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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的皇帝,大清的百姓。
原来在永璂眼中,只要大清的人,于他竟是没有差别的。
一个长在深宫,身边皆是旗人的皇子竟是能说出这种话来,这样的胸襟他却是不及的。
这便是…他的永璂啊。
胆大包天,却又心若明镜。
即便如此言行无忌,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作者有话要说:=V=
48御书房之事
一个正大光明的牌匾能让大臣反思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在当时的那一刹那,他会感到愧疚,感到不安,可是当他们面对黄金白银之时,就会把那点愧疚那点抱负扔在一边,所以在整顿八旗的一道道诏书之后,八旗又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京城之外的官员们忐忑不安,京城里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这个时候没有谁再去关注整顿八旗子弟不正之风的小事,他们只想着怎么把自己贪的东西抹平了,至于别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永璂在御书房里坐着,面前还有一个书案,这显然是后来乾隆让人加的,他位置在乾隆的左手下方,平日他就坐在这里看书写字,有时候也会看看折子,跟着乾隆学治国之道。
不管这位历史上的帝王晚年统治如何**,但是至少现在的他头脑还十分的清晰,做事也坚决果断。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此时的御书房里除了乾隆与永璂外,还有来保、刘统勋、兆惠、阿里衮、于敏中、傅恒、刘纶,这七位大臣皆是军机处之人,其中四位满人,三位汉人。
刘纶、于敏中、刘统勋因是汉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主动开口说关于整顿八旗之事,而其他四人本是满清八旗之人,身后牵扯众多,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几位爱卿今日都怎么了,平日里个个出口成章,文成武就,怎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乾隆啪的一声,把几个折子扔到他们几人面前,七个人吓得头也不敢抬,就跟下锅的饺子似的,噗通噗通跪下。
“都给朕看看,里面写的什么!”乾隆面色阴沉,这是最近各地派去的探子报上来的各地情况,里面一桩桩一件件的贪污事件,鱼肉百姓只之事,让他恨不得砍了这些贪官污吏的脑袋!
“臣等惶恐!”没有谁敢去看那折子,因为他们对某些事情心知肚明。
“好一个惶恐!”乾隆气得把一个茶盏扔到地上,“你们一个个都说惶恐,背着朕却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儿!你们听到那些老百姓怨天恨地没有,你们夜里睡得可安心!”
大臣们额头已经触地,没有谁敢动一下,这个时候,帝王的雷霆之怒,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承受。
“皇阿玛,”永璂在此刻开口,倒是让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松了一口气,“几位大人居于京城,难免会受下面之人的蒙蔽,不如让几位大人去查查那些贪污作恶之人,以功赎罪。”
乾隆听到永璂这话,勉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只不满道:“朕要他们何用,谁贪污,朕此时心里已经明白,难不成还要他们再去查一遍不成?!”
“皇阿玛只知谁贪污了,可是诸位大人却能查出他们如何贪污受贿,贪了多少,如何贪的,几位大人都是军机处重臣,这些事情他们必定能查的水落石出。”
跪在地上的几位官员此时已经在心里龇牙咧嘴了,好一个表面求情,实则威胁的话。这话不是明着告诉他们,皇上手中已经有了贪污官员的名单,甚至心里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还是要他们去查,查什么?
查谁贪了污,谁送了银子。皇上此时要看的不是贪官们贪了什么,而是要看他们怎么查,查出了什么。他们若是要包庇,或者查出来的贪污官员没有皇上手上的人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已经不敢去想。
好一个太子,好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但是他们此时却无可奈何,皇上已经下定决心整顿八旗,而他们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好,今日朕便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要给朕好好的查,彻彻底底的查,若是查不出来,”乾隆冷冷的看了眼众臣,“你们脑袋上的顶戴花翎就留下吧,朕不养没用的人。”
“臣等遵旨,”几位大臣此时已经是满身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却没有一人敢去擦拭。
“都给朕滚起来吧,”乾隆接过吴书来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的怒火,又看了眼坐在一边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永璂,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好了不少,“朕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可是咱们不能让后人戳着咱们脊梁骨骂啊。”
几位大臣听到这句话,皆是一震,一时间心里竟是五味陈杂,说不出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皇上,荆州急报。”
听到荆州二字,乾隆的眉头皱了皱,荆州民变对于帝王来说,始终是袍子上的泥水印子,怎么看怎么糟心,现在即使是平了名变,也不代表他真的有多高兴。
“端王一家押回京城了么?”乾隆沉着脸,拿过急报,端王一家现在即使活着,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为了平民心,端王一家,不得不死。
把急报粗略的看了一眼后,乾隆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阴沉道:“好,好一个他他拉家的将军,真是让朕开了一个大大的眼界!”
永璂闻言想了想,他他拉将军?不就是这次去荆州平民变的主将么,看皇阿玛这个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端王一家卷款私逃了?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端王一家没有脑子么?
“皇上,荆州之事…”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端王一家,自先皇入关之时,便跟着进京,如今…”
“跟着先皇入关便能鱼肉百姓?!”乾隆捧着茶杯,冷冷道,“朕不管谁的祖宗立了多大的功劳,凡是鱼肉百姓者,也别怪朕不给他几代人的颜面,这脸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吃着老本干丢人事就能得的!”
