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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近黄昏,霍启森在浴室里冲澡,冷延站在阳台上,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刚刚温习完一小段《巴黎,我爱你》,面朝这座城市的夕照,冷延在内心深处对行将结束的一天致以最深的辞别。生活就是如此,行云流水,然而每一簇微小的幸福都是活着的意义。
风扬起来,他用手紧了紧领口,却在不经意间被另一具温热的身体拥住。
“天黑了。”霍启森的呼吸烙在颈间,手掌的每一寸抚摸都像是在反复感受这颗生命的存在。
冷延用无声地笑回应,无间的亲密让心跳都变得透明。
霍启森在他耳畔低语:“刚才在楼下,薛只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你是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还是过后我的想法?”
“冷延,别让我做选择题,你是聪明人。”
“那好。”他转过身,坦荡地看进他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偷偷上我的博客?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每天都在做些什么,都在想些什么?”
“……”霍启森忽然不说话了,深邃的眸子里却像是有无限的情绪在暗潮中汹涌。
“你知道一个星期前的今天我路过你的公司;你知道几天前肖亦去学校找我说了什么;你知道那一天你从餐厅离开后我是怎样的心情;你知道昨天我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想到了你……霍启森……你知道为什么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冷延在悄无声息中逼近,他那扬起的头颅在夕阳下印出骄傲的轮廓。
“为什么……”而他的明知故问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因为……你比想象中更爱我。”他笑出声了,笑得像是个孤傲的胜利者。
他也笑了,笑得胜似一个心甘情愿的失败者。然后低下头,用深吻结束这场短暂而甜蜜的论证。
冷延闭上眼,享受霍启森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快乐,浓烈的、窒息的、疯狂的。
他的唇齿似乎好整以暇地封存着每一次与霍启森接吻的记忆,只稍稍的触发便不可收拾,像刚从沉睡中苏醒的种子贪婪地吸吮每一滴清澈的甘露。
肖亦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被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陶冶得浑身酥软,一步一踉跄地走到阳台边,扒着墙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麻烦你们办事的时候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五分钟以后,霍启森才回到客厅,坦然地接过冷延递来的红酒喝了一口,向肖亦致敬:“为你早日能从我和冷延的视线中消失,干杯!”
将近六点,在江尚轩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不速之客肖亦先生昂首阔步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们又见面了。”肖亦笑起来的样子,在江尚轩眼里,实在不是个目的纯良的人。
“您好,这里是宠物医院,不知道您是代您的宠物来求医,还是您想告诉我,您看上去不像人?”江尚轩用着官方的口吻,却字字尖刻,嘴角依然是深不可测的笑容。
肖亦厚脸皮地往他跟前一坐:“我牙疼,真的。”
“噢?”江尚轩转身打开一个柜子,一会儿找出样东西扔到他面前。肖亦定睛一看,一把医用钳子。
“拔了吧,一劳永逸。不打麻药,包你便宜。”
“别阿,江医生。”肖亦本想连钳子和手一起抓,没料到江尚轩潇洒的一闪身,躲过了浩劫。
肖亦还没来得及失望,门外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团白乎乎沾着血的小生命。
“医生!它刚被车撞了!”
江尚轩果断地接过去,放上手术台,洗手消毒的同时唤他的助手。
肖亦好意地提醒:“别找了,我刚来的时候前台就没有人,你的护士大概是偷着去吃饭了吧。”
江尚轩从里间走出来,瞪了他一眼,立刻着手检查。肖亦在边上看着,一条不大的小狐狸犬,像是遭到了不小的惊吓时不时地小声尖叫,受了伤的腿部也紧张地抽动着。
“骨头应该没有折断,只是皮外伤。”江尚轩专业而迅速地得出初步结论,然后开始作后续止血和消炎的准备,肖亦见他忙里忙外地也就主动搭了一把手,血很快止住了,小家伙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江尚轩打针。最后包扎的时候,肖亦已经忍不住逗起了小狐狸,顺着他头顶的毛,然后在江尚轩包扎完的绷带尾部多此一举地系了个蝴蝶结。
江尚轩洗完手出来,瞥了一眼他的杰作:“我以为你只是牙疼,没想到还影响了你的中枢神经。”
肖亦颇为自满地笑了笑:“小动物是很脆弱的,外伤容易治好,心灵创伤可没这么容易痊愈。”
江尚轩对他的自以为是不置可否,把小狗交还给女孩:“没事了,带它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再来换药,很快就能走路了。”
女孩腼腆地道谢,旋即又为难地小声道:“那……医生……能不能过几天我再把钱给您送来?”
江尚轩摇了摇头,伏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等小女孩走远了,肖亦哀怨地叹了口气:“江医生,笑分很多种,我能不能要求你也像刚才一样对我笑得纯粹一点?”
“当然可以。”江尚轩随手递过去一张收费单,唇角浮起一贯的职业笑容,“你进来没有挂号,所以请你先付费,再同我说话。”
“……”肖亦的心顿时像被银针给扎了一样疼,受伤地捂了会儿胸口,发现没有用,可疼的感觉却是货真价实的,再想张嘴说话,明白了,还是牙疼。
江尚轩见他脸色陡然转白也惊了一下,命令他张嘴以后稍稍查看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扔出盒止痛片:“没什么,牙龈发炎了,趁早去把你这颗智齿拔了吧。”
肖亦就着水把药咽了下去以后,江尚轩也已经熄灯准备走人。
肖亦急匆匆地跟上去:“一起去吃个饭?”
