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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错,公主不是我伤的。”
“还敢狡辩?”莫老太爷再次扬起手来,锦好再次向一边闪身,她没想到莫老太爷居然存了屈打成招的心思,瞧这架势,他今儿个定是要她认下这个罪行了。
锦好曾经是个迂腐之人,以为孝比天大,那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看清莫家之人的脸色,可是重生之后,她将莫家人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哪里还会容得莫老太爷动手,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在向左边闪身之时脚下做出一软,双腿无力的模样,然后整个人向前倾了一下,正好撞到了莫锦玲的身上,莫锦玲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撞飞出去,正好撞上莫老太爷的小腿肚子。
莫老太爷年纪不算小,被这么实实在在的撞了一下,哪里吃得消。
“哎呦”一声,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不得不说莫家人的天性中都有一股子不肯吃亏的精神,莫老太爷在倾倒的过程中,又不肯放过罪魁祸首锦好,还不忘伸脚去踢她,不过到底是年纪一把,这路程的算计,有些不太精确,锦好又不是个肯做木头的人,在莫老太爷的大脚踢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慌慌张张的闪了出去,那一脚没能踢到锦好,却落在了莫锦玲的身上。
顿时,后花园中,尖叫声,痛哭声,嘶吼声,怒骂声,声声不绝于耳。
“孽障,孽障,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摔了个四脚朝天的莫老太爷,在莫二老爷等人七手八脚的帮忙下终于站了起来,扶着自个儿的老腰,颤抖着手指锦好,气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锦好冷着一张脸,面上闪过一道嘲讽的笑意,嘴里却轻柔道:“祖父,锦好怎么敢对您动手,明明是六妹妹将您撞倒在地,您为何非要说是锦好的错。”
“巧言利口,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今儿个,我不请出家法,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认错的。”莫老太爷此时有些恼羞成怒,一张脸气得胀红,如同猪肺一般。
莫锦玲闻言,眼底流过得意的笑容,却生生的忍了下来,然后擦干了眼泪,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祖父,您请息怒,都是孙女的错,都是孙女的错,您莫要再责怪五姐姐了?要打就打孙女好了,都是孙女的错……”
宁氏也出言劝道:“父亲,锦好是女孩子,若是动了家法,怕是要动筋伤骨,若是落下个什么,岂不是……”
莫二老爷此时也忍不住的出声:“好儿,你就认错吧,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计较的,乖,快认错。”劝得可真是苦口婆心。
若不是现在的气氛实在不宜笑出来,锦好真的差点笑出来,这人说的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认错?
这个错,她能认下来吗?
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计较的?
可是,清华公主和她是一家人吗?只怕她前脚认下来,后脚清华公主就会醒过来,自个儿落在清华公主的手上,死怕都是奢望。
可是这个男人,却说得这么轻轻松松,让她将这么个错,认下来。
锦好站直身子,看向莫二老爷,冷漠一笑:“我本无错,如何认错?”
“好儿。”莫二老爷满面失望,痛心疾首道:“原本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可是却只和你母亲居住一年的时间,居然就变成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果然,一张口,就将事情推到姚丽娟的身上。
锦好又是一声冷笑:“父亲怕是忘了,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是母亲教养的,怎么以前就是通情达理,现在就不通情达理了……”嘴角撇撇:“母亲从小就教我,若是错了,定不能推诿,若是不曾错了,也绝不能畏缩,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世间道理,公道自在人心。”
“你……”莫二老爷气的大口喘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冥顽不灵。”
“二哥。”宁氏水盈盈的眸子看向莫二老爷,劝道:“你且消消气,慢慢地教锦好,这孩子年纪小,现在不明白咱们的父母之心,日等她长大,日后自会明白咱们用心良苦,自然会知道咱们这么做,都是为她好。”
莫二老爷点头,表现出万分赞同的模样。
锦好瞧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眼中的鄙视泄露出来,这世间还有这等无耻之人,将人卖了,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无耻的,最无耻的是——还将这无耻之事,做得理直气壮,一副定要别人感激涕零,若是不曾感激他们,就是不识好歹,就是不懂事。
锦好真想那把刀,隔开这些人的脸皮看看,他们这脸皮是不是屁股上的皮贴上去的。
宁氏的手段,锦好是第一次感受,这女人果然厉害,反话正说,听起来是劝解,可是却是越劝越火大,根本是火上浇油,做出一份贤惠大度的模样,可是却是字字催命,句句狠毒。
“问我好?”锦好玩味的重复了一下,随即冷凝一片:“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少为我好几次?否则我就是有十条命,也经不住你们这般为我好的!”
莫锦玲哭到此时,也不哭了,张嘴插话,呜咽道:“五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五姐姐……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你别再恼祖父,二叔了……是我的错……”
她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宽容,温和,柔顺的少女自然比起倔强,死不肯认错的少女来的惹人喜欢。
说真话,锦好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先不说她这目光太过冷然,根本就没有丝毫惧怕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少女,很难让人起了怜惜之心。
莫老太爷自诩自己是个宽厚的人,他决定按下自己的气恼,给锦好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认不认错,若是你还是不肯认错,就莫要怪我,不念血脉之情。”
锦好神色淡然,不去看莫锦玲面上的惊喜和得意,她直视莫老太爷:“不,我没有错。”
“锦好。”莫二老爷失望的叫了起来,上前一步,扶住莫老太爷:“父亲息怒,都是儿子的错,没有教好她。”随即瞪了锦好一眼:“你还不快给你祖父认错,你是想气死你祖父,是不是?”
