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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尚未完全浸染天地之间,
“只不过是几万块小钱,你就给我嘛,算是我问你借的行不行?许爱浓你别这么小气啊。”
坐在转椅里的小青年烫了个黄色破破烂烂的非主流头,说话的语气又是不屑又是耍赖的样子。
被他叫出全称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面,好像没听到他说话,自顾自摁了桌上的免提叫秘书:“苏珊,你进来。”
一个妆容漂亮的女孩子很快敲门进来:“许总?”
许爱浓把文件夹整本递了过去:“有几处我改了,你拿下去,尽快让他们做,八月份之前我要看到小样。”
秘书领了东西点头出去了。
许爱浓侧坐在办公桌上无奈看着瞪他很久的小青年:“二少,你知道我是领工资过日子,借不出那么多钱,要是你真的等钱急用,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给杨总,他就你一个弟弟,要什么不给你。”
他说着就去拿桌上的电话,却被飞扑过来的人摁住了手。
杨慕贤紧张却还故作傲慢:“就几万块,你不借给我,也不用向他打小报告。”
许爱浓看他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儿可怜,便只好叹气说:“吃喝嫖赌你玩什么都可以,就是要有分寸,你是杨家二少爷,多少人盯着你的钱才跟你做得朋友你想过吗?”
杨慕贤不说话,扭头看旁边,赌气。
许爱浓笑着扇他后脑勺:“败家东西,这是最后一次了,听到没有?!”
许爱浓其实没有那个权利教训杨慕贤,他只是“慕尚”的老员工,是慕尚老总杨敬贤的得力干将多年心腹。杨家二老多年前因为飞机失事离世,杨敬贤长兄如父,怜惜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打小没了就爹娘的弟弟,物质上向来娇生惯养。杨敬贤自己放浪形骸,却指望弟弟能中规中矩,完全不知道言传身教是什么意思,他还觉得自己教育的不错。可惜教育孩子这档子事儿是个技术活,到杨慕贤念中学的时候惹出了官司,杨敬贤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有一天床事之后,杨敬贤要许爱浓替他管教弟弟,因为相比起他来,许爱浓虽然也不善,但看起来总归是个爱岗敬业作风端正的好青年,而且很多事情他是血亲下不了手,许爱浓就可以做。
于是家庭会餐的时候杨敬贤就跟弟弟说,往后见着你许哥,就是见了我,他打你,就是我打你,你要是觉得委屈,就上爹妈墓前去哭。
可杨敬贤这着棋还是走错了,人都是自私的,许爱浓没名没分,他怎么可能真对杨慕贤动手,人家到底是血亲,万一杨慕贤去他哥哥面前演苦肉计,那他许爱浓还要不要领这份工资过日子了。
许爱浓护着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对杨慕贤严厉过。
下班时候杨家管家打电话来问许爱浓回不回去吃饭,许爱浓问杨总回来没。
管家说没,说是有应酬晚上不回来。
许爱浓说我也有应酬,晚饭你们不用等了。
他答应了“龙腾建业”的当家刘峥在“燕好”顶层小餐厅吃晚饭,“慕尚”以往也投资过房地产,但没有这次大手笔,所以有必要各方面都确认周全。
刘峥四十开外,个头不高却很自信潇洒,鬓边或许是遗传,竟有些白发,许爱浓跟他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刘峥敬他酒:“许总真是年少有为。”
许爱浓说:“哪里,不过是个打工仔。”
刘峥笑说:“打工仔要是都能做到许总你这个位置,还要老板做什么。”
许爱浓含着酒杯边缘笑,任由甜美的琼浆渗透唇齿间。
刘峥看他酡红的脸看得有些出神了,冷不防被问到:“那么刘总能否看在小弟打工不容易,再让百分之十给我?”
