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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
「不要。」对张随的家,那些场景出现在楚园的噩梦里,暂时不想靠近。
张随不晓得楚园的心思,从昨天到现在也累,他懒得再分辨,说:「明天骑脚踏车载你上课。」
楚园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吞下肚,「不用。」
张随掏出手机看一下,又塞回裤袋里,好像只是一个掩饰性的动作。「我可以问麽?」
「问什麽?」
「就是……」张随斟酌著,楚园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讲:「年初的时候我爸做生意倒了,现在不知道跑路还是怎样,她是狗急跳墙才来找我,我哪知道。」
张随皱起眉头堆成川字,彷佛隐忍著什麽。也可能,这不是他原本想问的。
「如果知道你爸在哪里就跟她讲。她不是还给你生活费麽?」
楚园神色一冷,偏过脸盯著大门。「早就没给了。生活费直接从我爸的副卡刷,这间房子是爷爷奶奶买给我,其它什麽都没有。」忽而一顿,他猛然回头,对上张随来不及收起的犹豫。
楚园低下头,手捂著脸笑了。
「搞错了,你是要问我那些话。我没什麽好解释,爱怎麽想,随便你。」
张随沉默著,一阵清脆的碰撞声过後,他从钥匙圈拆下一枚新打不久的钥匙,放在楚园手边。
张随走了,楚园看都不看。
他深呼吸感觉著自己的心脏,不确定还跳不跳得动。
作家的话:
一改就甜不了了XDDDDD
对不起大家(顶锅盖逃ing)
☆、(14)
(14)
那之後,一个月飞快地过去。他们没有任何联络,在学校也没见到面。
中间楚家的大老婆又去闹了一回,张随忍住两条腿不动,幸好还有刘朝东包办第一手消息。只是时序进入五月,升学大考之下,所有人都显得病恹恹,连带对於八卦的兴致不高,何况是别人家的。
张随在这当口却找了一份打工,从放学之後晚间六点钟开始,凌晨十二点下班。在汤包店洗碗拖地抹桌子,杂工小弟一名,勉强算专业专用。张晴每天在家里等门,知道生活越来越困难,提了一次也想工读的念头,遭严正否决。
「学长,你跟我哥还没和好啊?」张晴小心翼翼地探看著楚园的脸色,後者倒是平静无波,甚至连眼皮都不带掀一掀。
「从来就没好过,和什麽和。」楚园总算从书页中抬眼,不过是看墙壁上挂的时钟,零点十五分。「我该走了。」
这时候张晴有烦恼却无法跟她哥沟通,想起楚园说过的话,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於是,就有了现下这种情况。楚园十点钟来陪张晴,提早在张随回家前离开。
张随後来知道,但没说话。楚园也从没用过那把钥匙。
步出公寓大门,楚园住的地方和张家有段距离。他没脚踏车更不想骑,便背著书包,双手插口袋这麽散步晃回家去。
半个小时後,楚园拖著鞋跟入自家小区,却在公寓的围墙边瞧见一团黑抹抹的人影,正好蹲在坏掉的路灯底下。他心脏跟著一紧,一口气断成两口,纵使再不情愿,可生理反应是不能随心意控制的。
楚园勾起嘴角自嘲的一笑。说什麽心意,傻逼不是?
所以楚园目不斜视的经过对方面前,专注地不让鞋子绊住脚,出乎意料的顺利进了一楼大门,还有馀裕将门反手带上。
又有人不顺手关门,切。
脑子里想著些杂七杂八的事,他一步步爬上五层楼高。应该是太久没运动了,腿酸得快抬不起来。
踏进家中,楚园‘碰—’地甩上门,不管明天又遭邻居骂,他扔了书包一屁股坐下,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老僧入定那样发呆了一会,他突然伸长手臂捞过墙角边的PSP,开机玩勇者斗恶龙。小小按钮被他掐得‘答答’响。
就在即将与恶龙来个面对面接触的时候,手机一震,楚园立刻摔了PSP往裤袋掏爪机,速度堪比西部牛仔决斗。
结果一看,是张晴。
那一瞬间的松动骗不了自己,紧接其後的失望与怒意更是。凭什麽让对方吃得死死?!就为几碗难吃的馄饨汤?!
