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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工作 茫然失措
Out of self respect; I'm out of bread
我一贫如洗 找不到自己
I'm underloved; I'm underfed; I wanna go home
没有人爱我 饥饿无比 我想回家
It never rains in California; but girl; don't they warn ya?
南加州从不下雨 可是女孩 他们没有警告过你
“消费这么高的酒吧里,进来喝酒的人非富即贵,歌手居然唱歌词如此绝望的一首歌,不觉得反讽得有些好笑吗?”
“喝酒的时候,没人真的介意听到的是什么。”
“你早知道我会过来吧。”
他笑了,抬腕看看手表,“其实我比较期待喝完酒后回家一开灯,看到你穿我的衬衫躺在床上。”
她想象一下那个香艳的画面,也笑了,自嘲地说:“就算摇着白旗求和,也得求得出乎意料一点才有趣嘛。”
“有趣很重要,我完全同意。过来坐。”她绕过沙发坐到他旁边,他给她倒酒,“喝点老高刚从西班牙带回来的葡萄酒,味道很不错。”
她尝了一小口,“嗯,不错。”
他一下笑出了声,“别勉强自己敷衍我了。我敢打赌,你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太累了,一整天都在开会,开得头皮发麻味觉失灵,甚至不知道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他上下打量一下她,她从公司直接过来,仍穿着样式简单的米色套装,并没有换衣服,可是她精心补过妆,并且洒了香水,她知道这一点逃不过他的观察,不过她既然过来,就并不在乎他看了之后会怎么想了。
“你大哥最终还是决定跟丰华谈合作开发?”
她点点头,“他拟了一份补充协议,预备跟丰华谈判,不过需要你在时间给他一定宽限。”
“看来玫瑰花换不来的和解,谈判合作能够做到。”
他仍旧用的是轻松调侃的语气,她却结结实实地被噎住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仰头将小半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努力平静一下情绪,“轶则,你对我们订婚这件事怎么看?”
他把她的酒杯拿过去,再给她倒酒,慢悠悠地说:“怎么会突然想到跟我谈这个问题,现在可不是讨论未婚夫有哪些义务要尽的好时机。”
“不过也许是解除彼此束缚的好时机。”
他看着她,神色莫测,“我倒没想到你把婚约当成束缚了。等不到明年你生日时再反悔吗?”
“我们订婚不过半年时间,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你需要对你的股东负责,我需要对我的家庭负责,各有各的立场,矛盾几乎是难免的。如果解除婚约,别再提订婚这件事,应该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压力,相处能更轻松一些。”
“也就是说,你不想跟我结婚,但愿意跟我保持性关系。”
她耸耸肩,“如果不带情绪的话,你是非常好的伴侣,一直如此。”
他依旧盯着她,突然哈哈大笑,“凌云,我不知道你是在恭维我,还是在侮辱我。”
“考虑到我曾经被前男友指责为性冷淡,这绝对是一个诚实的赞美。”
他收敛笑,“所以,当年你选择我当你的启蒙老师,第一个男人。现在我还是能够给你带来快乐,让你享受到轻松的性爱,但我不是你爱的人,更不是你想嫁的人。”
“我也不是你爱的人。计较来去有什么意思。”她淡淡地说,“我大嫂讲过很多一厢情愿的傻话,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对了,你没必要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别说得好像一切为我着想一样。你呢,你真正爱过谁没有?”
司凌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穿着黑色衬衫,眼睛幽深,嘴角似笑非笑,领口敞开两粒扣子,棱角分明的下巴下面露出性感的喉结,他头发内混杂的银色发丝在灯光下熠熠闪光,英俊得让人几乎只想不问缘由不理将来地倾倒——这个突然涌上来的念头如此不合时宜,让她禁不住苦笑了。她伸手抚向他唇边那个她熟悉的纹路。
“非要按照我大嫂那样严格定义爱情的话,我确实没真正爱过谁,也没被谁真正爱过。”
他垂下眼帘,将眸中一个复杂的情绪掩住,向后一退,让她的手指从他面孔上滑落下来,漫不经心地说:“以你一向对她的评价来看,突然这么重视她说的话,多少有些奇怪。”
“我认为我大哥真的爱她,看上去她也真的爱你,关于爱情,她肯定比我有感受得多。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这种感觉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如果我表现得没你需要看到的那样在意,那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我只能老实承认,我没有无条件付出感情的能力,也从来不要求别人对我无条件付出。”
“听起来很公平。既然你解除了我作为未婚夫的义务,接下来我们该一本正经讨论公事,还是抛开一切寻欢作乐?”
