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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不敢再想下去,见永璂面色还是那么淡然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些泄气,“永璂你的话也有道理,朕自会斟酌,你之前说的稻谷选种,还有奖励发明各种农工用具的事情,朕已经安排下去了,可还有什么想法?”
永璂琢磨着乾隆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怎么弄得有些皇帝听儿子办事的味道?他可没有蛊惑皇帝,包揽大权的兴趣,还是说这位帝王对自己已经信任到如此地步?
皇家的信任…唔…也算是稀罕事了,不过也不知道这份信任又能坚持多久。
见乾隆问得真心,永璂也也不客气,拎了律法官吏之事简单说了一些事情,他也没有想要什么天下平等,天下公用,自当人类有了文名,就变得越加贪婪与自私,若真想什么人人平等,也就只有梦里。若想什么平等分配,那也只有把历史往后倒退几万年,听说那时候人类身上还长着长毛,平时都挤在一块儿,东西都是平均分配的。
不过,那时候好像是女人为尊?
乾隆有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毛病,那便是当他真心觉得一个人好了,那他什么便是好的。更何况如今他对永璂除了有老子看中儿子能力外,还有那颗为永璂跳动的春心。
别说永璂的建议是为了大清好,只怕是永璂想要继承皇位,没准他也会考虑是不是要装病退位。
总的说来,这位皇帝中难得的性情中人遇到永璂这个毫不客气的太子殿下,那就是一拍即合。一人是一个劲儿想各种办法发展大清,一个是一个劲儿的想讨好儿子,各种听话。
这样一来,除了朝堂之上战战兢兢的大臣,父子俩倒是和谐美满,照例是该折腾折腾,该听话听话。
不过这番折腾也是有效果的,至少大街上游手好闲的八旗子弟几乎绝迹了,官场上耀武扬威的官员收敛了,就连贪钱的也不敢伸手了。
什么,昨儿收了一尊玉佛?
今儿早上恐怕就有御史表示对自己的玉佛表示极大兴趣,弹勀的折子可以压死他,御史的唾沫足以淹死他。
天杀的,谁知道近来御史为什么喜欢盯着别人收礼还是送礼了。
一众官员都觉得压力很大。
老百姓表示,京城的恶霸最近突然都消失了,生活真美好。
暗杀
后宫的女人发现,皇上越来越少进六宫了,除了初一十五到坤宁宫安置,其余时间也只是偶尔去别的嫔妃处坐一坐,其他时间都是歇在养心殿里,有时候还会批阅奏折到夜里一更天。
不管六宫嫔妃们如何哀怨,但是御史们很是高兴,朝堂之上对乾隆歌功颂德。被夸奖的乾隆自然高兴,但是看到朝堂之下站着笔挺的永璂时,心里那刚滋生的半点骄傲顿时消散于无形,心里想着,自己必须把大清治理得更好,给永璂留一个太平盛世。
众官员看到皇上对御史的逢迎无动于衷,于是各地官员开始启动了,今日山东出了吉兆,明日江南出现瑞祥。
“皇上,臣等听闻山东月前出现霞光,满天红火,定是皇上丰功伟绩,引得天地…”
“身为朝廷重臣,却沉迷于怪力乱神,实在是荒唐,”这个地界有所谓的祥瑞他会不知道,这些官员当真是为了政绩无所不用其极,永璂出列,淡然道:“皇上的功绩,自然有百姓看在眼里,公道在人心,在后世的历史记载中。皇阿玛,儿臣以为,天下兴,为帝则明,黎民苦,便是我们的不是。”永璂看了眼那位官员,看品级不过是从三品,上朝的位置也比较靠后,便不再注意,“儿臣失仪,请皇阿玛恕罪。”
乾隆闻言一笑:“太子不必如此,你所言有理,朕分功过,自然是由后人书写,你能看的如此通透,朕很欣慰。”
“儿臣惶恐,”永璂又是一个作揖,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众臣默默看,这气度…哪里惶恐了?
几日后,那位说山东祥瑞的官员被调往某地做了一个小官,连降了三级,众臣便知道,现在朝堂之上忌讳所谓的祥瑞。当然,其实他们自己也是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祥瑞。
又是一日上朝结束,永璂带着温和笑意走出大殿,如今没有几个官员有事没事上前献殷勤了。谁都知道,这位爷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但是说要摘你顶戴花翎就要摘,说要降职就要降,半点不留情面。前两日有人在皇上面前暗示太子权利过大,会对圣上有影响时,最后却是引得皇上大怒,拖出午门杖责三十,摘了顶戴花翎。听说,这还是太子求情的缘故,原本皇上是要拖出午门斩首的。
自从十二阿哥晋封为太子后,朝堂之上的风气是越发诡异,朝臣们更是战战兢兢,可是每每他们出门游玩,就发现茶馆里越来越多的人称皇上为明君,夸赞太子为民着想,就连一些在太子手下办过事的官员,也成了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
贤臣听闻后,无不对太子推崇备至。奸臣听闻后…无不小心翼翼。
帝王与太子信任,皇帝清明,而太子又是一心为百姓着想,那么大清的强盛,便指日可待。不管是贤臣还是奸臣,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近来一年的大清,当真比去年更加的繁荣。
这边臣子们感慨万千,忐忑不安,那边后宫里怨气升天,每日去皇后那里请安,各个都一副憔悴,到了太后那里,更是可怜巴巴。
后宫的女人七弯八拐,总是能让太后知道后宫发生的事。相比与这些嫔妃,皇后倒是显得平静不少,现在的她除了管理内宫,便是念佛吃斋,倒是多了几分慈善的味道。不过,嫔妃们倒是更加怕她了,一是因为太子,二是因为后宫的女人,看起来越慈善就越可怕。
今日永璂很悠闲,悠闲得逛起乾隆的私库来,实际上他只是说自己那里的玉佩样式都普通了些,结果他那位便宜皇阿玛便大手一挥,让他带着吴书来到私库里随意挑选了,就连记录的小太监也不用。
结果刚进私库不久,他就看到一把扇子,这把扇子看起来不是什么珍品,放在帝王的私库里,还是有些让人意外的,于是便伸手拿了起来。
当永璂看到“承恩露”“圣泽长”几个字眼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吴书来可以发誓,他看到了太子殿下脸色变了变。吴书来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他也知道这事万岁爷做得不靠谱,你要临幸一个民间女子也就罢了,怎么不赐药,不赐药让人生下孩子也就罢了,也不给人一个名分,弄得人孩子带着这些玩意儿来找,丢人不丢人啊。
不过,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他是吩咐过宫女给那个民间女子送去一碗药的,难道是那个女人没有喝?
