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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阮阮想了想,柔柔的开口道,“我就算是个包子……”霍朗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还知道你是个包子,你现在还真就是个包子,还有肉馅。”他笑着在阮阮肚子上摸了一把,他的心情没有美丽到好似万里晴空一样在这和她开玩笑,只是他想安茜刚刚那人仰马翻的一闹,阮阮应该吓坏了,他也知道,阮阮喜欢自己依赖自己,可是对自己也总有那么一点的畏惧,他再严格施压,告诉她你这二百五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狗咬吕洞宾,她恐怕一天都会笑不出来。
霍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突然之间他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柔软的女人,就像一颗蒲公英飘荡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一头扎进去,再也不想起。
他要学会如何收敛自己的锐气,学会照顾到阮阮的情绪,而不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将自己有棱角的一面展现给她,他就算是一直插着毒针的刺猬,也要做一只比阮阮大的刺猬,把她拥在怀里,贴着她的,是柔软腹部。
这感觉,很不好,不好在他不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这样照顾到她的情绪,这意味着她在受伤,可这感觉,也很好,好在他终于等到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女人,可以令他的坚硬变得温柔缱绻。
巫阮阮听说自己是个肉馅包子,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把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说出了口,“好吧,就算我是个肉馅包子,给我上了蒸锅,我也会烫手。”
霍朗抬头无意的瞥了一眼泛着晨光的窗外,笑起来,那双清俊的眉眼在日光下晶亮无比,洁白整齐的牙齿衬得他小麦样的肤色健康无比,站在他身前的阮阮,白希安静,温婉恬淡,这一刻,所有负担,全成风轻云淡,长袖一拂,烟消云散。
打破这一刻温馨的,是两只眼睛红成兔子的童晏维。他拎着两个保温饭盒,看见阮阮在这病房也没表现出多大的诧异,而是低着头结巴了一句,“原,原来,你在唉这里。”
巫阮阮接过他的饭盒,在他手臂上撞了一下,眉眼一弯,“怎么了?又让你姐揍了?”
晏维扯着嘴角笑了笑,比哭了还难看,全靠那两个拉风的小酒窝给兜着,“没,没。”
“怎么没?”阮阮抬手在他额角贴着的创可贴上戳了戳,晏维疼的向后一躲,“你干什么事把她惹的这么火大,都给你打坏了,处理伤口了没?小心落疤。”
童晏维抬眼看了看阮阮,眼眶倏地通红,这是要哭的前奏啊,巫阮阮立马挺着肚子一挥手,“没事没事,我不问了。”
晏维吸了吸鼻子,把两个饭盒都打开,把筷子放进阮阮的手里,扭头对霍朗说了一句,“霍霍,霍总,吃,吃饭,吧!”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童晏维整整一夜都没睡。
他幻想过很多种他姐夫的模样,真如童瞳所说那般英俊潇洒也好,长的和煤气罐那样也罢,只要他对童瞳好,都可以。
只是这姐夫在他内心千变万化之后,竟成了他们的大老板沈茂,这着实无法让他接受。
沈茂确实是一表人才,温柔多金,可是,他是个有婚约的男人。
当时晏维听到两人在那间空病房门口的亲密对话时,整个人惊讶到所有的智慧都碎成了渣,半点都反应不过来。
他的姐姐,他从小紧随其后,甘愿把她当做女神一样来崇拜来伺候着的女人,风情妩媚,却高傲自持,竟然是一个被人包养的小三!
原来他们住的房子,根本不是什么公司提供给总监的特权,那不过是沈茂用来藏娇的金屋而已,他吃的用的那些奢侈品,全都是他姐姐不知羞耻的对男人卖弄自己而换来的!
他那一声姐,喊的支离破碎,听的人心里发堵。
他们家不是豪门也不是名门,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虽然没有过大富大贵,可长这么大,童瞳在这家里也是要风没人敢下雨的给捧大,他就想不出,金钱的魅力至于童瞳,真的就那么大吗?
