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你现在想离开……”
“月儿死也不愿意离开。”燕月急忙打断师父的话,又惊觉冲撞了师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你是又缓过来了。”傅龙城走到燕月身后,鞭子点了燕月的腰:“十下。”
龙城看着已经一身血的燕月。
“是。”是字应出来,燕月才发现嘴里咸咸地,竟是将舌头都咬出血了。
带着内力的鞭子横贯在燕月肩胛至臀峰上,深深地一道血槽,燕月的身体如落叶般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时,燕月才发出一声惨呼。
“加十下。”傅龙城看着燕月不敢有一丝迟疑地爬到自己跟前,又勉强跪好,心里掠过一丝不忍,只是习惯性的已经加了责罚。
第二鞭打下来时,燕月又飞了出去,听见师父已将惩罚的数目加到了四十下。
跪好,燕月再不敢挺直身子,撑了地,用这种他最抵触却又只能选择的姿势,来承受师父的雷霆之怒。断指的痛楚似乎已不那么清晰,取而代之地是被鞭子反复责打的背臀,那痛楚一阵强似一阵。
傅龙城的鞭子又加重了一分力量,抽到燕月早已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燕月不敢昏过去,勉强调整着呼吸,忍耐。
感觉到师父手里的鞭子再次抡起,燕月实在是痛极,轻声求道:“师父,月儿不敢了。”
鞭子依旧抽下。不带半分怜惜。
意识渐渐模糊,委屈和伤心如潮水般啃噬着燕月的心,心口一阵阵的痛。
“师父,月儿不敢不听师父的话。”
“不敢随便杀人,不敢对尊长不敬,不敢偷偷地喝酒,不敢不听武场主的吩咐……”
燕月呻/吟着,喘息着,喃喃地,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错误,挨个认过。
可是,鞭子仍旧不停地落下。
燕月想躲,想跑,想抱住师父的胳膊苦求,可是,头脑深处却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动,不能躲,别让师父更生气了。
所以,他只能还是勉强保持着跪姿,任师父责打。
燕月,你真的不反抗吗?你真能控制住体内的魔障吗?傅龙城狠着心,一下一下打得更重。
燕月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子随着鞭子的起落而颤动,但是体内气息仍旧平缓,“魔障”被燕月的潜意识牢牢地控制着,不能反抗,就是师父活活将自己打死,也不能反抗。
如果真被师父打死了,也好,就不用担心日后若是控制不了魔障再惹师父生气了。
燕月的意识渐渐模糊,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却更加清晰,疼痛也更加清楚,他却彷佛已经游离了自己身体,在空中默默地看着师父鞭子飞舞下,那无助的躯体。
“你想打死他吗?”
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什么人,竟敢如此和师父说话,竟敢闯到傅家来,竟敢来打断师父教训自己?
燕月很想睁开眼睛,却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师父的鞭子停下了。
燕月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肌肤,他想让他住手,痛,痛,他想叫。
“你果真私逃出来?”师父冷冷地。
“我若不来,月儿岂非要被你活活打死了。”声音清朗。
“他是我的徒弟,就是打死了又与你何干?”
师父的声音,很冷,似乎怒气已消。
“是徒儿的错,让师父生气,师父打死月儿也是应该的。”燕月在心里帮着师父。朦胧间,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俊朗男子,半跪在自己身前。
乌黑的长发飞扬,莹白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缓缓移动,疼痛竟渐渐地消退,很温暖。
“他是你的徒弟……”黑袍男子叹息一声:“而且,他的命也是你给的,你自然可以随时收回去。”
“他的命不用你管,你的命呢?”傅龙城并未阻止黑袍人对燕月的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
“我的命自然也是你的。”黑袍人轻笑:“如果你舍得,随时可以拿去。”
这人竟然不怕师父。燕月惊奇他与师父说话时的漫不经心,既然命都是师父的,怎么还敢如此和师父讲话。
傅龙城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打到男子身上,哗地一声,长袍被打碎了一道口子,露出洁白的肌肤上,一道明显的红印。
这一鞭虽然打在黑袍人的身上,燕月仍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燕月终于看得清晰。
黑袍男子长发柔顺,披在肩上,肌肤雪白,无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中,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他跪坐在自己身边,含笑看着自己,宽大的黑袍柔软地盖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上。
被龙城忽然抽中一鞭,男子皱了下眉,表情有些痛楚,却动也未动,从宽大的长袍中,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来,更加怜惜地抚摸着燕月身上的伤痕:“你竟是用如此大的力道鞭打他吗?”