这个嘲讽让她完全无法还击,只得继续苦笑,“我希望你给我大哥一个比较从容的时间表,来敲定让丰华加入同仁里项目的协议条款。表面上看,你需要做出让步,不过目前顶峰的情况你也清楚,既然是合作开发,做出一定妥协,才有可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他抬一只手打断她,“这种漂亮的外交辞令很适合公开谈判,可无助于我们在这里谈交易。”
“你不会真指望我用色诱吧,那侮辱的可不止是我。”
他看着她,目光里是她看不懂的评判,她只能不避不让地接受这个审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又一次做到了出乎我的意料,先提出解除婚约,再来跟我讲条件。顶峰并没有到山穷水尽到需要你放下所有身段的地步,我如果再羞辱你,我们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哪一天你要是懒得再追求意外的刺激,恐怕我会是最失望的那个人。”
他笑,雪白的牙齿在灯下闪着光,“放心,我还舍不得放弃这个乐趣。”她赌的正是他还想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当他真的如她所愿退让时,她却丝毫没有一记押对之后的喜悦感,他的表情中有说不出的危险成分,超然的态度提醒她,他并没有把自己放到输家的位置。她的身体与大脑绷得紧紧,无法略微放松一点。她涩然说道:“我是喜欢你的,轶则,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太复杂,我不想再掺杂更多东西进去。”
他蓦地倾身向前,离她的面孔只几公分距离,两人呼吸交织到一处,他的声音低沉清晰地说:“其实你最不想要的是让这种喜欢变成你害怕的爱。”
“我没有……”
“何必急着抗议,人人都讨厌自己有所恐惧,更不愿意流露出恐惧,却不知道恐惧这种情绪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你会一边害怕,一边不由自主期待。”
不等她再说什么,他站了起来,伸手拉起她,“我们讲和吧。明天我会跟建宇兄商定一个合适的时间表,确定跟丰华合作协议的条款。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妨维持现状,也许到明年你28岁生日时,你会等不及要跟我结婚也说不定。”
【退出一场游戏,加入的可能是另一场游戏】
Chapter 10
司建宇和司凌云兄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到侯主任的通知,去接司霄汉回家。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带走接受调查近四十天了。司凌云喜出望外,司建宇一怔之下,神情颇为变幻不定。
司霄汉衣着整洁,精神状态还好,但是稀疏的头发长得没了形状,看上去足足老了十岁。侯律师已经将张黎黎失踪的事告诉了他,他问起妻子有没有下落,司建宇摇摇头,司凌云补充说,她通过金亚兰与他在美国的幼子联系了,证实张黎黎并没有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过去跟儿子碰面。司霄汉沉默一下,再没说什么。回到别墅后,他说要洗澡换衣服,吩咐他们在楼下等着。
司凌云还是头一次来到司霄汉住的豪华别墅。细心的闻洁特地过来对保姆和清洁工人做了安排,这里保持着井井有条。不过司凌云打量一下没有了女主人,显得空荡荡的大房子,觉得让司霄汉刚恢复自由就没人照料似乎不大妥当,她看向司建宇,他仍旧有些心神不属,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大哥。”
司建宇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凌云,我跟丰华的谈判已经有了眉目,这次你一定要站在我这一边。”
司凌云有些不以为然,“大哥,你争取到的条件我觉得相当不错了,我看不出爸爸有什么理由反对。”
“他一向并不信任我,很可能因为这是我的主意就不同意。”
“他没那么糊涂。”
司建宇并不跟她继续争论,可是额角已经有了汗水,呼吸急促,瞳孔收缩得小小的,她意识到这正是他焦虑症发作的前兆,只得提醒他,“大哥,你也去洗个脸,放松一下,我去叫保姆买菜做饭,今天肯定要到很晚才能谈完公事的。”
司霄汉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保姆也把饭做好了,看上去十分丰盛,但三个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完便开始谈工作,兄妹两人一样样详细汇报公司的情况,司霄汉听得很认真,就算听到与丰华的合作谈判,他也只是眉毛抽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司建宇情不自禁与司凌云交换一个眼神,十分意外。
谈起他在里面接受调查的情况,他说得十分简单,“刘邦林的经济问题很严重,我答应了会继续配合调查,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峰最大的麻烦还是内幕交易影响太大,借壳上市恐怕没希望了。”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兄妹两人还是默然了。司凌云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她直接参与谈判,付出大量时间与心血,一度以为离成功只一步之遥,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我累了,公事留到明天到公司继续谈吧。”兄妹两人刚站起来要告辞,没想到司霄汉接着说,“建宇先回去,凌云你留一下。”司凌云瞥见司建宇暗沉的面色,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他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爸爸,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哥的面谈的?这个时候更该齐心协力才对。”
“你太天真了,小云。”
司凌云一下烦躁了,气冲冲地说:“你们个个说我天真,我也听够了,麻烦你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去担负力挽狂澜的重任,不要再来烦我了。”
她拔腿要走,司霄汉沉声喝她,“小云。”
回头看看灯下那张苍老的面孔,她到底不能任性下去,只得缓缓坐下。
“这次如果不是你跟老侯尽力奔走,我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大哥也……”
“你不必替他辩护,老侯都告诉我了。”
“你听老侯胡扯些什么?如果是因为大哥没批他要的那一笔公关费用,我可以解释,这段时间公司财务告急,很多费用都没法批。如果不是大哥拿出私人积蓄解燃眉之急,顶峰肯定乱成一团了。”
“我知道建宇维持公司运作有功。”司霄汉看着女儿,表情显得十分冷静,“不过小云,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事?”
“建宇另外请了会计师事务所秘密审计公司账目,他没把结果告诉你吧。”
司凌云只得摇头。
“他绕开老侯,私下请别的律师给他处理法律上的问题,同时找了好几个私人侦探,一方面调查我跟刘邦林的经济往来,试图找到足够让我定罪的证据;一方面全天候监视张毅,追查到他姐姐跟王军的下落,直到刚才我问他,他还不肯讲出来。这些你肯定也都不知情吧。”
司凌云张一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完全没有想到司建宇会这么干,可是吃惊之余倒毫不意外,只颓丧地想,在外人眼里,她冷漠尖利,让人敬而远之;而父兄异口同声说她天真,却一点也没说错。
“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