“对不起,我习惯在家吃饭。”
“也行,那你请我去你家一起吃个饭?”
江尚轩回头看了一眼自作多情的家伙,从容地一笑:“行啊,如果你追得上我的话。”
说罢,上车,发动,不告而别。
肖亦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自己的车,追上去,江尚轩早已领先他一个路口,晚高峰时的车流量让肖亦没法尽情的踩油门,没一会儿就跟丢了目标。调转了车头扫兴而归,正当肖亦无比萧条地锁上车的时候,余光突然瞟到了边上的另一辆车。
身心猛地一荡漾,反复查看了一下车型和车牌,肖亦吹着口哨奔进了楼里。
电梯门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被硬生生地挤开了,江尚轩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追了上来。
第18章
薛只打开门,看见江尚轩的第一时间,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表哥,刚喊完,也才到家洗了把脸的赵熙宁以嗓子的不适发出了抗议。薛只赶忙收敛情绪,经历了上回的闭门羹事件以后还没多少天,双方还都处于敏感期,这时候再往愈合的伤口上刺一刀,无疑是自寻死路。
江尚轩不客气地自己从鞋柜里找了拖鞋换上,把一袋子吃的递给薛只:“拿着,上次回去你妈见你瘦了不少,托我给你带些吃的。”
薛只接过去一看,一盒盒的涮牛肉、涮羊肉还有她老人家亲手做的鱼圆肉圆,费了好大劲才把口水给咽回肚子,以维持表面的镇定情绪。
门刚关上又传来的一阵门铃声。薛只正觉得奇怪,他表哥就给解释了一句:“别开,推销员,都是无赖。”
刚说完,赵熙宁便很不给面子地把门给打开了,肖亦的脑袋探了进来,如同百瓦功率的灯泡瞬间亮闪了整个屋子:“真不好意思……冷延和姓霍的一起出去吃饭了,我没带钥匙,能在你们这坐一会儿么?要是能蹭一顿饭当然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进来吧。”赵熙宁当时倒也真不知道肖亦跟江尚轩之间能有什么过节,只是考虑到多一个闲杂人等掺和,江尚轩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刺耳了。赵熙宁欢迎,薛只更是没意见了,自从冷延知会他这房子的真正主人是肖亦以后,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别人的偏见是无知而不负责任的。本来他回国了,要回收房子是天经地义,可人肖亦偏就大大方方,只字不提这事,还亲自跟他们续签了租房合同,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跟怪叔叔什么的完全不沾边,薛只相信那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江尚轩和肖亦打了照面,还客客气气地像是初次见面。薛只殷勤地为他们互作介绍,还没来得及隆重推出他的绝世好表哥,肖亦已经提前一步透了底:“我们认识。”
江尚轩带着摄人的微笑瞟了他一眼,然后向着赵熙宁:“这么多张嘴,有的人还没吃呢,就这么多嘴,你说是不是应该多买点菜回来?”
赵熙宁本来就想下楼去趟超市,一来自己突然觉得家里的空气有点混浊,得去补给一些清新剂,二来他也真不想跟江尚轩针锋相对,本来也没想把他当作敌人,毕竟是薛只的表哥,说明白点真该就是一家人,所以惹不起还躲得起,有了肖亦这个旁观者在这,赵熙宁也就放心让薛只离开自己的视线那么一小会儿。
薛只到底是毛手毛脚,跟赵熙宁商量了图省事吃火锅,可刚把锅给插上,就闯祸了。当时肖亦跟江尚轩正对面对地坐在客厅里,用眼神征服这场没有硝烟和明刀明枪的战役。肖亦扬起下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江尚轩,自以为这样的姿势迷倒众生;江尚轩不为所动地抱胸坐着,嘴角那抹讪笑被越来越上扬的弧度无限扩大。就在这胜负难分的当口,电闸很不配合地跳了,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薛只磕磕绊绊地从厨房跑出来,一个不小心就跌江尚轩的怀里了,惶惑地呢喃着怎么办。
江尚轩抓了个凳子到门口,踩上去要检查电闸,肖亦也凑了上来,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点,别摔了。”
江尚轩朝他瞪了一眼,黑暗给了肖亦乌鸦的颜色,他只挪动了一小存,凳子就剧烈地晃了一下,肖亦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他,刚好就揽住了腰。后来反省的时候,肖亦真觉得冤枉,当时他真是什么杂念都没有,就一味地想着别让江尚轩摔了,完全不是他心里所揣度的一己私欲。
大概有那么几秒钟,两个人都毫无理由地发了怵。江尚轩高高在上地望着他,在一片漆黑里捕捉到一双闪着光的深邃眸子,那道光里透着耐人寻味,是江尚轩所从未遇见过的,却又宿命地似曾相识,仿佛忽然之间有一种预感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电闸被重新推了上去,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刚好赵熙宁也回来了,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反复确认薛只有没有被电糊涂,事实可以作证,薛只非但没有任何异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