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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愉答曰:“在搞不清状况不了解周围环境之前最好的自我保护方法就是装傻充愣……”
“我去你妈的!”小楼爆怒了。
“救命啊——杀人啦——”
“……”
……
“人都道说我窦娥冤枉可怜,纵使天大地大无处申辩……”苏愉半挂在树枝上抽抽噎噎地唱着,偶尔伸手摘下个果子喀喀咬几口,打个嗝又继续唱:“我不要半星红血红尘溅,俱洒在白练之间……”
小楼黑着脸一个苹果就砸过去,苏愉偏头躲开,换了个调子继续唱:“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小楼“嗖嗖”连着又砸了两个梨过去,这会苏愉躲过了一个却被另一个打中了右眼,依然坚持不懈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幽自怜……”
小楼这会儿不再糟蹋水果了,直接一脚踹上苏愉现待着的那棵树的树杆,于是苏愉从树枝上掉下来了……
“为救李郎离家乡,谁料黄榜中状元……”得,开始唱《女驸马》了,这苏愉活着的那会儿跟着他那票友爷爷成了一小票友,而且什么戏都看,那些名段子也会哼哼唧唧唱上几段,只是显然这唱的,实在是磨人耳朵。
小楼阴恻恻地笑道:“那老大您继续唱,我先走了,等会儿那山精来了您就自个儿对付他吧,拜~”
苏愉终于住了口,然后抬起头愣愣地看了眼小楼,下一秒就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哭嚎:“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小楼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开:“滚你妈的!”
苏愉泪奔:为什么小楼会是这么暴力的人……
……
任务失败。
小楼看看天色,天边泛着鱼肚白,估计已经是五更天了,遂一脚踹上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状的苏愉:“天快亮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为……为什么……”
“你想被太阳烤熟我是没意见!”小楼撇下这句话抬脚就走,后面苏愉噌地一下跳起来跟上:“不说鬼魅可以在白天出现么?”
“那也是在阴天阳光较弱的时候!你见过太阳爆晒的地方闹鬼么?”小楼鄙夷地道,“况且你这个半点灵力没有的废材要被太阳晒到了百分之两百灰飞烟灭,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一彻头彻尾的鬼,别还老是把自己当人看!”
“我错了……”错你个头!苏愉腹诽,在肚子里把小楼无辜的祖宗和子孙后代全都给骂了一边——可惜,小楼没有祖宗十八代——就算有小楼也不在乎——更没有子孙后代!
“那现在我们要去干嘛去?”
“回冥府。”
“回那里做什么?咱任务没完成回去怎么交差?”
小楼蓦地回头,愣愣地盯着苏愉好几秒,然后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那白司棋有告诉你任务是什么么?”
苏愉开始冒冷汗,小楼这个在他眼里已经成标志的笑脸一出来准没好事——“他不说让我们守着等礼冀来……”
“然后?”小楼继续笑,明明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苏愉却觉得有种莫明的压迫感,“我们等到礼冀了,之后呢?”
“之后……”苏愉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下大骂白司棋——你个挨千刀活该下油锅的王八蛋!
于是两人就这么回冥府了。
……
苏愉刚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愣愣地看着周围的场景呆了好几秒,眼前是条繁华热闹的街市,两边皆是繁丽的雕梁画栋的酒楼,比之先前的倚翠楼不知华丽了多少倍。
空气中是浓浓的酒香味和脂粉味,耳边冲刺的是女子软绵绵的咿语和男人的调笑声。
苏愉眼角抽搐了几下——怎么感觉像到了花街?
偏头瞧了眼小楼,见他也是发黑的脸色,问道:“老鬼,这是咋个事儿?”老鬼阴笑曰:“咱走错地儿了,这是艳巷。”
“啊咧?”“这种情况纯属正常,”老鬼小楼耸肩,“不过走到这儿我还真是第一次。”
于是苏愉白眼:果然冥司办事的都不可靠——显然他又忽略了自己也是冥司一员了。
又听小楼阴阴地道:“果然和什么人一起就会到什么地方……”
然后苏愉被踹回了水里。
苏愉他们出来的地方是位于艳巷中心的一个大水池,水池里养着血红色的莲花,冥府的工作人员从外界回去通常是从鬼门关进去的,不过偶尔也有意外发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冥府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苏愉是幸运还是够倒霉,头次就撞上了……
而且还是艳巷……
所谓情报
至于什么是艳巷……
《冥司新手入门手册》里说鬼街大至分了几个区,不同的鬼魅聚居在各自的地界,不过随时间演化现已经变成类似于苏愉在人间时的民族之间“大杂居,小聚居”的状况。
而所谓艳巷,其实就是艳鬼的聚居地。
“艳鬼啊……”再次从水里冒出脑袋的苏愉两眼放光。小楼一个巴掌朝他天灵盖拍下去:“是啊!这里的艳鬼最喜欢你这样的新鲜货了!”
前面路过的男男女女眼见这莲花池里头湿淋淋的好不狼狈的两人,都不客气的笑开来,只是眼尖的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小楼便不敢如先前那般放肆,只掩了嘴低声交谈,闷闷地笑。
苏愉悻悻然咽了口唾沫:“我感慨下也不行……”结果一瞥眼就看见了一个美人。
那美人面若桃花,额间一抹梅花钿,眉目如画,脂如凝雪,唇不点而红,媚眼如丝……咳——苏愉清清喉咙,拿胳膊肘捅捅小楼,目光追随着那远去的美人飘地很远,深情地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小楼拨开额前湿嗒嗒的发丝,瞧着那远走的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又森冷的笑,颇鄙夷地回道:“不——我只相信一夜情。”苏愉僵住,不可致信的转头把小楼从上而下,又从下自上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开口道:“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思想这么龌龊。”
小楼淡笑,一本正经地回答:“谢谢。”
苏愉崩了:原来看起来跟朵蔫儿白莲花似的小楼同学内心居然这么龌龊!世道啊!
