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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一共得了三罐子,送了两罐子到娟姨宅子里。”将那杯子送到锦好的嘴边:“今儿个下雨,这路滑,马车怕是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到,你先喝点蜂蜜水,在车内休憩片刻,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锦好的心神,因为这会儿车内流动的暗香,而变得沉静万分,吸了吸气,冷声道:“不用。”
这般僵硬的回答,比起往日那轻声慢语很是天壤之别,金翰林不觉得锦好严肃,只是自个儿却忍不住皱了皱眉:果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都是他思虑不周,才让锦好受这等委屈。
虽然锦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宫里这些人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些,想到今儿个锦好独自一人,就面对太后,皇后两大高手,他就忍不住内疚,都是因为他,锦好才要面对这一切。
虽然没有道歉的经验,可是既然锦好不愉快了,就应该赶快认错,便将杯子放在茶案上,轻咳了一声,干笑道:“表妹,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真的知道错了?”却见锦好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松开,眼底渐渐荡出了笑意来,笑意越来越浓,到最后干脆捂着嘴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恍若大悟,见她目光明亮,闪烁着调侃的光茫,就明白她是故意吓他的,怕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配合着,指着锦好道:“坏家伙,你这个坏家伙……”
她,还是笑着的时候,最好看……乌黑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亮晶晶的,璀璨异常,还带着俏皮的味道……
锦好转头,看他,目光一触,被那凤眼的流光投注在墨黑的瞳孔中,心跳微微浮动,眨眨眼睛,似是要挤出那些不自在,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刚才他们的话题上,伸手轻轻的握住金翰林的手指,垂头又清笑了几下,声音低低道:“表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舒心,很温馨,很轻松,很坦然,就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去担心。”
金翰林一愣,随即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又酸涩又沉重,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锦好,笑着,笑的如同俗世中每一个动心的少年,再没有远离尘嚣的飘逸。
反手紧紧的握住锦好的手,感受着那比丝绸还柔滑的触感,良久,方轻声说道:“表妹,我想一辈子对你好,就对你一个好,你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对我好,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锦好重重的点头,微笑着,凝视着他,微光中,他们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有自己的倒影,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又看她翦水乌眸波光潋滟地望着自己,像朵雨后含珠的白海棠花般楚楚动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酥软怜爱,不由地低低细语:“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金翰林刚才从皇宫之中带出来的冷硬目光,最后的一丝寒气也逐渐褪去,看着锦好因为这句誓言,侧耳发红,目光闪动起来,语气淡淡却坚定补充了一些:“我许你,绝不更改。”
“嗯,我信你。”锦好的目光落在他的膝盖上,看的仔细,小声问:“疼吗?”
见她白嫩如豆腐般的脸上,不自觉间流露出深切的关怀和心疼,金翰林心头一动,原本反握着锦好的左手抬起,在锦好迷茫不解的目光中,就这么贴上她的右颊上,宽大温暖的掌心和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很是轻易地就将她的半边小脸覆住,指尖传来的温热,他眸色微变,指腹轻轻顺着她颊骨突起的高处,沿着太阳穴,向上轻轻摩擦。
锦好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焦,脸上微微温暖而柔和的触感,让她感到依恋和渴望,但是在片刻之后,待肌肤上的酥麻传到心底时,这才重新找回飘摇在风中的魂儿。
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太……暧昧了?
因为羞涩,还有些紧张,让她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声音发哑:“表,表哥,你……你……”
锦好很想摸上金翰林的脸蛋,看看这张脸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谁能开口为她解惑,眼前这位顶着一张漂亮的天怒人怨面皮,眼神淡漠,却又动作暧昧的男子,他知不知道自个儿此刻在做什么?
见锦好水杏般的眸子里有明显的慌乱。
金翰林见了,脸色微沉:难道,她不喜他的碰触。
这么一想,胸口就有些发闷。
贴在锦好面上的大手收了回来,锦好面上局促的神情因为那温热的大手离去,而缓和了一份,真怕自个儿刚刚脸上的热度出卖了她的心跳。
不过,她的表情落在金翰林的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更像是在说明她不喜欢他的碰触,好在他的掌心和指尖尚且残留着她肌肤上的余温,让他不至于心情太过不悦,不过一张脸,还是微沉着。
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锦好有些不解,但是一想到刚刚他在皇宫里一直跪了这么长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对他的不愉快,不闻不问,就说不过去一样。
便笑道:“表哥,你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沉下脸了,告诉我,怎么不高兴了?”说话的尾音拖得老长,听在耳朵里,就多了一份撒娇般的亲昵。
金翰林只觉得胸口的沉闷顿时散去,热乎乎的湿气冒了出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是好了。
