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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杭谢过她,说:“有机会展出自己的作品,我当然很高兴。可是,我不想卖掉这些画,恐怕画廊不能赢利的。”
海伦·史密斯笑了一下,“云杭,我知道你不会出售这些画。可我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不管怎么样,先给你立个名,以后你总会有愿意出售的画啊。”
云杭也笑了,“谢谢您,我的夫人。”
“请叫我海伦。”
临走时,海伦·史密斯再三要求云杭保证,一旦遇到困难,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金钱上的还是情感上的,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首先知会与她。
云杭乖乖地点头应承。
………………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望着伦敦夏日里游人如织的皮卡德里大街,空洞的感觉夹杂着疼痛,从心底一波…波涌上来,云枫握紧拳头,克制着。
他让司机在瑞兹饭店的角上停下,付款下车,进入青绿公园,往加拿大战士纪念碑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约见安迪和翰内斯,从伦敦经济学院到这里当然不算远,可是相比而言,萨姆赛特府的河岸咖啡馆是比较自然的选择。也许,他是想家了吧?想念这个和家人饭后散步的地方?其实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变换的不过是背景而已,无论他身处何处,都有相应的回忆伴随。此刻,走在树荫匝地的草甸上,青草的清凉气味混合着阳光的热烈,爱…抚地环绕着他,几乎可以让他产生错觉,仿佛云杭就在身边。
小杭小杭小杭……
穿过分离
我最后一次看见那双眼睛
眼里噙满泪水
在这里,死亡的梦幻之国
金色的影像重又再现
我看见那双眼睛,却没有泪水
我的痛苦深至永恒。
三人握了握手,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云枫从帆布挎包里取出两份报告,分别递给安迪和翰内斯,默默观察他们的反应。
安迪的脸上渐渐显出惊讶,读完之后说:“这样对待工人太过分了。”
云枫说:“安迪,我可以托人把你安排到赞比亚,你愿意吗?”
安迪刚刚毕业,顺利被牛津饥馑组织录用,九月开始工作,去肯尼亚,继续他在间隙年里做过的帮助村民自力更生的项目。
安迪有些犹豫,“争取劳工权利是工会的事,我没有经验。”
云枫笑笑,“我不会让你去碰劳工权利,只是要求人道待遇而已。作为牛津饥馑组织的人员,联合其他非政府组织,为这两个铜矿的工人谋求合理的工资,这样的工作和你们人道主义援助的宗旨完全符合,同时也给你一个显露头角的机会,比帮助村民安装自来水太阳灶更有发展吧?我自然会提供必要的费用。”
安迪思索了一会,点点头,“好,我试试。”
“‘试试’可是不够,我不接受不了了之的试尝。”
安迪郑重的说:“云枫,我一定做好。”
安迪离开后,云枫转向翰内斯,“你怎么看?”
翰内斯微笑,“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否只是一个沙发椅里的毛主义者?”
“云枫,你希望我把理论变为实践?”
云枫沉思地说:“有南非工会的影响,在赞比亚组织罢工不会太难吧?”
翰内斯说:“我什么都不能许诺。”
云枫取出笔记本电脑,开启一个页面,说:“填入账号,你在南美的朋友就会收到一份丰厚的礼物。”
翰内斯咧嘴笑道:“这算是交易?我们的确很需要资助。”
云枫直视着他,“怎么样?”
翰内斯说:“我不否认我在南美的活动,可是非洲的情况不同。”
“翰内斯,你从哪里来的我很清楚,你父母都是左翼知识分子,虽然只是坐在开普敦的家中清谈,他们的学生里可是有实干家,所以不要对我说,你不熟悉南非的工人运动。”
翰内斯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在南部非洲,中国矿主对待工人刻薄是一个普遍的问题,但是罢工并不能给当地工人带来好处,因为那样正好给矿主借口,可以从中国大陆输送更廉价并且唯命是从的劳工,导致当地矿工失业。”
云枫说:“我们只谈这两个具体的铜矿,我保证矿主无法从中国大陆输运劳工。”
翰内斯伸了个懒腰,说:“我论文的下半部是南美与南部非洲国家建设经验的对比研究,去赞比亚进行实地调研倒是对路,圣诞节还可以回家看看。天啊,很久没回家了,真想念冲浪的感觉。”
与翰内斯告别后,云枫绕到国王街一带。他先到克里斯蒂拍卖行的门厅转了一圈,翻看宣传册,发现7月7日有一个古典大师作品的拍卖会,其中有一幅肖像,据称是出于波提切利之手。一时间,云枫有些茫然,他来这里做什么?小杭不在了,他能带谁来看预展呢?
忍着五脏六腑的撕痛,云枫慢慢走在安静的小街上,这一带有好几家小画廊,里面的展出,曾经给云杭带来过许多惊喜。
转过一个街角,云枫的视线被一个橱窗里的海报吸引。
海报上的画面很有冲击力,暗红色的天空,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瞪视的眼睛。
云枫的心狂跳起来,他从未见过这幅画,但是那画里有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那种超现实的笔意,那种奇特的想象力,那种不可言传的悲悯情愫。
他只在云杭的画里见过。
云枫在画面上四处寻找签名,最后在左下角发现了几乎和背景颜色一样两个字:三三。
一瞬间,这个世界变得一片沉寂,云枫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小杭还活着?