永璂觉得,扇面上那首诗实在有些…若是只是描景,倒是再正常不过,但是若是送给一个女子,而这女子闺名恰好又是“雨荷”。就显得轻浮了,倒是有些像秦楼楚馆里恩客们给那些妓子们的yin诗yan词。
“咳,皇阿玛好兴致,”永璂似笑非笑的放下手中这把制工算不上好的扇子,“这就是皇阿玛给夏雨荷姑娘的诗?”
夏雨荷没有出嫁,乾隆也没有给她名分,所以至今到死也只能被称为雨荷姑娘。可见他这位皇阿玛有够忽视这个女人的。
吴书来听到太子这一问句,脑袋埋得更深,他一个做奴才的,哪敢妄议主子的事情。
见吴书来不敢回答,永璂倒也不继续追问,刚准备看别的,就听到身后乾隆的声音。
“永璂有找到喜欢的么?”
乾隆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永璂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他心下诧异,然后便看到永璂手边架子上放着的一把扇子,他想了想,明白了过来,面色顿时变了变。
“不过是玩笑之作,永璂不必看这些,”乾隆执起永璂的手,把人往另一个方向带。至于那把扇子,乾隆飞速而又坚定的给了吴书来一个眼神,吴书来立刻会意,把扇子揣在袖中,快速退了出去。
当日,听说和薇格格在乾清宫总管吴公公处得了一件好东西,但是鉴于无人敢去询问,所以传闻只能是传闻。
午膳时分,永璂总算挑挑拣拣的在帝王私库里划拉出两样东西,见身边的乾隆态度和蔼得过度,料想是因为那把扇子的事情,于是大度的开口,“皇阿玛,儿臣并未多想。”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乾隆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两分。曾经的男女关系黑历史被心上人知道这种事情,任谁都不能淡定处之,更何况这心上人与自己还有一层父子关系,饶是乾隆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已经养就帝王气度,仍旧觉得尴尬。
“咳,传膳吧,”乾隆决定忘记这件事情。
午膳用完后,永璂陪着乾隆到御书房里处理政事。过了一会儿,永璂放下手中的折子道:“皇阿玛,儿臣听闻三哥身体欠安,想要出宫去看看。”
乾隆微愣,道:“今早朕已经下旨让老三在府里好好歇着,又赏了不少的东西下去,你…”对于老三与永璂的相处,他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但是兄友弟恭,天经地义,若是他不要永璂去看,日后朝上反倒会有人说永璂不友爱兄弟,“去吧,有什么需要的从朕私库里拿,早去早回。”
“儿臣告退,”见乾隆答应,永璂也不拖延,直接回了毓庆宫,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几个侍卫太监便出了宫。
如今的循郡王府,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寥落,因由贝勒升为郡王,府邸扩建了不少,又有了在府里安置宫女太监的资格,规矩也大不一样。总的说来,与以前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永璂 到来,让府里的总管亲自接迎,到了永璋的院子里,永璂便闻道一股药味。他转而问府里的总管,“三哥前些日子身子不是大安了,怎么又严重了?”
“回太子爷,前几日爷不小心淋了些雨,身子便有些不适,吃了药本以为无碍了,哪知昨儿便更加严重了,”总管是知道太子与自家爷往日交情的,所以一五一十说完,便候在一边。
“知道了,你下去吧,”永璂进了永璋的屋子,永璋此时披着外套,坐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三哥,”见永璋想起身行礼,永璂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身子不适,三哥还是好好养着。”
永璋也没有料到永璂会来探望他,心中五味杂陈,肩上的手掌带着一丝温热,让他勉强笑了笑:“听闻太子近来事情繁忙,何必专程来跑一趟。”
“三哥严重了,”永璂给永璋拉了拉被子,又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他手中,“你我兄弟一场,用不着这么客气,更何况我如今年幼,又有多少事情去办,宫里有皇阿玛,我可是轻松得不得了。”
永璋只当他是唬人的话,太子平日里要学的要做的事情繁多,哪会有永璂说的这么轻松,他叹了一口气,原本起的那点疏离心思现在又开始慢慢消散了。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永璂见永璋神情倦怠,便让他好好休息,走时又替他倒了一杯茶,见他喝了两口才施施然出了郡王府。
出了郡王府大门坐进轿子,因未用太子仪仗,所以也没有让百姓回避。结果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