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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眼见情况不对,便哭得更大声,整个人瘫软在老头身上,粉拳装装样子的边打边哀哀叫。
「唛吵!」老头子醉醺醺,这麽一闹脑袋更痛,可是女人的手已经摸进他裤裆里,老头子爽得直哼哼,眼睛一闭什麽事都忘记了。女人如得胜般看向张随示威,张随咬牙切齿地骂:「贱货!」这种恶心的场景他不想再看,立刻掉头转身进房。
敲门进妹妹的房间,女孩紧张地盯著她哥问:「有没有被打?!」
「没有。」张随拖了书桌椅坐下。侧过头,犹带著愤怒的眼神落在地板上,端整俊朗的脸庞此刻正笼罩著一层阴影,多出几分戾气。
张晴的手机忽然震动。查看简讯,她老实向张随交代:「是楚园学长。我刚跟他交换手机号码,他问我有没有平安到家。」
「干嘛叫他学长?虽然他今天帮你,以後还是少跟他扯上关系。」
「为什麽?他人很好啊!反正我以後要考你们学校,先叫学长又不会怎样。」张晴不高兴地嘟囔,怎麽可以忘恩负义。
「就凭他是小三的儿子!」张随不齿地哼一声,「他爸有的是钱,说他妈是小三搞不好排名太前面。小四、小五、小六,谁知道?你没看到他在学校那个样子,身边围一大群狐朋狗友,整天无所事事。他跟我们不一样,你别想做白日梦!」
「什麽、什麽白日梦,我又没说要怎麽样,你干嘛紧张兮兮?」张晴一双杏眼瞪著张随,不服气讲:「就算是私生子,他也没办法选择啊!我只知道,今天晚上要是没有他帮我,我一定…我一定……」张晴说著眼圈又红了起来,「哥,我知道你是替妈抱不平,可是他救了我,不管怎麽样,我都应该谢谢他才对。」
「要谢我去谢,你不准靠近他。」张随很少用这种严厉的口气对妹妹说话,「我警告你,你是女孩子,跟他扯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名声。万一别人误会你跟他有关系,找你麻烦怎麽办?」
「哥!」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没有你讨价还价的馀地!」张随站起身,「早点睡觉,记得把门锁好。不是我敲门绝对不能开。」
「知道啦。那,哥你要记得跟人家说谢谢。」
张随厌烦地皱下眉头,张晴知道不能再‘卢’下去不然哥哥要生气了,便赶紧讲:「哥晚安。」
张随对这个妹妹没辙,从鼻腔里‘嗯’一声才出门离开。
张随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从外面的小花架里摸出一包菸。在走廊上就能听见客厅传出,父亲与女人交媾的声响。张随狠狠吸一口菸,压抑下胃里的翻搅。恶心,和一股莫名的躁动混杂著,尼古丁却不能发挥作用,害他越抽头越晕。打从记事开始,这个家庭就没有安乐过。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张随印象最深刻是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以及某一天,在主卧房里闻到,不晓得怎麽形容的臭酸味。
很多年以後,张随第一次偷偷摸摸爬起床洗内裤的时候才发觉,那是新鲜的精液。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那个频繁出现的女人,破坏了这一切。
纵使只是假象,对於成长中的孩子而言,同样需要,同样重要。
花已经枯了,只剩下盆栽里脏兮兮发霉的土。张随把菸藏进盆底下,菸蒂和菸头扔出窗外。
他不怕父亲发现,就是不想听妹妹罗嗦。
关上窗户之前,张随忽然想到什麽,脸很臭的从裤袋掏出一片绿叶子,随手插在发白的盆土上。
他把自己摔进床铺里,整夜背对著窗户睡觉。
作家的话:
谢谢'annievsarashi'送的礼物=v=
以後更新大概都差不多1500字保底,一样有任何意见请洽会客室~
大家要来压注一下谁主攻麽?(笑)
☆、(3)
(3)
上午十点钟,张随骑单车载妹妹去市立图书馆。星期六科展小组约了要到学校讨论,经过昨晚的突发事件之後,张随不敢再让妹妹一个人顾摊子。
变速车骑进校园里,依规定纵使休假日到校照样得穿著制服。可是张随刚把车锁好,就听见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一抹亮眼的蓝色正在球场上高高跳跃而起,彷佛将与背景的天空融为一体。
‘匡当—’
粗暴声响,暗橘的球体猛然下坠,有一个人还挂在篮框上,灰白的水泥地映照出他晃动的身影,那麽嚣张。
那人的双脚落地,张随才感觉好像有什麽东西碰触。低头一看,弯曲的筋沟压纹一路滚,滚到他的脚边。看起来很新,其实很旧。防滑的橡皮颗粒被原子笔涂上蓝蓝黑黑的小点,却已经磨平了大半,花成一片。
张随掉头向前走,任由失去阻拦的球继续它的旅程。今天太阳实在太大,他小跑步进入教学楼中,把炙热的温度甩在身後。
爬上第四层楼的转角平台,张随一抬头就看见藏青色制服裙底下一双雪白的美腿,随即移开视线。他心底忽而涌起一股骚动,却不是因为这个女孩。
「楚、园!」一把娇滴滴的嗓音向下面喊,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青春校园爱情剧。果然旁边的男生受不了,满脸嫌弃的抱怨:「你再喊,等下警卫上来骂。」
「才不会。你看到刚才楚园灌篮的样子吗?好厉害喔!」
「厉害有什麽用,班际杯又没赢。」
「那是他们班的男生太肉脚!」女孩再接再厉,垫起脚尖往楼下操场挥手,另一手拱在嘴边喊:「楚园!再灌一次!」
「哎,张随来了。」一旁男生提醒了女孩,後者只好惋惜地收回手,侧过身发现张随才打个招呼,就又被拍球的声音吸引,转回去趴在围墙边上看楚园运球。
