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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是说眼珠的颜色。”
“没关系……”他以指为笔,轻轻绘着她的眉。
“又要很长时间才能好吗?”
“嗯……”
她将眼睛睁开一道小缝,还是觉得有点不适,立即闭上。那朦朦胧胧的一眼,她看到他专注的神情。
专注?对她吗?她想了想,还是说:“这样也没关系,反正……”
“不行。”他笑着打断她的话,“斩草除根,治病断根。如果治不了,开始我就不会治。”
她默了一下,轻道:“你真有耐心。”
他的指尖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医家具备的特征之一就是耐心。”疏经通脉之法,可以转瞬即成,也可能需要长久的时间和无人可比的耐性。对于印府的事,她既然不想旁人过问,他不问就是,但伤害她的人他可没说就这么算了……不如让那人成为永远的传说……基于少事少机,他倒没什么城府诡计,只是直觉地想了想,正待深想下去,膝上的她一动,慢慢坐起来。
腿上压力骤失,他突然有点失落。从她言行举止中明明可看出她的亲近,可……眉心一皱,袖尾在空中扬起半弯烟色弦影,他将她扯进怀里,顺势倒在软榻上。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怎……怎么啦?”
“麟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清暖的身子拥着她,低低的声音伴着痒痒的气息,尽数绕在她耳畔。
她的脸一下子红透透。
她也很想亵玩啊……她的意思是想亲近他啦。桃花流水鳜鱼肥,她眼馋很久了,不过,每次她一有邪恶心思就会心跳加快,手足无措,全身发虚汗……矛盾,矛盾,她真是恨死这种自己了。
“麟儿……”盯着酡红粉颜,他一时怔忡。难怪友意喜欢招惹那些女子,不是没有原因。
指腹在唇角徐徐摩挲,他倾低了身,妖长美目突然一凝,翻身坐起,大袖倏扬。
一根银针没入门框,只剩一截针头在外颤震。
门边站着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意思意思地摸了一下额角,假装拭去冷汗。抱拳一揖,少年嘻嘻笑道:“商那和修参见厌世窟主。见过印姑娘。”
她脸似火烧,他却神色坦然,盯着商那和修等他后面的话。
“我尊传令:未时五刻,上水堂议事。”
“今天?”
“正是。”
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后……翁昙颔首表示知道。商那和修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他冲脸色通透的她挤挤眼,揉揉鼻子,告辞。
见他有事,她不想打扰,正要出去,他手一勾搂了上来,“麟儿,我们继续。”
赖皮!
她瞪大眼,很想知道他怎么个“继续”法。
他凑近了点,注视良久……良久良久……良久……无奈刚才的绮思被商那和修一搅,早已飞到爪哇国去,怎么追也追不回来。他撇撇嘴,叹道:“下午我们在前厅议事,我不陪你了。你要是觉得闷,让扫农陪你出去走走。”
“嗯。”她温顺点头。
他的手仍然勾在她腰上没有放开,继道:“麟儿,在上水堂,除了药阁里的东西你别乱动,其他地方大可随意。下午我尊与窟主们的议事,想来是关于秋季窟佛赛,我并没有支开你的意思,只是怕你不习惯……”
话在这里停住。
因为,她的唇软软地触在了他嘴角。自自然然,为他的体贴,为他的温柔,为他的关心,为他的……赖皮。
他有瞬间的怔愣,只一闪,双眼遽亮,妖长美目灿烂无比。灿烂到她不得不提起戒备之心。
“麟儿,我们继续!”他笑得既单纯又兴奋。
果然——她叹口气,趁他放松时突然用力挣脱,冲他做个鬼脸,提着裙子向书房跑去。喜悦的声音在檐廊的拐角处传来:“我去整理你的字画。”
逃之夭夭。
第11章(1)
更新时间:20130425 09:59:16 字数:6144
午后,印麟儿正将一堆字画分出来,一边放花草,一边放走兽飞禽。这些都是翁昙随手画下的,因为没有分类,她就毛遂自荐替他整理了。微微清风徐来,她随意抬了抬眼,蓦地一瞪。前方不知何时跳下一名公子,暗紫色飞禽款冬隐纹绸袍,外套天青对襟罩衫,袖尾徐徐,正盯着她看。
他眉眼之间荡着微微邪气,撩眼一转,青山曲水。他笑着叫她:“印姑娘。”
她记得他的声音——七破窟尊主,南堂郁金玄十三。
“玄公子找昙是吗?”她站起来准备去叫翁昙,不料玄十三却道——
“不必了。印姑娘的眼睛恢复如何?”
