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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都快要开学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跟谁都不说话,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像谁欠了你什么似的。”
苏欣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看你是不想上学了,干脆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也不管了!”苏建平越发歇斯底里。
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一看老头子发火了,苏欣妈妈赶紧出来开导女儿。可是无论怎样劝说,苏欣似乎铁定了心要破罐子破摔,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她既不犟嘴,也不为自己辩解,摆明了要用沉默和他们对抗到底。妈妈好话说尽,就差抹眼泪了,女儿却无动于衷置若罔闻。没能做通女儿的思想工作,反而惹得自己一身怒气,最后苏欣妈妈也狠下心不管了,任她自生自灭。
开学的时候,别人都背起书包重返校园,苏欣却还在家里跟父母冷战。
百无聊赖地在家里待了一个月,苏欣实在感到无聊透了,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段时间,一家三口谁也不敢随便说话,父母看上去似乎也老了许多。让自己读书考大学是他们最大的期望,可是自己太不懂事了。
酝酿了很久,苏欣终于厚着脸皮给苏建平说:
“我还是去读普高吧。”
就这样,在开学整整一个月后,苏欣又被父亲苏建平领到学校。
见到校长,苏建平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他说了一遍。校长两手插在裤兜里,铁青着脸说:不想上了又来干什么?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校也是有规章制度的,不是你谁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像你这样的学生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个,我这学校还怎么正常教学?!
苏建平一看校长这副嘴脸,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离了你们学校,我女儿就上不了学了?像我女儿这样的学生,多少学校抢着要呢!”气势汹汹地领着女儿走了。
第二天上班,苏建平憋着一肚子火。在同事老刘的追问下,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刘出主意:现在时代不同了,什么事都得走后门。找个熟人说道说道,请学校领导吃顿饭,塞两钱,这事就成了。
苏建平觉得窝火:自己女儿明明是正大光明考上的,如今却要走后门进去。但是女儿的前途耽搁不得。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以前有个老战友,他的弟弟在教育局工作。于是把电话本翻了一遍,找到了老战友的电话号码。一番寒暄之后,苏建平言归正传。
老战友听了,立即拍着胸脯说,这事好办!怕啥,咱女儿是考上的,不就是个时间问题吗,小孩子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可以理解。这事交给我,你放心!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颇为顺利。苏建平夫妇在鸿运楼酒店请了一桌饭,老战友的弟弟亲自作陪,学校的校长、教导主任都到齐了。席间,苏建平陪着笑脸挨个给众领导倒酒,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校长和主任喝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对孩子上学的事只字未提,不过这件事就这样在饭桌上消化了。
第二章 爱上文艺青年(1)
折腾了一圈又重新走进教室,几十个陌生的脑袋,几十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她看,仿佛欣赏一只稀有动物。苏欣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班主任把她暂时安置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正中间。所有的代课老师都很客气,下课后都主动过来告诉苏欣,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随时去问。苏欣很感激地答应着,却从来没有去问任何人。
在这个陌生的新环境,苏欣是一个孤零零的存在。她心无旁骛,很快就把那一个月落下的课程补上了。月考的时候,苏欣取得了另所有老师满意的成绩,让同学们不得不羡慕和刮目相看。
在班主任的苦心安排下,凭着自己的成绩,苏欣的座位被调到前排,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取代小张力,跟罗朗成为同桌。并且因为座位的关系,很快和赵爽、王铮、吕珍三个女孩子成了最好的朋友。
课间时间很短,苏欣很少去教室外面活动,除了必要的时候下楼上WC,天气好的时候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她就坐在座位上。或发呆,或看书,或者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外面的蓝天白云,看鸟儿自在飞翔。最多也就是跟三个好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天。热播的电视剧、同学之间的八卦新闻,班级里的趣事,对某一个老师的品头论足,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
这三个女孩,年纪相当,性格随和。赵爽是跟苏欣最投缘的一个。她文静漂亮,是个玲珑剔透蕙质兰心的女孩子。她喜欢穿深色外套和深蓝色牛仔裤。十一月的北方已经有着浓郁的寒冬气息,她穿着黑色的毛呢外套,头戴一顶大红的毛线帽,把一张白嫩细腻的鹅蛋脸衬托得更加娇俏可人,活脱脱一个童话中的小红帽。
王铮留着精干的短发,红扑扑的脸蛋像一年四季挂了两只红苹果,两片嘴唇经过伶牙俐齿的长期磨砺,变得单薄而有力,说起话来比机关枪还快,旁人丝毫没有插嘴的余地。
吕珍扎着低低的马尾,额上的刘海像清汤挂面一样一丝不苟。脸上大大小小的雀斑顽强地遍布整个面孔,她似乎很细心地擦了很多面霜,但是怎么擦也掩饰不住。那些雀斑还是调皮地逃出了脂粉的覆盖,让人一览无余。
吕珍和王铮是同桌,也是一对孜孜不倦的书虫。两人每天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上课专心致志,课后也是争分夺秒地学习,从来不请假,也不迟到早退,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却总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成绩始终维持在中等水平。
