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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愿意为他转型变作黄脸婆。
身为三天两头相撞于门口的邻居,我还真没少看过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竟没有一个不让人惊艳的。
这小子,艳福一向不浅。
3.
我们是在到达霍巴特的第七天,遇见那对小情侣的。他们很年轻,也很可爱。
小姑娘有个挺公主的名字,叫Vivian,初初看到易笙时,还偷偷红了脸。她的小男友Jason为此还撅了半个小时的嘴。
可没过多久,两人又甜甜蜜蜜的牵起了小手,“你爱我、我爱你”的说个没完。
Wang看了直笑,推着跟他一起海钓的易笙,打趣道:“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你怎么做的前辈?”然后,他又转过头很是惋惜地对我说,“郝郝,你男人不行啊,还是跟我吧!哥保证让你每天吃好壮壮!”
我悲愤地四十五度仰天,嚎:“叔,你还嫌我不够壮么?”
Wang被我的那声“叔”打击得相当彻底,灰溜溜地躲到游艇的角落,假装垂泪:“叫我叔……叫我叔……我不就是没有一张漂亮的皮么?花花公子连个甜言蜜语都不会说,那还不如我这个当‘叔’的呢……叔有什么不好的……”
易笙无奈,只能好生配合地以和我同样的角度,仰天长叹:“哥,咱青春不在,老脸难下啊。”
顺手,他又钓上了一条三文鱼。
在海流交汇的地方,钓鱼就是之于生手也像吃饭一般简单。生蚝和鲍鱼都可以简单的捡到,往毫无污染的海水里随便一洗就可以扔进嘴里,完全免费,还很健康。只要不是太大量,政府也不会管制,弄点儿来吃吃并不违法。
我一向不吃生食,但对“征服”生蚝的运动还是很有兴趣的,尽管它遍地都是。
事实上,这种谁都能顺利完成的运动也没什么成就感可言,不过我还是玩得很开心。只是可怜了易笙的胃,为此不得不塞了许多,听说当晚他梦了整晚的生蚝家族。
Vivian看着虽是一脸无奈,但还是很有风度的不反抗的易笙,满脸羡慕:“姐,哥对你真好!”
Jason秀气的小脸黑了大半,赌命似的也猛往嘴里塞着,看得Wang一阵心惊肉跳,生怕他吃出什么问题来,只好吓他:“小弟,你这样的吃法要被路过的巡警看到了,可是要抓起来关小黑屋的!”
为了不陪他们上警局或医院,我只好拍了拍Vivian的肩膀,说:“其实,我学过跆拳道。”
易笙立刻配合地抱着胸,做出了“小生好怕怕”的恶心模样。
我们默契良好,一如多年之前。
**
当天晚上,小情侣包袱款款地住到了我们的隔壁。
我承受不住Vivian对我们的海边小别墅无限向往的眼神,那近乎祈求的模样,可以让魔鬼心软。何况,我也很欢迎有人分享这价值不菲的房租。
易笙只能拖着大包小包非常无奈地搬到了我的卧室。
当然,是睡在另一张床上。
但很快的,我就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受了点儿罪。
罪魁祸首是澳洲那永远过于单薄的墙壁,当然要追溯到根源的话,还是没事乱放电的易笙的错!
Jason小弟弟估计是灌了一整天的黑醋米醋饺子醋,酸坏了牙,心里顶顶不爽,想在晚上回个本。
于是,他两在隔壁不断地捣腾出少儿不宜的声音,时不时地夹着女孩的哭音,男孩挫败的叹息,反反复复,整晚不曾停歇。
倒霉的是,我的床正好贴着墙,无奈被骚扰得无法入睡,瞪着天花板许久,终于认命地起床点了根烟。
我其实没有烟瘾,对烟味也不是那么的喜欢,只是看着夜色中袅袅升起的白雾,就莫名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然后,我惊喜地发现原来在世界的最南边,星空可以那样璀璨——漫天的星子仿佛嵌在幕布上的钻,辉映着Sandi bay(霍巴特的富人区,所有的住房都建在山上,靠山面海)的点点灯光,神圣而庄严。
突然想起,自坐上飞机之后,我就再没想起那个该死的肾亏男了!
