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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了那小县城。
自此之后,苏远总是心神不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直到后来越然登基,锦如公主成了赤焉国的皇后,而他自己也被封为皇城护卫兵营总管之后,这件事情的后续才算正式开始。
皇后先后派人给他送了几封信,信中不仅提及了当年的事情,而且还详尽的给他解释了这件事情如果暴露,会给他自己以及苏家造成多大的影响。
苏远,这个时候才开始怕了。
他怕自己身败名裂,更怕自己给苏家抹黑。
于是后来皇后让他做什么事情,他也只能一一照办。起先皇后只让他做些传递书信的小事,可逐渐的,只要是苏远能接触到的军情线报,皇后一样都不放过,让他全数通报。
苏远就这样越陷越深,直到后来皇后让他策反,苏远才想清楚,当年那事,说不定也是皇后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套住自己。她一定是在路上听说了苏家的家世,所以才设计陷害自己,等到自己官位达到一定程度了,才善加利用,一步步把自己引入这个漩涡。
苏远虽然后悔自己当年的草率,如今却也无法补救了。他透露出的那些消息,他与黎国来往的情报,他为皇后做过的那些事情,这些随便拿出一条来,他苏远都已经是卖国的大罪了。所以到最后,苏远万念俱灰,只求一死。
越弥也问了,他既知如此,为何还要行刺皇帝。苏远闻言,苦苦一笑,低声说,“若我当时杀了皇上,江山易主,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越弥将苏远的口供给了葛斌,自己回到皇宫之中。他在祥轩殿的暖阁中与越然谈了很久,次日便带着太后单影奉离开了皇城。
葛斌一连上了几本折子,都是关于皇城护卫兵营的调查结果的。越然亲自去巡查了几次,从兵营中提拔了几个年轻将领,又从其他地方调回了几个心腹。
至于苏远等人的处置,越然都交给了葛斌,让他按照律法审讯上报,这些事情,越然便不再亲力亲为了。
如此忙活了一阵,那边的事情也总算是有了着落。
这天越然总算是处理完了手边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祥轩殿。大殿门口,御逸如往常一样站在那里等候着他。
越然一见到御逸的身影,疲劳顿时便消失了一半。他跳下龙撵,大步跑过去,揽着御逸的腰身进了大殿。
进到大殿中,越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表情也变得柔和了,整个人也像摇摇欲坠一样粘在了御逸身上。
“陛下……今日又……处理很多事么?”御逸吃力的撑着越然的身子,生怕他摔倒了。
越然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很多事啊……有事的没事的都得趁着朕忙乱的时候给朕找点事儿……好累……”
御逸一步一步努力的往暖阁那边挪,低声说,“陛下你……撑着点……到那边去……歇着……”
越然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不禁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么一直起身子,御逸如释重负,长出了口气,皱着眉头嘟囔,“陛下自己能走还要这样吓我……”
越然止不住笑,拉着御逸跑到暖阁里,一把把他推倒到暖榻上,然后自己趴到他的身上。
“陛下!好重!”
“哈哈哈……朕动不了了……本来就很累……你又逗朕笑……又让朕拉着你跑……这次真的动不了了……”越然说着,还不忘了在御逸脸颊狠狠吻上一口。
御逸觉得他是开玩笑的,可又有些担心他是真的很累了,所以只用手挡在自己脸颊上,皱着眉头说,“陛下很累就躺好了休息!趴在我身上怎么行……”
越然抱紧御逸的腰,使劲儿一翻身,换成了御逸趴在自己身上,仍是笑着说,“不让朕趴在你身上,那就这样。这样如何?”
御逸双手拍在越然胸前,支起身子说,“这样陛下不是更累!”
“哈哈哈……”越然笑的开怀,“兔子趴在朕身上,朕高兴着呢,不累不累。要是兔子再做点别的什么……朕就更不累了……没准今晚还能多吃两碗饭呢!”
御逸望着越然,呆呆的问,“做点别的什么?什么?”
越然抬手抚摸着御逸的头发,轻声说,“兔子再好好想想……”说着,他的手指缓缓滑下来,顺着御逸的脸颊滑到他的唇边,轻轻的抚过他那柔软的唇。
御逸这才明白,顿时红了脸,想都没想,一把拍开越然的手。
越然笑吟吟的望着御逸。
御逸皱着眉头,也望着越然,过了一会儿,才缓缓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越然的唇上……
皇家兔子96(酒不醉人人自醉)
越然那边忙着宫中和朝廷的事情,与此同时,百草寺这边也没有停止搜寻伤员和治疗病患。
越永又带人搜索了一天,便交代了稳妥的人继续核对人员,继续搜索。他自己则回到皇城之中协助葛斌去调查皇城护卫兵营的事情了。
拜那狐仙大人云凌所赐,到第三天头上,那几个原本受了重伤的人便都醒过来了。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但身上内伤外伤却都痊愈了。公孙老头一直留在百草寺观察着他们,见到他们一个个醒过来,高兴的同时也不禁感叹,这世间奇闻异事众多,并非自己这百八十年的寿命所能看清的。自己穷尽一生学到的医术,也不过如此。自然之中,许多奥秘,仍非常人能够了解。
越鸣见兄弟们都陆续醒过来了,伤的轻的人照着那方子上药,也都有所好转,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无影朱凡正片刻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按着他吃饭,见他在各个房间转悠的时间久了就把他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亏了他这样照顾,越鸣总算是健健康康的,每日乐颠颠的帮忙端水拿药。
沉浸在郁闷中的,似乎只有良素。他也连续奔忙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他疲劳过度,险些摔倒,才被容溪强行抱到百草寺后面的别院休息。
睡了整整一天,等良素再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摘耳侧听,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声音。良素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轻薄的衣服,原本穿了两天的那些衣服已经被换下去了。
是容溪做的吧。良素笑着想,这笨和尚看来还没有笨实心儿。之前寺中出事的时候,他也是一刻不离的跟着自己。鼠妖从天而降的时候,容溪一直警惕的护在自己身边。后来自己四处救人,他也默默地帮自己做这做那……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门一开,容溪和尚快速闪了进来。良素也马上看到,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大食盒。
“啊,你醒了啊。”容溪见良素坐在床上,笑着把食盒放下,跑过来仔细看看他,问道,“休息好了没有?”
