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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外间的圆桌边独自下着一盘棋,黎生坐在一旁低着头。他在洪七公的床边上站起,拱手作揖道:“凌霄楼老板——赵砚见过七公。给七公问好。”
关于赵砚,梁子君曾经跟洪七公提过那么一回,原话是:“这个人有点意思。”这会子洪七公瞧了瞧赵砚这一身高门子弟的打扮,又看看他如猎奇一般的眼神,虽说唐突,但也不让人讨厌。洪七公说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老叫化这次也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若是帮的了你也不会推辞。”
怎想的赵砚听了愣了一下,大笑道:“你这人果然有趣得很,都不知道活不活得成了,还能帮我什么!”
要说洪七公的话也不是平白说的,他这人侠名在外,真正说得上是朋友的却也不多,那不是有话叫高处不胜寒,他也没将自己摆得多高,但天下的人却都将他摆得高高的,他也是无法。朋友是少,可找他的人却不少,除去帮里的人找人处理帮务的,剩下的全是找他帮忙的,这些人里什么样的都有,也不乏如赵砚这样,衣着华丽,看着就跟江湖一点不沾边的,说的都是久仰久仰,然后就是请七公主持公道什么的,谁让他侠义满天下呢?!所以后来洪七公遇到了也懒得啰嗦,索性便直接有事说事。是以他一见到赵砚莫名的找上门的便往这上面想了,话说的是“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事实上却是把自己要死不活的事给忽略了。
这时,却是跟在后面进来的黄蓉使劲的推了哈哈大笑的赵砚一把,道:“你才不知道活不活得成了!”这一把推得弱不禁风的赵砚直直的撞到了一边的柜子上,哀叫的揉着胳膊,说道:“你这小妮子怎么动不动就打人,爷与七公说话你插什么嘴!”
黄蓉还要说什么却被洪七公呵住了,洪七公被赵砚这么的顶了一句,倒也不生气,只是他一下子也不明白这人来干嘛的了,问道:“那你有何事?”
赵砚这边终于揉完胳膊,站直了,看着洪七公,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黄蓉忍不住又插嘴了,道:“那你现在看完了,走吧走吧!”
赵砚这边不理会她,又乐呵呵的接道:“然后看看你们缺不缺什么药,我可以找给你们。”又道:“那个梁子君走的太急了,其实他可以先来问问我嘛,说不准他找的药我就有。”
这话一说,黄蓉和洪七公,包括一道珠帘之隔的黄药师和黎生注意力都放到赵砚的身上了,赵砚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刷得一声把摺扇打开了,呼哧呼哧扇得那叫一个得意。这便对了,这才是对待他应该有的态度嘛,爷走到哪里都应该是焦点。
黄蓉问道:“你有什么药?”
赵砚想了一想,说道:“人参,灵芝……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反正什么贵什么希奇的我有什么,要不你说要什么,我着人去看有是没有?”
黄蓉又问:“既是希奇的,你为什么又要给我们?”
赵砚听了这话,用扇子指着黄蓉道:“你这小妮子好没见识,七公乃当世的大英雄,号令丐帮助我大宋杀了多少金人,送他些药还需问为什么?”
黄蓉听了那句“没见识”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没用的公子哥还敢说别人没见识,他自己只怕连江湖的门朝哪里开的都不知道!可即使如此,黄蓉也不得不说赵砚的话除了第一句外 都是对的。
赵砚见黄蓉难得没有把话呛回来给他倒是有些意外,然后他听见珠帘外一个人下棋的那个男人说:“雪蟾!”
血……蝉?雪……缠?赵砚迷茫了,问:“什么?是药吗?”
黄蓉报复了:“没见识!”