刘峥一愣,转瞬便大笑,笑完了,伸手过去覆住许爱浓放在桌面纤细的手:“百分之十不是问题,就看许总拿什么来换。”
许爱浓咬着嘴唇笑而不语,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刘峥点到为止,也不去逼他,许爱浓跟杨敬贤的关系不是秘密,两个人各玩各的从来相安无事,很多人肖想许爱浓,可真正能跟他春风一度让他俯首为零的人少之又少,不是因为杨敬贤,而是许爱浓本人眼光很高,从不将就。
彼此都不打算有饭后余兴节目,因此两个人这顿饭吃了有些时候,下楼时刘峥嚣张了一把,突然就把许爱浓压在镜子般光亮的电梯里强吻,许爱浓反应不及,下意识抬膝盖抵抗防卫,却被刘峥在迅速退开时咬了一口嘴唇。
电梯到了大厅,刘峥道了声:“许总留步。”便先一步迈了出去。
许爱浓掏手帕压住流血的嘴唇,看着那个背影也知道对方此时一定笑得很得意。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我干 你娘。
心情很糟糕,回去的时候油门踩得重了一点,车开到杨宅门口,嘭的一下撞在了门口花坛上。
管家跑出来看,见是他的车,忙把他从气囊跟座位之间拉了出来问:“伤着没?”
许爱浓指了指破皮的嘴:“小伤。”
管家说:“还是叫王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许爱浓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
他上了楼,听到杨敬贤的卧室里有些异响,推门进去,黑色丝缎面床单上两条人影,杨敬贤靠着床头,一手的手指出入于腿间男孩的股缝里。伏着在他身下的年轻身体,撅着屁 股,黑色的小脑袋卖力的在他腿间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啧滋水声。
许爱浓抱胸斜靠在门口看,杨敬贤也看到了他,脸上有许些情 欲迷醉的性感:“回来啦。”
许爱浓点了个头,提醒道:“别弄出印子,小心ANGIE明天发飙。”
床上的男孩似乎很惊讶听到他的声音,刚要抬头就被用力摁住,杨敬贤像是要捅破他的喉咙似的动作,连表情都凶狠起来。
许爱浓看得起兴,解开皮带去捞灯柜上的保险 套,一脚跨上床,跪在男孩身后便插了进去。他大力的抽 送自己,只想发泄刚才在酒店里的情绪,却撞得男孩差点咬到杨敬贤的命根,也呻吟的更厉害,甚至还带着哭音。
杨敬贤似笑非笑看他,许爱浓却扭开了头看别处,插了有一会儿,总也射不出来,觉得没劲,便抽了出来。
杨敬贤体贴的问:“累了?”
许爱浓眨了下眼睛,似乎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杨敬贤笑着抓男孩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伺候许总去。”
男孩爬到许爱浓跟前,似有愧意,低头叫了声许总便顺从的含住了他的性 器为他口 交。
许爱浓叹息:“云隐啊……”公司花钱捧他,不是叫他爬杨敬贤的床,要是让ANGIE知道,还不把她气疯了。
杨敬贤凑过来吻他:“嘴巴怎么了?”
许爱浓说:“车撞门口花坛了。”
杨敬贤捏他的下巴:“嗯?”
管他信不信,许爱浓懒得理他,他让云隐弄得起了情绪,浅浅哼着很快便泄了出来,心情总算好了些,他下床回自己房间。
他泡在浴缸里想事情,杨敬贤倒了杯热牛奶进来,坐在浴缸边上问他:“心情不爽呀?”
许爱浓笑着抬腿踹他:“你就不能给ANGIE留个干净的?”
杨敬贤挑眉:“我很脏吗?”
许爱浓自顾自喝牛奶,瞟也不去瞟一眼那只没入水中居心叵测爬上他小腿的手。
杨敬贤靠近了吻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摸到了他大腿根部,手指一个使劲刺进了他的身体。
“好紧。”他低笑着吻他的额头。
许爱浓示意他把空牛奶杯拿开,解开他的睡袍带子把他往浴缸里带,哗啦好大一记水声。
杨敬贤啃他的脖子和乳 头,把那两粒小肉珠咬得肿立不堪,许爱浓轻喘着在水里套 弄自己的阴 茎,仰着头只管享受,直到察觉杨敬贤要把他翻过来,他才睁开一点点眼睛警告:“哎——”明明上次说好了剪子石头布的。
他的警告没用,杨敬贤一下就把他翻了过来,掰开屁股野蛮的插了进去。
许爱浓气坏了,口不择言的骂:“王 八蛋!杨敬贤!你拔出去!啊……老畜生!轻点你……唔……”
杨敬贤的动作一点儿没留情,浴缸里的水很快飘起一丝血色,他把手指伸到他嘴里搅弄舌头,伏在他背上冰冷问:“谁?”
