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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个不良男人终于听见员工的哀号了,「那个,听阿前说你喜欢吃这些……」
徐子铭诧异地接过袋子,里头有一些零食和饮料,的确都是平常他喜欢吃的东西。他试着想像晏臣在超市里面选购这些
的画面,忍不住微笑。
晏臣吓了一大跳。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徐子铭竟然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笑了,「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了。」
有些宝贝地将袋子放到一旁的桌柜上,徐子铭想要下床替晏臣倒水,晏臣连忙制止。
「不用了,很冷,你就坐着吧。」说罢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空气立刻又陷入了怪异的沉默。临床的病人们不是在休息就是和家人轻声交谈着,两人之间的沉默显得特别突兀。
徐子铭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晏臣,你以后别来了吧。」
正在发呆中的晏臣猛然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徐子铭,他的脸却是向着窗户……疏远、触摸不着,随时都要离开的样
子……
「徐子铭……」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的身体很好了。我知道你每次来都觉得尴尬,不用这么辛苦啊。」徐子铭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
音空洞地很悲伤,「不用再勉强自己来了。」
他都知道的,每次晏臣来,表情都很僵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很尴尬。他不知道为什么晏臣还愿意来探望他,或
许是他救了他一命吧?他无法否认每次晏臣来看他的时候,心中都会有痛苦和喜悦的两极化反应,也许痛楚比较多一些
吧。但是如果无意义的探望会让晏臣觉得难过痛苦,那他宁愿晏臣都不要来看他了。
反正本来就想过不能再见到晏臣了,他知道心冷了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在乎的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对那个男人,他还是
……
晏臣从一开始的惊愕,变成现在的无奈和生气。
生气为什么徐子铭想到的还是只有他,无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种无力的状况。
得不到回音,徐子铭转过头,却在瞬间跌入晏臣深不见底的眼眸──怎么了?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无助呢?
「晏臣……」
「我知道你立反誓的事了。」
「……」徐子铭呆愣了许久,似是不懂晏臣到底在说什么。
晏臣苦笑一声,「你手术的时候,孟婆在我面前出现。她跟我说你为了我立下反誓……」
孟婆?徐子铭瞬间有点恍惚,觉得这个男人和他所说的话都好遥远……也就是说,晏臣都知道了?
「包括你每一世都为我牺牲,和你怎么为了我死……」
徐子铭转过头去,不敢看晏臣。
他不敢看他现在愧疚的表情,那会让他想起之前用温柔表情和他相处、给他钥匙邀他一起住的那个晏臣……令他炫目,
却也让他被狠狠地撕裂。
「徐子铭……」
不要用那么轻柔的声音,对他说--
「对不起。」
很痛。他受了这么多的痛楚,不是为了要晏臣和他道歉,不是要晏臣觉得愧疚,不是要晏臣露出这种表情。如今他和他
说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了,那又算什么呢?他又该怎么反应呢?
「以前那些……都是因为太恨你。但是现在恨不恨你,我也不知道……」
「……」
「那些过分的事,我很后悔。」
徐子铭深深吸了口气,「这些话是不是……也是演戏的?」
他怕了,真的怕了。那时候的晏臣只差不是真的拿把刀杀了他。
晏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什么?」
徐子铭却只是叹了口气,「没什么。」
「徐子铭……」
「你真的不用再勉强自己来了。」徐子铭闷声说着,背对着晏臣躺下蒙起被子,「我累了,想睡了。」
晏臣沉默了一会,「你睡吧,我等一下就走。」
沉默蔓延四周,邻床病人们都渐渐酣然入睡,晏臣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徐子铭的背影发呆,慢慢才反应过来刚才徐子
铭说的话。
这些话是不是……也是演戏的?
所以,徐子铭觉得方才他的道歉,都是假的吗?晏臣不禁觉得力不从心,但却没有办法去和徐子铭的怀疑辩解。徐子铭
会这么想,不都是他害的吗?让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甚至因此染上心病,有什么立场要徐子铭相信他?而就算徐子铭接
受他的道歉和悔意,那又如何?他想用此表达或改变什么吗?
