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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似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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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三天,我前前后后混了五、六顿饭,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我也不能白吃人家佛祖弟子的,所以我趁老僧不注意,偷偷向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传说中的香油钱。

第四天再来,我发现我不能再没脸没皮蹭饭,因为寺庙里实在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人有空理我,逮个路人问了下,原来今天是农历初一,难怪山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探头探脑向寺里里面望了望,其中的一队人马尤为惹人注意,女的靓丽柔媚,男的帅气倜傥,简直是……明星阵容,他们应该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但又不想普通的旅游团,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召唤了几句,众人站成一排,拈香俯首、虔诚朝拜。

我略有些无趣,走去寺庙不远处另个小佛堂门口的石凳坐下,嗯,还是这里比较清静。

矛盾如我,在山里呆了这些天只是想图个清静,躲避凡世俗尘,然而清静惯了,除了那庙里的老僧,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单之感无可避免产生。

肚子咕咕叫,我饿的要命,看来,今天必须得下趟山。

山下的宾馆有两大一小三个餐厅,我挤在小餐厅里和一圈老年游客拼桌吃芸豆炒土豆块,豆豆豆,怎么又是豆,顶大个宾馆,饭菜质量却不敢恭维。吃到一半胃口全无,可几个年轻的小导游在一旁兴致盎然,冲冲吃完便扒门口向大餐厅里抻脖子望。

“嘿,第一次带团遇到真真拍戏的。好兴奋!”

“不知道是电影还是电视剧。”

“管它电影还是电视剧,有明星看就好。”

我讪讪用纸巾擦嘴,站起来,向快被堵死的餐厅门走去,拿出五十块钱准备买点泡面什么的,明星光表面好看没用,最重要的人品,借个道吧。

从小导游和诸多好事者身边过关斩将,刚刚呼吸一下小餐厅外的新鲜空气,就如我刚刚平静了几天的心湖,被同样从另个大餐厅门口出来的人再次被激起一波波涟漪。

所谓偶遇,便是如此。

文钧冶怔立不动,皱着眉头试探地叫我:“穆瞳?”

我差点绝倒,难道我卸妆前后样子真是天差地别?至于这么不确定么。

我扯出个笑,连连疾步逃离。出了宾馆大门,我陷入文钧冶用长手长脚做的包围圈。

“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人?”

没想到隐居山林也能遇见熟人,我惶惶张张把脸埋得尽量低,退后两步。“认错人了。”

文钧冶抬手抓住我的胳膊。“穆瞳,你每次除了不承认还能不能换个招数使使?嗯?”

我大力一甩。“放开我,文墨,我不像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用什么招数去欺骗利用别人的感情,你没资格说我!”

文钧冶狗皮膏药似的紧跟在我身后。“我已经说过我那是身不由己,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身不由己?”我冷冷嗤笑,脚步不停,向山坡上走。

好一个“身不由己”,男人难道就是靠身体本能说话的生物?是不是柏邵心和我在一起也是这样?爱上一个女人,不仅是对她有爱,更多的是对她有欲,雄性天生的欲。

“穆瞳,你还要去哪儿?你失踪这么多天,知不知道关心你的人有多着急?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

我愣了下,停住。“你……怎么知道?”

“是江遇凉给我打的电话。穆瞳,回去吧,你躲在深山老林里逃避外面的世界是没有用的,事实就是事实,你蒙着眼睛假装看不见又何必……”

文钧冶苦口婆心,我直感头颅像被万根银针扎进,尖锐的刺痛,身体里浮出一层寒霜。“别再说了,不要逼我,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你走吧!”

风声嘶嘶呼啸,好像要把我撕成碎片,残忍地拉扯,冷的要命,文钧冶似乎很惊诧我强烈的反应,上前紧紧抱住我的身体,阻止我拼命发狂地战栗,在耳边柔声安抚着:“别这样,穆瞳,没事了没事了。我不逼你了啊。”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将文钧冶肩头的衣料晕湿,他轻轻拍着我的背,顺着我的头发摩挲,我狠狠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我知道那种蚕食理智的痛苦又来了,似乎只有伤害自己的身体才能解恨,才能清醒,才能得到惩罚从而救赎灵魂。

原来我逃难避世仍是无用功,我根本摆脱不了那种即将毁灭的感觉。

远远的一声女人轻咳,文钧冶听后松开怀抱,我抬手机械地擦干眼泪,转过身。

“小文,这边开机晏已经开始了,大家正在等你开香槟。”

文钧冶高声回答:“我这就过去。”回身问我,“你是在这家宾馆住吗?”