阮阮是怎么离婚的呢?如果没有那个突如其来的于笑,她的家会散吗?呢呢和喃喃,会陷入这样破裂的成长环境里吗?
她做那些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她的另一个亲人,就在因为她这样女人的存在,而饱受煎熬呢?
反正那一刻,从小挨打挨骂无怨无悔的童晏维,有那么一丁点的讨厌童瞳。
当然更讨厌沈茂。
童晏维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俗人果然逃不了俗话,男人有钱就变坏,不,男人有钱简直就是BT!
玩弄女人于鼓掌钱包之间,下作!
于是,原本打算和他好好谈谈的沈茂,在将他带出医院,到了一间路上定下的一家饭店包间之后,童晏维二话没说,直接一记右勾拳打了过去。
童瞳冲上去抱住,“童晏维!你脑瘫是不是!大人不分青红皂白!”
童晏维一把甩开她,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如此粗鲁的对待童瞳,他气的眼底直接漫上雾气,吵架是他的弱项,尤其是面对童瞳,可他特别的想痛痛快快的骂她一句: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吗?你非要跟别人抢老公?还是你差劲到没有男人要!整天说这个人脑瘫,那个人脑瘫,你才是真正最大的那个脑瘫!我不分青红皂白?我姐姐堕落成这样子,我还分他妈什么青红皂白黄绿紫!
他一转头,指着沈茂的鼻子骂,“你,你***!让我,我姐当,当小三!”
沈茂直起腰,擦了擦嘴角,平日里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早就不见,眉间一股阴郁,缓慢而坚定的反驳到,“她不是,别这么说她,就算你是她弟弟,也不行这么说。”
“那,那你给,给我娶娶她!明,明儿一 一早!”
服务员敲门进来,顿时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惊着了,手里烫金封面的厚重菜单,连说话声都格外的小,“先生,现在点菜吗?”
童晏维两只眼睛快窜出火星了,狠瞪着她,穿着长旗袍的貌美姑娘立马一缩脖子,快速的扔下一句“需要点菜时请按铃”,然后逃也似的离开包房。
童瞳从包里翻出面巾纸,小心翼翼的去给沈茂擦拭嘴角,“大叔,他是小孩儿,小孩儿都脑瘫,脑瘫都他这样。”
童晏维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直接将人拽了回来,沈茂半路抬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童晏维!你欠揍是不是!”童瞳抬手就在他耳朵后面扇了一撇子,晏维硬生生的忍下来,却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沈茂,“明,明天,就,就娶她,你能啊做到吗?”
沈茂深吸口气,垂下头,沉默着不回答。
晏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拎起沈茂西服的衣领,“给,给不了,她,名名分,那,那她她啊,不是小小三,是啥!”
童瞳冲到两人中间想拉开,但她毕竟是女人,平时耍赖撒泼那得有人惯着,真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她不过是手无缚鸡的弱者。
沈茂就怕听到被人给童瞳冠上这么个名,不管说这的人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他都忍受不了,他平日里再是一个谦谦君子,也抵不过他内心有老爷们儿的本质,男人暴烈之后,必然产生暴力。
但这人是童瞳的弟弟,他理智还没有被完全燃烧,扣住晏维的手腕,猛的向外一掰,然后抓起他的衣领将人重重的推了出去,桌椅板凳的一阵乱响之后,童瞳震惊的一捂嘴巴,紧忙跪在地上去扶晏维,他的额头已经在椅子的犄角上,磕破了皮。
沈茂喘着粗气,随手操起一把沉重的木椅,猛的砸在装饰墙的金茶镜上,他红着眼眶,粗重的喘息着,“童晏维,她是你姐姐,你不能那么说她,不能,你知道吗!谁都不能!她是我沈茂的女人一天,我就不许任何人诋毁她半句!她……”突然的哽咽令他断了后面的话,他开始在口袋里上下的摸索,除了钱夹什么也没摸到,回身看了看地面的碎镜子,捡起一块碎玻璃片,握在手里。
然后,一把拉起了童瞳。
126:不如,买只鸡?
