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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陛下单独谈谈吗?”他笑容可掬地转向米迦勒。
“请便。”米迦勒退后了一步,给他们留出了方便交谈的场地。
戴利的手动了动,像是要拨开什么东西一样,随后他们俩便一同消失了,留下一层薄薄的雾气,让远景看起来有一丝模糊和扭曲。
“别这么剑拔弩张。”戴利被路西法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他抬起双手,完美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嘿,陛下,您别这样。”
“我遵守了我们的赌约,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帮助他们。而你的承诺呢?”空气似乎跟着抖动了起来,戴利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得呛了好几下。等他挪回视线,那代表权位与力量的六扇浓黑羽翼完全打开了,根根怒张的羽毛显示了主人现在极度恶劣的心情。
“您也毁约了。”
“那是你在试图伤害他。”
“那只是一个玩笑。”戴利虚弱地说。
“玩笑?”路西法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冷冷地重复了一遍,“玩笑?”
戴利不易察觉地后退了一步,虽然这并不能缓解现在挤满了他心头的恐惧感:“我的意思是……”他搓着手,紧张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急剧收缩,他的嗓子被路西法有力的右手扼住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彻底激怒了那位一直不那么好招惹的魔王头子。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戴利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你没法杀我。天启还未结束,我们身上神赐的笼罩并没有消失。”
“赌约的结果难道不是我赢了?你毁约在先。”路西法嫌恶地松开手,轻轻挥了挥,戴利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抵在他的胸口,将他种种推了出去,撞到气墙上时,他觉得自己的脊椎骨都快被撞碎了。
“我说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这只是个玩笑。我真没想到,您会认真。我无法选择结束天启,这一切都是神的——啊!”他整个人被举在半空中。
“你真是个令人作呕的骗子。”
“受雇于人。”戴利苦笑着说。
“我看是本性使然。”被欺骗的感觉太不爽快,特别是从来只有他耍别人,轮不到别人算计自己的路西法。
“我只是知道您的弱点。”戴利一瞬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志得意满的样子。
路西法冷冰冰地盯着他:“你们打算怎么做?”
“告诉你也无妨。”戴利慢慢地滑落下来,站回到地面上。他感到来自神的庇护开始起了作用,路西法的法力对他的控制开始失效了。“将是一场更巨大、更刺激的袭击。”
Chapter。51
大家的心情好像都不错。一切本来会演变的十分糟糕的状况竟然都在各种意外中得到了化解,让吉米觉得坐在电磁炉前都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愉快。现在他们只剩一辆车子,六个人,暂时无法与总部取得联系,但是好心情让他们觉得接下来的过程充满了希望。
——他们终将度过灾难,即便过程充满艰辛。
沿途入目的景象仍然是荒芜和破败。原本的土地因为失去照料而变成了贫瘠而广漠的荒地,一些歪歪扭扭的电线杆隔得远远的,矗立在道路两旁。长得高高的黄草稀稀疏疏地分布着,怏怏地半垂着,植物里头的水看起来都给蒸干了,尽管冬日的太阳离得很远。他们已经连续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他们并没有在路途上看到一点人烟,只有小片的篝火余留下的灰烬零零落落地分布着,看起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是当时逃亡的人留下的。
“停!”费伊发出了一声突如其来的高声尖叫。吉米猛地用手握住方向盘停止自动装置的前进,将车向一旁拐去,又狠狠踩下了刹车。越野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嚣叫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萨麦尔恼火地揉着头。他正在发呆的时候,(“我是在运用让我的思维考虑深刻而充满哲学意味的问题。”事后,萨麦尔坚持这么说道。)不当心就因为可恶的惯性而磕到了脑袋。
“前面有人。”费伊趴在玻璃上,一侧的脸颊被寒冷的玻璃冻得发疼。她迅速地推开车门,刚要下车的时候就被米迦勒给拉了回来。
她不解地眨眨眼,发出无声的疑问。
米迦勒抬起下巴示意她看向前方。
费伊重新坐回原位。透过泛着一层雾气的玻璃车窗,一个小男孩站在道路中央。他油腻腻的头发剪得短短的,低着头,抬起一双蓝得渗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车内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孩子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去看看。”塞斯停下擦拭枪支的动作,将枪别到了腰间。他走下车,绕到车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孩子:“嘿,小鬼。你在这儿干嘛?”
