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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和某个重量级的大人物约好了去见面。
李陆飞一分钟都不敢耽误,早早的就乘车到了市文化宫。
文化宫里正在举行老年人歌唱比赛,十几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轮番登台。没有等太久,李陆飞就见到了那个重量级的大人物。
这是一位看起来很朴素的妇女,年纪比李陆飞的老妈差不多,或许更老一些也说不定。
穿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那种列宁装,抱着手风琴,自弹自唱,曲目是《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种自发组织起来的比赛相当业务,不论是歌唱水准还是音响设备,最多只能算是票友的水平。可李陆飞还在坐直了身子,仔细的倾听着台上那位大妈的演唱。
一曲既毕,赶紧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鲜花快不上台:“红姨唱的真地道……”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李陆飞,可这位红姨也心中有数,笑呵呵的说道:“不行了,早几十年的时候,唱这勉强前还能听一听,现在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让大家的耳朵受委屈了……”
转身把手里的花束递给身边人,拿起一方手巾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很是慈祥的对李陆飞说道:“难得现在还有年轻人能欣赏这样的革命歌曲……”
“能够经久不衰流传至今,必然是经典作品,经典是永不过时的……”
既然这位大人物安排了此次相见,就说明彼此已经心中雪亮,也不必着急说起正事。
红姨比李陆飞要淡定的多,很随意的在休息区的小沙发上坐定,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如同是在面对自家的儿孙那般很自然的问起:“小伙子很年轻啊,从事什么行业的呀?”
“不怕红姨笑话,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行业,金融啊、it啊、广告之类的,只要能赚点小钱的我都做……”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嘛,想赚钱无可厚非,能赚钱的那叫有能力,做生意就应该这样。不过也不能一味的朝钱看,尤其是不能做违反乱纪的事情,国法无情啊……”
第四卷 宿命的对决 第114章 辛苦奔忙
这位红姨并不是什么高官,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职务,但是她和高管有密切的关系,这就很重要了。
李陆飞陪着笑,点头说道:“红姨教训的是,听到红姨的教诲就想起我妈妈的嘱咐,我妈妈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小小马屁让红姨微微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我家的女儿年纪和你也差不多,算起来还是你的半个同行。她也是搞it的,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她呀,就是一门心思的搞技术,前些年还申请了个什么专利,不过终究不如你们这些敢闯敢干的实业家呀……”
“专利?那很了不得呀。”李陆飞已经知道红姨在想什么了,顺着她的话头说道:“现在最讲究的是技术为王,没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根本就是水中浮萍。我们公司为了搞研发,投入的资金也不少,可就是弄不出成果,说起来真是惭愧呀……”
“你们也做研发?要是有机会的话,真应该和我女儿多交流交流,共同进步嘛!不过今天没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交易意向其实已经达成,李陆飞赶紧知趣的说道:“红姨您忙您的,回头有时间了,我再向您请教……”
一周之后,事情就已经办成,所欠缺的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程序往来而已。
专利?红姨的女儿会搞发明创造?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所谓的专利根本就是个幌子,那东西并没有太准确的价格,而且对方似乎对钱不怎么感兴趣。
这一点李陆飞完全可以理解,红姨虽然不是高官,却是高官的家属,早就不缺钱了。听她的话头,好像对聂玉坤的国外资产有点意思。
李陆飞登时就明白了,立刻就决定让红姨的女儿以技术入股,成为聂玉坤那个国外小公司的股东。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用不了多少时间,那家在美国的小公司就会成为红姨的囊中之物,而原本属于聂玉坤现在归李陆飞执掌的股份将成为傀儡。红姨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为往国外转移资产做铺垫。
从表面上看,公司还在李陆飞手中,但是性质已经变了!要想有所得,必先有所舍,为了聂玉坤的平安,一个小公司,扔了就扔了吧,因为这些都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代价当然不会白白付出,在立冬一天,红姨那边终于给出了准确的消息:聂玉坤的事情,情节严重影响很大,按照相关的法律规定,除了一定要有的处罚之外,还会面临五年到十五年的刑期。具体的判决还要看聂玉坤的认罪态度、有没有立功表现等等。
出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全身而退,坐牢也是一定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刑期少一点。
经过这大段时间的东奔西走,接触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李陆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淳朴的李陆飞了。
最起码,对于这个圈子的规则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了解。
所谓的判决,其实就是在大局已定之后的过场而已。早在判决之前,各方势力和各方关系都在相互斗争相互妥协。若是等到判决定下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打扫战场的阶段了。
五年到十五年的刑期,这么大的弹性本身就有问题。具体的判决还要看聂玉坤的认罪态度,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没有证据会出判决意向?这显然是不可能。所谓的态度根本就不是在说聂玉坤,而是在指李陆飞。
就看你李陆飞的态度怎么样了,就看你是不是“合作”而已。
这种情况下,李陆飞能不合作吗?能没有一个良好的态度吗?
加紧办理曾经许下的承诺,通过种种运作,按照红姨的要求让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
这纯粹就是钱权交易,可李陆飞不这么做行吗?
