿子啊,和他有八分像的儿子,才一岁多,那双眼睛却像是盛满了智慧似的,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带着分析与分析,这个小家伙真像自己……
他毫不怀疑两人的血缘关系,他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觉得胸口饱了、满了、溢出来了,满满的幸福感,让他松不开手。
「抱抱。」小女孩稚嫩的嗓音让他分了心。
偏过头,女儿向他伸出圆圆的小短手,萧瑛将儿子交还到紫屏手里,接过女儿。他静静地看着女儿,灵活的大眼睛,红得像樱桃的小嘴,精致的五官,分明的眉眼,她年纪还小,却已看得出来将来是个美人胚子。
她不认生,不像儿子,看着人的眼光带着距离,她灿烂一笑,笑掉两人间的生分,谁都会希罕有这样一个女儿。
搂紧了妹妹,他的脸在她脸上轻轻厮磨,女儿被他逗得咯咯笑。
贺心秧飞快起身,有点生气,生气女儿弃明投暗,气她心不专,气她人在曹营心在汉。
她更气萧瑛,他干嘛跑到这里来撒尿,是宣示主权吗?对不起,他没分,孩子是她怀的、她生的、她养的,他不过花了五百两银子、昂贵的买下她的初夜,他与她之间,早已银货两讫。
「王爷……」好半晌,苓秋才犹豫地喊他一声。
萧瑛回神,对着女儿说:「记住,你叫萧瑀。」转开头,他对儿子说:「你叫萧擎。我是你们的爹,萧瑛。」
好啊,这算什麽?新生见面会、自我介绍?别了他,她的儿子女儿不需要认识他这号人物。
紫屏看着目露凶光的贺心秧,轻声道:「王爷,小主子该午休了。」
萧瑛点头,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两个孩子,说:「下去吧。」
苓秋向紫屏望去一眼,带着萧擎、萧瑀下去,萧瑛直到看不见孩子後,才转身进屋、关上门,走到贺心秧面前。
你好,我是苹果。你好,我是萧瑛。他们还需要再自我介绍一遍吗?贺心秧不友善地望向萧瑛,她宁愿,宁愿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萧瑛不知道她的心里正复杂着,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们说,她叫苹果,在所有人都认定他回不来的时候,只有她专心相信他会高唱凯歌、回归家乡,在所有人放弃对他的等待时,她紧守约定,没替儿子女儿取名……
「我回来了,回来实现约定,哥哥叫做萧擎、妹妹叫做萧瑀。」他终於开口,当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千百次後。
他已经恢复记忆?
贺心秧凝视着他的双眼,目不转睛。许久,她缓缓叹息,他并没有想起那个帮孩子取名字的约定,是小四、孟郬告诉他的吧?
傻气,她在期待什麽?就算恢复记忆,他了不起也就是记得,她曾经是关倩的影子罢了。
「不必,我已经帮孩子取好名子,贺小愿、贺小望。」她拒绝。
愿愿、望望,他们是她留在这个陌生时代的最後一线愿望。
「我们说好的,孩子的名字由我来取。」
萧瑛微笑,带着亲切的笑意,试着融化她的不友善,那气质很狐狸,一不小心,她又撞上初遇时的萧王爷瑛。
「你只知道这个约定吗?」
她的口气带着刻薄,这是不应该的,尤其是对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但……她委屈啊,没当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已经够失意了,没想到还拿到金酸莓奖的最烂女配角奖,这种事,让她情何以堪。
心痛那麽多时日,元凶撞到面前来,只是恶毒的酸他几句,应该可以算得上仁慈吧?
「不对,我还知道,我承诺过要用八人大轿,将你抬回蜀王府,我会做到的,三个月後,你与倩儿一起入我萧家门。」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她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贺心秧冷哼一声,真不知是谁给他的自信,自信她不会介意丈夫身边多出一个第三者?自信她会感激涕零、俯首叩谢?
冷冷地,她问:「这件事,你问过皇上了吗?」
「问过了。」
「他怎麽说?」
「他说只要你点头,他就颁圣旨。」
他温柔的口吻像45℃的温泉水,暖得她全身上下千百条神经一一松懈,几乎要心甘情愿溺毙於这池温泉水。幸好她是重生过的女人,对於死而复生这种事避之唯恐不及,不想重生、更不想死,那麽泉水再温暖她也会小心翼翼,因为这年头溺死不国赔的。
於是她直直挺着脖子,绝不做出类似点头的小动作。「你知不知道,果果为什麽不直接下旨,非要我点头?」
萧瑛皱眉头,不语。
她却拉出笑脸,带着一分胜利骄傲。「他这样说,是因为明白,我绝不会点头。」
「为什麽?」
他问得直接,好像他已经把鸡肉丢在饿狗面前,饿狗理所当然要把肉给叼走,真是对不起啊,她偏偏、刚好、不小心很聪明,虽然饥饿,却也明白饮鸩止渴是件多麽愚蠢。
「我为什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