随赵砚一起来的小伙计被他打发回去拿药了,赵砚告诉他如果有那东西,那他一回去在大厅的案子上就会看见,那带过来便是,如果回去在案子上没看见,那就是没有,就赶紧回来跟爷说。
然后赵砚便坐到了黄药师的对面,道:“兄台怎么称呼?”也不待对方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一个人下棋多没意思,我陪你!我喜欢白子,你就黑子吧。”
黄药师看着那几根比之女子还要细嫩的青葱手指麻利的把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分别的放到两个棋盒里,然后他们的主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开棋吧!”
赵砚说完话,半晌了却没有见对方有动作,抬头一看,对方正看着自己,他笑指着棋盘,道:“你看我做什么,下棋!”
黄药师也笑了笑,然后拿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盘里。敢与他对弈的人不多,难得有个胆子大的就别浪费了。
“黄药师。”
“什么?”
“我叫黄药师。”
“原来是药兄啊,久仰久仰,听名字就知道你是个大夫!”
“……算是吧。”
“我说……冒昧一问,里面那位七兄病得很重?”
“很重。”
“如果我的伙计拿了那个雪蟾来,他就能活么?”
“不能。”
……
赵砚在这里一直待到小伙计抱着雪蟾来,黄药师把雪蟾处理了,让洪七公服下,又接着将未下完的棋下完,用过晚饭,天都黑了才想起来走。
走之前,他依旧兴致勃勃的与黄药师说:“药兄棋艺之高真是难得一见,不如你我同去,或是你家,或是我家,一战到天亮,如何?”
黄药师道:“我住在这里,明日你再来也可。”
赵砚听了一副了然的模样,点头道:“甚是甚是,七兄正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做大夫的是走不开。”
一边端茶送水,掏米做饭,洗刷收拾了大半天的黄蓉爆发了,道:“谁是大夫,这是我爹爹!”
“你爹?”赵砚瞪着眼睛喊道:“药兄如此随和怎会有你这样刁蛮的闺女?!”
“赵砚!”
其实黄蓉或许是比一般的女子要来的刁蛮些,却是偏爱恶作剧之类的对方吃了亏也不好计较的方式,很少咆哮发脾气的。
梁子君是在第三日的夜里回来的,不到三日在嘉兴与空空岛间一去一回,难免有些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她也没惊动其他人,进来后直接便进了黄药师住的那间主房,事实上,她刚一走进去,房内的蜡烛便已然亮了。
见到坐在桌边的黄药师衣衫整齐的一如那次在归云庄她将下半卷的人皮送与他的时候,梁子君估摸着自己从进宅子大门到进了这房门的时间,实在是不怎么相信一个人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从床上起身,穿好衣衫,点好蜡烛,正坐在外间的桌子边,不由的笑道:“莫道是我刚进得嘉兴城,你便闻着味,在这等着了。”
黄药师接过梁子君放在桌子上的两本册子,道:“如无意外,你大约也就这个时候回来。”
梁子君说道:“我倒是不知你还会算这个。”
黄药师也不搭话,藉着烛光翻看着手上的册子,梁子君抹着汗,轻捶着腿,略有些紧张的问:“可是真的?”黄药师合上册子看着她,说道:“你不知是不是真的。”
梁子君笑了,道:“上两次,拿到手上我便给你了,看没看你还能不知?”
