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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胀胀的很难受。
“苏愉,你别装了,真的很难看。”
“愚人节明明是昨天好不?”
“好吧,我承认你是装的很像,那些跑龙套的演技也很好,你就得瑟吧。”
“你个王八蛋不是有九条命么哪儿那么容易就玩完的?”
“你丫从楼上蹦下来都摔不死命硬着呢你装屁装?!”
“好吧我认输了成吧?你别玩了,我认输!真的。”
……
但是那些话她一句都没有说口。
她也很想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苏愉没有死,可是……
骗不了自己。
那样的话说不出口。
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的说——傻子,丑死了。
她没有号淘大哭,只是静静的微笑着,眼泪无声的滑落。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苏愉问过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她回答说:“我这辈子最大一个心愿就是做一个名字叫苏愉的王八蛋的遗孀!”
苏愉听了就对她翻白眼:“你存心咒我死呢!”
叶阑珊不知道他究竟懂不懂,她的意思是要他一辈子、到死都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如梦
恍然。
是。太像是梦了,所以才更害怕。
害怕?真是奇怪的心情……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
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希望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不管梦里经历了什么,总会有醒过来的时候,所有都会结束。
可是到后来,越来越脱离轨道了。
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人睡梦中自然而然的精神活动。
本来就不是个傻子,很快就看明白了整件事,也知道,自己离原先存在的世界越来越远,曾经的亲人朋友,还有恋人,都已经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才知道,原来人生一时,一世,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死了倒好。干净。
这样很好,在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开始另一段生活,五百年呐,多么漫长的年岁,不老,不死。
妖怪一样的存在。
足够做很多事,很多自己曾经想做却不能做或者做不了的事,可是,脱离了原本的世界,这样还有意义么?
从前,还活着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家人,朋友,喜欢的人,或者喜欢自己的人,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做戏,都要会处的很好,这就是人生。
也会害怕死亡,害怕失去一切,尽管很多时候都知道一切到最后都会是一场空,人生百年,倾付一切也枉然,可是还是要活,要去追求,舍不得……
舍不得。
以前也会和朋友一起一面嗤之以鼻,一面期待又害怕所谓的2012的到来。
只是2012还没到自己倒是先进了鬼府,然后才知道,即使世界真的毁灭了也没有什么,还是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世界。
那些曾经的亲人朋友也还是会再见面,尽管谁都不会还记着谁。
那么,像这样在冥府待下去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要继续这种生活的理由——所谓梦想,所谓追求,工作、学习、房子……这些在人世所求的东西,在这里,都不再需要追求。
所以,为什么要继续?
但是要放弃么?很不甘心。
是,很不甘心。为什么?笑话,我不知道。
我要知道的话就不用在这儿了。
只是其实早已看的明白,无论是人生还是什么,循环又循环,永无止境的继续,却一直都是张白纸,用铅笔不停的写写画画,然后橡皮擦出现了,擦掉,抹去,然后再来一个轮回。
这就是命。
凡人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
那么,现在又要回到问题的原点——为什么还要继续?
不舍。
可是不舍得的是什么?谁?
愉昏睡了一个多月,醒来的时候仍是他那间没几样物件的破屋子。
屋里那张唯一的木桌上燃着蜡烛,昏黄的灯火照着坐在桌子旁看书的白衣男子。
桌子很旧,上头的红漆早斑驳变了颜色,烛台是莲花形的,金色的漆也掉了七七八八,蜡烛燃了一半,垂着红艳艳的烛泪,窗户开了个缝儿,偶有风灌进屋里来,吹动着桌上的烛火摇曳,再加上一身白色冒着阴寒气息的男人,怎么瞧着怎么像恐怖片现场。
“你醒了。”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调,小楼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一幕怎么有些眼熟诶?
“喂……你、你怎么在这里?”苏愉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徒然努力了一番到最后还是乖乖缩被子里,心里头寻思着自己这状况莫非是中了传说中的那什么狗屁十香软筋散?
“我要不在这你早完蛋了。”小楼冷笑,“反正你这家伙留着也是占地方,我就是真把你怎么着了也没人能拿我如何?”
“呼……”苏愉身上没力气,只是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幽怨的瞥他一眼,道:“你这话我该理解成危胁么?”
“你说呢……”小楼手上翻了一页,语调阴森叫人听了浑身发毛。
“你……你、你丫想□良家少男?!我告儿你啊老鬼,你苏我可是正经正直正当正义大老爷们儿你丫不能趁人之危折腾我啊你丫不能对我有想法儿我告诉你不然我死给你看你个衣冠禽兽鳖养的王八蛋小崽子……”
苏愉才是个王八蛋吧!怎么扯的他就扯成人对他有想法了?这傻子被害妄想过度了……人小楼压根儿就没想对他怎么着!再说就算小楼真存了那心思想把他怎么着了他不也还没实际干嘛了他苏愉至于么开口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唠。
于是聒噪的苏愉惹恼了祁大公子终于遭了报应被人从床上拎起来拉到窗户边儿,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下去。
“有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你丫不是人啊!”