而现在,纵然我想到了他,也没有狠抽一口烟的冲动。
如此的心平气和,仿佛那三年的相恋时光不过是一场过场小电影,毫无价值。
为期三年的感情,屈辱至极的分手,我似乎好得太快,快得很不正常。
我满心复杂,回头赌气似的瞪着跟我分享了同一个房间的易笙。
他睡得很香,却像个胆怯的孩子般仰面躺着,手还抓着盖到脖颈处的被子,不断地喃喃梦呓:“吃……不,我真的吃不下了……生蚝好可怕……”
我一怔,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然后,用力吸了口烟。
*
清冷的夜色中,我似乎听见了自己若银铃风起时的笑声,清清的,没什么杂质。
时间的指针在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回神后,我发现自己的两颊上有凉凉的湿意。
然后,我偏过头,凝望着朗朗的天空,轻轻哼唱着:“那是我们都回不去的从前,当你站在那个夏天的海岸线,我们还是心里面那个偏执的少年……”
那时,我好像看到易笙睁开了目光灼灼的眼。
可待我回头时,他依然抓着被子睡得深沉。
只是,不再梦呓。
世界之南
4.
Wang说:不到酒杯湾,就等于没来塔斯马尼亚。
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不走一回的理由。
从霍巴特到酒杯湾有4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它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远,但Wang的车速一向很慢。坐在副驾驶座,我从未看到他超过车,永远都是被超车。
他有个很没出息的口头禅:“靠,你们不知道这岛上的人开起车来有多可怕!别看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风度翩翩、斯文礼貌,一旦上了车啊,那真是个个都可以去角逐F1的主儿!我老婆还没给我抱小子呢,咋能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我虽然对他的话很是不耻,却也是见识过这里的人的车速的,路上也常能看到袋鼠等动物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很是怕人,还有贪食的寒鸦鸣着怪声,争相啄食路上的死肉。其场面虽不算惨烈,可也够折腾人的。
且我晕车晕船晕飞机,但偏生就是不晕Wang的车,他虽然开得很慢,但是很稳,有如履平地的感觉。
Wang一直引以为荣,常常吆喝着要易笙拜他为师。
他们莫名混得很熟,好像情深的亲兄弟,而不是只认识三、四天。
**
塔斯马尼亚真的很美,美得很祥和,是一个能带给人心灵上宁静的地方。
但除了极其个别的景点,一眼望去,风景都差不多:差不多的小山头,差不多的红房子,以及差不多的环山路。
看久了,难免会有一种浮躁感,仿佛陷入了命运的圆,不停地沉入轨道,无限重复,却怎么都冲不出去。
胸口有些压抑的气闷,我可以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表情晦涩。
好在这时,Wang又开始晒他的恐怖冷笑话。因为有新人的加入,看腻了我和易笙的他显得兴致特别高昂,不断地为大家降降温。尽管今天的天气,原本就有些凉。
我已经是很习惯了,知道他若不每天雷上一雷,回去估计睡不好觉,第二天就开不好车。为了人身安全,我选择牺牲自己的耳朵。
可坐在后座的那对小情侣还没有修炼出山,被Wang诡异的冷笑话雷得脸色发绿,衬得那对黑眼圈更加显眼。
易笙则很不厚道的坐在他们身边转脸偷笑。
在遇见Wang之前,他一直占据着我心目中最让人无语的冷笑话大侠的宝座,现在终于得以移交,自然特别开心。那兴奋劲儿就像武林盟主传位给他儿子!
他握着Wang的手,四目相对后,是惺惺相惜的热泪盈眶:“兄弟,以后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媳妇她畏寒!”