“对。”傅龙城鞭子再次狠狠落到燕月臀上,抽得燕月一颤,发出一声呻/吟。
黑袍男子心疼地手都哆嗦,颤抖地声音对傅龙城道:“剩下的我替他挨。”
“你不用急。还有三十鞭。打完他,就轮到你。”
“三十?不是还剩三下吗?”
傅龙城冷哼一声:“六十。”
黑袍男子张了张嘴,求情的话再不敢说,却又舍不得让龙城再打燕月,一时愣在那里。
“私出地牢,来见月儿,这不是我的主意。”男子叹息。
“住口!”傅龙城喝。
他喊我月儿,他是我的什么人?难道是,是我的爹爹吗?燕月体内的“魔障”忽然翻涌起来,似乎想冲破禁制。
“傅龙城。”看傅龙城的鞭子再狠狠落在燕月身上时,黑袍男子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算我求你。”
“你……”傅龙城想不到他会用如此手段,愣了一下,道:“滚起来,我受不起你的大礼。”
“我代月儿求你。”黑袍男子垂着头,“月儿的性子似狂杀,是不会讨饶求情地。你饶了他吧。”声音哀婉,与先前大不相同。
“绮罗姐。”龙城惊得退后一步。
“龙城,饶了月儿吧。是狂杀的错,是他用气息引发月儿体内的魔障,与月儿无关的,月儿,他是好孩子。”
黑袍人微侧了头,眉目渐渐模糊而又清晰,脸上的线条不再如石刻般硬朗,而是变得柔媚,如轻烟般让人迷醉。
轻伏到燕月身上,将燕月抱入怀中,细声呼唤:“月儿。月儿。”
身上长袍慢慢地膨胀起来,血红的光芒,慢慢将燕月的身体笼罩。
傅龙城叹息一声,终于转过身去。
☆、绮罗狂杀(下)
傅龙城八岁时;爷爷带回来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长得很美,却不似一般女子般;穿着鲜艳;一身男子的黑色长袍,一头飞扬的秀发,只是五官精致得如烟如月。
傅绮罗;是族亲的姐姐。爷爷安排她住在离龙城书房不远的院子里。亲自写了绮罗居的门楣给她。
“你可以叫我绮罗姐。”傅绮罗笑着;伸手扶起给自己行礼的龙城。
“婶子真幸福;绮罗看龙城;日后必定大器。”
娘拉着龙城的手;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若是能生出如绮罗你这般聪慧美丽的女娃;婶子才高兴呢。”
当时玉颜已有龙城、龙壁、龙晴、龙羽;一心只盼望生个女孩才好。
绮罗性情很温和,对龙城很照顾;常在娘的屋子里帮着忙活;照料将要生产的娘;照料龙壁、龙晴和龙羽。
绮罗居总是很安静,她屋内的陈设倒比男孩子的房间还要简单,只那大床,是最舒适的。
绮罗喊着龙城帮忙,在梧桐树下,支了一个秋千。
“龙城可以经常来玩啊。”绮罗坐在秋千上,宽大的袍子衬托得她更加精致洁白。
“这是虞美人花。漂亮吧。”绮罗喊龙城来帮忙种花,用花砖砌出花坛的轮廓。两个弯月的花坛里,不多日便开满了灿烂地花朵。
火红的虞美人花,在夜色下,分外妖娆。
绮罗一身黑袍,荡在秋千上,秋千荡得很高,彷佛荡到了月亮里。
多美的月色。绮罗淡淡地笑容,微扬着眉。
绮罗爱吹箫,骨萧。“据说是很久以前的一种鸟的翅膀上的骨头。”绮罗,给龙城看她的萧:“这是在万年冰雪下发现的,如今已经比石头还坚硬呢。”
骨萧发出的声音绵长而深幽,龙城,有时,便会在轻盈的萧声中入睡。
龙城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陪绮罗姐。习文学武,爷爷看得极严,罚得也很重。
绮罗会帮着龙城上药:“别让婶子看到了,会心疼。”
她想的倒是和龙城一样,所以龙城便让绮罗姐帮着上药。
