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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放下,门铃声响起。
那小子回来了。
翻身从沙发上下地,感觉着肚子里条件反射一样的咕噜噜,他走到门口。
“回来啦~?”
那笑得跟花儿似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为吃的还是为人。姚赫扬这么想着,举了举手里的纸袋。
“买回来了。”
“真快~”高高兴兴把对方拉进屋,关好门,西静波接过那满是意大利文的纸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一块儿吃吧~”
“哦,不用了。”摇了摇头,那折腾了一趟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疲倦感却还是分外鲜明的小警察叹了口气,“您先看看我买的对不对。”
“对啊,当然对。”直接提着袋子进了厨房,西静波从橱柜里翻出盘子,把装在一次性饭盒里的意大利菜小心倒进盘子里,“‘城堡’那家的意大利菜最正宗了~是我吃过最好的。”
“哦。”姚赫扬没多说话,他觉得自己一个吃着炸酱面长大的孩子,真没必要对什么意大利菜作评价。
“哎,对了,旁边儿那家Schnee今天营业吗?”
“啊?”
“哦,就是挨着城堡这家的一个德国餐厅,挺小的,墨绿色的门。”
“……好像营业吧,看见有人进去。”仔细想了想,姚赫扬试探性的问,“您……又想吃那儿的菜了?”
“哦,不是,那儿的菜挺一般的,不过啤酒特别好,要是今天没休息,我下午过去买点儿。”边低头说着,边抓起勺子吃了一口盘子里的菜,西静波再次叫对方跟他一起吃。
姚赫扬说真的不用了的时候,那男人就先是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来,就干脆端着盘子,走到沙发前,坐在姚赫扬旁边了。
连吃饭都必须有人陪吗?小警察在心里翻滚了几下。
果然是个娇生惯养的二王爷啊……
只是,那背后的伤痕……
“对了,你叫什么?”
“啊?”被突然问了一声,又开始胡思乱想的人赶紧回魂,“哦,姚赫扬。”
“姚文元的姚?”
什么啊……怎么这么说,为什么不问是不是姚崇宋璟的姚,为什么不问是不是岳母姚氏的姚,偏偏问哪门子的四人帮……
“嗯,就是那个。”
“贺龙的贺?”
怎么贺龙又来了?为什么不问问是不是加贝贺或者庆贺的贺?一般人不都是会这么问嘛。
“不是,显赫的赫。”
“哦,两个‘赤’的那个。”
“对。”
“那……”
“扬是提手旁的扬。”都没等对方再说出什么更诡异的,姚赫扬干脆自己说了。
“哦……声名显赫,名扬四海?你这名儿取得可是够大气的啊。”那开了电视却不知是不是在认真看的男人,嘴里嚼着东西,团在沙发里,脚趾蹬着矮脚凳的边沿,边浅笑边说话的样子……
好低龄啊……姚赫扬暗暗想。
不过,那轻松的表情和微笑时就会稍稍眯起来的绿色眼睛,被有点长的茶色流海隐约遮挡住的俊朗的眉梢,倒是仍旧格外与众不同。
“对了,你会做饭?”西静波突然问。
“啊,会。”
“自己学的?”
“不是,我爸是厨子。”
“哟~可以啊……”
“还行吧,我小时候一放学就去他那饭馆找他,后来他就教我做饭。”
“那你怎么非得当警察呢?当个厨子,自己开个饭店多好。”
“我爸不让。”
“为什么。”
“他说不让我干站着伺候人的活儿。理发的,做饭的,都不行。”
“为什么呀。”
“容易静脉曲张。”
“哦。”
点了点头,那忙着吃饭的男人不再多问了,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一阵喉咙发痒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来。
“我给您倒杯水。”赶紧下意识站起来,姚赫扬想去寻找水源,却被一把拉住了。
“没事儿。”忍着不让自己继续咳嗽,西静波脸颊上的红更加明显,他有点儿窘迫的笑了笑,反手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我不喝直饮水,你给我冰箱里拿瓶啤酒吧。哦对了,拿两瓶。”
本来想反驳的,可又觉得这家伙一定会找出一百个理由来非让他拿啤酒不可,姚赫扬干脆放弃了反驳的念头。他直接往厨房走,拿了啤酒,开了瓶盖,走回来,他把瓶子放在茶几上。
西静波拿过一瓶喝了几口,然后示意对方和他同饮。
恭敬不如从命的抓起另一瓶,喝了一口,姚赫扬听着旁边舒了一口气的叹息声,稳了稳心神,还是出了声。
他说,您待会儿,还是吃药吧,哪怕小剂量的吃点呢。
西静波只是淡淡的一撇嘴而已。
他斜眼看了一会儿姚赫扬,嘴角就挑起来了。
“我这病,吃药可未必治得好……”舔掉勺子边缘沾着的一点调味酱,那要人命的二王爷慢悠悠的开口,“我啊,只是孤独症发作,缺男人了而已……”
第六章(新增插图)
把啤酒瓶子掉在地上,这算不算反应过度?
姚赫扬不觉得。
但是西静波觉得。
“这么激动干嘛?”几乎笑出声来了,那男人端稳了手里的盘子,下意识的收回脚,团在沙发上的动作比刚才蹬着脚凳的样子还要低龄。他看着突然红了脸的姚赫扬紧张兮兮捡起横在地摊上的瓶子放在茶几上,又看着他站起来,稍稍拽着裤子的边线提起湿漉漉的裤脚,一脸失措的表情,终于放下了勺子,“幸好铺着地毯,不然兴许就摔破了。不过,德国货一向结实,倒也未必一摔就破。”
“那个……地毯怎么办,弄湿了。”姚赫扬脸上的颜色在失控的加深,西静波淡定调笑的态度让他简直想拔腿就逃走。
“湿了就湿了呗,啤酒又不是可乐,不会粘糊糊的。”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那穿着睡袍,露着胸口的男人站起来,从茶几第二层抓出一盒面纸,随便抽出几张,覆盖在地毯被弄湿的地方,而后抬起眼皮看着姚赫扬,“你要不要换条裤子?”
