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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米迦勒将她抱了回来,她的手指在玻璃上印下了一小块痕迹。
“我在找天使。”伊丽莎白有些害羞地揉了揉头发,“但是妈妈说,他们都会躲得好好的,不让我看见,对吗?”
米迦勒不大清楚怎么应付小孩子这些思维乱飞的问题,也不大可能回答出“天使在你身边,只要你善于发现”这么拉斐尔式的答案,他最终只是耸耸肩,“我也不大清楚。”
“好不容易来到了云层中。”伊丽莎白带上了一些细小的失望,“我希望有那么一两个在偷懒的被我正巧看到。”
米迦勒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如果有那么一两个在偷懒的被拉斐尔正巧看到,他们一定面临着这个月津贴的扣除。
伊丽莎白居住的K区带着一个小农场,她回到房间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提起放在墙角的水杯去给自己种的东西浇水。房间内连续地摆着几张床,上面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有的床上还放着几个可爱的动物玩偶。
“米迦勒?”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而苍老的声音,米迦勒激动地转过身迎了上去:“牧师先生。”
牧师接受了他的拥抱,拍着他的后背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米迦勒苦涩地微笑了一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真是糟糕透顶。”
牧师沉默地拉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自己起身泡了一壶茶。他将茶叶包放进壶中的时候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那么,你们找到那四个骑士了吗?”他将倒满了茶水的杯子推到米迦勒面前。
“见过其中的几个,但是并没有抓到。更别提阻止他们了。”米迦勒转着手中的杯子,无可奈何地回答。
牧师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捏紧了胸口的十字架。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米迦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牧师,而对方始终低垂着眼睛,显得疲倦不堪。“您没事吧?”米迦勒问。
“有些累。”他用手按了按鼻梁,“米迦勒,克里克斯并不太对。”
“嗯?”
“克里克斯中有异于常态的灵魂存在。在丽莎他们抵达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握着茶杯的手缓慢的收紧了,“它们十分危险。”
米迦勒应了一声:“我知道。”
牧师咽下一口茶水,正准备继续说什么,门却被一下子推开了。伊丽莎白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身后跟着安布罗斯。两个孩子因为刚才急促的奔跑而双颊通红。
“米迦勒叔叔,爷爷说,‘它们将在今天打开看守的门’。”
“什么?”
“‘它们将在今天打开看守的门’。”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她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被米迦勒紧绷的神色吓了一跳,也跟着睁大了眼睛。
米迦勒的手按在桌角上,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进行思考。看守的门?
可是随即在克里克斯各个角落骤然响起的刺耳的警报将每个人的心都再次提了起来。
“各位幸存者请注意,各位幸存者请注意。克里克斯进入全面战争状态,克斯克斯进入全面战争状态。航行模式将在五秒之后启动,进入倒计时状态。”安布罗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米迦勒将他抱了起来。“五、四、三、二、一,克里克斯航行模式启动。”丝毫没有给人做出反应的时间,整个空间就在这一刻剧烈颤抖起来。窗外的虚拟景物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消失,黑幕和蓝天白云断断续续地交替着。
“变异的感染人群已在A、E、K区三道门口聚集,请A、E、K三区的幸存者速至中心区M区接受指挥中心的保护。”
“空中?”在一片震颤中,费伊扶着楼梯扶手以保持自己的平衡。她身边是一身军装的维奥拉,女军官表情严肃,微微扶正了自己的军帽。
“你们在外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奥拉问。
费伊摇摇头:“这里呢?”
维奥拉用力按着额头:“没什么特别情况。我不明白,克里克斯完全安全。难道丧尸会坐着直升机上来吗?”
“他们做不到。”突然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回答了维奥拉的问题,“而鄙人恰可给它们些许指引。”
她们二人同时回过头,进入她们视线的是一个倚靠着自动行道的扶手的中年人。他的衣服是十分复古的白色长袍,笑容可掬地向她们行了一个优雅的礼。
“你是什么人?”维奥拉迅速拔出别在腰间的枪支,严厉地问道。
“那人,你们永在寻找,却觅而不得。”瘟疫骑士打了一个响指,翻身跃上了一匹凭空出现的白马。他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弓箭,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张弓搭箭。他看起来没有目标,目光都是涣散的,他的箭擦过维奥拉的肩膀,深深地插进了金属墙面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警报再次响起,播报警报的军官听起来就要急疯了:“I区门口聚集着变异的感染人群,请I区幸存者速至L区待命。”
瘟疫骑士温和地冲她们笑了笑。他的白马不耐烦地用蹄子摩擦地面,打起了响鼻。他骑着马,慢慢悠悠地绕过承重的廊柱。维奥拉准确无误地对着他开了一枪,子弹嵌进了他的脑袋内。瘟疫骑士皱起眉头,却没有生气:“鄙人原谅美丽的女士无心的举动。”他的马停下步子,让他有时间将子弹取了出来。
子弹被瘟疫骑士扔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Chapter。60
指挥中心外部的休闲区域里挤满了避难的人群。由于现场过于嘈杂,指挥中心不得不派出军官出来维持秩序。但这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安静的氛围大概只能维持十几秒,又重复吵嚷起来。小孩子们被家长紧紧地抱在怀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惊恐极了,他们不停地发问,对每个路过的穿着军装的人都大声斥责,说发生这样的情况全是政府的责任。
“我很抱歉,太太。”林奇将军大概是第三十一次做出这样的回答,顺便将防护的衣服发放给面前的幸存者,“不过现在烦请您和您的家人将这套衣服给穿上好吗?为了您和孩子们的安全考虑。”
“你们不是向我们保证过绝对安全吗?”妇女怒气冲冲地说。
“我们以为是如此。”林奇疲惫地说,“我真的很抱歉。”第三十二次。他心神不宁地想。他手腕上的微型地图明确地告诉他现在已经有十个以上的区域被攻陷了。指挥中心也不可能安定多久。
可是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妇女仍在一旁大喊大叫,林奇无暇理会。他的视线开始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想找到他们问问清楚:
——他们输了吗?