爷爷和爹还有娘,都对绮罗姐很好。绮罗姐却似乎并不是很快乐。
也是在一个月夜,龙城听着绮罗姐的箫声,沉沉睡去,却又被一阵鞭打声惊醒。
爷爷竟然用鞭子打绮罗姐。鞭子抽在绮罗宽大的黑袍上,绮罗不躲不动,也不求饶。
爹跪在一侧,对暴怒的爷爷,也无可奈何。
龙城扑了过去,挡住了爷爷的鞭子。
“龙城。”绮罗看着龙城,泪流满面。
爷爷的鞭子不再落在绮罗身上,而是都落在龙城身上。龙城默默忍受,直到在绮罗姐的泪中,昏了过去。
龙城醒时,身边是娘。
龙城虽然痛极,却仍是笑着。“娘不用担心,儿子不痛。绮罗姐呢?她没事吧?”
绮罗姐走了。爹训龙城,不要多事,也不要去问爷爷。
傅绮罗,只是族亲的姐姐,爷爷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走了也就走了。
龙城有时还会想起,夜色下,绮罗姐宽大的黑袍和那悠扬的萧声。
龙城再看绮罗姐时,已经是一年后。绮罗姐姐依旧穿着宽大的黑袍。她又住到了绮罗居。
那时,娘抱着龙星。
绮罗笑着逗弄着襁褓中的龙星,“若是绮罗能有婶子这样的福分,也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就好了。”
娘慌得去堵绮罗的嘴,嗔怪道:“当心老爷听了,仔细你的皮。”
绮罗笑盈盈地,看龙城:“龙城不会去爷爷那里告密吧。”
龙城行了礼,就去练武了。看见绮罗姐回来,还是很高兴。果真,夜里,又听见绮罗姐悠扬的萧声。
一个月色特别美的夜晚,龙城正在屋中做晚课,忽然心生警兆,一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息,正急速而至。
龙城跃出房门,夜色下,一团红色的火焰唰地掉落在一处院子内。正是绮罗居。
龙城推开绮罗居的院门时,一个黑袍的男子,正握着绮罗姐的脖颈。
“住手!”龙城轻叱一声,手里长剑点向男子后背。
男子松了绮罗,回身,看见龙城。
……
龙城负手而立,天上月色清明,竟与那夜的月色如此相似。叹息一声,燕月,如今与他那该死的爹爹当年,竟长得一模一样。
绮罗无限怜惜地看着怀中的燕月。
“这是我的小月儿,一晃已经长成大人了。”
燕月仿佛是在梦中,又不是梦中。
看着面前的男子,幻化出女子的容貌,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是怜惜和疼爱。
只那一眼,燕月就知道,这是娘才有的目光。
“娘。”从心里发出的颤抖地呼唤,似无数次梦中的那样。
娘体内一股暖暖地气息流过全身,与体内的气息相容相合,体内原本狂暴的几乎要冲出体外的气息慢慢变得平和。
手上的疼痛渐渐减轻,身上似乎也慢慢地不痛了。火红色的光芒中,燕月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燕月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似乎曾无数次在他的梦里出现,只是看不清晰。
“月儿,我是娘。”温柔地声音,和燕月想像中娘的声音完全一样。
“娘。”燕月的泪,滚滚而下。
“师父打我,好痛。他打断了月儿的手指,月儿以后都不能用剑了。”恐惧和委屈伴着泪水喷涌而出。
轻柔地拭去燕月的泪珠,“月儿疼了。娘知道。有娘给你求情,你师父不会再罚你了。”
“月儿体内有魔障,师父不喜。”燕月把头埋在娘的胸前,“娘别走,若是以后师父打月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