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晏臣站起身,伸手替徐子铭拉好被子,转身离开,背后却不期然传来徐子铭的声音。
「那些事……几辈子以前的事,都不算什么的。」
「……」
「都是我自己想做的……而且我也没什么感觉。你不用因为这样觉得对不起我,如果你这么想,才是真的让我……」
「徐子铭……」
声音有着闷闷的鼻音,晏臣知道徐子铭哭了。
「真的,那些都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那一瞬间,晏臣有股冲动想上前去拉开他的被子,和他好好把事情讲开。
但是,那之后呢?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他自己都不明白。徐子铭近乎卑微的解释,反而让他觉得难受,心脏的地方,隐
约觉得钝痛。
「我……明天再来看你。」
脚步声慢慢远去,徐子铭睁开眼睛,默默把眼泪擦掉。
他讨厌这一切全都变了调,讨厌被彻底知道、彻底看清的感觉,更讨厌明明不希望晏臣因为愧疚而来,却为了他那句「
我明天再来看你」而欣喜的自己。
百世之誓ˉ24
因为不放心前一晚徐子铭的状况,晏臣本来决定中午过后就到医院去。正值年末的Hoca忙得一蹋糊涂,没有阿前在旁边
叨念,恐怕徐子铭一个人会乱想。
但才刚踏出家门就被西咸打来的电话叫去,说公司大老板要他这个精算顾问跟着飞到美国去谈生意。本来这种洽谈和他
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这段时间以来实在忽略太多事,以致身为老板的世伯传令要晏臣跟着去。
「『这孩子越来越懒散了,叫我怎么面对他老吧?』」西咸模仿老板板着脸爆青筋吼叫的样子, 「所以你就去平息一
下老人的怒气吧。」
「一定要去吗?」晏臣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你去帮我说我有事不能去。」
西咸立刻大力摇头,「谁要帮你当炮灰啊?就三天,你乖乖去吧,徐先生那边我会多去看看。」
听到徐子铭的名字晏臣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去他也许还轻松点。」
西咸被他的表情和说的话吓了一跳,要再追问,晏臣却只是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去了一趟公司领命,又被老板留着碎碎念了很久,出了公司已经将近黄昏。
晏臣很在意徐子铭要他可以不用再去医院的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让徐子铭觉得折磨。他其实有听护士说,每次要
是他去探病坐得晚了点回家,徐子铭都跟着睡不着,就算他只是在门外坐着发呆。护士问是不是徐子铭在等他,再继续
这样睡眠不足下去徐子铭的精神状态会很不好。
他都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自私,想探望徐子铭,就算这会让两人尴尬,就算一切都无济于事。
九十九世的守候是多长的时间?他就算每天在病房外面坐到天亮都不及徐子铭的百分之一。
至于是否向徐子铭说的,他只是未了愧疚才到医院去,他也只能说不知道。
收起刚刚拿到的机票,晏臣驱车前往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徐子铭正坐在床上。他望着窗外,夕阳让他的背影看起来黯淡
落寞,随着风吹起的白色窗帘上映照的金黄的馀光,那一瞬间,他觉得徐子铭好像随时都会抛下一切,就这样消失离去
。
听到脚步声的徐子铭缓缓转过头来,看见晏臣时似乎吓了一跳。晏臣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迟疑了一下,还是挂好外套坐
下。
「今天复健还好吗?」
「好很多了。」
「嗯,我刚刚有遇到你的复健师,他说还不错。」
话题又突然中止了,沉默中只剩一丝尴尬。
晏臣想了很久,还是轻吐了一口气,唤回思虑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徐子铭。
「徐子铭。」
「嗯?」
「明天我要出差,到美国。」
「……」徐子铭呆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楚晏臣到底说了什么,「出差?」
还真难得看见这样发呆的徐子铭,晏臣忍不住觉得笑,「嗯,大概三天。」
「喔……」
晏臣看了眼手表,「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这两天阿前忙,西咸会来陪你。」
「不用麻烦他,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晏臣脸微微抽蓄了一下,终究没有理清心里想说的话。「他自己说想来的
,你就让他翘班有理由吧。」
两人又无语地呆坐了许久,直到晚餐时间到,晏臣打了通电话要西咸带点吃的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先走了……」晏臣思忖着还要说点什么,但到最后却只是吐出:「再见。」
看着晏臣穿上外套就要走,徐子铭乱成一团的思绪更是混乱,还没想到什么就先叫住了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