男孩子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像是自顾自地做着事情,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
“小鬼,不要站在路中央。”塞斯用他的一只大手掌按了按男孩子的头。没想到男孩反应很大地将他的手甩开,往他怀里一铺,又迅速地蹬蹬退后了好几步。
“他们!”他吐字含糊地叫了一声,周围的枯草地中突然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动作,一群扛着简易枪支的男人们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前前后后的公路上都没有人经过,只有他们一辆车子,孤独地停在路边,被埋伏了好久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他们有吃的。”男孩指着塞斯,声音不稳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塞斯尴尬地伸手一摸口袋,那里原本有吉米做的一小份甜点。
“冷静下来,兄弟们。”吉米轻快地用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把你们的枪先放下,好吗?我们是救援队的,我们有食物可以提供给大家,而且还能将你们——”
他的话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了。
“废什么话?”看起来像是个领头人的家伙烦躁地摆摆手,“这个世界难道还有政府?不要欺骗我们了。你们不过是一群跟我们一样在丧尸中逃窜的人。”他刚一说完话,便掏出枪来,指着吉米的脑袋,得意洋洋地补充道,“我们的人数是你们的一倍多。”
这样的人他们见过不少,而大多都已经在极度的恐惧和危机感的折磨下变成了亡命之徒。他们放弃了许多美好而高贵的品质,为了达到生存的目的。
“你们……用这种方法,杀了多少人?”米迦勒突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得令人诧异,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他的视线扫过那些人衣服上怎么也洗不净的血迹,“上帝啊,你们就像一群古老的强盗。”
对方转过头来,忽然带着被识破的恼火,大声喊道:“你在同情我?!”
米迦勒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
“你有!”他愤怒地将枪转向他,连着周围响起了一片拉枪栓的声音,枪口也全部都调转了方向,“你凭什么怜悯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米迦勒并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我用自己的方法让我和我的兄弟朋友们生存下来,你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如果一个人为了生存丧失了起码的良知,他难道不值得怜悯吗?”费伊尖刻地说,“我说,你为什么还要躲着丧尸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早就跟丧尸一样了吗?”
“不是。这才是人类。”对方坚持说,“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米迦勒目光复杂地盯着他说话洋洋自得的样子,最后竟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什么?”困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转移到了对方脸上。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他重复了一遍,继而自己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内。
“怎么了?”并不顾外面仍在持续的争执,路西法跟着回到车里,细心地问道。
米迦勒苦笑了一下:“事实上,在太多次见到这样子的人,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什么意义。有时候我正在想,也许天父是对的,他们应该接受清洗。”
“然后呢?”路西法了解他。他知道米迦勒的性格,那么善良的天使,怎么也不会眼睁睁地放任四骑士在人界肆虐。
“但是,又有那么多好人,他们正义、虔诚,他们本应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他们应该获得更多的祝福,而不是受到牵连,在这样的可怕世界里颠沛流离。”
“你对一部分人感到失望。”路西法说。
“我不否认这点。人类一次次地让我失望。”米迦勒拨开长得遮住了眼睛的额发,长长出了一口气,“但他们仍然应当被拯救。”
“你们在说什么深奥的话题?”萨麦尔率先进入车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顺便巧妙地将吉米和费伊挡在了他们谈话声音的覆盖范围之外。“我想,不如我们先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都回车子里。我们强行冲出去。”
“你不怕撞死几个人?”萨麦尔好笑地问。
“这样的人往往更珍惜生命,更害怕死神光临。”米迦勒淡淡地说道。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完全正确。在看出他们强行突围的决心之后,那个一直气急败坏的领头人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像两边撤退了。昂贵而坚固的越野车撞开了他们铺设的陈旧路障,一路飞驰,让那些人很快就变成了映在后车窗上的一群小点。
“你们说,他们是什么人?”塞斯主动接过了开车的任务,让吉米能空闲下来摆弄自己的机器,他一边细心擦拭干净键盘上的灰尘,一边随口问道。
“看起来像一个黑帮团体。他们有不专业的枪,显然是通过自己的地下工厂组装的,在人群中没有女人——他们有自己的避难基地——即便是在正常的世界里也一样,女人往往呆在黑暗里。对了,他们对那个领头的家伙言听计从。”塞斯说。
吉米大幅度地点头附和着:“说得真有道理。”他转着键盘上的一个转钮,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绿色线条密布的电子显示屏,“啊,前方应该有幸存者。”只用了大约十分钟的车程,他们便来到了一栋孤零零的别墅前面。
别墅在旷野中显得格外显眼,它的红砖屋顶看起来灰蒙蒙的,被风沙遮去了原本鲜艳的颜色。空落落的花园里的植物早就凋败殆尽,枯黄破碎的叶子被风吹着一阵阵地在地面上翻滚。凛冽的寒风中,一个中年人扶着一名老者站在那里,身后携带了一个不大的箱子。他们在跟另一群人告别。
“有人来了。”安吉丽娜颤巍巍地说道,“詹尼,我的城堡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别人。请不要吝啬什么,开春的时候我的土地会长出希望的绿芽。”
“是,艾森太太。”被称为詹尼的年轻女孩声音颤抖着回答,她仍在努力微笑。
“冒昧问一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已经停好车,来到了那个并没有锁上门的花园内。
“你好,英俊的年轻人们。”安吉丽娜缓慢地挪动着脚步,“请原谅我无法与你们一一握手。我是一个病人。”她慈爱而虚弱地微笑着。她缠着绷带和纱布的手臂内部已经腐烂了,但她的举止神态看起来仍像个高贵美丽的贵妇人,带着从容面对意外与死亡。
“我的母亲被丧尸咬了。”她的儿子含着泪说道。
“我一直试图阻止他跟着我进行最后的旅行,但他执意要陪同我。”安吉丽娜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感到快乐而又哀伤。”
“我会陪同您一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