李陆飞表现的十分配合,红姨也没有白拿他的好处,很快就确定了五年的刑期。毕竟那家在美国的小公司还需要李陆飞打理(其实是做个傀儡),所以红姨这边也给出了点甜头:暗示李陆飞可以上诉,也就是说,可以进一步减轻判罚。
当然,这些都需要李陆飞保持持续的“合作态度”为前提。
在还没有进入审判阶段的时候,李陆飞就已经知道了判决结果,现实就是这么搞笑,远比狗血的电视剧更加狗血。
毕竟聂玉坤是真的犯了事情,五年的刑期不可能赦免,但李陆飞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只要足够的配合,做好扔掉那家小公司的打算,红姨还可以多多少少的帮上一点小忙,这就已经足够了。
养着那么多的律师和法务人员,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既然红姨已经有过这方面的暗示,那也就不必客气,提早让律师团做准备,不管法庭做出什么样的判决都要坚决上诉,哪怕争取不到更好的结果,也要没完没了的扯皮。
扯皮,是律师的基本技能。只需要不停的出示新的证据,反复从不同的角度纠缠,就可以一直扯好长一段时间的皮。其实根本的宗旨只有一个:不在乎能不能减少聂玉坤的刑期,只要拖延,尽可能的拖延终审判决,这就可以了。
法律上的问题在法庭之外解决,只要有时间,大把的票子撒出去,就有可能帮聂玉坤降低判罚,至于降低到什么程度,那就看李陆飞的决心和活动能力了。
根据“内线情报”,聂玉坤的案子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所以李陆飞就跑的更加勤快了。请客送礼跑关系,等等这些都离不开酒,所以这些天来,李陆飞感觉自己成了江城名菜——醉鸭子。
每天都要在酒桌上陪着各色人等一直到半夜,每次都要流进卫生间吐好几回。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酒桌上的都是些小人物,可那一个都用得着,即便是喝的如血也得舍命陪“君子”。
和昨天一样,李陆飞又喝的天昏地暗,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李总,您没事吧?”
就在司机老王伸手搭他的肩膀之时,腹中好一阵子的翻江倒海,俯身就开始哇哇狂吐,差不多连胆汁都吐干净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舌头都打结了:“回去,我要睡觉……”
载着李陆飞回到医院,连拖带拽几乎是把他背上了六楼,正在门口的脚踏垫下边摸钥匙之时,613宿舍的房门却“吱”的一声打开了。
居然是冯妈。
眯缝着醉眼看了老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来。虽然已经喝了很多,脑子还算清醒:“你……你怎么来了?”
“知道先生这一阵子的应酬多,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我过来照看一下,门是隔壁的程小姐帮着打开的……”从老王肩膀上接过这只位已经走不动路的醉鬼:“我听张总说了,这几天先生总是喝醉,可不敢这么喝了,忒伤身子……”
“不喝不行啊……”
李陆飞为什么喝成这样,冯妈清楚的很。“不喝不行”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为了聂玉坤,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冯妈虽是个帮佣,可这么多年来,始终跟着聂玉坤,不仅待遇颇高,尤其是风里雨里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这一次聂玉坤深陷囹圄,很前几次绝对不同。哪怕是冯妈这样的,也知道聂玉坤断断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而李陆飞李先生,就是聂玉坤为了自保而布置在外的一个救命招数。
这一次肯定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化险为夷,不吃几年牢饭过不去这一关。聂玉坤已经把全部都毫无保留的转移到了李陆飞身上,一来是为了布置下最后的救兵,二来也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李陆飞这个人,本事或许没有多少,但是人品可靠,忠诚度极高,这就足够了。
冯妈深深的知道,这个喝的半醉的老先生早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虽然从来都没有回到聂玉坤的豪宅,但身份不会改变。
所以,才赶过来照看,“先生喝点水……”
“我要睡觉……”话未说话,就急急忙忙的将身子一探,又开始翻江倒海的狂吐不止。
一直呕吐到眼泪都出来,勉强站起来洗了把脸,却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扎在床上再也不动……
冯妈小心翼翼的把房间又收拾了一遍,将从家里带来的衣服轻轻放在他的枕边,又安安静静的守了一会子,估计李陆飞真的睡着了,才蹑手蹑脚的开门准备离去……
“冯妈,”李陆飞没有睁眼,舌头还在打着结:“明天……我要去看她,有什么该准备的……”
已经好几个月了,终于可以和聂玉坤见面,忐忑了这么久之后,冯妈知道最后的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虽然很想问一问聂玉坤要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轻声说道:“我会准备好一切,先生放心的休息吧。见了小姐之后,麻烦先生代我问好……”
第四卷 宿命的对决 第115章 掩盖之下
老领导的垮台,其实就是正常的派系斗争结果而已。这种层面的争斗和正义无关,甚至和法律无关,关键是看谁的实力更强谁的手腕更高明而已。所谓的法庭审判,不过是最后收拾残局的过场而已。
早在审判之前,各种结果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聂玉坤只不过是牺牲品。当然,她做牺牲品一点都不冤,因为她本就不是清白的。
这一次牵扯到很多大人物,如聂玉坤这样的也不过是小虾米而已。这几个月来,和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虽然还没有经过正式判决,可她已经在提前享受“监狱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