她回以浅笑,“能看见了。多谢玄公子关心。”
玄十三敛眸再抬,似想走到她身边,不过,随之袭来的浓浓倦意止了他的动作。他掩嘴打个哈欠,轻道:“打扰了,印姑娘。”说完,转身向前堂走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一抹苍影从她身边闪过,进了前堂。
昙?
她走到前堂门边,翁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早了半个时辰,我尊。”
“嗯……”玄十三的声音倦倦的,“我特意早到的。”
寥寥两句,一问一答,里面再没了声音。过了片刻,翁昙撩起白纱幔从里面走出来,一股清悠的暗香随着纱幔的波动弥漫而起。
她将鼻子凑到他衣襟上细嗅,却被他捂着口鼻牵了出去,“我点了‘疏影三嗅’,别闻那么多。”
疏……疏影三嗅?那是江湖上效力极强的迷香啊。她不解地指指帘内,“玄公子他……”
“他在午睡。”
“点迷香午睡?”难怪江湖上传七破窟的人行事诡异,看来不是假的。
他微笑,“迷香可以让人的思绪慢慢平静。”
她瞠目结舌。玄十三提早来到上水堂,点疏影三嗅,就是为了午睡?
他拉着她走到天井另一边,将她按坐在一张琴桌边,“来,时辰还早,你不如弹琴给我听。”
她叹口气,发现自己近来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是,他想听,她又怎会不弹。深吸一口气让心波静下来,她徐徐曲指,为他即兴弹了一曲《鸥鹭忘机》。
“城日晚悠悠,弦歌在碧流。”
空中刹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一名大袖蓝裙的女子出现在天井。她瞧了前堂一眼,走到琴桌前,再迈一步往翁昙身边一站,一声不吭地拿眼睛睨他。翁昙嘴角向下一撇,乖乖让出自己的位置。
女子当仁不让地往印麟儿身边一坐,凑上前奇问:“你弹琴给他听?”
印麟儿点头,“只是陋艺,见笑了。”
“他是音盲。”女子不屑地挥了挥手,向她凑近了些,“你可以叫我茶总管。我叫你麟儿可以吧。”听起来像询问,其语气已经是可以的可以的。
印麟儿不及答应,翁昙却小声道:“我只要知道好不好听就行了。”她闻言点头。对对对,不懂琴不要紧,会听就好。
茶总管嗤笑,“庸医,我和麟儿论琴,你一边去。”
翁昙无言。印麟儿见他表情憋闷,心头隐隐相护,不由问:“为什么叫他庸医?”
茶总管抿嘴想了想,记忆悠悠,“好像……我想……应该是跟着友意一起叫的。”
“说我吗?”说人人到。风定尘香,满眼杏花的闵友意旋身落在两人前方,冲她们露齿一笑,举拳直攻翁昙。
莲花如拳,拳拳相赠。露天井院内一时凉风徐徐。
“别理他们。”茶总管扳过她的脑袋,“友意一定是创了什么新拳路,所以才拿庸医试招。”说完,纤指急动,高弦之音破空而出,声声急,袅袅长,仿佛金刃错错相击。
眼角向她微微一勾,茶总管五指齐动,一曲《鸥鹭忘机》跃然而出,似有以琴会友的意思
印麟儿凝神细听片刻,笑意在唇角缓缓浮现,“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你……纤。”
“过奖。”茶总管含笑受下她的称赞。
两人有了共同话题,就如酒逢知己、马遇伯乐、俞伯牙撞上钟子期,从《鸥鹭忘机》到《极乐引》,从《枯骨颂》到《流哇》,传世古曲随兴弹奏,间或评论三两句,意境交融,其乐无穷,把拳脚交错的两人完全挂到一边去。
她们能融洽相处,他是乐见的。可,闵友意要试招找桐虽鸣不是更好……百招之后,翁昙闪过险险一拳,双臂交错一架定住两人身形,妖长美目凝凝然一眯,“嫣,你还记得三个月前说的话吗?