黄药师自是知道她从没有看过,一个偷了点他的内功都会走火入魔的人,还好她没什么好奇心。这可能也是这样一部经书竟然能在那个古怪的门派待了那么多年却不为人知的原因。可是自己不能学,却偏偏要偷了放着,不能不说这些做贼的心理也真是难以琢磨。
拿着烛台和两本册子,黄药师往房外走,说道:“隔间里有水,你梳洗一下,歇了罢。”话音落的时候正好从外面将门关上。
第三十七章
梁子君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门,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从微不可闻到完全听不见,然后回头往里头的隔间走。
既然是主房,那比之别的房间自然是要大一些,所以它除了一个外间,一个卧房外,还有一个隔间可以沐浴,而事实上,在黄药师和黄蓉这次一起来小住之前,这个主房对于梁子君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澡堂子,反正只有一个人住,怎么折腾都随她。
当然,在黄药师住进来以后,她自然是不会再到这里来洗澡了。所以那天到的时候虽然是晚了些,但是梁子君在黄药师与黄蓉在厅前小息的不到半刻钟里,把主房内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都丢到了东厢房。她暗自庆幸黄药师没说要住东厢房,不然在没有近仆的情况下要她把东厢房的东西都移到主房,简直是要了亲命。
梁子君的手脚很快,而且干净利落,没有遗漏。可黄药师还是看出了这间主人家再三强调绝对没有人住过的主房,实际上原本就是主人家澡堂子的事实。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的住下了。住在了一个全江南最奇怪的,放澡盆子的隔间竟然比卧房还大的主房里。好在,这个女子有些怪,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既然让他住,他又为何不敢住?
在说这边梁子君轻靠在她的屏风上,把与自己久违的澡堂子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最后低头笑了笑,更衣沐浴。
上方吊着的烛架子上蜡烛已然被点亮了,原本应是昏黄的烛光透过红色的外糊纸,将屋里染成了橙色。一边的架子上放着干净的毛巾和衣衫,地上有的是她的那对绣花拖鞋,澡盆里的水温而不热。
梁子君这会子真的信了黄药师是早就算好了她回来的时候,不然这水是怎么回事,可是即使是如此,她实在是想不出他是怎么将自己的毛巾,衣衫和拖鞋在洪七公的眼皮底下从东厢房拿过来的,她相信他肯定不会拿着这些东西说:“晚上梁子君要在我那边洗澡,东西我先拿过去了。”
这样复杂的事情不适合一个三天没有睡觉的人思考,其实何必想那么多,放在几千年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尽管三天没有睡觉,梁子君还是天亮没多久便醒了,梳洗完寻着声音到饭厅的时候,大家刚开始用早饭,黄蓉看见她来了,赶紧又添了副碗筷,说道:“还以为你要多睡会子,便没等你。”
梁子君坐到黄蓉的边上,拿起筷子,说道:“闻着饭香便醒了。”洪七公听了大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你这丫头的鼻子比我老叫化还灵。”梁子君见得洪七公的脸色比之三日前要好些了,想着自己带回的九阴真经似是梵文的,应也没译得这般快,很是惊异的看了看黄药师,倒是洪七公先说道:“黄老邪的医术确实不比他的武功差,前天那个叫赵砚的小子又送来了一只雪蟾,老叫化恐怕又能多活几天。”
“赵砚?”梁子君倒是完全没想着这个人会帮忙,笑道:“他莫不是来催我去说书的,结果倒赔了一只雪蟾?”
黄蓉听了有些忿忿的说道:“什么催你说书,明知你是不在的,还天天来,整天的缠着爹爹下棋,混吃混喝的,比上工还准时!”
黄药师说道:“蓉儿!不可这样说话。”洪七公也是乐呵呵的说:“他也就连着来了两天,老叫化看那小子倒是有趣得很。”
黄蓉也不理会,只是拉着梁子君说:“你还是赶紧去说书吧,省得他天天来!”
梁子君有些为难,说道:“今日恐怕是去不成了,明日吧。”
用过早饭,梁子君送洪七公去了东厢房,说了几句闲话,便去了书房,黄药师在那里正译着九阴真经。
梁子君凑过去的时候,算上昨夜未睡译出来的,黄药师已经大概译了有十页了,抬头看了一眼扶着桌子,伸着脖子,皱着眉的梁子君,问道:“懂么?”梁子君道:“城东大悲寺主持的程度,名师难寻啊。”
黄药师没去过那个大悲寺,也不知道那里的主持是什么程度,但既然是一方寺庙的主持,应也还是识得一些的。抽了张纸递过去,道:“那么一起吧。”
梁子君接过纸,搬过一张椅子,抽了支笔,蘸上墨,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