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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他会信才有鬼。」
「他信不信我不管,反正知道你惹不起就行了。」
「那么,现在这位大人物已经对我心存感激喽?」
「可以这么说,不出两日他就会急着回国收拾烂摊子,我能帮他追回部分钱,他当然要抱我大腿。」
「佣金拿到手软吧?」
「生意太好有什么办法。」子俊用一种神秘的口吻打探内幕,他快好奇得死掉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史密夫为什么会盯上你了吧?还是你与生俱来的事故体质又发作了。」
这是交换条件,辰锋有心理准备,于是不耐烦地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下。
子俊在那头听得瞠目结舌,呆呆地复述整理:「那变态家伙看上你,而且只要异性恋男人,所以你为了不惹恼他,只好找了个临时男伴同居……哇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真是够瞎够劲爆,都可以媲美限制级谍战片了。」
魏某人在电话监控器那头拍案叫绝,到最后因为笑不可抑,几乎不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笑够没?」
「好了……哈哈哈,好好好,我服了!你这染一身桃花的帅哥,还真是……哈哈哈——看来像我们这种外表平凡的人也是福气啊。」子俊自我安慰道。
「没事我挂了。」说若又勉强耐住性子吸了口气,着重道了句,「谢了,兄弟。」
「回头找你,记得请我吃正宗的虾饺就行了,对街唐人街餐馆为了讨好商业大楼里的那帮鬼佬,做的东西味道越来越怪。」子俊突然态度认真地问,「我听说上头真打算放你走了?」
「哼,你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普莱姆联络过我,让我帮她查个案子。我问过她你的事,她三缄其口,不过我也猜得到大概。你曾是她的秘密武器,普莱姆这个人控制欲太强,有时候她会舍不得放手。」
辰锋也不打算再瞒:「我已经退出了。」
「那就好。也是时候过你自己的生活了。」
自己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辰锋自问还没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直到住在这间有人气的屋子里,跟一个人肌肤相贴水乳相融,就算对方是男人,他也不甚在意了。这难道是患了孤独综合症,以至于对所有与他相处和谐的人产先过度的依赖和信任。
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信任洪政申,就算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像肉体那般亲近,却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只是,居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他是心理专家,但他医不了自己的心病。
有时眼睁睁审视着两人之间应有的距离,却不禁怅然若失,如果他多失恋几次,可能就会联想起这种感觉与失恋有多么相似。
当年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一个女人,没人知道,其实到头来遭遇的背叛,却不是他完全没有预估到的,只是,是他自己放纵对方去做出选择。
有选择的事情,就可能凭一念之差而让另一方万劫不复,在感情方面,他从来不是幸运儿。
而他现在想的事情首次令他感到难以预测——为什么洪政申没有回来?他去哪里过夜?林妙吗?他……会像吻自己这样吻她吗?他仍会同女人做爱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这样耍得自己团团转?
口唇还残余着属于他的气味,但内心深处明白,不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彻夜未归的「室友」身上,就算再自信,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张辰锋也有不能得到、却欲罢不能的奖赏。
原来,世上还能有一种感觉可以磨人到这种地步。
辰锋坐到床上后,砰地翻倒在属于洪政申的那半边床,枕头上那薄荷味洗发精的清香还未完全退去,辰锋做了一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他将脸深深埋入柔软枕心,幻想着被欲望操纵的点滴,手指摸向自己的下身……
其实完美的男人身体并不足以吸引他,只是没有人那样粗野地挑逗过他,放肆狂乱激进又带着小心翼翼地刺探,他包揽照拂了一切能让自己快乐的领地,那薄而软的唇带着一股坚决,细腻而敏感地划过喉,吮吸乳尖,情色地疏密转移,最后嬉戏似地停留和轻咬他的腹肌……
辰锋可以细数自己的心跳,可以清晰地领略肌肉颤动时血管鼓胀的动响,可以在勃起前就已经预知高潮的温度。
他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令他敢于攻击他却忌惮他,也许是因为在驰骋时自己加入了太多缥缈的贪慕,让自己以为找到了心底已经遗失的激情,一种不切实际的占有,使灵魂有了片刻的停泊。
渐渐地,面前出现繁花疏叶,间或有彩蝶纷飞,他喜欢听到那低沉而男人味的呻吟,让他在性爱中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只是偶尔忘了自己在成功驾驭的同时,却出卖了应该保留的迟疑。
与洪政申的相处,就是反复被侵蚀被损害,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修复的过程。
「God!呼……啊——啊!政申,洪政申……」
当被怂恿的身体在温热的绝望中脱缰冒进,辰锋第一次有些痛苦地低声嘶喊着攀上虚无的天堂……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洪佳乐睡眼惺忪地挣扎着起来接大哥电话:「什么!去泰国?那不是要我跟你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好几天?」