楚园站起来,先到小冰箱拎两罐沙士,拽上钥匙又甩门出去。
对,就是去还钥匙的!楚园边想,三阶跳两阶地下楼梯。
再度到一楼,楚园一出大门就朝路灯底下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什麽心情,到底是在好,还是不在好。
黑暗中,一点橘红色的光伴随著呛味传来,楚园一愣,心又往下沉。他缓步走到对方面前,伸手递出一罐冰凉,凝结的水珠挂在边缘,匆匆滑下。
对方头也不抬地接过,楚园在人旁边跟著蹲下。
名符其实的三更半夜,巷子里静悄悄,没车更没人经过。属於夏天的蝉鸣还没来,最多只有吸血的蚊子。
‘喀’。拉开易开罐,楚园仰起头喝一口。碳酸气泡沿著喉咙向下流,忍不住‘哈’地呼出一口气。
「我没钱了。」
张随说完,也开了沙士灌几口。他喝得猛,像是很渴。楚园没料到第一句竟然是这话,听语气又不像要借钱,一下子不晓得该怎麽接。
「医生说,已经一个月昏迷指数只有三。没奇迹的话,人醒不过来了。」
意识到对方只想要一个倾听者,楚园便听著,不吭声。
「一天光住院费就一千五,还要维持呼吸器、监测器之类的,光这个月就花掉五万,加上我欠你的五万。」
楚园张嘴想说话,最後还是闭上。他看见张随呆滞的眼光直直盯著空气,手指动了动,却不知如何越过中间这道无形的藩篱。就连单纯的拍拍肩膀,都变得困难而奢侈。
「我妈有留一点钱。但是张晴要上高中,还有生活费,我不能把钱全花在医院。」
敏锐地抓住话中破绽,楚园面色一凛,不觉语气严厉。「张晴上高中,你不用上大学麽?」
张随不回答,只闷著灌沙士。
楚园火从心头起,到嘴边化成冷嘲热讽。「你想牺牲自己当英雄?你才高中学历能找到什麽屁工作?!你爸的医药费是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你烧的!这件事你问过张晴没有?还是让她觉得亏欠你一辈子,你会很爽麽?!」
‘哔—哔—哔—’刺耳的汽车警报器大响,张随发泄般将沙士罐子朝地上砸,一个反弹撞上无辜的车门。楚园赶紧抓著张随往公寓大门里拖,一边压低声音骂:「快走!等下车主出来找你赔钱!」
张随就这麽任由楚园连拖带拉上五楼,家门一开,粗鲁地将人推进屋里。
张随站著不动,整个人失神失神,楚园看了一巴掌拍上他脑袋,「装什麽可怜!张晴还在家里等你,你不振作起来,她怎麽办?!」
张随低著头,一副受教训的模样。楚园还想再讲几句,张随却忽然像一只八爪章鱼紧紧抱住他。
楚园身体一僵,而後放松下来。他感觉到自己被需要,甚至被索求著。
淡淡菸臭混杂著油烟和汗水味,实在很难闻。楚园鼻子发酸,他吸了吸鼻水,反手搂住对方腰背。
「……医生说,不打抗生素就容易感冒……细菌感染…就会死。」张随沙哑的嗓音贴著楚园的颈侧,一下下呼著热气。
楚园震惊,医生竟敢说这种话,已经踩过红线。可转念一想,那位医生肯定是知道张随家里情况才……
稳住心神,楚园稍微推开张随,终於看清楚对方疲倦而憔悴的脸庞,眼眶底下浮现淡淡的灰黑。他不禁叹气,讲:「在我这里睡吧。你去洗澡,我打电话跟张晴讲。」说完便把张随当小孩子牵著手,两三步路带进浴室,将人扔在里头就关上门出来。
楚园又叹气。他知道张随大概已经有决定,但是不敢面对张晴。
听见浴室传出水声,楚园这才暂且放心,掏爪机拨号。
向担心的张晴交代完毕,楚园认命找乾净的衣服裤子,扭过脸从门缝里塞进去给张随。
没多久,一头湿的张随从浴室出来,楚园手指向矮桌上,「吹风机在那里,你自便。」然後抱著衣服换他去洗澡。
这趟澡楚园洗得异常艰辛,明明用得是自己买的沐浴乳,怎麽到处都是张随的味道。
结果洗完澡更累,那种全身上下都被包围的感觉,害他得用冷水冲头才能让自己清醒。
好不容易战斗澡结束,楚园出来看见张随驼著背盘腿坐在地板上,正玩著他的PSP。楚园明白这是在转移注意力,便迳自坐在一旁,拿起吹风机开始嗡嗡地吹。
没想忽然手让人握住,楚园回过头,吹风机就被张随拿走。楚园一顿,身体默默转正。
他不想,却由不得他不想。
从前,那些从前。
手指在头发间轻轻拨弄,热烘烘的气流在偏冷的病房中格外舒服。他坐在病床上,背朝外,人往後仰,一副随时翻倒的样子。张随站在身後,总是边骂边紧张地扶住他。当时的楚园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
嘈杂的马达噪音嘎然而止,吹风机被摆到地上,两条手臂越过楚园肩膀,交叉紧扣在他身前。
楚园没有动,他还在思念过往。
「我知道,我很烂。」
张随的声音就在耳边,楚园轻轻一颤,垂下视线不言语。
「我很累…很难过……只有你可以。」
安慰,不是谁都能给,更不是谁都愿意给。
楚园抿起嘴唇,又松开。
「算我欠你的。」
张随喉结上下滑动,才缓缓地讲:「谢谢。还有,对不起。」
「……睡觉。」
楚园挣脱开张随从地板爬起来,侧著脸瞄了对方一眼。张随跟著起身,和楚园一块走进卧房。
上了床,楚园翻身背对,连床头夜灯都省了不开。张随的手臂又伸过去,从背後将楚园搂住。
呼吸喷在颈後,楚园正想挪开一点,就听见张随低哑的声音,像坏掉的音箱一样讲:「我恨他,但他是我爸。。。。。。我不敢杀人!」
楚园翻过身,在一片漆黑之中摸到对方的脸,正痛苦的扭曲纠结。
「别想了,明天还要上课。」与张随额头靠著额头,楚园含著力道镇定地讲:「明天再说。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好。」
张随闭上眼,执拗地将楚园抱在臂弯中,楚园无可奈何的想,到底是谁放不下谁。
这一夜,却感觉不到漫长。
作家的话:
来更新=v=
最近这一阵又要开始忙起来了哈~可是人一忙就想玩XDDD
我从念书的时候就很想玩网游,可是没时间没机会没人带= =|||
於是。。。。。。我好想玩天剑啊>//////< 我看中风水,可惜最快也得半年後才有空玩,苍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5)
(15)
隔日早晨,楚园被手机闹铃声吵醒的时候,床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伸手往旁边摸摸,一丝温热也无。昨晚不知道怎麽睡著,楚园拖著脚步去浴室里洗梳。看见镜中满脸都是水的自己,两眼无神,嘴角下垂,一副懒散模样。
刷完牙擦乾净脸,楚园换上制服才走出房间,一愣。矮桌上多出一袋吃食,成串的钥匙摆在一边。
带著复杂心情坐下,他察觉那一枚乱扔的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