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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啊……”的一声,响彻云霄,那刚刚笑得得意的宫女就捂着连,痛得在地上滚了起来,连带着她身边的几名宫女都跟着遭了殃,又一连响了几声痛呼,顿时那些容颜俏丽,饿虎扑羊的宫女们都慌作一团,哪个还有心思来抓锦好和朱三爷,全都忙着将自己身上的炭木星子扑去。
而一旁没动手的宫人,也给吓到了,人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锦好:这是大家闺秀,官家的女儿吗?就是街上卖猪肉的婆娘怕也没这么泼辣,更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吧。
朱三爷也惊住了,看着自个儿的女儿,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儿不是省油的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下手会如此的果敢。
不过,他喜欢,这才像他的女儿。
敢情,这时候,朱三爷已经忘了,人家锦好虽然叫他父亲,可却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你居然敢在贵妃娘娘的宫里撒野……你……你当真反了……你居然敢伤我的脸……你个贱蹄子……看我不……收拾你……”
那个被炭火伤了脸的宫女,龇牙咧嘴,立刻阴狠的如同疯婆子一样扑了过来:她怎么能不恨?她费尽心思才靠上贵妃娘娘,得了贵妃娘娘的重要,原本日后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可是却被锦好伤了脸,而有残损的宫人,是不能留在贵人身边当差的,锦好这是彻底毁了她的人生。
她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锦好。
她刚刚扑到锦好的身边,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银光,额头一痛,顿时疼的大叫了起来。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是一道“啪”的碎裂声,众人极目看去,一个青瓷莲花茶盏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数片,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三爷。
“啊……”又是一声尖叫,又有一名宫女被砸了脑袋,捂着额头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被茶盏砸到的宫女,感觉到手下潮湿的,立刻松开捂住额头的手,这么一看,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动弹,血,满手都是血,沿着手的边缘,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顿时将干净的地面,染上一片红色,刺目而惊悚。
“啊……来人……来人……”众人都惊恐的看着地面上刺目的鲜血,一起尖叫起来,而皇贵妃也惊的脸色发白,又气又怕又恼: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朱三爷和莫锦好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闹起来。
“来人……来人啊……给本宫将这两个无法无天的抓起来……”皇贵妃气得身子发抖,叫了起来。
皇贵妃见到莫锦好和朱三爷居然敢动手,一时间都有些蒙了,这哪里是教训宫女,根本就是在下她的脸子,一时间,肺都要气炸了,想她入宫以来,恩宠有加,这些年一直是走路带风,哪个不让她三分,就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她也不太理会。
没想到今儿个,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敢在她的宫里撒野,这让她怎么能不怒?
而那些被吓傻的宫人也都回过神来,跟着皇贵妃一起大叫了起来。
一时间,皇贵妃宫殿中传出的声音穿透空间,响彻云霄。
此时,锦好的手,却在那被伤了脸的宫女的呼痛声中,不着痕迹的爬上她的身上,却又极快的离开,动作既快又轻,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朱三爷的身上,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故而没有人注意到锦好的动作。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外面突然传来尖细的声音,禀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心中一松,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终于不用面对这么一对罗刹般的父女了。
尤其是皇贵妃更是露出了喜色,因为皇帝就是她请过来的,不过皇后怎么来了,她可没请她?不过,来了就来了,只要皇上开口,她一个皇后,还能做什么?
难不成,在她从莫锦好的身上搜出金钗之后,还有皇后开口的余地?
今天,说什么她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莫锦好这个贱丫头的身上搜出金钗来。
皇贵妃故意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双手捂着肚子,歪歪斜斜的起身,像是站立不稳的模样,盈盈跪下,皇帝见状,忙伸手扶住皇贵妃:“爱妃,你这是怎么了?”瞟了一眼狼藉的宫殿,脸色难看:“什么事情闹得这般严重,一派狼藉的?”
皇贵妃自然早就让人过去将偷窃的事情禀告给了皇帝,现在瞧皇帝的表情,对满目狼藉不满的样子,忙道:“皇上,臣妾原本是不想惊动了圣驾,一支金钗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那时皇上赐下来,要登记在册的,臣妾担心日后,无法交代。而且,朱三爷和莫五小姐居然大闹臣妾的宫殿,臣妾妇道人家,受点委屈算什么,就担心惊吓到臣妾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什么不对,可如何对得起皇上的恩宠,这才请了皇上过来。”
皇帝瞧着她的一张脸发白,连往日里红灿灿的唇瓣都发白,怜惜道:“爱妃,这次你有孕,孩子就特别爱折腾你,今儿个到底为了什么,闹得这般大?”
皇贵妃眼中就开始有泪,轻轻的抽噎了几声,又垂下脑袋,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这才哽咽道:“皇上,您瞧瞧,臣妾这宫里都成了茶市场了,谁想砸就砸上一通。”
皇后娘娘闻言,眸光闪了闪,轻声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本宫这三弟,虽说年轻时,性子有些顽劣,可是这些年,皇帝也知道,为人最是沉稳不过,怎么会砸了妹妹的宫殿,还有莫五小姐,谁不知道最是贤淑得体,这在德馨女子学院这几年考核次次为优,怎么这两人会砸了妹妹的宫殿,实在让人不明白。”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字字句句都为朱三爷,莫锦好开脱。
皇贵妃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也丝毫不曾表现,只是越加的委屈,哽咽之声越加的大了起来,瞧着皇帝委委屈屈道:“皇上,这些年宫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偷窃的事情,臣妾也就粗心,什么东西都是随手放的,也没特别注意过。今儿个这金钗,原本臣妾是想送给莫五小姐的,不过因为是皇上送的,臣妾舍不得。”
皇帝一再听皇贵妃提起金钗,有些意外,却也总算明白惹祸的怕是今儿个赐下的金钗,不由得意外:“莫五小姐拿了爱妃的金钗?”
