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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逍遥玩乐以外,薛只干的第一件正经事就是把刷他表哥信用卡的钱还了。本来自己靠从学姐那拉来的翻译活赚了那么些钱,准备放在身边救急的,现在找到了工作了,薛只也就统统拿了出来,最后剩下的一百块钱,全买了柚子。
一百块钱,全买了柚子,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是赵熙宁拿了个旅行箱把十好几个柚子给推回了家。
赵熙宁累个半死,薛只却在边上剥柚子,剥完了往边上一扔,拍拍屁股打僵尸去了。
只有赵熙宁知道薛只的怪癖,柚子买回来不是吃的,是剥的。所幸这种特殊的爱好薛只不常拿出来秀,也只有像这种特别值得庆祝的时候才会这么干,还得赶上柚子的季节才行。就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事被赵熙宁给赶上了……
第二天,赵熙宁就被满屋子的柚子味给熏得夺门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庆幸周末要加班。
薛只睡了整整十二小时,醒来的时候情绪终于平复了,看着剩下的几个完整的柚子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把它们当礼物送去给冷延。
到了楼下,冷延果然在家,客厅里的音响放着舒缓的古典乐,空气里有飘散的食物的香气。冷延接过薛只拿来的柚子,见他站在玄关东张西望迟迟没敢进来:“怎么了?启森出差了,这周末不在家。”
一听霍启森不在,薛只笑开了,乐盈盈地换了鞋进屋。
冷延在厨房里熬粥,趁着给薛只倒茶的空往锅里加了最后一点材料。薛只倒是很主动,坐在餐座前剥起了柚子,没错,又是剥柚子。
冷延坐下来陪他一起剥,剥完了两个人一起吃。薛只顿时感动了,因为赵熙宁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柚子了。
薛只把找到工作的消息告诉冷延,冷延也替他高兴。薛只说,赵熙宁都没说过几句为他高兴的话,反而脸拉老长。冷延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赵熙宁问他上司是男的女的,他说男的,赵熙宁就沉默了。
冷延觉得柚子很甜,薛只说的小故事也很甜:“那你应该告诉他,除了他赵熙宁,你看不上别人,他就放心了。”
薛只频频点头:“我本来是打算怎么说来着,可他一张口就是:也就我看得上你。”
“多好,有个人陪你拌嘴,这样生活才会多姿多彩。”冷延忽然淡淡地笑起来,笑容里却有那么一点微小的羡慕,“你就知足吧,赵熙宁把他工作以外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你。”
薛只听着听着,觉得冷延的话里像是藏着另一些话,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某些不满,像是与霍启森的种种对照:“冷延……你跟姓霍的……我是说霍启森是刚刚才……认识么?”
“不是,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我刚保上研究生,帮着学长和院里的工作室偶尔会接些社会上的广告片阿,宣传片的活来干。霍启森当时就在其中一家跟我们合作的公司就职,因为这个项目的关系,有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久而久之也就熟悉起来了。他这个人很挑剔,在工作上有种变态的完美主义,这大概和我在某些方面的执着有点像。那时候我负责剪辑,他总是不放我过关,总之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一改就改到深夜。但更变态的是,霍启森还会陪着我,有时候直到保安来关门他才会大发仁慈地通知我,很晚了,回去吧。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不信任我,把我当犯人一样监督,可后来慢慢的,他才不小心漏了馅,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到这的时候,冷延忍不住笑起来,薛只正听得两眼冒光:“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良心发现,说忙了一个晚上了,请我吃夜宵,不,他当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根本算不上邀请,他的原话大概是:‘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我就去了,不是因为听他的话,是真的饿了。可他带我去的根本不是什么餐厅,而是一间酒吧,而且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吧。霍启森分明就是想告诉我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或者他在揣测我到底是不是,把我带来这想看看我的反应,又或者……他就是想营造一种气氛,好把我给诱进陷阱里。可我却偏偏没有遂他的意,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年,甚至问他,这里怎么这么多全是男人……然后点了酒吧里所有能吃的东西。他坐在我对面,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地看我填饱肚子。原本还想继续跟他这么玩下去,可不巧那天酒吧里有人认出了我,一过来打招呼,我自导自演的戏就落幕了。”
“他顿时用了一种受骗受伤的眼神瞪着我,我至今还记得,那感觉就像恨不得把我给吃了。霍启森出了酒吧就要开车走人,我终究是不忍心,追出去找他。我说,太晚了,宿舍大门已经关了。他看着我,还是想看个犯人。我又说,老板,去开房吧。他愣了一下,用了足足半分钟思考,然后打开车门,冲我狠狠丢下一句话:是你求我的,上车!”
第7章
听到这,薛只一口柚子都能差点喷出来:“霍启森……果然是个变态!”