我呆呆摇头。

“那你住哪?宴会结束后我来陪你。”

经纪人大姐有些不耐烦地又咳一声。

“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好么?”我没回头信步离开。

回想起来庙里的一幕,想必是文钧冶所在的剧组正在朱山取景拍戏,那会儿应该是在举行开机拜神仪式。

躲进民宿,我倾倒进不算柔软的床里,硌得骨头生疼,躲进浴室里,借着水流一下一下重重地用毛巾擦身体,有什么渴望,把身体上的肮脏东西都擦掉,把那个人在上面留下的味道都清洗干净,直到我看到了皮肤下的大片殷红才作罢。

自从偶遇文钧冶,我不敢出门,唯恐再遇见了他还要带我走。幸好还有些干粮我撑过一个晚上。

再过两天,我精疲力竭,整个人闷在房子里好像臭的快要发霉,天黑之后,我总算克服心理障碍走出门,然而羊肠古道上,和着微弱摇曳,居然那么巧合地冒出一个挺拔的身形,我攥着衣襟屏住呼吸,觉得下一刹就要窒息。

我心下一惊,快速闪身进门,来人后面出现几个膀大三粗的大哥,手臂一伸,啪地,将门板支开,他一瘸一拐慢慢地走出阴影,露出一排森冷白牙,双眼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阴鸷非凡,恰似我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你可真会选地方!竟然躲到山里?!”柏邵言指着自己的脚丫子咆哮,“你知不知我的脚肿成这样,我费了多大劲才能上来,啊?”

我吓一哆嗦,眼神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脚踝的方向果真肿的跟个苹果似的,又红又大。

“我……我又没让你来找我,你自己搞成这样,你怪谁?”

话刚一说完,几个彪形大汉齐刷刷端着膀子瞪向我,虎虎生威。

柏邵言挥手阻止。“诶诶诶,算了,你们先下山在宾馆里等着,我和她有事要谈。”

老牛一般的鼻子里发出鞥鞥声,冲我出口恶气,保镖们听命退散。

见状不妙,我急了,柏邵言这是什么意思,保镖先下山,那他一会儿怎么走,他要是不走……

“哎,你们先别走啊,把你们老板一起带下去——喂——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喂——”我追赶着出了门,这些人根本拿我的话当放屁,头也不回地朝山下的灯火走去,我无能为力、唉声叹气,正要转身回头,看见柏邵言带着得逞的笑,单腿跳进屋子,心生一股悲凉。

看见他坐在我的床上揉肚子,我毫不留情扯开被子赶走入侵者。

“下去!坐沙发里,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就走!”

柏邵言没动,本来嬉皮笑脸地挪开屁股,轻佻的眼神转而直勾勾盯着我的脖子,没待我抬手遮挡,他过来扒开我的领子。

“啊——”冰凉的手指触到皮肤,我下意识缩肩膀叫出声。

“这怎么了,谁给你弄得?”柏邵言的神色紧张,两只手一起抓过来,他的脚下不方便,我沿着床沿向后一躲,他便栽进被褥里。

“该死,你过来让我看看!”他沉思片刻,暧昧的眼神里有杀机瞪着我,“我哥的杰作?”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柏邵心已经结束了,你说完也请快一点离开,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什么瓜葛。”

柏邵言不以为意地偏偏和我作对,他抬起那条受伤的腿大喇喇搭上床单。“我要说的就是——这脚是因你而受伤的,你休想推卸责任!所以……”抬了抬眉毛,“我要在这里疗伤,直到我能自己走下山为止!”

还能坐的下去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指数得有多高!“你受伤关我什么事?拿开您那尊贵的脚,快点逃离升天吧,这里要水没水,要电没电,说不定会让您病情加重最后落到截肢的下场……”

“水啊电啊的都不重要。”柏邵言扭了扭自己的腿,嘿嘿笑,“连它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

我白他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再次感慨,这兄弟俩的性格为什么如此天差地别。

哪里有心思思考柏邵言的话是真是假,我趁其不备忽地扯离床单,他本身坐的就不实诚,重心一偏,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随即而来的就是嘶嘶啦啦的惨叫,看昔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柏邵言也有这一天,我得意了,手里还拖着长长的床单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柏邵言趴在地上,猛地抬头回视,哀怨地皱着一张脸:“我都这副德性了你还捉弄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一样铁石心肠!这脚是你在红枫岭跑丢那天,我在后山找你时不小心扭伤的,啊?你还恩将仇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没缓过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那晚他说完真相就和柏邵心一起出来找我?其他人第二天一早都提早离开是因为送他去医院?

我狐疑着他话的可信度,身体被手里传来的一股诡异的力量带向地面,然而当着地时,我却没感觉到皮肉的疼痛,貌似我压在了一块柔软的物体上,耳边响起柏邵言隐忍的闷哼,没错,我正是摔倒到他身上,我想起来,可下一秒,他便迅速恢复体力,手臂箍着我的腰,一个驴打滚把我压到身下,热气一缕一缕喷吐在脸上,他的喘息越渐不匀:“我为你受的伤,你要以身相许,听见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要快快快虐完。。。
JJ这段时间抽搐得作者热情大跌。。需要美人们填把火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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