皇帝虽然不知道锦好品行如何,可是皇后刚刚的话,他却是听了进去,能在德馨女子学院年年考核得优的人,应该不是眼皮子浅的偷窃一支金钗,这应该是个误会,所以皇帝用了一个拿字。
皇贵妃听了皇帝的用词,眼中的眸光闪了闪,越发的哽咽道:“皇上,臣妾原本想着,只要莫五小姐愿意讲那金钗还回来,这事就了啦。到底年纪小,又是从偏远小镇过来的,眼皮子浅点,也情有可原,一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臣妾也不想计较,谁知道,她却一口咬定,抵死不认,死活不肯交出金钗来,还伤了臣妾宫里的人,朱三爷身为继父,不劝着点,也就罢了,居然也跟着起哄,不过是欺负臣妾无用,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悲伤万般的看着皇帝:“皇上,臣妾没有冤枉她,不信,您问问这些宫人,臣妾的金钗是不是她偷的。臣妾身边的宫人,是不是她打伤的?”
皇贵妃的话刚刚落下,那伤了脸的宫女就忙跪下回话:“皇上,奴婢的脸就是莫五小姐伤的。”
而,另外几个被炭火伤到的宫女,也跪了下来,都说是锦好伤的。
接着,又有宫女跪下回话:“皇上,奴婢们都是亲眼看见,莫五小姐伤了人,也是亲眼瞧见,莫五小姐离贵妃娘娘的金钗最近,而莫五小姐离开之后,那金钗就丢了,除了莫五小姐,也没有第二人了。”
皇帝眉头微蹙,他日理万机,哪一件都是国家大事,什么时候,这等小事也要他这个皇帝出面了,可是瞧着皇贵妃那委屈的模样,再加上一地的狼藉,这事情他都不能置之不理,毕竟,皇贵妃现在还有着身子,虽然他的儿女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何况这几年他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后宫里已经久未见这等好事了,这孩子表示了他还年轻,雄风还在,所以自然不能有事。
“朱三,你真是胆子不小,撒野撒到皇贵妃的宫中来了。”
朱三爷对上皇帝斥责的目光,面色不改,半点畏惧也没有,声音更是坦然:“皇上,微臣虽然胆子不大,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女儿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能对自家女儿的冤屈熟视无睹。贵妃娘娘一口咬定微臣的女儿偷了娘娘的金钗,微臣怎么能信,小女虽然愚钝,却一向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偷娘娘的金钗,这其中定有误会,所以微臣这才斗胆,阻止一二,至于伤了贵妃娘娘身边之人,更是一时失手,望皇上明察。”
皇贵妃听了这话,却是道:“人都伤成这样了,岂能是误伤,金钗定然是莫五小姐偷的,否则为何这般惧怕搜身。朱三爷你怕是被莫五小姐骗了,毕竟她姓莫,你姓朱,这短时间里,又岂能尽知她的品行。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的清清楚楚?”
皇后娘娘笑道:“妹妹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却也应该听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是说本宫的三弟,与莫五小姐相处甚短,不甚了解,那么德馨女子学院的博士们相处了这么久,难不成也不知道,那优的评价,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莫锦好听到此处,道:“皇上,小女就如同父亲所说,虽然愚钝,可却从未做过鸡鸣狗盗之事,贵妃娘娘一口咬定,只怕其中有什么缘故,恳请皇上还小女一个清白。”
皇贵妃冷笑。眉宇之间含着冷意,声音亦是尖锐异常:“清白?你还好意思提清白二字?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少女,心眼儿都快赶上米蜂窝了。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偷了本宫的金钗,交出来就是,皇上一国之君,自然不会责罚与你,而本宫贵为皇贵妃,又岂会和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计较,可是你若是如此冥顽不灵,不思悔改,就莫要怪皇上责罚于你,本宫与你一个小女子计较了。”
皇贵妃说到此处,抬头对皇帝道:“皇上,莫五小姐刚刚还没有来得及出宫,想必金钗应该还在身上,只要搜上一搜,是不是她偷的,就能真相大白。”
锦好还没来得及说话,朱三爷的脸色豁然大变,怒目相对,只是顾忌到在皇帝的面前,强忍着怒火,冷声道:“素闻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可是今儿个却是非要搜身,微臣就不明白了,贵妃娘娘也是熟知世事之人,怎么今儿个就糊涂了起来,怎么就想不到,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微臣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皇后娘娘附和道:“妹妹一向聪慧,心思缜密,怎么就疏忽了这事,若是在莫五小姐身上搜不出金钗,冤枉的莫五小姐,可让这她以后如何立足?瞧这眼前的情景,莫五小姐也是个有血性的,若是忍不过,想不开,到时候,传扬出去,知道的会说莫五小姐是个烈性女子,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说什么?若是牵累本宫和妹妹的名声倒也罢了,就怕因此牵累皇上的圣明,岂不是错大了。”
锦好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心中一动,忙转头对上皇后娘娘的眼睛,见她眼睛眨了一下,亦眨了一下眼睛,皇后娘娘的眼底就有了一丝笑意。
皇后这话不无道理,只要是个有血性的,受了这等屈辱,只怕一头撞死的可能性太大,到时候,传到了外头,怕是说什么的都有,说不得心思多的,还以为皇帝心思不轨,也大有人在。
皇帝的脸色顿时一变,越听越觉得皇后言之有理,这莫五小姐听说是个性子强的,若是受此屈辱,寻短见的可能性不小,只怕到时候,不无可能会有人以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