良素点点头,一指那食盒,“吃的?”
“是啊!我猜你醒来之后一定饿了,所以去给你弄了些吃的东西……”容溪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个大披风递给良素。
良素裹紧了身子坐到桌前,看着容溪一样一样的往出拿食物。
百草寺是大寺庙,常有些皇亲贵胄来上香,来不及回去的,或是有意留宿的,百草寺都要好生招待。因此百草寺的素斋做的也都非常精致。
可良素看着一盘盘的素斋,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正当他皱着眉头想说不吃的时候,容溪居然从食盒最下层拿出了两个酒袋。
“我现在也没办法去给你弄野味,我让厨房做了最好的素斋,你也将就将就。这酒是我从护卫兄弟那里要来的,不知道好喝不好喝……”
良素望着容溪,心中突然有了些感动。他拿了两个茶碗,抓过酒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又把另一碗推给了容溪。
“和尚,你做的不错,赏你的。”良素爽朗的说。
容溪苦笑着摆手道,“我现在是主持,带着满身酒味出去……不好……”
良素一瞪眼,高声道,“你这和尚,怎么着?这就跟我摆起主持的架子来了?”
“不是架子……”容溪低声说。
“喝!”良素端起茶碗,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
容溪忙拦他道,“你先吃点东西,别喝那么快啊……”
良素又给自己的碗里满上酒,然后夹着菜吃了一些。
“和尚,你是不是从前面过来的?尤柏他们怎么样了?”
容溪也夹着菜吃了一口,然后说,“公孙爷爷说他们没事儿了,再过一天,没准比没受伤之前还壮实呢。吕博涯他们也都醒过来了,公孙爷爷和几位御医给他们诊了脉,说是都一样,伤症一点都没剩下。善哉善哉,真是太好了。你也别担心了。”
良素点点头,叹了口气,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酒。
容溪皱着眉头说,“早知道就不给你拿酒了。喝这么快,会伤身的。”
“哈哈哈……”良素苦笑着,低声说,“伤身……又如何……”
容溪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茶碗,一仰头,把他茶碗中剩下的酒都喝了进去,然后闷声说,“你还在为那鼠妖爪毒的事情耿耿于怀。就连公孙爷爷都束手无策,你又何必自责呢。”
容溪握着茶碗接着说,“那些鼠妖,御逸公子不也这么说么,他们用的都是旁门左道,别说是人类,就是那些妖,那些灵兽遇到了,也未必解的了那毒,更何况是普通的人呢。你以前学的医术,用的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治疗的是天灾人祸所致的病症。那鼠妖的毒,根本不在其中。就算如今你会治了,恐怕以后也不会遇到同样的情况了。所以你还是……”
“笨。和。尚!”
容溪话没说完,听到良素语气不善,猛的停下,望向良素。
良素一拍桌子,吼道,“你居然敢动我的杯子!居然敢喝我杯子里的酒!”
容溪一愣,随即说道,“有什么关系啊……你嫌我脏么?……我们不是连……反正连……连那种事都做过……”
“闭嘴!”良素抢过自己的茶碗,又倒满酒,摆到容溪眼前,高声说,“喝了!这两碗!”
“为……”
“罚你的!”
容溪无奈,只能连着喝了那两碗酒。
护卫们带着的酒,都是为了晚上御寒用的,味道虽然不够香醇,可酒性却都很烈。这两碗酒一下肚,容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奔腾了起来。
良素又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站起身,一松手,让那大披风顺着自己的肩头滑下,直滑落到地上。然后缓步走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
容溪看着刚才的情景,头脑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瞬间冲开了一样。他不自觉扔掉手中的筷子,也站起身,走到床边。
“良素……你还……累么?”容溪咽了口口水,低声说。
良素抬眼望望他,翻了个身,后背对着他。
容溪犹豫了一下,坐在床沿上,伸手轻轻抚上良素的肩头,“良素……你睡了一整天了吧……”
良素转过头,冷冷的问,“干什么?”
容溪满脸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我……那个……吧……”
良素心里忍不住想笑,脸上却没有变化,他皱着眉头低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