Wang很是配合的直点头,顺便指着那头大概也被他冷到所以准备回巢暖暖身子的袋鼠,说:“知道么?母袋鼠有个非常特别且优秀的功能,就是储藏精子。所以,它想什么时候怀孕就能在什么时候怀孕,要是最近心情不大好,没心思要宝宝,那就先把精【和谐真让我头疼】子存在身体里,过个一年半载的,再一个人偷偷怀孕!要我老婆也有这本事,估计等我回国,不知道能看到几个胖小子了!”
Wang说得一脸残念,无比羡慕。而那对小情侣则听得一脸诧异,复又忍不住地低头直嘟囔:“这可真便利,一劳永逸啊!”
我再忍不住地捧腹狂笑,笑得打跌。
这两孩子被偶像剧荼毒得厉害,整一个儿洗脑,居然想出要在旅行中结合彼此的第一次,好留下一生最珍贵的念想。
他们说漫画上都是这样画的,男孩女孩偷偷跑到山美水美的地方,你侬我侬,无比浪漫。可就像粉丝总认为他们的偶像不用大小号一样,这两孩子罕见得还挺纯真,对妖精打架的事儿居然没什么概念,为此还特地上书店买了本也不知道有没有点用处的参考书。
多亏他们在国外,不然想要弄点什么来参考都没地儿寻,哪会随便进个书店都能摸着道儿。不过他们的行为还是蛮有中国特色的,遮遮掩掩,还红了整张脸,好像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买了啥又要做啥似的……
因为他们的模样实在太丢人了,我和易笙默契地同时败退,无声地溜到二十米外的书架边,装作很认真地研究那一眼望去有一半单词都不认识的科研书籍,非常成功地扮演了和他们不同路的路人甲和乙,余光却扫到了对方憋笑憋到抽的嘴角。
怔忪片刻,是同时喷出的笑,恣意而纵情。
我想这时的我们远比那对小情侣更加的丢脸,可心里却是无法形容的快意。
入夜后,Jason好像怕比输我们一样,居然带着一脸尴尬跑来敲我们屋的门。
原来他们没带浪漫以外最重要的东西——避【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要和谐,望天】孕工具。
Jason那孩子白天看着易笙还像见着杀父仇人般,现在却把他当救命恩人一样,只差没有抱大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才是一对!
易笙无耻,还故作深沉地来了一句:“弟啊,不是哥小气,而是咱们两的尺寸……它未必能够契合啊!”
Jason顿时羞红了脸,热辣辣得好像红辣椒,顺便还在头顶罩上了一片愁云惨雾,只差没上墙角画圈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脚把易笙踹出去,让他带小弟弟去不远处的便利店解决。
谁想,这一对小情人居然很是牛B地战斗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Vivian遇见我的时候居然红了眼眶:“姐,这事儿怎么这么磨人啊,一点儿也不美好!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我心虚地连连点头,心想没准骗你的人里就有我。回头一看,发现Jason也是一脸的憔悴,完全没有一个男人爽过后的满足感。
易笙当时就啧啧感叹:“这年头,纯洁也是一种罪啊!”
这个告别纯洁很多年的王八还上小学就不学好,带着当时还很无知的我一起蹲着电视机前看A【我们要乖,要乖】片,害我这祖国的草根,一早发了黄……
想到早上的小插曲,再看Vivian他们看着袋鼠那一脸羡慕的表情,我笑得更凶了。
笑着、笑着,突然笑出了满脸的泪,然后怎么也止不住的抽泣起来。我抱着膝盖,哭得稀里哗啦。那气吞山河的悲怆,吓到了易笙以外的所有人。
易笙倒很镇定,默默递来一包纸巾,拍着我的背,等我抽泣着打了个嗝,才转头解释道:“别怕,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神经病,不过不常发作。给哥一个面子,就别告诉警察叔叔了,免得太劳师动众,她会骄傲的!”
末了,他还很大方地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别看她这么凶猛,其实也就是一草食动物,抓狂了也不会咬人。”
我听了,竟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悲哀地想:我大概真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