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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刘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将来我与龙丽的任何战斗都有可能是和他们两人的战斗。龙丽已经有了支持,她不再内疚,而是甘心情愿以堕落为快乐,我回想着龙丽意想不到的歌声,心里清楚地知道:有时候堕落是不可逆的,因为那是世间最快乐最自由的事儿。
因为业务,我给老傅打了电话,我们在国际长途之中一聊就是一个小时。在把业务上七七八八的事情谈完之后,老傅提到了他的女儿点点,我告诉他点点这一阵一直是苏菲菲带着,她非常喜欢点点。老傅听了特别感动,他向我非常真诚地致谢,并且说苏菲菲此人真好,你娶了一个绝对好的老婆,当年真是没看出来。我客气了两句,然后大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龙丽,他问我龙丽现在怎么样,我犹豫一下就把实际情况说了,老傅听完实在忍不住,他感叹一声,“操,这叫什么事儿?”
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12)
“抱歉,是我没做好。”我有些内疚地说。
“不怨你,龙丽那个骚货我还不知道吗?”老傅有些鄙夷地说。
“你说,她现在是不是真正找到了归宿?”我皱着眉在电话那头疑惑地问。
“ 那叫归宿吗?那叫堕落!无比的堕落!”老傅气愤地回答到。
老傅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实际上我知道我们俩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我们都认为那是堕落,那我还要不要管。可是如果管,何时是个头?
三十秒钟之后,老傅先开口了,他有点伤感有点无奈地说,“哥们,还是麻烦你再拉她一把吧,不为别人,就为了点点,她不能没有母亲啊。”
“什么事尽管说?”我痛快地说
“借钱,借给我一笔钱。”龙丽说。
“借多少?”我问。
“你有多少?”龙丽反问。
我一下子愣了,刚刚有些晕乎的脑子立刻清醒了,有这么借钱的吗?我想。这就是我和年轻时的区别。年轻时天真烂漫,喝醉酒之后绝不会清醒。但现在不一样,我什么时候都保持着现实的这根弦,即使在马上就晕厥的情况下,我还能对现实的利益做出现实的反映。因为我知道所有美好的酒精状态都是暂时的,只有现实的雕刻刀才是永恒,龙丽就是把这两者的关系弄反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打算借些钱买地盖房子。”龙丽说。
“去哪儿买?盖什么房子?”我越听越觉得不对。
“在近郊,那块有断墙的地方。”龙丽说。
在那个地方?那是多么大的一片荒地,在那能盖什么房子?不是打算搞个楼盘吧 ,我想;搞房地产开发也得找银行贷款啊,哪有管私人借钱的,况且你们搞得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依然不明白。
“就是买一块不大的地,自己盖一所小房子,我们如果住在那里,醒酒会方便一些,你应该明白。”龙丽说。
“是刘星的主意吧?”我冷笑着问道。
“是。”龙丽点点头。
听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愤怒了,我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说:“龙小姐,你是没脑子还是猪脑子啊,这种屁话你也相信?那个地方能盖房子吗?水电一样没有,就是你们自己盖,盖完能住吗?我看修死人墓还差不多——”
龙丽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然后说,“你说话越来越难听了,一点情分也不讲。”
“不是我说话难听,”我对龙丽说,“有你这么没脑子的吗?智商为零!都是喝酒喝的。”
“你放心,我会还你钱的。”龙丽低着头看着自己消瘦的手指,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酒杯。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明显拿钱打水漂吗?”
“你借不借吧?”龙丽抬起头问。
“不借,绝对不借,除非我变成猪!”我坚决地拒绝道。
龙丽狠狠盯了我一眼,她然后伸手去拿酒,喝下又一杯酒后,她略略平静了一下说:“这样吧,程宇,如果你信不过我,我把点点押给你,将来还不了钱,点点是你的。 ”
“龙丽,你要干什么?!一个女人怎么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呢,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个小王八蛋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你怎么就相信他的屁话,怎么连人性也不顾了。”我终于气得大叫起来。
龙丽再次慢慢抬起头,这时我发现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泪水,龙丽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地却语调平静地问我,“那你说我应该相信谁?反正我不相信你们,因为你们谁也没相信过我!”