许爱浓疼的哆嗦,还有劲头跟他对着干:“关你鸟事!”
杨敬贤越发狠劲,一次比一次干得狠,两只手死命扣着他的腰像是要把阴 囊都塞到他身体里,许爱浓往前倾的时候一头撞在了瓷砖上,撞得他头晕目眩耳鸣不止。
杨敬贤停了下来换了个姿势,让他跟自己面对面,把他两条腿撑开了用力把自己再次送进去。
许爱浓死命推拒他压上来的胸膛,哭着喊:“疼死了!你他妈……有种干死我!”
杨敬贤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只管往死里折腾人,像只发 情的野兽。
许爱浓疼到麻木,被操的神志涣散,只觉得额头的伤口有血流下来,又被舔了干净,伤口被热乎乎的舌头吸吮的刺痛。
杨敬贤吻他时,嘴里都是血腥味。这是他昏厥前最后的意识。
王凉是杨家的家庭医生,夜里接了管家电话,便赶过来看。
杨敬贤守在床边捏着许爱浓的手,王凉一看人,诧异问管家:“你不是说没撞到头吗?”
管家看了一眼许爱浓的额头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杨敬贤,没开口辩解。
王凉问:“叫得醒吗?”
杨敬贤低声说:“别叫他,累着了。”
王凉怕人脑震荡,边包扎伤口边问:“吐过吗?”
杨敬贤打发人:“他没事儿,你回去。”
王凉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了:“哎等会,上回那个软膏你再留一支。”
“……哪个?”
“那个!”杨敬贤不耐烦了。
王凉醒悟过来,从药箱里摸了盒软膏出来,不敢再去惹这个暴脾气的大少爷,让管家领着出门了。
杨敬贤又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那个陷在被褥里沉睡的人,睡衣领口处露出一片白皙印着吻痕的皮肤。那地方原来有挂个戒指,可被许爱浓弄丢了,据说是泡温泉的时候不小心掉在池子里,找不着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戒指是定做的,是一对儿。
许爱浓是个戳心戳肺的主儿,谁不让他好过,他就让谁更不舒坦,这么多年杨敬贤就烦他这点小心眼。
因为受伤,许爱浓就耍赖不去上班了,手机也不接,苏珊只好把电话打到老板家里找他。许爱浓温柔的问她:“杨敬贤死了吗?”
苏珊吓一跳,说:“没……”
许爱浓继续温柔的说:“那你打他电话嘛。”
于是挂了电话,神清气爽的坐在躺椅里抱着本子打游戏,一边大声嚷嚷管家过来给他剥葡萄皮。
苏珊不敢打杨敬贤电话,实际打了也没用,杨敬贤不太管公司常务,在她印象中杨敬贤更像是公司的投资者,她见到他的次数不会比见到许爱浓多,杨敬贤有很多营生,“慕尚娱乐”只是其中一部分,落在许爱浓手里,便是杨敬贤所有企业里最赚钱的一部分。
许爱浓性格开朗好相处,原来是“慕尚”的艺人,似乎没有红过,却因为不错的商业头脑被杨敬贤相中,扶他上马做了副总的位置。杨敬贤寡言内敛,很多时候只扮演“一个男人背后的男人”之类的角色。在外两个人表现的一般,可谁都知道杨敬贤是许爱浓的入幕之宾,两个人暧昧关系持续了十几年,彼此都不干涉对方私生活,倒也相敬如宾。
杨敬贤玩得不遮掩,ANGIE是“慕尚”负责新人开发跟企划的副总,常常在背后骂他,恨他把“慕尚”当成自己的逍遥窝。许爱浓也玩,但他玩的低调,就只一样怪癖——他爱抢杨敬贤的人,尤其是杨敬贤看上了可还没来得及上的人。
曾经有新人在杨敬贤面前哭诉,杨敬贤笑说,他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我要上他的床,还得看他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