“可以这么说吧,他这个人就是自我意识很膨胀,总觉得别人都应该围着他转。假如他想要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不露声色,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言行里获得那种强烈的信息。”
“闷骚!”薛只终于忍不住作总结性发言。
“是,有时候我确实觉得这样的霍启森很没有情趣,和他交往就像自虐,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有一段时间见不着还是会觉得寂寞。我跟他在一起三个月,他就调职了,去北美锻炼两年,他走之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环境、现在在学的东西。其实我想过,应该问问他能不能不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被他传染了口是心非的毛病。我跟霍启森说,你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利干涉你的前途,我的,也一样。所以,他就这么走了。”
“然后你就一直在等他?”
冷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更何况我们分别时彼此都没有任何的约定或承诺。霍启森走后没多久,有一个师兄向我表白,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对我很好,但直觉却告诉我,我们只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两年,走得很近,可惜最后他也走了。他是个摄影师,心总是漂泊不定。再然后,霍启森回来了,就在你见到他的前两天。他下了飞机,直接就到了我家,我打开门,像平常一样招待客人,可是他呢,却一点都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我床上一躺,自说自话地就睡着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赖着不走,他还是没忘记我,可他就是不说。”
薛只听完了以后,叹了口气,心里总有种冷延吃了大亏的印象,再想起几天前在影院里目睹的那一幕,不免更加郁结:“冷延……他对你好么?”
“不好,也不坏,但这样反倒不错,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空间。他什么都不说,我才可以有那么多遐想的空间,很多事情太透彻了,到头来反而会令人失望。”
薛只点点头:“那你就不担心这两年他跟别人发生过什么?或者……他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你?”
“他要是不喜欢,绝不会勉强自己跟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他要是喜欢你,就不该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地去看电影。”薛只已经吃完了嘴边的柚子,开始剥第二个柚子,剥着剥着,柚子皮裂开的欢快声响让他顷刻之间,又找不着北了。脑神经随之一松懈,就什么胡言乱语都说出来了。
“……”冷延愣了一下,薛只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又萌生了一种想要立刻枪毙自己的冲动。
为了惩罚自己的多嘴,薛只把自己的嘴塞满了柚子肉。冷延没有说话,起身进了厨房,从容不迫地盛起了粥,然后把碗端到薛只面前:“在这吃午饭吧。”
“不……不用了,我……”薛只眼睁睁地看他又把两个碗端上了餐桌,心想完蛋了,不会是霍启森快要回来了,一会儿冷延要自己和他当面对峙吧?
“你说的事,他没跟我提过,不过,他的眼光很高,我不相信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宁缺勿滥的原则。”冷延按住薛只的肩把他安顿好,又走到走廊尽头敲了敲门。
薛只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冷延的声音:“肖亦,马上给我滚起来吃饭。”紧接着又是隔着门板传来的各种声响。
此刻的薛只虽然很想开溜,但是眼前的那碗海鲜粥实在太香太诱人了,所以他决定先尝一口再闪人。可裹着米粒的干贝刚滑进嘴里,冷延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打着半身赤膊的男人。
如果可以,薛只非常愿意说服自己是热粥的雾气熏花了他的眼睛,然而当那个男人大咧咧地往自己身边一坐的时候,薛只的理智终于毫无招架之力地崩溃了、塌方了。无论从眼睛、鼻子、还是这家伙赤条条、肌理分明的身材来看,这分明就是那天和霍启森一起看电影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薛只再也无法淡定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冷延是这样的人,居然能大方到把自己的情敌藏在家里,莫非这是在玩什么一夫多夫的后宫游戏嘛!薛只想到这的时候,心已经昏死过去了一次,然而另一种可能又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的神经:难道这个男人和冷延是那样的关系?如果真是那样的关系,霍启森知不知道?!冷延知不知道霍启森知不知道?!薛只越想越难以自拔,这是如何混乱的三角关系!
肖亦刚拿起汤勺,冷延就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向薛只作介绍:“这是肖亦,我想你们应该见过的。他就是刚才我说的故事里的男二号,以前追过我的师兄……还有,霍启森也认识他,那时候肖亦是他们公司那个宣传片的负责人。”
“……”没咽下去的干贝瞬间呛了喉咙。薛只顿时有了一种被冷延算计了的苍凉感,并且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或许能够体会当初霍启森在酒吧被耍的感受了……
肖亦很淡定地喝着粥,然后甩起头看了一眼薛只,再低头喝了一大口,再抬头看薛只,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豪迈地一擦嘴,又清清嗓子:“长得很不错啊,小孩,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滚滚床单啊?”
“……”薛只瞪大了眼睛瞟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把头别了过去,假装不知道对方在跟谁说话,心里却已经流血不止,薛只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命中遇到的都是这样莫名其妙、不正常的人类。
“吃饭的时候给我闭嘴。”所幸,冷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使劲把肖亦的脑袋往下一摁,差那么一点就扣进碗里了。
薛只咬了咬牙:“我不跟陌生人滚床单。”
“那下次一起看电影啊?”肖亦的头像弹簧一样又弹了回来。
“……”薛只觉得下次自己再多嘴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