在龙丽并不大的声音中,屋子里突然静默下来。我仔细端详这张我十分熟悉的脸,龙丽已经不年轻了,那些明显的细细的皱纹布满了她的额头和眼角。从龙丽的眼中,我头一次发觉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她哑哑的声音中,我忽然明白,龙丽是进行一场有关未来的赌博。她对我们已完全失望,她根本不愿相信我们,而是宁可选择一个她并不十分了解的年轻人。
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13)
之所以说不可思议,是我竟然答应了龙丽的要求,借给龙丽一大笔钱,这不是一个理性经济人的做法,但是我真这么做了。龙丽走之后,我酒一醒就恨不得去报案,可是报什么呢?诈骗?谁诈骗?是龙丽还是刘星,我要说是刘星估计得有90%的人说我是吃醋。
唉,郁闷,不光是龙丽的没脑子,而是我自己的愚蠢让我更加颓丧,这叫什么事?!经过几天激烈的思想斗争和痛定思痛,我终于心生歹意,我决定为了拯救龙丽给刘星设个局。龙丽不是相信什么爱情吗?我就让她的这个幻觉迅速破灭,刘星那边好对付,哪个男人能过了女色这关?而且他那么年轻,正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入套才怪呢。
我马上找了一个在这个城市新结识的黑白通吃的朋友去安排,我那个朋友一边听一边笑,他认为这事再简单不过,用来棒打鸳鸯颇为合适。不过他告诉我要给他的时间长一点,让他尽量做得自然一点,追求水到渠成的效果,我当然同意。
等待的时间真的很长,但生活早已使我学会了耐心。但龙丽在这一段时间里似乎是疯了。她向所有她认识的人开始借钱,每天醉醺醺地闯到别人家里、办公室里不给钱就赖着不走。人们开始抱怨,有些人还惊慌地来找我。我安慰着众人,把龙丽借他们的钱一一还给他们。我渐渐收集到了一大把厚厚的欠条,看着这些钱我真是感到吃惊,这么多?她怎么蒙了这么多?他们想用这些钱来干什么?有一次,我还下意识地开车到了郊外,远远地看着那片荒地。果然已经动工了,一个机械孤独地挖掘着,还有一些民工模样的人在周围晃动,那片断墙已消失于视野之中,我忽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也许他们真会做出什么出人意外的事情来。
机会终于等来了,那天我正在上班,我那个朋友打电话通知我一切安排妥当,我立马赶到一所民居,我和那个朋友阴险地在楼下等着,等到楼上传来信号,我们才冲了上去。
这是我第二次和刘星正面交锋,但是这一次我无疑优势在握,这是我坚持要亲自干的,我就是要灭一灭他的威风。刘星当时正趴在那个女孩身上,两个人都赤身裸体的。稍微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刘星的手没放在敏感部位上,而是放在她的锁骨上。
“你不会是在摸凤凰吧?”我放下相机讥讽地笑起来。
“我喜欢她的骨架。”刘星在震惊之中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哈哈大笑起来,我真得意,好久没这么痛快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回终于轮到我把别人攥在手心中。“怎么样,还想和我讨论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我笑着说。“卑鄙!”刘星低声说了一句。我和刘星对视着,他不紧不慢下了床穿上衣服,忽然迅速地抄起床边的一个画夹向我砸了过来。由于没有防备,我根本没躲过去,脸上遭到狠狠的一击,我正要抡着拳头冲上去,却被那个朋友一把拉住。
“行,算你厉害,小王八蛋,你等着,我这回一定让你的那个姐弟恋来个彻底的灰飞烟灭。”我揉着火辣辣的脸庞说。
我迅速去找龙丽。在路上,虽然我的脸还在疼心里却得意极了,在这个社会当个小人远比当个好人划算得多,小人们能迅速达到目的,得到无穷无尽的好处,只有好人们才频繁地遭遇麻烦并且束手无策 。我虽然不知道刘星要干什么,但我终于让刘星干不成了。
见到龙丽时,龙丽正在屋子里画画。我站在背后看着灿烂的画面问她,“在画什么?”
“在画凤凰。”龙丽说。
我不做声地冷冷一笑,鬼话,这种酒精生活中的鬼话我听得太多了。
“你不是需要钱吗?”我说。
“是的。”龙丽这才转过头,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我认识一个人,他肯借你钱。条件是他让你去尝一种古怪的酒,不过要保密,这件事谁也不能说。”我说。
“好的,我同意。”龙丽马上答应道。
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14)
龙丽就这样上了当,她从来不会想到我会骗她。我开着车直接上了高速,目标直奔紧邻的一个省。三个小时后,我们下了高速走上了坑坑洼洼的国道,路很不好走,在颠簸之中,龙丽终于开始怀疑了,她问我:“程宇,我们是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说。
终于,我们到了地方,我把行李拿下车,去一个不错的旅馆办了入住手续。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一个风景区,它被很多庄园,疗养机构所围绕着。洗漱完毕,略略休息一下,我带着龙丽出门。我们走到一个湖边,在湖边租了一条船,就向湖心驶去。
湖真美,船工慢慢划着船,在密密的芦苇中穿行着,湖风轻轻吹过来,墨绿的水中时时有几条鱼儿跳起,翻起白白的身体。过了这片芦苇,将会是一大片宽阔无比的湖面,那时会更美。
龙丽坐在船头,她似乎也被这样的风景所迷住。是的,自然最能打动人,沉浸于自然远远好于沉浸人类的衍生物,比如酒精、赌博。船又在水中走了一段,这时岸边一所白色的建筑显现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字,戒酒中心。
“程宇,你又在骗我。” 坐在船头的龙丽回过头说,“你怎么又让我戒酒?”
“不,这回我不强迫你,我先让你戒了你不切实际的爱情。”我阴险地一笑,从兜里拿出那几张准备好的照片,龙丽接过来认真地看着。
“这个小伙子不止有一个女人,”我说,“他找你,就是为了弄点钱,就这么简单。”
龙丽把照片一张张仔细看完,然后仍还给我,她平静地说,“没什么,这没什么,男人都这样,我不还和许多男人睡过觉吗?”
“可这不一样。”我嘿嘿一笑,“你至少不骗男人的钱吧?他呢?”
龙丽什么也不说,船工慢慢地划着船,在芦苇中窄窄的水道之中静静穿行。两分钟之后,龙丽忽然从船头扑通一声跃入水中,她溅起的水花有些大,溅湿了我的衣服和脸。
龙丽奋力向芦苇游去,船工则把船停下来等她。一会儿龙丽隐没在芦苇之中,我只能听到她哗哗地划水声,然后声音就渐渐远去,我掏出一只烟点燃安静地抽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了解龙丽,很少有事儿能让她痛苦,她自私而且没心没肺惯了,但她一旦真的痛苦起来她就会用极端的方式来表达。
“我一无所有,我只会喝酒,谁会来处心积虑的骗我的钱?”过了很久,芦苇中才传来龙丽的声音。
我抽着烟,悠闲却有点纳闷地说:“是啊,我也觉得他不该找你,不该这么做,但是事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