“……”小楼本来就不是人……
苏愉被从二楼踹下来在院子里那堆红艳艳的荼靡花间躺了很久,直到恢复身上的力气。
其间他瞧着这栋他住了有大半年的房子唉唉叹曰:“真是,死了之后居然要做穷鬼。”
想他活着的那会儿,家里虽不是什么钞票排起来可以绕地球好几圈的所谓豪门爆发户,好歹家底子也殷实,什么都不缺。
果然天理循环啊靠之!
也不知道在那花堆里待了多长时间,等发现自己手能动时下意识的从怀里拿出那个在上元灯会时买来的银镯了,苏愉愣愣地看着那镯子良久,拇指轻轻磨裟着上面不算复杂的纹路,幽幽地叹了口气。
上元那天发生的事他没一点忘记,包括他最后抱着小楼,说的那句话,还有那种仿佛撕心裂肺的痛楚,从来没有忘记。
到现在还记得小楼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酒味,混合着些微香味,甜咝咝的,很奇特的味道,苏愉记得那是小楼屋里的熏香味,平日在他身上根本闻不到。
只是那时候靠的那么近,苏愉想着,可能这个味道从此就沁到他的骨血里,再也不会忘记了。
甚至觉得,这个味道他闻了几百年那么久,那么熟悉。
为什么那时候要那么做要说那样的话?苏愉觉得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所有的事都记得,唯独却忘了自己当时再想什么……
申请探亲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最后是被饿醒的,眼皮一掀却对上一双迷茫的黑色眸子。
“我们……”小楼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撑在他脑袋两旁,长发滑落几缕落在他脸上,冰凉冰凉的,苏愉颇不自在的扯出个笑脸,却听小楼继续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呃……”苏愉眼珠子滴溜儿转了两圈:“肯定认识!嗯……上辈子的事儿嘛,嘿嘿,说不准,可能咱俩还是对夫妻也不一定……”
谁料小楼闻言居然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冷声道:“我没和你说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呃……”苏愉也垮了脸,小楼这是动真格的,冷冰冰的五指扼住他的脖子难受的很,虽说他是个鬼不至于掐断气挂掉,可小楼要是发了狠想把他脖子扭断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初何复之说的话他可没忘,苏愉勉强笑笑,道:“别!咱有话好好说成不?”
小楼扼住他喉咙的手却收的愈紧。
“靠啊!”苏愉终于受不了开口大骂:“你个王八蛋莫明其妙发什么疯!老子哪儿得罪你了啊你他妈就这么这么着干嘛啊灭口啊杀人啊逼供啊靠滚你妈的亏老子还一门心思的把你当哥们儿……”骂到最后嗓子疼的厉害,几乎要发不出声来。“王、王八蛋……”
在苏愉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悲催的被扭断脖子的时候,小楼的手突然一松,脖子上的束缚消失了,也没空再理会别的什么,苏愉身子蜷缩的像只虾米猛烈地咳嗽。
“咳、咳咳……”喉咙里火辣辣的疼,咳到后来嘴巴里竟一阵儿的冒血腥味,苏愉半撑着爬起身吐了口唾沫,骂到:“他妈的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嗯?”
抬眼看到的却是小楼背对他坐着的落寞背影。
白色的衣服和周围的红色花朵形成鲜明的反差,愈发衬的那花红的似血。
突然就不想再计较了。前一刻几乎没把他掐的再死一次的男人就坐在自己面前,前一刻自己还怒气冲冲的想揪住他的衣领子狠揍一顿,现下,却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就这样看着他,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说不清是为什么,好像那是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心愿——就是想这么一直看着他。
“直到地老,直到天荒。”
“什么?”苏愉蓦地脱口而出。
小楼愣愣的回头,满脸迷惘的神色。
“喂……刚刚,”苏愉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是你在说话?”
“什么?”
“啊?不是你在说话?什么什么地老天荒?”苏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脸惊愕看着小楼。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冷冷地撇下这句话,小楼带着一身冷气起身离开。
苏愉摸摸脖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磨牙:“有病!”
这天奈何桥上似乎格外的热闹。
冥府来来去去似乎也就那几个地方,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苏愉在鬼街上晃荡了一阵儿最后又晃到了奈何桥头。
孟婆似乎被折腾的够戗,一张脸黑的,谁见了都不禁要打个哆嗦。
“孟婆婆……”苏愉讪讪地笑。孟婆恶狠狠瞪他一眼,喝到:“死开点儿,没见老娘正忙着么!”
“呃……”苏愉吐吐舌头,“怎么搞的这是?”
“滚!”孟婆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啊……
“切!”苏愉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主儿,也没那心思拿热脸贴人冷屁股,长袖一甩转身离开。今儿个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吃了炸药似的。
“白司棋!”
“干嘛?”白大少看着手里的公文懒懒应道。
“我可以申请探亲么?”苏愉小心翼翼,貌似他近来惹的事儿挺多的,可没那胆子再擅自行动了,要不然到时候冥司局子里的管事儿一个火大把他给卸了……
“探什么亲?”白司棋依然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手里一份公文丢开,又拿起另一份。
“当然是回家!我说,我就回去看看,什么都不会做的,成不成?”
“不行!”白司棋斩钉截铁。
“为什么!?”苏愉惨嚎,“太不人道了啊,我就想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