「你不是学过防身术吗?够应付了。」
「洪政申,今日才知你昏庸。」
政申面上再冷也不禁轻笑出声:「好了,我七点回来简单取下行李。」
「夜不归宿,到哪里去鬼混了?」
「你管得还真宽。」
「是呀,要是你下个月还不肯跟我去见老爸,我一辈子住你这里。」
看政申仍嘴硬着不肯表态,佳乐气得直接收线。
七点一刻,政申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去泰国采访政界要员,是上周就定好的工作行程,以前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向什么人报备行程的习惯。
昨晚为了林妙的事,他帮着做对外联络,也没时间回来收拾行李袋,打了十几通国际长途,初步确认了场地,到早上只在单人沙发上打盹了两个小时,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林妙的羊毛披肩。
因为要赶上午的飞机,所以政申只好强打精神回来,一踏进门,昨日的对白和思绪便一齐涌上心头,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忐忑得脚心麻木,幸好这时的张辰锋在一旁的浴室冲澡,避免了寒暄的场面。
政申取出手提行李袋,简单取了几件衣物和生活用品,然后未做停留,直接转身走出房间,迎面碰到正准备去厨房的佳乐。
「咦,怎么跟鬼似的?」佳乐拉了他一把,将他引到流理台前,「吃了早饭再走,我正要煎蛋。」
政申当时正在矛盾要不要跟辰锋说一声自己要去泰国三天的事,转而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们还没有到需要分享生活、工作细节的程度。
「佳乐,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要去出差几天。」
佳乐一边砰砰地摆弄餐盘,一边加热平底锅,眉毛都不抬一下:「怎么,吵架啦?冷战是吧?搞什么鬼,两个大男人还闹别扭。」
辰锋在这时拧开门锁走出来,正好听见佳乐在厨房边跟政申说话。
「我还当你们一个房间,一张床,应该更加热情似火才对,想不到这么禁不起考验。」
「你胡说八道什么。」
「哗,你是在脸红吗?洪政申居然脸红了,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油锅冒烟,佳乐打入鸡蛋用中火煎。
「谁错谁道个歉,我猜肯定是那家伙惹你了吧?」
政申扯了扯嘴角,没有作声。
「我就说嘛,一直以为你英明神武头脑一流,谁知竟然也学人家暴发户那样追着明星脸蛋献殷勤,肤浅。缺点这么明显,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过分帅就是不祥,这种人靠不住的。都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酷酷的佳乐很少这么苦口婆心地劝人,只是看不惯洪政申这么精明强悍的人被蒙蔽,虽然她也没有那么讨厌张辰锋,但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头。
「我的事什么时候要你给意见了。」政申似乎想结束对话。
「别以为我不看八卦网站!你不是有个什么做导演的女朋友吗?到底是传闻还是脚踏两条船哪?喂,你这样小心走火入魔,别以为自己厉害到可以当情圣,到时候事情败露,两头都会学你玩劈腿,最后灰溜溜落得孤家寡人,可不要说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辰锋噗地笑出声,从后方走出来。佳乐恶狠狠地回过头:「偷听这种事会有报应的。洪政申,你的男人脸皮厚,不是省油的灯。」
「可以吃早餐了吗?」辰锋微笑着扬声问,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然后歪了下头看了一眼政申脚边的行李袋。
两人眼神一交流,便各自避开。
佳乐给鸡蛋翻面,又悠哉地朝政申说了句:「老豆看到他,不气到得脑中风才怪。」
最终,政申勉为其难取了两片面包就走了。
佳乐将一个盘子推到辰锋面前,威逼利诱道:「我警告过你的,别让洪政申难过,否则我叫你下半生不举。」佳乐的男友亦非善类,她不怕甩狠话。
辰锋想笑,但那时的自己居然笑不出来,因为当他望着洪政申出门时决绝的背影,突然发现,难过的人是他自己。
辰锋就这样一个人静坐在餐桌前,煎蛋入口如同嚼蜡。看来,自己真的需要整理一下了。
当日下午,广宇前台秘书安娜惊讶地发现张辰锋坐在茶水间的会客沙发里,一脸若有所思地静坐着。
「咦,今天不是说休假吗?」
像是这才回过神发现来人,辰锋将椅子转了半圈看向她:「昨天有人预约我?」
安娜点点头查看电脑记录:「对,陈雅清小姐,她约你今天下午四点在海纳俱乐部打球,想你可能不想去,所以帮你推了。」
「给她打电话,我下午会准时到。」他的食指在椅子把手上无意识地轻敲,一副恹恹的事不关己的表情。
安娜古怪地瞥了一贯行动利朗的王牌公关一眼,不需太敏锐的洞察力都能察觉他今天兴致缺缺,因而此刻表现出的工作积极性非常可疑。
也不是没有三请四请耍大牌的时候,现在居然主动要求出勤,真是怪事。不过一向以办事效率高着称的安娜,可是不会纠结于这些小状况,很快收起好奇,立即给陈小姐去了回复。
一如安娜所料,对方并没有追究之前对象爽约的事,还赞她做事用心着力。
安娜接下来决定不再理辰锋,做自己的事去了,但兜了一圈回来,却看他还坐在原地,不觉提醒道:「你是不是该出发了?」
「广宇和福沃特的合约是不是签下来了?」
「消息很灵通啊,快了,大概下个月。史密夫总裁突然松口,最高兴的应该是琴姐了。」安娜知道辰锋在广宇身分特殊,也不敢敷衍他。
还有更新的消息自魏子俊处获悉,约翰?史密夫将在两日后回美国。可不知为什么,之前一直期待的顺利进展居然变得那么让辰锋心烦意乱。
虽然承认姓魏的是有两把刷子,果然如之前承诺的那样把史密夫吸引回国,但是有时候,太有效率的家伙真的让人很讨厌。
沙田的海纳俱乐部专门招待名流明星,新建的室内网球场需要提前两周预约才有使用权。
陈雅清几乎每隔一星期就会约辰锋打球一次,辰锋有时来,有时不。娱乐和工作很难分清,但是辰锋并没有友善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