更新时间:20131226 17:09:55 本章字数:3629
疼!
眨眼的瞬间,沈茂已经用那锋利的碎片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划了半个圈,他从餐桌上扯下一块餐巾,包住半块碎片,塞进童瞳的手里,让她牢牢捏住,然后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快速的划了半个圈。
他的手腕因为激动还微微发抖,“钻石我可以给你买很多,摘下来不过是块石头,这血戒,我们一辈子都摘不下了,童瞳,我沈茂现在没有鲜花和婚纱,可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困难挫折,都愿意陪在你身边,爱你,保护你,永不背叛,永不抛弃,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大概是史上最不浪漫的求婚以及最凌乱的求婚现场,没有灯光与杯盏,也没有温馨和浪漫。冲撞,爆发,鲜血,还有心酸。
就在那个包厢里,童晏维听了整晚的故事。
一个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王子,与无法改变王子命运的灰姑娘的故事。
童话再好听,终究是童话,现实有多残忍呢,就像一个诱人的红苹果,削掉了皮,露出来的竟然是个土豆。
他要替童瞳记住沈茂那个嗜血的婚约,也要替他们保密,他不能让阮阮知道这件事,她早早就知道霍筱与沈茂有婚约在身,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早早晚晚都要发生,插入别人婚姻的,就算是震天撼地的爱情,也是破坏者。
除非真的有一天,沈茂能光明正大的把童瞳带进婚姻的殿堂,他是新郎,她是新娘。
病房门被打开一个小缝,阮阮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出现在门后,悄悄的看着童晏维。
“晏维?”
童晏维抹了一把眼睛,朝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嗯?”
阮阮从门里钻出来,筷子上夹着一块鸡蛋卷,伸到他嘴边,“这个好吃,下次还买这个啊。”
晏维点点头,张开嘴,刚要吃,巫阮阮突然把筷子一收,放进自己的嘴里,十分认真的嚼起来。
晏维眨了眨眼,这一波还没回神,只见另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在他还没来得及闭嘴之前,放进一块鸡蛋卷。
“你嚼啊。”阮阮伸手替他人为的合上下巴,“天塌下来,也要先吃饭,才有力气顶着,对不?”
巫阮阮和他面对面站的笔直,挺着肚子吃着鸡蛋卷,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她不住打量晏维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她不知道晏维怎么了,只是有些担心。
就像担心自己的亲人。
从小到大,童晏维有什么秘密都没瞒过阮阮,他就是干了点什么小男孩见不得人的小坏事,也不敢告诉童瞳,只敢对阮阮说,因为阮阮有耐心烦听他结巴。
当你对一个人坦白习惯了,心里揣着一个秘密,就像揣着一个炸弹,不管这秘密重要与否,你都会觉得,这种不诚实,是一种愧对。
晏维捂住嘴,囫囵的嚼了两口,咽下去,阮阮朝他暖暖的一笑,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就像小时候,他挨了欺负,冲到前面去给他摆平的永远是童瞳,在后面帮他擦眼泪的,永远是阮阮。
巫阮阮举着筷子,笑容都僵了,“晏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晏维左右抹了两把脸,不说话,只摇头。
阮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他却一个拥抱将她搂进怀里,微微弓着背,把脸埋在她的肩膀里,身体微微发颤,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一个男人。
其实,还是个孩子。
22岁男孩的肩膀能扛得住什么呢?扛得住英语四六级考试的,都是战斗士,如果他真是个战士,那他不会结巴。
这是来自心底的自卑和懦弱,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
他的羽绒服鼓得像个面包,她双手揽着他的背轻拍,筷子交错时会发出哒哒的声音。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霍朗一身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