“一见钟情忒不现实了,”小楼指着那些个或淡妆或浓抹的美人们道,“跟她们?一夜情远远靠谱的多。”
苏愉耷拉了脑袋:“我说大哥,您能不要用这种正经说教的语气给我讲这些么?”
“不能。”小楼凉凉地答。
之后两湿淋淋的鬼去了冥司总部拿情报,冥司有设专门的情报机构,所谓情报局的现任局长是个十五虽模样的小鬼头,小脸白白嫩嫩的跟个瓷娃娃似的,可爱得紧,苏愉忍不住伸手想掐掐,结果手还没碰到他脸整个人看不知被什么震飞老远。
小楼瞥他一眼,冷笑着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苏愉登时觉得周围温度降了好几度——小楼生气起来……还真是恐怖……
那小鬼头见了也不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敲着电脑……电脑?!苏愉的脑瓜子几乎要短路了,却也没敢开口问——他妈的着什么地方?地府啊!地府居然会有这玩意儿?太穿越了!
小鬼头绷着张仿佛人欠了他千八百万还杀了他全家似的与他外表极不相符的棺材脸,冷冰冰的语调念道:“礼冀,原灵界连积山精怪,后得翠微洞主碧华裳所助,修为精进,终修得神体,掌管神界圣物“轮回”,后应多次违乱神律且屡教不改,后得监禁三年,解禁后仍不悔改,甚至盗走‘轮回’……”
“停停停!”苏愉抱头大喊:“这些废话有的没的我们都知道了你这样跟念课本似的我听着头大!”
“那你想怎么样。”明明该是疑问的语气,这小鬼说出来却是陈述句。苏愉抽抽嘴角,道:“重点啊!”
小楼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看着他:“那你说说,什么才叫重点?”
“这多明白!重点是用什么方法能弄死那丑八怪山精——”
小楼嗤笑:“弄死他做什么?况且,弄死礼冀这事儿也算重点?”“你们不打算弄死他难不成还想让他越一次狱?还有,那怎么不是重点了,那只山精连你都打不过他……”
电脑前面小楼的苍白的脸俞加阴森森恐怖的很:“谁说我打不过他?”“啊咧?”还诡辩?你都让人打吐血了诶哥们儿!小楼冷哼了声不再说话,倒是那棺材脸小鬼慢悠悠的开口了:“别小看他,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话是对苏愉说的,难得苏愉终于清楚了回,答道:“可是我已经死了~”
“你魂未消魄未散,”那小鬼继续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在冥府,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用人间的话该说是‘生不如死’,苏愉,鬼魅在冥府是有痛感的。”
苏愉扯扯嘴角,不晓得该说什么。难得小鬼有心思劝告别人,其实苏愉应该感到荣幸才是。静默许久,棺材脸小鬼才悠悠缓缓颇淡定的道:“此次任务目标不是礼冀,你们都该知道了,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礼冀身后那人,至于那人是谁,我想小楼你和冥主都心中有数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轮回’找回来。”
小楼轻声应了声。
棺材脸小鬼又道:“还有就是,把‘他’引出来。”
小楼愣了下,道:“他是天界的麻烦,不是冥府的。”棺材脸难得叹了口气:“唇亡齿寒。”
后来小楼在路上给苏愉解释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实在是受不了他非一般人的聒噪。
“轮回”故之名轮回,自然是同生死转生有关,小楼道,与其说它是天界圣物,倒不如说是邪物来的贴切——有多少仙人千年万年的道行都栽在了轮回上?轮回状似一面巨大的铜镜,约摸有一人高,天界用及惩戒仙人,轻则受尽凡世苦楚毁去修行,重则灵力尽失,魂飞魄散。而那东西要是让什么心术不正的家伙拿了,影响到的将永不止天界,“轮回”会搅乱冥司既定的生死常律,不仅如此,轮回吸取了那些仙人神妖乃至鬼魅的精血灵力,若是让人用这力量做什么……这世间各界,怕是真要给搅得天翻地覆了。
小楼淡淡地道:“我们的目标不是礼冀,而是被盗走的轮回,免的冥府遭池鱼之灾。”事实上,礼冀在这事儿中充当的只是个无甚紧要的小角色,他死不死根本无所谓。
“不过吧,”小楼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开扇了几下,悠悠地道:“我们冥司可管不了天界的大事儿,他们要闹就由他们去闹,我们没那么大本事也没那义气去插手……至少我是不愿管,诶,我们把轮回弄回来就成,其他的谁爱操心谁操心。”
苏愉幽幽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合着我们之前那算白干的?白白在死人堆里三四天?还挨了一通瞎折腾?他妈的还跳了一次楼?结果是啥也没干成?啥也用不上?”小楼冷笑:“谁说我们白干了?”原来当日小楼是故意败给礼冀的,想想也该明白,他地府头号高手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哪能轻易就输给个妖不妖神不神的东西呢。
“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踪咒,”小楼打了个呵欠,“参与这事儿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当然也不会有他幕后大老板,咱们就等他回窝,把他跟他同党一次给剿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儿……回屋睡觉。”
之后两只鬼就悠悠地挪回小破房子里,各自回屋睡觉。
追踪古术
次日,苏愉随小楼在街上游荡,苏愉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