傅恒心知皇上如今要严查贪污之事,便不再开口说话,如今端王撞在枪口上,谁也救不了他。
永璂被乾隆一连串的怒意弄得看不下去书,只好放下手中的书道:“这端王行事狂妄无忌,甚至闹得荆州民变,实在该让各地官员引以为戒,皇阿玛请息怒,以儿臣来看,不如免荆州一年的赋税,奖励农耕,清算端王一家所犯之罪,以平民心。”
乾隆闻言沉吟道:“诸位大人如何看?”
几位大臣能怎么看,太子已经这么说了,皇上也没有反对之意,他们还能说什么?
“太子此言有理,臣附议。”刘统勋第一个开口,他是汉人,心里多少还是偏帮着荆州的老百姓。
“臣附议。”于敏中出列。
“臣附议,”来保出列。
永璂见状眼里出现一丝笑意,看来这些大臣也不是没有救。
“永璂今天也要到十四岁了,不如此时便交由你来办,”乾隆放下茶杯,“若是有不服者,你直接革他职便是,不用报予朕。”
“是,皇阿玛,”永璂起身行礼。
荆州民乱已平,众臣心下明白,皇上把此事交给太子,不过是想给太子在民间挣得一个好名声而已。
当年的圣祖帝对理密亲王也不过如此了,只可惜理密亲王恃宠而骄,白白浪费了圣祖爷的一番心意。
待众臣退下之后,乾隆敛下满身的怒意,走到永璂面前,“永璂,明日随朕上朝,学着了解朝堂。”他本是不想让永璂太早的接近这些朝臣,因为他不知道永璂会不会与这些臣子们结党,也不知道永璂会不会像当年的理密亲王那样,因权利蒙蔽让满身才华变得荒唐不堪。
可是现在的永璂是太子,他必须学着了解朝堂,就当他下了一场豪赌,胜了,日后大清便会迎来一个好的帝王。输了…他便圈禁永璂一辈子。
“皇阿玛?”永璂发现乾隆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不解的抬头看他。
乾隆道,“想好了吗?”
“好,”永璂也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朝堂之上的格局,乾隆这么决定,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乾隆见永璂没有异议,便没再继续谈此事,拿起荆州的急报放到了永璂手里,“你看看这个。”
永璂看完后,向来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扭曲。
他他拉将军得胜后,救下了端王一儿一女,他他拉将军与端王之女行为甚为亲密。
他合上急报,有些犹豫的开口,“这样的人…怎么能担任军中重位?”
乾隆脸色有些难看,“这他他拉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色乱心智,”永璂淡淡的开口,“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将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乾隆听到“色乱心智”四字,便觉得有些心虚,他不敢直视永璂的双眼,只是道:“这些小事,由你决定吧。”
永璂看了乾隆一眼,想告诉对方这种事情不算小事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谁知道帝王心中又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一更可能在晚上~
上朝
乾隆二十五年七月,平荆州民变,帝王下旨,由太子全权处理此事,这也是太子第一次接触朝政之事。
帝王着明黄,太子则为杏黄,四爪金龙在华丽的衣袍之上,犹如在云间翻腾,伺候他更衣的十几个侍人皆安静站在他的身后,托盘里装着各色发坠玉佩,就连腰带上也是精挑细选。
永璂选了一个皇后亲手为他做的香包,其他都是随意,太子朝服与普通皇子不同,穿在身上的气势也是不同。在后宫之中,太子有自己的仪仗队,但是永璂对这种没有用处的排场向来不喜,所以在宫里很少摆上这些排场,而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更不可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理了理挂上的朝珠,永璂看着跪在地上为自己整理衣摆的宫女,道,“起来吧,不用整理了。”
“是,”在永璂身边近身伺候的大宫女领的是从五品俸禄,走在后宫里,就连那些贵人答应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在毓庆宫里,却没有一人敢行差踏错。
高无庸乃毓庆宫总管,是大内正三品太监,除了吴书来以外,怕是后宫奴才里第二得意人。不说这些大宫女大太监,就连永璂以前的奶嬷嬷,也不知有多少人讨好巴结,可是谁敢嚣张跋扈?
昨儿太子才下命杖责一个收受别人贿赂的洒水太监,这一杀鸡儆猴,谁还敢乱来。有人说太子心慈,也有人说太子冷漠无情,可是话不是这个理儿,而是甭管冷心也好,心慈也罢,人别想着犯错,那便是大善了。
“太子殿下,时辰快到了,”高无庸双手捧着顶戴走到永璂身边,替他小心戴上。
“走吧,”永璂转身往外走,朝珠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
高无庸跟上,看着宫里高高亮着的灯笼,低下头,今天不知又是怎样一片天儿?
太子第一天上朝,不少的人在观望,与兆惠阿桂关系好的一些大臣,便拐着弯儿打听消息,关系一般的也忍不住伸长耳朵。
兆惠与阿桂一人是太子少保,一人是太子太保,身上几乎已经打上太子一派的标签,但是这两人的表情却是与常人无异,仿佛不知太子今日要上朝一般。
刘统勋看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