「阿东,还有谁没到?」张随反方向走入教室里,刘朝东也跟著一起,回:「颜立璟去办公室找老师。」
说人人到,颜立璟抱著一大叠厚重的书刊杂志,脑袋勉强歪著一边看路,张随与刘朝东两人赶紧过去帮忙搬走几本。
「呼,热死我了。」颜立璟绑著马尾,从裙子侧边的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擦汗,一边讲:「老师说让我们先自己讨论,决定好做什麽以後再写一份计划给他看。」
「搬东西干嘛不叫我?」刘朝东指著颜立璟笑,「哈!你长胡子了,原来你是男的,难怪这麽大力气。」
赶快用手拨掉脸上的卫生纸屑,颜立璟不理刘朝东,问张随:「还有没有沾到?」张随摇头,「没有了。下次搬书让我跟阿东去。」
颜立璟摆摆手,「我能自己搬的干嘛叫你们。来吧,开始讨论!」
「我去把外面那一只拖进来。」刘朝东无奈的往外走。
「楚园在楼下打球,他好像很早就来了。」
张随不接话,只沉默地在书堆中挑著需要的摆到一边。这时候刘朝东唉声叹气的回来,「她说再十分钟,叫我们先做。楚园的魅力无法挡。」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颜立璟戴著一副圆圆的镜片,屈指轻轻一推,「你没看她喊半天,我在楼下都听见了,楚园会没反应吗?」
「我看他是在心里暗爽。有人当他的粉丝,高兴都来不及。」
「你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帮他说话,你也喜欢他啊?」刘朝东站著三七步,把书本翻阅的啪啪作响。
「我是就事论事。楚园他……他家那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说他家哪样?不就是他妈当小三被大房告妨碍家庭,最後拿了钱,扔下儿子跑了嘛。」
「刘朝东,你一定要嘴这麽贱?」颜立璟放下书,很不赞同地瞪向对方,後者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板起脸严肃的讲:「你觉得他喜欢生在那种家庭吗?我跟他同一个国中,虽然不同班,但是连我都看过他被别人排挤。」颜立璟说到生气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你会知道他家里的事?从哪里听来的?这表示绝对有人在放话,不管楚园走到哪里,脏水就泼到哪里。他爸妈造的孽,欺负无辜的人算什麽东西啊!」
刘朝东搔搔脑袋,小声反驳:「你也不需要这麽气吧,又不关你的事。」
「路见不平,气死閒人。」颜立璟说完不再看刘朝东,低下头一边翻书一边讲:「他心脏不太好,国中那时候还有人故意堵他,直接挑他心脏打,害他送医院动手术差点死掉。」
突然‘碰!’一声,颜立璟与刘朝东都吓一跳,齐齐转头看向安静的张随。张随冷冷地绷著脸,捧起一大堆书『放』到另外一张书桌上,然後目不斜视的从两个同学身边走过,出声朝门外讲:「请你进来讨论。如果你不想做,现在就可以退出,不必浪费时间。」
颜立璟与刘朝东互看一眼,既讶异又有点害怕。不过,拜无名发火的张随之赐,小组讨论总算能顺利进行下去。
没人敢问张随怎麽了,看著他古怪地拿红笔手写会议记录,便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4)
(4)
纯公式化的讨论一路进行到下午,等张随写完最後一个字并且宣布暂时告一段落,刘朝东盯著那几张『血书』眼睛直发酸,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被张随警告的女同学很不高兴,小包包一拿,招呼不打就甩手走人。刘朝东这人本来就属猴子的憋不住痒,忍到现在不插科打浑算了不起。
「你干嘛惹她,等星期一上课你就麻烦了,她肯定到处说你閒话。」
「最晚明天,我把这份记录整理成word档寄信箱给你们。」张随将杂物收进背包,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
「她讲她的,还是没有跟她做朋友你就活不下去?」颜立璟不齿地瞥一眼刘朝东,再对张随讲:「一起吃午饭如何?」
张随抬起头看向站在桌前的颜立璟,勉强和缓了语气婉拒:「我要去接我妹。」
「喔…那下次吧。」颜立璟有些失望,但随即恢复开朗的说:「我昨天买一个发圈,结果老板多送我一个一样的。呐,给你妹妹用。」
张随一顿,「不…」
「当然,你要用我也没意见,我帮你绑个冲天炮来玩。」抢在张随拒绝之前,颜立璟将发圈扔入张随包里,「赠品而已,我没花钱。」张随只好说谢谢,於是一行三人便锁好门离开教室。
下到一楼,张随说要去牵车,与颜立璟刘朝东道再见,自己一个人往操场旁边的树荫底下走。
午後两点钟,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刺眼的光芒彻底照亮著球场,赤裸裸的水泥地表像一块铁板发烫。才四月,就已经开始觉得闷热。
沿著场边的步道,鞋底踩踏著柔软的泥土。经过三根高耸的旗柱,他瞧见不远处中央升旗台上横躺著一个人,不是等著领奖,而是在睡觉。
中央升旗台两侧都各有三阶楼梯,上台从左边,下台从右边。虽然成绩不那麽突出,张随也走过几次。但是今天他没这个心情。
直直走到台前,身高正好超过一点,他听见大耳机里传出来的摇滚音乐,看得见平躺著人的脸庞,比印象中更瘦了一点。
轻轻地,冷热空气对流造成的微风吹拂而过,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拨开垂落於眼前的额发。那人似乎感觉搔痒,不安稳地皱了皱鼻子。侧过脸枕在屈起的手肘,两片嘴唇之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