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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动了动,没再搭理。
之后,谁问我,我亦不再搭腔。
“你们还不快去找大夫!把大夫找来!”春桃急了。
我看着她,忽然淡淡冒了一句:“去把镜子拿来。”
在京都几乎人尽皆知,相国大人的大女儿皇霜,在五年前曾被传为惑人妖孽。之后不久,这个小姐便失了踪。天子脚下,奇闻众多。
相府千金失踪,怎么算也不是件小事,据说在女儿失踪之后,相国大人曾三奏朝堂,严称有人诬蔑构陷,势要还女儿清白。与此同时亦有不少奏章附议,此事过后不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相国府也按声屏气,至于那位不曾闻面的小姐,据说就一直未曾再找到过。
而就在最近,在某日清晨,京城街坊,有不少人曾路经相国府门前,见到门前石阶上,昏迷着一位少女。只是该少女容貌,一见便与那位新近出嫁的京城第一美人,相国府二小姐皇凤凰极为相似,而没过多久,从府内出来的人,亦是一脸惊诧地将此少女抱进了相国府内。
后有好事者将此事宣扬开来,猜测此少女当是相府千金,皇家大小姐,霜。不出几日,果然相国府内传出了消息,言称乃大小姐归来。请用 访问本站一时之间,有关相府大小姐皇霜的稀世容貌,便誉满京城。
我坐在木制轮椅上,让春桃把着我的头发,木梳轻缓地划过。肩上披着银狐裘披风,即使在院中,风也丝毫透不进来,暖和的如怀揣火炉。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这些事了?”春桃在身后问着我。
我眼睛闭着,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去年春天的银杏花。”
春桃的梳子一顿,声音低了低:“银杏花……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过一会,她把我的发丝拢了一半上去,手暂时固定住,另一手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根簪子,递到我面前,道:“小姐,您喜欢这样式吗?”
瞥着眼前华光璀璨的碧玉簪,再看旁边的首饰盒,显然我若不满意,春桃还能从里面拿出更多更美的簪子。
我微微笑了起来,有点讥削。
春桃不解我笑得意思,有些担心道:“小姐,你……”
“就这根吧。”我淡淡道。
春桃帮我把头发簪好,远处一溜小跑过来的婆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离近了看见上面摆着诱人的果品。
婆子笑道:“霜小姐,这是今年冬,宫中刚敬奉的龙眼,陛下赏了相爷的。您尝尝吧?”
春桃见我不动,看了看,小声轻问:“这果子,是相爷让送来的吗?”
婆子一顿,随即笑道:“……是啊。”
我却看见了,她笑意下的唇角僵硬。于是淡淡地没有说话,春桃也不是死脑子,马上急促道:“去去去,没看大冬天的,这么凉的东西,小姐能吃吗?去厨房看看,炖的燕窝可好了?”
婆子大概也没想到,骚了一鼻子灰。端着稀有的龙眼,转身下去了。
春桃也有些不自在,看她想说什么又有顾虑的模样,我扶了扶头上簪子,这时才对镜照了照,说道:“怪冷的,进屋吧。”
春桃忙过来推我的轮椅,一边忧心道:“小姐,您真是瘦的厉害,都五年了,您怎么还这么瘦呢?”
我盯着院中呆望,几个石凳旁边,还栽着我五年前离开时的青竹,寒梅傲雪,亭台小阁。
“这里真漂亮。”
春桃滋滋笑出来:“当然,小姐,这是您的家啊。”
我嘴唇轻抿,相国府,真论起好看来,倒比不上易园的十里浮花。
走到门口,她回去收拾镜子和首饰,回来又笑:“小姐,您那天醒来,突然跟奴婢要镜子,奴婢可被您吓了一跳呢。”
我浅浅地笑了笑:“有什么吓的?”
她望了望我,低头勾唇角:“小姐没听说么,说有些人还魂,就占了别人的身子。醒来就想看自个儿的样子。”
我噗一声:“怎样?你以为我是鬼?”