云枫死死盯着那两个字,不敢移开视线,害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终于,他控制住自己,冷静地进入画廊,向接待员索取画展的资料。
宣传折的印制朴素精美,对画家的介绍很简单:陈晓明,十八岁,圣保罗高中毕业。
云枫的脑海里跃出锤匠桥一词,圣保罗在锤匠桥,韩戎的夜总会也在锤匠桥。
他走到街上,接通了韩戎的手机。
“戎哥,我要见小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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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沃确尔(JohnVirtue,1947~)英国当代画家,以黑白色城市景物画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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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8章重逢(5)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8章 重逢(6)
章节字数:5062 更新时间:10…07…13 20:15
韩戎在“轮回”的办公室等候云枫,心里乱糟糟的。刚才的电话让他措手不及,问云枫从哪里得知消息,云枫只说了句“见面再谈”,便挂断了手机。
他的本意,是希望把一切都告诉给云枫,可是云杭的坚持让他不敢擅自做主。
云杭的状态不佳,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韩戎很怕云枫的出现,会彻底打破云杭的精神平衡。可是现在云枫知道了,不让他见云杭,恐怕不大可能。
走进办公室,云枫与韩戎握了一下手,冷冷地说:“戎哥,你欠我一个解释。”
一年没见,韩戎感到云枫变了很多,那双眼睛,深不可测,散发着寒意。
韩戎作了个手势,两人各自落座,隔着写字台对视。
韩戎问:“云枫,你怎么知道的?”
云枫把画展的宣传折推到韩戎面前,“我散步时看到。”
韩戎只有感慨;与其说是碰巧,不如说是天意,偌大的伦敦,偏偏他就会去那里散步。
“云枫,三三不想见你。”
“那让我先见毛毛。”
韩戎轻轻摇头,“枫,毛毛不在了。”他随后把自己在原驼堡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云枫脸色惨白,雕像一样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才说:“为什么会这样?”
韩戎叹了口气,“我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萨沙和三三都不愿意讲。”他顿了一下,犹豫地说:“枫,也许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比较好。三三现在很脆弱,他不肯接受毛毛已经死了,有时会混淆现实和幻象。再等一段,霍尔曼博士会从萨沙那里找到答案,就有办法开导三三了。”
云枫摇摇头,“戎哥,小杭的心思我瞭解,他需要我。请你带我去见他。”
韩戎不再争辩,说:“那好吧。”
两人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直接见面为好;事先告诉云杭,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反而更加难办。
路上,韩戎把云杭和阿力克斯回到伦敦后的情况简要告诉给云枫,劝他说:“枫,从萨沙的经历,我推想三三一定受过很大的伤害。但是所有的痛苦,他都要一个人承担,不肯向任何人倾诉。我觉得他更不可能向你诉说。你一定不要逼他啊!”
云枫淡淡地说:“戎哥,你不要担心。小杭会好起来。”
两人刚进到门厅,阿力克斯就从起居室跑出来,看见云枫,怯生生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被疑惧取代。韩戎伸出手说:“萨沙不怕,过来,介绍一下。这是云枫,三三的哥哥。”
不想阿力克斯惊恐地抱紧挎包,缩到墙角,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韩戎赶紧走过去抱住他,回头对云枫说:“三三大概在阁楼上休息。前几天画画赶了一点,累到了,有些喘,医生让他卧床两天。”
云枫的目光在阿力克斯紧抱的挎包上流连了一下,看来,想安葬毛毛,还要费一些周折。他冲阿力克斯微笑了一下,顺着螺旋梯向阁楼走去。
这个孩子为什么道歉?难道毛毛的死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
云枫轻轻转动门把手,小心地推开阁楼的门。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半卧于躺椅的身形上,再也无法移开。他无声地走近,在躺椅旁跪下,凝视着小憩中的云杭。
整整十五个月,生离死别,他的心,有如荒漠,堆积着绝望的沙砾。
今天,爱的清泉失而复得,他没有欢腾雀跃的兴奋,没有感激涕零的谦卑,他只想种植一片绿洲,用树木隔断风沙,用花草覆盖尘埃,永远守护住他的生命之泉。
云杭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带着碧色的眸子,波光流动。
他望着云枫,嘴角荡起笑意,喃喃地说:“哥哥来了——你原谅我了吗?”
云枫克制住哽咽,伸手轻触云杭的面颊,“小杭,我的爱……”
云杭的眼睛里显出迷惑,随后是惊慌,他坐起身,向后躲闪,呼吸急促起来。
云枫握住他的手,“小杭,请求原谅的应该是我,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云杭愣愣地望着云枫,声音细小地发问:“不是…幻觉?”
云枫坐到躺椅上,把云杭搂在怀里,“小杭,我的珍宝,这不是幻觉。”
云杭小心翼翼地长吸了一口气,那久违了的、清淡而深邃的芳香,流水般沁入他干渴的心田。他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像婴儿一样依偎在云枫的怀里。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他是害死毛毛的罪人,没有资格享有哥哥的爱,然而理智渐渐模糊,疲惫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