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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真远。”方齐不由感叹。
安佳盈的笑意渐深,“哪里,婚姻大事,自然得考虑周全。”
方齐听着,怎么都觉着这句话像一个耳光,还是由左至右扇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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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方齐把车开过来,待安佳盈把安全带系好之后问,“你想说什么,去哪儿说?”
“你回国多久了,现在买房子了么?”
“因为单身,为了方便暂时在公司旁边租房子,两室一厅。”
“哦……其实我的公司离你的银行也不远,那,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先吧,可以吗?”
“……好。”
开进小区,安佳盈一路打量着周围环境,不时提几个问题,像个即将买房的业主。
到了屋里,方齐自己换鞋走了进去,回头发现安佳盈站在玄关不敢动。
“没有拖鞋,我穿着袜子进来可以吗?”
“没事,你穿鞋进吧。”
“地太干净了。”安佳盈坚持脱了鞋才踩上地板。
一间书房,一间卧室,简单的单身公寓。
方齐坐在客厅餐桌边,一指对面的椅子,“想谈什么?我尽力配合。”
“嗯……我觉得既然结了婚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应付两边家人什么的。这间房子不错,不如算
我们合租,房租水电一人一半。”
“好,我今晚把书房腾出来,给你做卧室。”
“不用麻烦了,”安佳盈摆摆手,“你我都是需要书房的人,比卧室重要多了,腾屋搬床多麻烦,你那张是双人床不是么?一人一半吧,是这里留下的还
是你买的?”
“……这里的。”
“那正好,”安佳盈从包里拿出ipad,自顾自记录起来,“我睡觉很安静,不打鼾不蹬被,守在一边基本不动,你可以放心。你也是吧?”
方齐有点跟不上,“呃……基本上是……”
“那太好了。住就暂时先这样,如果将来双方都认为有需要有能力买房,再平分首期和月供。我会买张新的书桌放在书房,将来一人一张,不用争。”
方齐微微皱眉,心中哑然失笑,床可以一张,书桌却要两张,这是个什么女人?
正想反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同志身份,赶紧闭嘴。本来么,两个人在对方眼里都是同性,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
罢了,由她去吧,反正最荒唐的部分都熬过去了。
他不由又想起何希,一年没敢和她联系,生怕听了她的声音就会回心转意。
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只是无法不想念,那现在,自己算不算有了见她一面的资格?
“方齐,你在听吗?”安佳盈无奈地发现他又走神了,眉头顿时有聚拢之势。
“啊,你继续,刚才说到婚礼是吧?”
“对,你也不打算办吧?浪费时间金钱,何况我们也没什么情史可讲。对了,以后我有时间会在家里做饭,做得不好但是能吃,如果哪天你打算回来吃,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多做一份。”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好的,谢谢。”
“最后,最重要的一条……”安佳盈抬起头,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只需要你在我上司和同事面前扮演丈夫的角色,在朋友面前麻烦你说是我的室友就好。我父母不在本市,来的次数也不会很多,所以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以上我说过的都在这儿,你先看看,用不用我以邮件发给你?虽说法律不会承认这么荒唐的合同,我以注册会计师的道德标准保证,甲方会在离婚前的任何时候履行以上承诺的。”
说罢,双手奉上ipad,请方齐过目。
方齐虽不想看,却也接过来仔细浏览了一遍。果然平分结婚证费用只是冰山一角,他今后就要过这种时下流行的AA制生活了。
“没问题的话就不用签字了,反正防君子不防小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安佳盈收好东西,匆匆起身,“没其它事
我就先走了,晚上再搬东西过来。”
方齐只当看了一场情景喜剧,看她出了门立刻忍不住笑出声,世界果然真奇妙。
没想到安佳盈去而复返,方齐赶紧收了笑容,“怎么了?”
“钥匙给我一把,我今天去配。对了,刚刚忘了问,你需要我在哪些人面前扮演你的什么?”
什么我的什么,还优乐美呢!真把自己当演技派了,累不累!
从头到尾被她带着走,方齐装了半天绅士终于忍无可忍,在报复心理的驱使下,痞痞一笑,“除
了特殊申明,在任何场合,任何人面前,都麻烦你只充当我室友的角色。”
没想到她只是古怪地打量了他一阵,确定这不是个玩笑之后,就应下走人了。
方齐暗暗咬牙,MD,这都打击不到,你长的还是不是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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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赶到大学旁的小饭店里,方齐守着杯茶,等着下午约好的何希。
看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方齐有点感慨。
如果当初没在考上这所名校之后还执着地申请出国,他会怎样?他们又会怎样?
当然,当初任何事情都阻拦不了他出国的脚步,国内的教育他受够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走,更何况那是WSL大学的录取通知。即使商学院不提供奖学金,即使半工半读了四年,即使为了省机票一直没有回过家。
【这个世界上最无意义的事就是追溯如果当初。所谓偶然,不过是原因暂时不明的必然。】
一辆黑色别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将何希扶了出来。他探前了身子,本想看清那个男人,目光却被何希隆起的肚子紧紧吸引。
她怀孕了?