她脸红。
我眼睛落到她拿进来的镜子上,凝视自己的样子,微微一笑,轻轻说:“说不定,我真是还回来的魂儿呢?”
春桃愣了一下,吐着舌头:“小姐别吓我,我才不信,您当时可是一下叫出了奴婢的名字。要不是您,还有哪个能叫得出啊?”
我也笑了出来。春桃,你怎知道,能叫出你的名字,也未必就是你家小姐的魂儿了。
她拿着毯子过来:“小姐,大夫说了,您的腿不能受寒,要养好几个月才能好呢!”
我望着春桃,似乎只在转眼间,我就又精贵了。易园冬寒夏暑的辛劳,此刻只是伸一伸手,春桃似是都要问一句,小姐仔细手疼。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等回来又和以前一样。
这时我真希望,我能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的手放在腰侧,目光似失了焦距:“春桃,你们,可发现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春桃仔细地帮我理着腿上盖的毛毯,头也没抬:“小姐要什么东西?”
我抿了抿嘴,细声道:“我在想,也许我无意中带了什么回来。”
春桃抬起脸来,笑了:“没有呢,小姐被人裹在毯子里,后来进来了奴婢还给您换的衣裳,您没带东西回来!”
我细细瞧着她,不像在说谎。五年时间或者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春桃,她毕竟有一些我了解到骨子里的东西。
“小姐,听说如果能看到银杏开花,就证明那人有福气。马上开春,兴许您还能见着呢!”春桃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说话,兴致越发显得高涨。
我道:“春桃,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春桃的声音一下断下来,她抬起眼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无措的慌乱感在里面。就是这样的眼神,短短一日我已看了不知多少次。
她古怪道:“小姐,奴婢……”
我下意识蹙眉,忽略这句话带给我的不适感。
身份转换的真快,曾几何时,我也才一口一句婢子地奉承人……胸中顿时生出一丝轻嘲般的倦意,也懒得再深究,道:“你别跪了。”
春桃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慢慢出去了,还不放心地看我一眼。“小姐,有事就叫奴婢。”
我将手,缓缓放到盖着毯子的双腿上,轻轻蜷起来。我无法接受,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名册和玉佩,就这样凭空蒸发。
我掀开了衣袖,看我的手腕,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痕迹。而那里本来,还留着铁链的红痕,锁链曾扣了大半个月,我甚至以为这些伤痕都不会消退。
舟郎,我感到呼吸无法平稳下去,指尖碰着脸上的皮肤,似乎都能感到那里的僵硬。我的心里几乎可以断定,去掉了我身上所有的伤痕,将我的脸变成这样,又将我放在相府门前,这些都是他所为。
他凭什么……要这么做?
甚至我的腿,我低头看着自己,“这药可治你筋骨,不过需要些时候恢复,你就利用些日子,好好养着。”他就知道,我会有机会好好养么?
他说,姑娘,如果你真的那么不甘心,他还说,或心中有许多未尽之事,他可以帮我。
我也一直都没有问他,为什么相帮,我有什么值得你帮?
既然说要帮我,偏又扣走了我的东西,又是为何?东西如果真在舟郎那里,我甚至连拿回来,都不是那么现实。
我现在才发觉,除了他是我救命恩人,我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不可否认,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想要回到相国府,但当时亦明白那不太可能。而今,他直接把我放在大门口,过路的人定然会看见,他不是逼的相府的人一定要把我收留进来么?舟郎这招有用,但也很绝。
发呆时就无知觉过完了一整天,春桃的脑袋终于探进来,断了碗药汤,看看我:“小姐,刚煎好的药,趁热喝吧。”
她把药碗放桌上,过来推着我到桌边。
俗语说良药苦口,那药摆在面前,光闻着味儿就是苦的。我顿了片刻,还是把勺子拿在了手里。
我见她一直鬼头鬼脑看着我,又好像在躲避我的目光注视,我淡淡道:“这是什么药?”