“啊?”
“你裤子比地毯湿多了,袜子也一样吧?多难受啊。”
姚赫扬看着对方,心里在哭喊,“你说我的裤脚和袜子,为什么盯着我的拉链看个没完?!!”
“哦,没事儿,不要紧,袜子没湿。”郁闷的错开一点位置,他也从面纸盒里抽出几张,弯腰擦了擦皮鞋上的啤酒。
“ok~不换就算了。”着实很像个外国人似的耸了耸肩,西静波再次端起盘子却没有接着吃,他低头沉默片刻,然后看着手里攥着面纸团,局促不安的小警察,“哎,我吓着你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还“没说什么”?!
姚赫扬不说话。
“你至于这么overreacting嘛。”
“什么?”
别跟他说英文!他英语基础考级都考了三次才过好不好?!
“反应过度,你反应过度了。”
是吗,过度了?哪一点?扔瓶子还是言语不畅?
“您别拿我开玩笑成么。”
“我没有啊~”西静波似乎突然来了兴趣,逗弄一个紧张中的人,比逗弄淡定的家伙好玩儿多了,而对于姚赫扬这样看上去就知道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活这么大没体验过“那些”生活的孩子来说,直接的刺激,显然比拐弯抹角的暗示要更有作用。
“那个,您别说这个了。”皱起眉来,姚赫扬脸色有点阴沉,他想先脱离这种现状,“您先吃饭吧,我去洗洗手。”
说着,他迈步就要往摆着一堆猫厕所的那个卫生间走,但很快的,身后就传来了阻拦声。
“别去猫那儿!万一有正在上厕所的猫,你一进门,他们会跑出来把猫砂弄一地的~”
姚赫扬一下子站住了。
他回头看着那男人。
对方正大大方方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指了指反方向的位置。
“去后头,洗衣房那儿。”
小警察只是低低的哦了一声,就低垂着眼皮往人家所指的方位乖乖走了过去。
洗衣房不算太大,但是有水池有垃圾桶,至少可以让他洗了手再扔了被啤酒弄湿的纸团。至于裤脚……算了,反正袜子没问题,脚不觉得难受,就随便它湿着去吧。
心情复杂的洗了手,对着台面上方空白的墙面壁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
侧脸去看,就在不久前,西静波刚刚用来躲藏的房间,就在洗衣房旁边。
门现在半敞着。
他稍稍侧身探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房间很小,几乎可以说和自己家里那小卧室差不多了。简单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而已,在这样的大宅子里头,这么小的房间,看来连客房都称不上。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佣人间?
没错,挨着洗衣房和车库,不是佣人间才怪。
啊……原来自己那从小睡到大的,还自以为不错的卧室,对于这个有钱的混血妖孽男来说,只是个佣人间呐……
好像要更糟糕一些,因为自己家的窗户外头都不曾有精致的铁艺护栏。
“操。”各种情绪涌上来,姚赫扬烦躁了。
而且,是真的想逃了。
不过,那烦躁的“诱因”却根本不准备放他走。
“我家没管家。”突然从身后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赶忙回头去看,那提着啤酒瓶子,靠着洗衣房门框站着的男人正冲他微笑,看他不说话只是戳在那儿,微笑就更明显起来,“多多少少,我也算是半个演艺圈儿里的人,家里多一个外人,就等于多了一双耳目。”
啊,如果是这个话题的话,倒是挺正常,可以继续下去。
“哦,可……要是信赖的人,其实也可以吧。”
“不行。”一扬眉梢,西静波开了口,“女的,我不喜欢,男的,寒碜的看着堵心,好看的容易出事儿。而且,万一我要是带别人回来,他就是个碍手碍脚的灯泡了。”
前言撤回,刚才哪个弱智觉得这话题正常,能继续下去的?
姚赫扬又不说话了。
“哎,小朋友~”对方倒是似乎根本不怕他不开腔,“你多大了?”
“……三十一。”
“啊?不会吧。”
“就是三十一,我七九年的。”
“可你怎么看都像个八零后啊~”
“其实也差不多。”
“不不,八零后多半儿又自私又虚荣,这一点你倒是不像。”
“家里没那个条件。”
“你是想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西静波笑出来了,那格外让人不愿意正眼去看的风骚站姿倒是很搭配这笑容,“哎,你结婚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没遇上合适的而已。”
“那,有过女朋友了吧。”
“有过。”
“分了?”
“嗯。”
“分之前睡过了吗?”
“啊?”
“分都分了,说说也没事儿吧,睡过了吗?”
“……”姚赫扬张了三次嘴,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他想耍个脾气,告诉那男人别再问了,他讨厌这种对话!又不是熟人,问来问去问他妈个屁啊!
他又想或者干脆自暴自弃告诉他实情,睡过了,本人在二十一岁那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已经脱离了处男之身你满意了没?!
他还想,也许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这类口无遮拦的人你越跟他说话他越追着你问更多更惊悚的问题,提问方式也会一个比一个更直接。
可……想归想,到最后,三种应对策略他都没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