闵友意一怔,突然抽回双拳,躲过翁昙袭上脸的拳头,身如游龙绕柱一圈,落地后脸色不霁,近乎咬牙地说:“不用你提,老子记得。”
“我现在提了。”
“……放心,老子不会赖你的账。”
闵友意话音刚落,数十道人影接二连三从天井落下来,悄无声息——如果他们不开口的话。不过,其中一人笑语吟吟:“庸医,你决定收账了吗?”
问话的是扶游窟主郦虚语。其他人——化地、须弥、饮光三窟窟主和六窟侍座——依次走到一边看热闹。
翁昙顺了顺自己的袖子,“该收了。”
郦虚语又问:“我尊呢?”
“在里面午睡。”
郦虚语耸耸肩,心头了然,却故意说:“友意,你和庸医拳来脚往,又打又吵,就不怕惊扰我尊?”
闵友意仍然瞪着翁昙,“要是吵得醒,早醒了。”仿佛他对“收账”一事非常介意。
印麟儿不明所以,倒是茶总管在她耳边悄道:“大约三个月前,友意对昙说‘我若求你,就为你端茶倒水一个月’,没想到后来他当真开口求了昙。所以,他要为昙端茶倒水一个月,好好侍候。因为昙一直没提这件事,友意就当挂账一样挂在那里。”不过现在昙开口收账,有好戏——这是茶总管没说出来的话,但她的戏谑尽数写在眼里。
虚掩的前堂大门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徐徐开启,似有人从里面推开。随着门的打开,细细缕缕的幽暗香气飘出来,幽香中嵌着一道沙哑疲惫的声音:“都来了吗……”
暗香弥漫,鸦雀无声。
茶总管最先打破静默,她冲印麟儿笑了笑,扶琴起身,率先进入前堂,其他窟主和侍座鱼贯而入。翁昙最后进去,他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一杯茶放到印麟儿手边,轻道:“喝杯薄荷茶会舒服一点。”
她怔怔点头,一直盯着那道苍发身影,直到他隐入层层帘幔之后才收回视线。为什么要她喝薄荷茶——才这么想,头倏地一沉,就像……
疏影三嗅!
她赶快撑住脑袋,端起手边的茶大喝一口。
一个月后——
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是本年的秋季“窟佛赛”。这一季对赛的是七破窟厌世窟窟主和七佛伽蓝须弥殿神剑禅师。赛事一公布,江湖上暗流汹涌,人人拭目以待。
早在夏季窟佛赛宣布七佛伽蓝胜出时,赌庄里有人欢喜有人愁,武林中有人惊讶有人了然。前事稍定,没想到七破窟再掀波澜,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虽然没有规定七破窟各窟主必须与同名的七佛殿禅师进行对赛,但这次出赛的竟然不是厌世殿云照禅师也让人们津津乐道了一番。酒足饭饱之下,神剑禅师代替云照禅师成了最新一波传闻的主角。
话说神剑禅师,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正统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的高僧。他自幼出家,灵台清净,秉性纯良,广颂佛经,慈悲为怀,弟子无数,入空门四十余年从不见嗔怨之色,简直就是金禅子转世,普贤菩萨下凡。
而这位金禅子转世普贤菩萨下凡的高僧与厌世窟窟主比的是:寻宝。寻二十年前武圣时离忧留下来的惊天宝藏。
提到宝藏,不得不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