“苏欣,快向我们传授一下经验,你是怎样学习的?”吕珍和王铮总是充满好奇心地这样哀求着。同样成绩平平的赵爽却从来不向苏欣讨教学习上的事。
当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教室外面的男生也在瞎起哄。
“兄弟,要走桃花运了!像这种相貌出众,成绩又拔尖的女生,可是杀伤力极强的抢手货,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千万要把握住啊!”大张力开玩笑地说。
“还兔子不吃窝边草呢。这种女生可纯洁着呢,你可千万别把人家给吓着。”另一个男生坏笑着说。
“那可不行!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看她一来就把兄弟我给挤兑走了,缘分呐!千万不能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啊!”小张力酸溜溜地说。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有人阴阳怪气地唱起来。
这一大一小两个张力可是高一六班的一对活宝。大张力是灌篮高手,平时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小张力是学习标兵,人前一副正经模样,开起玩笑也没个正行。两个人却都是罗朗的铁哥们。
众男生一阵哄笑,罗朗始终微笑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自从初二那件事以后,苏欣就刻意地和男生保持着距离。
在这个五十多人的班级里,男生和女生的数量基本持平,而罗朗,这个在王铮和吕珍嘴里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男生,在苏欣看来,除了比其他男生帅气一点,有气质一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毛头小伙子。
苏欣第一次听见罗朗的笛声,是在一天课间休息时。那悠扬婉转的笛声在沉闷的空气中传播开来,在枯燥的学习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在这样一群学生中,有着如此音乐细胞的人实在不多见,苏欣不由得回头把目光锁定在这个吹横笛的男生身上。
此时他坐在大张力的位子旁,全神贯注,旁若无人地吹奏着一曲《吻和泪》。他的眼睛,干净而清澈,却透着忧郁的光芒,透过这忧郁的光芒,苏欣清楚的看见里面住着一缕忧伤。苏欣很好奇,她不知道这个外表阳光的男孩,背后隐藏着怎样一段伤心的故事。
罗朗有时候会在教室外面和男生聊天,偶尔也会和女生一起踢毽子,拍球,跳绳。苏欣发现他有着干净如同婴儿的笑容,爽朗的笑声,只有吹笛子的时候眼里才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忧伤。有时候看着水泥地板的过道上扬起的尘土四下扩散,苏欣开始有些羡慕他们的无拘无束。她不由得怀念那个叫余小波的男生,那时他们也曾经这样没心没肺地打成一片。与余小波不同的是,罗朗深沉,低调,他不恶作剧,从来不对小说感兴趣,看女孩子的时候也不会脸红。
每一次坐在罗朗身边听他的笛声,苏欣都被它深深吸引。那笛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让情窦初开的人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无不被它触动,百转千回。
吹笛子的时候罗朗很严肃,仿佛忘了全世界。听他的笛声,苏欣如痴如醉,忘了烦恼,忘了时间。
第二章 爱上文艺青年(2)
一曲终了,大张力突然凑过来:“你小子,又在抒发感情呢。”
“你也来试试。”罗朗把笛子递给他。
大张力学着他的样子,把嘴唇贴在音孔上,卯足了劲吹了半天,笛子愣是连一声也发不出,大张力急得涨红了脸。
“别了。哥们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生的五音不全,哪会这高雅玩意。”说着猫起腰拍着他的球跑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苏欣忍不住笑了。
“想什么呢?”罗朗一边收起笛子,一边问她。
“没想什么。”
“怎么总是坐着也不出去玩?”他的嘴角带着笑,眼神极富杀伤力,苏欣不由得心里一动。
“没什么好玩的。”苏欣回答。却第一次与罗朗对视,有了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一夜北风带着哨音在全城呼啸而过,第二天早晨,大地万物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那些光秃秃的树杆,也被积雪重重地压迫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好,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和兴奋。
两节课后是课间操时间,好玩的男生女生响应大张力的号召,都去楼下打雪仗了。看热闹的人立即在阳台上排成一条长龙。
罗朗和吕珍也加入了打雪仗的队伍。
众人团雪球,瞅机会,战得不亦乐乎。大张力一不小心被几个雪球前后夹击,霎时变成一个活雪人。他作僵尸状伸展着两只手臂,朝楼上的观众眨巴着眼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时候吕珍也被一只雪球砸中,她那略带夸张的尖叫声和银铃般的笑声立刻响彻整座教学楼。
“走,我们也去楼下转转。”赵爽挽着苏欣的胳膊兴致勃勃地邀请王铮。
“不去了,我今天不方便。”说着拉着苏欣和赵爽的胳膊咬起耳朵。
校园里的人行道上,积雪已经被人扫出一条通道,只剩下通往小操场的一条小路没有人打扫,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苏欣和赵爽兴奋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欢笑着,在这片没有人污染的小操场上,牵着手,并起脚后跟,一小跳一小跳地烙上一长串脚印,整整齐齐像一条火车道。
“冻死了,冻死了。”罗朗回到座位的时候,一边翻来覆去地狠狠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一边向手上哈着热气说。
苏欣脱下手套递给他。罗朗接过来戴上,突然又摘下一只还给她,扬起那只戴着手套的手,冲她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节课是数学。
数学老师是个四十开外,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他戴一副眼镜,穿着藏蓝色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一张国字脸上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出过麻疹的缘故,布满了密密麻麻芝麻大小的蜂窝。兴许是因为高度近视或者患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