“没有不高兴。”金翰林应了一声,眼里仍然是清丽动人的白皙面孔,垂着身侧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头,侧过头,不再看她,想要碰触的冲动,因为不见,总算稍稍的淡下去一些。
他倒不是不敢,金翰林的性格,看起来出尘飘逸,实际上却是胆大包天,就如同拒婚一样,也不怕皇帝砍了他的脑袋。
然而,他才是的克制,却是本能的不想去招惹锦好的不喜罢了,就好像刚刚下意识的想要去碰触她一般。
少时的遭遇,让他早就养成了一副拒人千里的之外的心性,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能让他放在心里的除了金家夫妇,或许还有他的亲生母亲,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冒出一个莫锦好来。
但是,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别扭的人,既然放不下,自然不会去勉强自己放下,见锦好的目光盯着案上的杯子,伸手便端起杯子,放在锦好的嘴边:“你喝点蜂蜜水。”
锦好伸出右手去接,小小的杯子,不免又挨到金翰林的手指,她专心喝着蜂蜜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渐渐恍惚起来。
男女双方体温的差异,让锦好和金翰林手指的接触感,于金翰林来说是异常明显的,酥麻袭来,整个手臂都有瞬间的僵硬,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同锦好在一起的时候,情绪的波动总是比与其他人相处来得明显的多,一开始他有些不适应,但渐渐的适应之后,就觉得这种感觉异常的美妙。
锦好抿了几口蜂蜜水后,就将杯子放在茶案上,金翰林想也不想的端起锦好刚刚喝过的杯子。
锦好一愣,瞅着他的动作,见他端到了嘴边,急忙伸手,却拉他的袖子:“你端错了,那是我喝过的。”
金翰林看着那青葱纤指拉着他的袖子,还来回轻轻的摇来摇去,这让他想起过年的时候,那些缠着父亲要吃糖的小辈——仗着自个儿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不讲规矩的为所欲为。
从前他其实最讨厌别人如此对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做着同样事情的锦好,他不但心中没有生出半点的不快,反而有一丝甜意在心头流过,觉得自己在锦好的面前,就如同是过年时的金大夫,因为宽厚,因为疼爱,总是不忍拒绝。
是不是,她也当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
有着能牵动别人喜怒哀乐的力量。
难得的,金翰林的心里生出一股子调皮的情绪,那杯子一扬,薄而水润的双唇,轻轻的一动,那蜂蜜水就滑进了喉咙中,一饮而尽,末了,还从口中探出一抹灵活的浅红色在唇的四周,一一滑过,舔去沾染在唇瓣上的甜水。
“砰砰……”声震如雷。
耳边清晰可闻的心跳声,锦好觉得鼻端一痒,似有一股热流倾泻而下,锦好猛的后倾,“嘭”的一声,后脑勺就碰在了车板上,又是一阵刺痛。
“你没事吧?”金翰林错愕的望着锦好鼻下那两道刺眼的洪流,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的捂住,又担心的看了看她的脑袋。
“没事!”她的声音闷闷的:丢脸死了,居然在他的眼前流鼻血。
锦好顾不得后脑勺的疼痛,一把推开金翰林帮他捂着鼻子的手,身子又往车角里面缩了又缩,真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好了。
就在她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个儿埋掉的时候,车内再次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太甜!”
锦好一怔后,才明白,这是他对蜂蜜水的评价。
白了他一眼,脸皮真厚,抢了她的蜂蜜水,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捂着鼻子的锦好,对他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脸。
金翰林见她如此调皮,不由得轻笑,锦好瞧着笑意盈盈的他,心里突然之间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来——他不会是看出她的窘况,所以故意逗她的吧!
其实锦好还真的猜对了,金翰林不喜欢食甜,从记事之后,难得吃一次甜食,长到这么大,吃甜食的次数,一双手加起来也不到,刚刚端起蜂蜜水,也不过是想要逗逗锦好,谁知道,她那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往嘴里到了。
那么甜的蜂蜜水,他居然给咽了下去,若是给他的小厮阿宝看到,只怕这时眼珠子都要掉在了地上了。
金翰林轻笑,拉过锦好,大手穿过她的乌发,在后脑的位置细细的摸索起来:“后脑很重要,你光顾着你拿鼻子,就不要后脑勺了?”
处于少年期的男孩,已隐隐有了男子的雏形,刮过胡须后的青色,紧抿的薄唇,有了几份道毅然决然的刚毅……
一时间,锦好好象又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松柏香味,散发着温和的暖意,淡淡的,浅浅的,萦绕在鼻尖,让人微薰,有一种被呵护的安全感。
锦好不动,任凭他摸索,这淡淡的温馨,让她生出一份留恋来,渐渐的眼皮子沉重,无声的打了一个哈欠,思绪渐渐的暗黑起来。
金翰林摸索了许久,没发现异常,这才松开,却发现锦好的眼皮子已经垂下,嘴角荡起一缕柔情,小心翼翼的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拥在怀里,就像是拥住了天下。
暮色渐渐如幕布般低垂,四面一片苍茫,金翰林早就吩咐了车夫,先将锦好送回去,姚宅四周,多是院墙,再加上下雨,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走动。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叫了声:“公子。”
“小声点。”金翰林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出去,那车夫闻言,跳下马车,点燃车壁上的灯笼,然后守在马车的一旁,静默。
细雨绵绵,四周里越发的安静,远处风吹树叶的声音,灯笼那昏黄的光线透进车厢中,金翰林不敢动弹,仿佛一直是屏住气一般的小心翼翼,只觉得少女的体香,若有若无,勾魂夺魄。
他一直这般拥着她,做着,纹丝不动,手臂渐渐的泛起麻痹,就像是蚂蚁在手臂上来回的爬着,异常的酥麻,有微风从车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风吹着头的发丝,轻拂在他的面上,更是痒痒的,仿佛一只痒到人的心中去。
她在梦中,睡得安详,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好梦无限,殷红的唇瓣,微勾,弯出迷人的弧度,在昏黄的灯下,勾着人一点一点的俯下身子,在双唇快要贴近的时候,他猛的抬起身子,坐直,不敢再看,忙转过脸,瞧向车外。
姚家的院墙内长着一株桂花,他瞧得仔细,艳丽的黄色,像蒸煮过后的米粒,虽然细小,却暗香浮动,隐隐剔透。
风吹过花枝摇曳,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