锦好的眼睛看了一下远处的院门,忽然捂住自己的脸,蹲了下来:“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我也是莫家的女儿,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她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像是饱受摧残的无助少女一般,蹲下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摆出一副惊吓委屈的可怜模样:“明明是六妹妹的错,你们为了袒护她,非要我认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猛的站起来,对着莫老太爷道:“既然祖父一心要对锦好用家法,锦好又怎敢不受?否则岂不是要担上不孝的罪名?”
众人大吃一惊,不明白锦好前后的态度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虽然还是不肯认罪,可是这态度上却有了天壤之别。
是不是怕了家法,故意示弱?
众人的心里都闪过这么个念头,莫老太爷在莫家向来是一言堂,今儿个被一小辈驳了面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定要狠狠惩罚锦好一顿,才能找回面子来。
再说了,清华公主那里还等着用锦好交代,若是不先打锦好一顿,怎么能消清华公主迁怒呢?
他一把推开莫二老爷,大声喝道:“来人,请家法,好好教教这个孽障。”
就在此时,一声女子的断喝响起:“哪个要动用家法?哪个敢打?”
众人转头看去,却是心头一惊,没想到出言之人居然是长公主。
而站在长公主身边,扶住长公主的不是别人,正是新科状元金翰林。
难道是长公主知道清华公主在莫府伤了脸,来给清华公主出气的。
不对!
听她的口气倒不像是给清华公主出气的,倒像是来给莫锦好撑腰的。
但是新科状元又为何而来?
怎么这么两个人物,会出现在莫家,而且还状似亲密。
长公主在天朝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自然不用说了,就是这位新科状元,莫家想要得罪,也要掂量一下。
谁不知道这位新科状元是皇帝宠臣,前几个月,不知道为何惹怒了皇帝,据说在御书房前被罚跪了半天,当时谁都以为他要脑袋搬家,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依旧宠爱有加,甚至让他入了翰林院,这倒正应了他名字里的翰林二字,此时可谓是名副实归了。
这样的一位宠臣今儿个居然和长公主这般人物一起来了他的府邸,实在是出乎意料,这位金翰林在皇帝面前的分量,可不比哪位皇子来的差。
若是这二人要给锦好撑腰,只怕就是清华公主也得忍下这口气。
金翰林白衣飘飘,飘逸似仙,一对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见到锦好后,闪过一道动人的华光。
锦好借口会姚宅拿那百寿图,就让人给金翰林送了信,未曾想到金翰林会来的如此之快,还请来了长公主。
虽然此时她脸上的表情甚是平静,但她心中的欢喜却还是忍不住慢慢爬上了她的眉梢,她的眼角。
金翰林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自个儿所做的都值得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只要她能欢欢喜喜,他做什么,都觉得值得。
宁氏心里慌离去起来,怎么长公主和新科状元来了?而且一副要为锦好撑腰的模样,她要是知道莫锦好有这样的两个大靠山,就是打死她,也不敢算计莫锦好的。
也不知道,莫锦好这个黄毛丫头怎么就和长公主,新科状元搭上了边。
京城是上流贵妇圈中,谁都知道,长公主这人为人刚强,性格强悍,最难结交,可是莫锦好这个黄毛丫头却能搭上。
真想不明白,莫锦好一个偏远小镇上的黄毛丫头,怎么就能搭上京城里最为尊贵的长公主。
有了长公主和新科状元这两个考上,怕是就是清华公主亲自出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若是不能将莫锦好交出去转移清华公主的脾气,宁氏瞧了一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想到清华公主的心性,浑身冰凉,悔不该当初答应清华公主算计莫锦好。
原本,她和清华公主商议,是利用莫锦玲的咪咪将锦好的容毁去,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毁了清华公主的容。
她与清华公主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个面慈心狠的主,若是不想法子将她的怒气转移,只怕锦玲要被她迁怒。
她也是女人,是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厉害的,只要将莫锦好交出去,就能救了自己的女儿,却没有想到长公主和新科状元会横插一脚。
想到锦好刚刚态度的突然转变,宁氏看了一眼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锦好:是她安排的吗?
宁氏的手心全是冷汗,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怕这一次,她们母女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长公主在金翰林的陪同下,走近,先是看了一下锦好,虽然此时,锦好垂着头抽噎着,可是那凌乱的头发,那不整的衣裳都显示出这孩子受了委屈,再联想刚刚她听到的话。
长公主面色一沉,怒视着莫老太爷:“是你的杰作?”
“长公主,您听微臣解释……”
“啪”的一声,长公主二话不说甩了莫老太爷一个大耳光:“本宫问话,你居然不答,还扯东扯西,是不是不将本宫看在眼里?”
这话一出,莫说莫老太爷是挨了一个耳光,就是十个耳光也得忍下去,不但得忍下去,还得跪下来请罪,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一个劲的磕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长公主冷哼一声,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莫老太爷,道:“你不敢?本宫看你敢的很。怎么本宫的问话,你没听见?难不成你脑袋上的那两只耳朵都是摆设不成?既然不中用,本宫就帮你割了去。”
“长公主息怒,请听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