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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绝脸色一变,眼睑眯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如玉,她是?
如玉耸耸肩膀,有些遗憾地看着萧绝,“想不到被你赶尽杀绝的西门家还留有活口吧?”
“你是西门松的女儿?”
“是!”如玉挺直了背脊,冷冷一笑,“我西门家一家一百零九口被你斩尽杀绝,你可想过,你杀人的时候,又何尝给别人留一条后路?”
江南柳城的西门世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是当年太子和福王争夺皇位的时候都要拉拢的人物,萧绝萧寒都想尽方法想让西门松投靠皇上,西门松却以不想卷入朝廷纷争之由推却。
有一天晚上,太子收到一封密函,上面说西门松贪图福王之女的美色,想要投靠福王,太子立刻感到有危机感,立刻派萧绝秘密连夜南下,将西门家一家一百多口斩尽杀绝。萧绝当时不过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没有认真调查就执行密令,造成一桩悲剧。
此事后来一直都是秘密,究竟当年的密报是谁写的,西门松是否真的想要投靠福王,无人得知,惨案已经铸成,这件事曾经轰动武林一时,人人都以为是西门家家大业大招人嫉恨,才会被一夜灭门,并不知道,此事之后别有内情。
这件事当时处理的非常隐秘,知道的人不多,西门如玉是怎么查出来的?
如玉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禁露出冷笑来,“王爷,毕竟是陈年旧事,无关紧要,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应该记起来了吧?”
第十四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11)
萧绝抿唇不语,倏然眯眼,声音绷紧,冷声道:“本王只是执行公务,西门松投靠福王发生叛变,就是叛逆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时隔多年,他曾经查过当年的惨案,可相关人士都已经不再,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西门家还有后人在,还有本事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如玉拉长了声音,长袖一甩,猛然三道银针如闪电般射向一旁的侍卫,三人应声而倒,昏迷不醒,她并不是嗜杀之人,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发泄,她实在不爽,“当年的事,根本就是一个误会,什么叛逆,我呸,根本就是你们这群权欲熏心的人想要夺去我西门家家产的借口,还好意思说得冠冕堂皇?”
“事隔多年,本王懒得和你废话,今日你弄得王府鸡飞狗跳,欠下三条人命,别想活着离开!”萧绝大手一挥,林俊带着人团团地把如玉围住,眼光露出酷寒和杀气来。
如玉凉凉地抱胸,翩然一笑,笑得和千年妖孽般妖娆,“流苏离开你算是明智之举,实在是想不到,和你这种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幸福,死到是一了百了。”
萧绝脸色一沉,如玉啧啧地笑,眼光似笑非笑地扫向一直龟缩在一边的林云儿,像是好姐妹打招呼般,道:“云儿妹妹,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对大家说呀?怎么也得让萧王爷明白明白,他的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嘛,不然他死了都不会瞑目的,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眼光一致看向一直娇柔可人的林云儿。
成大夫摇摇头,这些个孩子年纪不大,怎么都弄成这副不可收拾的摸样呢?
林云儿脸色惊恐,害怕地颤抖,她后悔了,她今晚不应该来这里的,如玉布好这个局,就是要把一切都揭穿。
“呀,怎么不说话呢?可别昏倒了呀,你小产之后还能跑来跑去的,说明健壮得很啊,白天都晕了一次,这次再晕会太假的。”如玉要笑不笑地说道,和这种女人过招她都觉得丢脸,不过看她惊恐发白的脸色倒是挺有*的,流苏不计较,她临走的时候倒可以帮流苏狠狠地出口气。
“云儿,她在说什么?”萧绝察觉到事情有异,冷声厉喝,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这一切都是如玉的阴谋,没想到一句话,风云有变。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她污蔑我,王爷,她污蔑我!……”林云儿慌张地解释。
如玉嘿嘿一笑,在群敌环伺下,一点也不见慌张,那笑容,只让人觉得,风云色变,妖孽横生,风情万种,“哎呀,云儿妹妹,瞧你慌张的,连敬语都忘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用不着这么快心虚呀!”
“你冤枉人……王爷……我……妾身什么都不知道。”林云儿可怜兮兮地抓着萧绝的手,努力地澄清,连她都知道要澄清什么。
如玉摇摇头,啧啧,果真较低格调啊,吓一吓就这副摸样,简直就是丢尽女人的脸。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碍眼。
萧绝看看如玉,又看看林云儿,倏然眯起眼睛,如玉行事作风虽然怪癖,性子桀骜不驯,介于亦正亦邪之间,可他横看竖看,她们两人之间,还是林云儿最可疑,萧绝口气危险,“藏红花是你下的?就是为了嫁祸流苏?”