“女士。”持枪守着大门的女军官忽然伸手扶住了一个跌跌撞撞地跑进指挥中心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的黑色长裙显得十分冗长,似乎就是那条裙子绊住了她轻快的步伐。她胡乱地将掉落下来的面纱重新围到脸上。“您没事吧?”女军官关切地问。
黑裙的女人急忙摇了摇头。
见她整理好了自己的裙子,女军官便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请您把您的身份磁卡拿出来,我需要带您去做身份识别。”
“身份识别?”黑裙子的女人缓慢地抬起头来。她长长的乱发一直垂到腰际,看起来好像干枯了一样。“我好像没有那种东西。”她茫然地摇了摇手。
女军官忽然指着那个女人的脑袋开了一枪。她的枪支直接抵在对方的额头上,砰地一声巨响让整个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林奇恼火地喝道:“你在做什么!”
“将军……她……”
那个女人抬手轻轻地抚过那个黑漆漆的伤口,她转过头,对着林奇凄凄惨惨地笑了笑:“将军,这一枪很疼的。”她整个眼球都是一种诡异的暗灰色,没人知道她的视线停留在哪里,林奇却觉得她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焦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梅丽莎得意洋洋地凭空一抓,一个深黑的天平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哼着歌,在一群僵硬的人们之中穿梭。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在她的注视下腐烂,表面爬出一条条恶心的扭曲的蛆虫,孩子们拿在手中的小蛋糕被他们像抛出一颗炸弹一样扔掉了,他们哭泣着寻找自己的父母。梅丽莎看起来像是一个悠闲的旅客,在欣赏指挥中心悬挂着的地图和油画。“看起来你们的长官很有品位。”她夸奖道。她晃了晃天平,然后转过身,缓缓地张开了背后如薄纱一样的两扇翅膀,她优雅地停在半空中,白皙的双足是赤裸着的:“你看起来太胖了。”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指着先前那个大喊大叫的妇女,“我认为你需要消化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扑向了腐烂的食物。她似乎在反抗,但她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一边咀嚼一边放声大哭,蛆虫从她的手指缝里掉到地上,令人作呕地扭动着。
所有的人只能默不作声地站立在一旁,看着她飞快地咀嚼着,口腔里塞满了腐化的食物。她一边干呕一边做着吞咽的动作。大概持续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在含混的咀嚼声中变得格外诡异和恐怖——那个女人重重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没有人敢做出抵抗,只是惊惧地看着那个黑色面纱的女人。
她轻轻漫漫地落到地上,转过身走了几步,就消失了。
大批的幸存者仍被围困在K区无法离开。不知是什么原因,墙面开始坍塌,他们在试图离开的过程中还要躲避头顶落下的碎块。局部电路似乎已经中断,他们得依靠从窗户中透出的自然光线来分辨出前方的道路。由于走廊被落石堵住了,所有在场的人被困在原先的客厅内,虽然现在看起来又脏又乱。
米迦勒烦躁地拨开汗湿的刘海,让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看着米迦勒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口,靠在栏杆上,路西法跟着走到了他身边。
“别担心。”
“怎么才能不担心?”米迦勒显得十分不安,他回头扫了一眼挤成一团的幸存者,“他们都该怎么办?”
路西法拉住他的手:“听我说,我参与了他创造这些生命的过程,我了解他的想法。”
米迦勒不解地看着他。
“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路西法尝试着减轻自己口气里的不屑一顾,“虽然我们大多都不以为然,但不可否认他喜爱他们。”
“可是天父他……”
“他不会的。”路西法笃定地说。
“但他们却在面临灾难,丢失生命。”
“一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路西法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虽然我们还不能解决他们,但至少可以拖延他们的进度。让我们有时间找到方法。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吗?”
“嗯?”
“留下一个谜题,等待着什么人去破解什么的。”路西法耸耸肩,“老法子,他玩了几百万年也不嫌腻味。”
米迦勒终于轻轻笑了一下。
而坐在角落里的伊丽莎白正在努力掰开一个苹果。
“怎么了,丽莎?”牧师亲切地问。
“我刚刚突然在口袋里找到一个苹果。”她口气愉快,拿着苹果在衣襟上擦了擦。“我正想把它掰开来,我们大家分着吃呢。”
周围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孩子温情的话语在只剩惶惶不安的氛围中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旁边有个年轻人伸出手,轻轻松松地将苹果掰了开来,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