她惊醒过来:“是百年老参煮的汤药,给小姐补身的。”
我舀了一勺放口中,便想出一个问题:“今天几了?”
春桃的神色略有放松,“一月中了,还有几天就过年,小姐也终于能……”她偷偷看我一眼。
我露出笑,明白她是想说,我终于也能和一家子团员。是的,我到现在,还没见到我的爹娘。
春桃有些微尴尬地垂手立在一旁,这不像我小时记忆中的春桃,眼角风带了一点刺探。我端起药,尝着温热正好,便一气喝了下去。
一月中,从我没有知觉起,舟郎已经扣押了我十天,是为了帮助我去掉身上的伤?
我在大床上昏沉睡去,半夜被一些动静吵醒。我在易园几年,昼夜颠倒,现在只怕是一丁点动静都会让我彻夜无眠。
听到动静之后,出于某种原因我没有睁眼。
有人在摸我的脸,起初我没在意,但没多久,我就体会到这手法的熟悉。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探在我的关骨处,曾经,舟郎用过同样的手法。
“周师傅,怎么样?”旁边沉沉一声。
我的睫毛应该颤了颤,但幸是没人在意到,五年后,我终于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我脸上的手,在此刻收了回去,便有一个饱满平稳的声音响起:“回相爷,据老朽观察,小姐的脸,没有易容迹象。”
“果真?”声音中,似乎有了掩不住的激动情绪。
顿了顿,仍有斟酌:“老朽行走江湖数十年,自认还看得清,方才也并未在小姐脸上,发现人皮面具的痕迹。所以,应当可以确信,是霜小姐无疑。”
春桃的嗓子不合时宜地插进来,“相爷!您看,奴婢就说一定是小姐!不会错的!”
“……有劳周师傅,请”
再回来,便是柔润朗沉的话语:“春桃,你把安神散放进参汤里了吗?”
嗫嚅的声音:“奴婢看到小姐喝下去的,小姐肯定睡了。”
“嗯,那你在门外守着,别吵着了。”
待听见门重新关起的声音,我不禁微微别转脸,也许,我也不知此刻为何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改改写写,偶还是不满意~怨念。据说困了的人,大脑会不灵光,思考问题的回路也会曲折。所以偶现在要滚被窝去睡了~争取明天思路顺畅。
掩面泪奔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似亲非亲
第三十四章似亲非亲
睁开眼,就在刚才,我差点叫出一声,爹。手机下载请到
胸口如压了块大石,沉闷异常。什么安神散,不但没让我睡去,反而真的让我后半夜无眠,辗转反侧。
很晚之后才睡着,早晨自然起迟了,却没想到会有人叫我。耳边痒痒的,春桃一声声呼唤:“小姐,别睡了,起来啊……”
一连叫了七八句,她也不嫌烦。
在易园辛苦,在相府也不能让我睡好。反正我是烦了,皱眉掀了被子一角:“让我再睡会,你别吵。”
“小姐,您这赖床的习惯还在呐!”春桃掩袖笑。
疑惑地发现不止是春桃,满满一屋子,站了许多的婆子,这些人都喜笑颜开地盯着我。
我头皮一麻,僵道:“这是?……”
再看那些婆子手里都捧着新盘子,上面摞着绫罗,彩色的缎带布料,还有很大的明珠。怎一屋子富丽堂皇。
春桃明显是真高兴,居然主动上来拖我手臂:“小姐啊,你真能睡,这都大中午啦!”
那是自然,我大半夜没的睡,这也才睡了三五个时辰。
“干什么呢?”我不禁皱起眉。
春桃好像吃了蜜糖一样美滋滋:“小姐快起,奴婢给您打扮。”
我整个身子还捂在被窝里,眼望着她:“春桃,你是太闲了吗?”
春桃咬牙跺脚:“小姐,多少权贵都在客堂候着了,您赶紧收拾收拾出去见客啊!”
我这才察觉不对劲,顿时愣住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