“没有,没有,妾身没有!”林云儿泪眼婆娑,死不承认,众人皆奇怪,成大夫惋惜地摇摇头,争权夺势把一个女人弄成什么摸样了,不管出自什么原因,身为孕妇,下堕胎药都是一种残忍又悲哀的手段。
几度风云,把他们都耍得团团转,如玉凉凉地看戏,表情实在妖孽得欠揍,戏谑道:“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会为了嫁祸流苏,而打掉自己的孩子?你们真傻得可爱,药是她下的没错,不过是下在流苏的安胎药里,不过被我偷龙转凤罢了,哎,没想到流苏最后还是保不住孩子,看来是天意要萧王爷您断子绝孙咯。”
第十五章 浴火重生(1)
这场阴谋终于水落石出,一波三折,是如玉在中间动了手脚,让阿刚来做伪证,故意来引导萧绝让他怀疑,她就是下药之人。
萧绝眼光阴寒,冷冷地看着慌得手脚无措的林云儿,不用如玉再举证,他都明白,如玉说的是实话。
林云儿眼泪唰唰地滴下,颤抖着双唇,“王爷……”
她才说话,萧绝拽过她的手,反拧着,林云儿疼得娇容失色。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却有如此丑陋的一颗心,他知道女人间偶尔使点小性子无可厚非,却没想到她会用下药这种伤天害理的方法,去毒害他的孩子。
啪……低沉的巴掌声响起,萧绝几乎用尽力量,失去流苏的痛和怨,失去孩子的恨和悔,强烈地充斥在他心里头。
这一巴掌,发泄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弱不禁风又刚刚小产的林云儿哪儿经得起他猛烈的一巴掌,如雨天翅膀破碎的蝴蝶,被狠狠地打飞出好远,撞在椅子上,在地上滚了好几下,她的唇角裂开了,鲜血顿时流出来,脸颊肿起来,林云儿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骇住了。
如玉挑眉,哼哼,一点也不同情林云儿的下场,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的下场是该应有的。
春桃吓得双腿发软,早就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没有胆子过去看看林云儿的状况,缩在角落里,身体如破败的枯叶在寒冬中颤抖,她只希望,明哲保身,不要被这件事情连累。
萧绝眼光阴寒愤怒,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完全失去理智,嗜血的因子在血液中叫嚣,流苏的死,林云儿的欺瞒,如玉的伪装。
一夜之间,王府几度风云,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两个孩子,一个流苏,无辜死亡,打得他措手不及。
“王爷……”林俊他们都倒吸一口气,头一次看见萧绝露出这样愤怒的表情,好似想要毁天灭地的恐怖感笼罩在这间屋里,沉重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幽深墨黑的瞳眸变得猩红,嗜杀的红妖娆地在眼中绽放,一身华服也遮不住那股来自地狱的,强烈的,阴寒的冷气和杀气,血,必须以血来祭奠。此刻的萧绝,就像夺命修罗,恐怖得让人牙齿打颤,敏儿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成大夫只是微微蹙眉,他的愤怒和怨恨已经累积到极限,再不制止恐怕这里的人都要丧命,睿智的老人眼光若无其事地扫向还在一旁凉凉看戏的如玉。
如玉挑挑眉,真不想理会,她正看得过瘾呢,这么多年,什么仇啊,恨啊,看见萧绝这样,一想起日后他都会活在害死流苏的悔恨中,如玉也觉得够了。
众人只觉地一道银光闪过,如玉银针出手,迅速地射向流苏,娇笑道:“萧王爷,临走之前,再给这出戏加点戏码,我在王妃身上放了点东西,您就慢慢地看着她的尸体腐烂吧!我走了,别送!”
她说罢,宽袖一摆,银针四面八方而出,只听得几声惨叫,林俊等人受伤倒地,嚎哭惨叫。少女的身影一闪,早就飘出阁楼外,只留下一连窜银铃般的笑声。
如玉的话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灌在萧绝的频临崩溃的神经上,一下子把他的愤怒和愧恨降到冰点。
他回身,奔到流苏旁边扶起她,少女的身体变得冰冷,细细的牛毛针刺入她的肌肤之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孔,细得看不清楚。
萧绝心一慌,厉声喊道:“大夫,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成大夫过来细细观察肌肤上的小针孔,老大夫摇摇头,说道:“王爷,王妃已死,脉象没了,老夫也断不出那针上有什么,不过听那姑娘的话,似乎放了毒,会加速尸体腐烂,王爷还是趁早把王妃下葬吧,免得尸体腐烂。”
第十五章 浴火重生(2)
萧绝心头一沉,对如玉不免得怨恨起来,她竟然如此狠心,连他和流苏最后相处的时间都要剥夺。
“王爷,该做的,老夫已经做了,若无其他事,老夫告退!”成大夫淡淡地道,缓缓地离开阁楼,回头,看着长廊中微弱的灯光……暗暗叹息。
流苏啊,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别后悔!
他看得出,萧绝非常爱流苏,已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只可惜,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心结,流苏又是那么澄澈的人,你伤她所有都无所谓,一旦伤了她的感情,那就是彻底伤了那颗坚强又脆弱的心。
那孩子看起来娇柔冷清,什么都不关心,可,她的性子比锦绣要硬得多。
回头路,已经微乎其微了,他真有点担心她日后要怎么办。
老人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一声,“命运弄人啊!”
林俊见萧绝抱着流苏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坚毅的容颜在微弱的烛火中有些黯淡,了无生气,好似生无可恋的死寂。
他鼻尖不免一酸,当初柳雪瑶死的时候,可没见过他这样绝望过。
好似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王爷,王妃已经走了,您节哀顺变!”他轻声说了句。
萧绝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抱着流苏,动也不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觉嗓子发不出声音,神经似乎是麻木了……
林俊无奈,只得让所有人都出去,留着他们独处,王妃的后事也得办了。
英挺的男子呆呆地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容颜,就这么抱着……竟然有些痴了……
如玉身形飘出王府,看见桃红已经在等着了,“事情办得如何?”
“已经交代给紫灵了。”
如玉点点头,倏然黑暗中出现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吓得桃红一跳,“云公子,天啊,你想要吓死我啊!”
如玉白了他一眼,撇撇唇,没好气地道:“我办事,你放心,再说有你安排的成大夫这么配合,估计流苏明天就会下葬。”
云烈蹙眉,俊秀的脸色掠过喜色,“如此最好不过!”
“都是笨蛋!”如玉哼哼,转身就走,桃红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梧桐苑外,夜风微微吹拂,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擦声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的苍凉,如一条小蛇发着发出阴森的声息,听的人心头发颤。
月光射入茂密的树叶中,穿透层层阻扰,在地上投射着少许零星孤零零的痕迹,映衬出所有人的心情。
敏儿卷着身子坐在小花圃旁边,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