难怪她说,最近不方便出门;
难怪她说,其实最近忌口的东西挺多,还是不要吃饭了,坐坐就好;
方齐愣愣地看着她吻了吻那男人的脸颊,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进小饭店。男人撑在车旁看了好久,
才坐回车里,静静地等着。
方齐突然有种做小三的错觉——虽然他并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告诉她自己结婚了,顺便看看她
过得好不好。
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件事,都没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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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事儿非得叫我出来,还跑来学校这么远,跟你说我不方便不能乱吃吧,现在信了?”何希边笑着说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
方齐本想扶她一下,却惧怕门外车内那双眼睛,“什么时候生?怎么都没告诉我,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何希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偷问胎儿性别可是违法的,我绝不告诉你我儿子是男是女!”
方齐一愣,过一会儿反应了过来,想笑却自觉过了时机,只得干咳几声掩饰。
“下个月就生了,我早就告诉家弘了,什么事儿对于你们俩不都是告诉了一个就等于告诉了另一个,他难道没跟你说?”何希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说有急事找我,现在倒是说呀!——哎,你不会真凑齐了五百万,来赎我的吧?”
方齐深深地看进她眼里,“如果我说是,契约还有效吗?”
、旁观者清
何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句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下意识地摸着肚子,眼睛落在门外的车内。
不得不承认,那眼神里涌出的眷恋和不安直戳在他的心上,他只觉钝痛难忍。
“开玩笑呢,还当真了你,还是这么傻,一骗就上当。”方齐哈哈一笑,“我是想告诉你,我也结婚了。老婆虽然没有你漂亮,却也算很有缘分。”
一惊连着一喜,何希在心底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还这么坏呢!我现在是国宝级,不许这么吓唬!恭喜你啊!什么时候摆酒?我们一家去给你道喜!”
“她忙我也忙,暂时不打算办了。现在不是流行裸婚么,我连戒指都省了。”
“真是一毛不拔的冷血资本家,我老公就不像你这么小气!”
“我哪能跟你们家那位比,人家一下就拿出五百万抱得美人归……”方齐的心里话就这么半开玩笑地溜了出来,说完才自觉失言,赶紧沉默不语。
【所谓口误,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直抒胸臆。】
前后两次,何希叹了口气,这份儿糊涂恐怕再也装不下去。
她是他的初恋,他何尝不是她的?
在那些分别的岁月里,他越来越少的留言和视频通话都不曾让她动摇。她了解他,他是那种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只要她肯等,他一定会回来,即使不能驾着五彩祥云,也会是她的如意郎君。
真正让她心死的,并不是分开的那些度日如年,而是回来的那匆匆一面。
“方齐,”她拉住他的手,却不带一丝暧昧,“你看着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听了会委屈,甚至会愤怒,但是请你先不要打断,都带回去仔细想想。”
“其实那天你走后,我想了很久,一直控制不住地想。开始我以为你变了,后来又觉得自己变了,我一直抗拒他,固执地让自己相信嫁给他就只是为了钱……”
方齐反握住她的手,“难道不是吗?你当时不是说,五百万是你欠他的全部吗?”
“我当时的确是这么以为的,我住在自己的房间拒绝同房,用尽各种方式抵抗这段婚姻。直到他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地跟我说,他是比我大三届的校友,他没说,我竟也从来没问过……在我们大一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已经暗恋我很久了——甚至在我们热恋之前就开始了。你记得我大四实
习的那家公司吗?我没告诉你,那个其实就是他们家的企业,回头想想,他当时真的帮了我很多,点点滴滴,只是没让我知道……与其说是后来听说了我们家有难处才趁虚而入,不如说是一直在暗处关注等待一个机会……”
“虽然结婚是他父亲出面要求的,我也没有立场反对。但结婚之前他问过我,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人放不下?我当时敷衍着说没有,现在想想,当时如果说了有,他可能真的不会同意结婚……”
“方齐,我是女人,你相信我听了这些,还能坚持自己欠他的只有钱吗?还会把这个婚姻当成一桩债务来还吗?还会笃定自己爱的一直是你,是六年来一面都没见到,靠着几句网络留言维系着的你吗?会不感动?不动情?”
方齐眉头紧皱,习惯性地把虚拳放在了鼻下,拇指撑着下巴不语。
“我承认我变心了,但至少知道自己是爱过你的,是想过跟你一生一世的,”何希放开他的手,“但是回忆得越多我就越肯定,你当时是不爱我的,也许喜欢,但绝不够爱的程度。”
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妇,方齐几乎要掀桌而起了,她的感情是感情,他的就不是?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你记得有一次你惹我生气了然后用蓝色妖姬插满我的寝室哄我吗?当时因为很惊喜所以忽略了一些事情。其实你之前去过我家,我特意向你炫耀了一下满院亲手种下的百合,那才是我最喜欢的花。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件事方齐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只想着蓝色妖姬大概是女生都喜欢的,也是他印象里最昂贵的花。她喜欢百合这件事,不知是忘了考虑,还是根本没留意过。
“我们最早是从我给你情书开始的,你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答应我的?是同样的渴望得到了回报?还是抱得校花归特别能满足你的骄傲和成就感?”
方齐努力地回忆,发现那些本该刻骨铭心的东西,此刻不知道都去哪儿放了假。
何希了然地笑笑,“没想到我分析得果然不差。你并没爱过我,其实从那天你走前思考的神态我就该知道,我们不过是相遇在最好的年华,又分开在拥有无限可能的时刻。六年来在内心里把对方按照自己的想象描摹了一千遍一万遍,其实早已忘记对方本来的模样。你没有变,我也没有变,只是在对方的心里早已成了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