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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一看,来的人竟是久违的琪琪。琪琪头发修得短短的,染成了深栗色,照例衣着光鲜舰丽,提着一个miumiu的包走进来,四下张望着。
“你怎么来了。”
“哎,你这办公室还真气派。”琪琪顺手将包丢到沙发上,过来挽住她,跟过去一样,亲热而娇滴滴地腻声说,“亲爱的,好久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应酬,“找我有什么事?”
琪琪毫不理会她的冷淡,“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可以好好聊聊。”
“我没时间。”
“再忙也得吃饭吧,我们去吃日本菜,新开的那家?”
“我真没时间,琪琪,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了。”
“你是不是怪我好久没跟你联络,连我开生日派对都没邀请你参加,生我的气了?我只是觉得,你也许心情不好,不会想来参加这种聚会,真的不是故意要冷落疏远你。”
司凌云哭笑不得。她知道她家的情况早已悄然传开,表面上看,以往与司家过从甚密的那些人对他们都还保持着客气尊重,但她父母在各自的社交圈子里都感受到了微妙的变化,司霄汉的应酬远远少于过去,他也大大减少了去会所的次数,只偶尔去露了面证明他的存在。程玥更是动不动就抱怨世态炎凉,某些人狗眼看人低,打个麻将都要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刺激她。司凌云倒要庆幸,她从读大三开始,便将自己放逐出了过去的社交圈子,上班之后更是忙于工作,没空交际玩乐,对于被排斥疏远没特别感觉。说起来琪琪的生日与她侄子冬冬挨得很近,各种变故之下,她陷入焦头烂额的状态之中,甚至忘了给这孩子一份礼物,哪有闲情记得琪琪每年必做的生日聚会没有邀请她。
“我至于为这种事生气?有事快说,别费力气做这种委屈小女人状了。”
琪琪呵呵笑了两声,“我看了这几天的报纸,周志超这家伙真太不是东西了,你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你不是特意上来跟我讲八卦的吧。那你得失望了,我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事,也没新料报给你消遣。”
“你还会不会跟他结婚?”
她有一点愠怒,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到办公桌前,“这个不关你的事,你现在可比过去更闲得发慌了,居然特意跑过来跟我打听。”
琪琪不像以前那样惫懒,任她怎么说都会满不在乎继续纠缠,倒多少有几分尴尬表情,她叹一口气,放缓和语气,“我真的很忙,琪琪,还要准备资料去丰华那边开会,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凌云,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我的气。”
“麻烦你有话快说。”
“我……快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月底。”
司凌云有些意外,又觉得不耐烦,“结婚至于又羞涩又吞吞吐吐吗?恭喜你,如果给我发请柬,我会包红包去捧场的。”
琪琪的神态更加古怪,隔了好一会儿,她低声说:“新郎你认识,是韩启明。”
司凌云这才真正大吃一惊,停下收拾文件的手,回头盯着琪琪,只见她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显然并不是像过去那样玩无聊的恶作剧。
“你们……”她定一定神,干干地笑了,“好吧,我猜我不会收到请柬了。”
办公室内一阵尴尬的沉默,司凌云问,“还有什么事,琪琪?”
“你不问我跟他什么时候开始,我为什么会决定嫁给他吗?”
“关注八卦需要足够的时间跟闲心,这两点我都不具备。”
“你还是生我的气了。”
她生生地被气乐了,“你不意淫会死啊。我承认这个消息让我很意外,不过分手那么久的前男友,我哪有闲气好生。谢谢你特地上来通知我,再次祝贺你们,可以了吧。”
琪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司凌云无可奈何,“琪琪,我真没心情打听你们的罗曼史。我只知道,你疯归疯,可并不傻,不管要和谁结婚,都自然有你的理由,不需要跟我报告。”
琪琪认真地盯着她,“你有没有想过,我做出嫁给韩启明的决定,多少跟你有关。”
“当过我的男友会在你眼里加分这件事,我以为只是以前小时候胡闹而已。”
“我一直是羡慕你的。我们出身差不多,生长的环境差不多,读同一所学校,认识相同的人,甚至都有些任性,可你一直活得比我酷。我以前撵在你后面去看乐队演出,挑逗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其实就是想跟你一样。”
“你明明一直都过得比我开心,跟我一样有什么好。”
“你一直不开心吗?为什么?”
“一直不开心跟不是一直开心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我一直过得算开心,只是我做不到像你一样生活,多少总觉得遗憾,现在一看,我算是彻底死了心,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你家出了事,你能顶起来,我父母、哥哥嫂子还有那些亲戚说起你来都有几分佩服。我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也不会。如果我家生意垮了,我肯定会彻底傻掉谁都指望不上我,到时候有没有一个周志超那样的烂人等着娶我,把我养起来,可真说不好。”
司凌云怔了怔,苦笑了,“我倒没想到我家的情况会让你产生这种危机意识。”
“我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想,一直胡混下去。再说,我到底已经27岁了,吃喝玩乐这种事,我也多少腻了,家里一直催我定下心来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我看来看去,圈子里的那些人,真不比我靠谱到哪里去。”
“于是你选中了……韩律师。”
“我倒没特意去选他,只是偶尔碰到他,发现他给人的感觉跟过去完全不一样。那种变化很微妙,我一时也说不清。”
司凌云不需要她细细解释,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韩启明的变化确实很大,以至于现在琪琪提到他,她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正认识这个人。
琪琪微微出了一下神,继续说:“他跟我认识的那些男生全不一样,准确讲,他不是男生,是成年的男人,处事认真,严肃,不苟言笑,不卑不亢,在踏实工作的时候,特别有魅力。再加上你那么高傲的人,也曾经跟他在一起快三年……”
“停停停,不要扯上我。”
“好吧好吧,简单地说,我觉得我这样的寄生虫,没有嫁进比我家更阔气更有权势家庭的野心,只想一直过舒服日子,跟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结婚是不错的选择。我父母先是反对,后来也同意我说得多少有些道理。你说呢?”
“这种事情,用不着我发表看法。”
琪琪重新调皮地笑,“不管你认不认,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别推得这么一干二净嘛。”
司凌云看着她,也微微一笑,“你并不需要我的意见,琪琪。你来这趟无非就是要避免以后可能的尴尬。我看我们都别浪费时间兜圈子,你传达的信息我收到了,我跟韩律师可能还会因为一起官司打一些交道,除此以外,我和你们生活交集的可能性不大,你完全可以放心。这应该足够了吧。”
“我多少知道你为什么不会跟我一样开心了,凌云,你把事情看得太透,不痛快的机会自然会远远高过糊涂过日子的人。说到那起官司,也不是问题,我已经要求启明转交给他的同事处理,再不要插手任何与你或者你家有关系的法律事务。他会从那家律师事务所辞职,我家出资给他办一个律师事务所,由我持股他来打理。”
“这个安排不错。”
“我是舍不得失去你这个朋友,不过,为了大家好,只能这样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势力很无情?”
“你不需要我的评判,琪琪。”司凌云平静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都得有所取舍,就这样吧。”
琪琪点点头,拎起她的包,“再见,凌云。”
“再见。”
看着琪琪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司凌云知道,她们以后就算再见,也只可能礼节性地点头,各自走开,一段友谊尽管轻浅,毕竟持续了十多年,割舍之间难免惆怅。任人作百般设想,千种准备,都无法参透命运的安排。眼下她要忧虑的事情已经太多,与其徒劳地花时间揣测傅轶则有什么目的,不如不想,反正该来的总归会来。
傅轶则确实没有给司凌云任何多想的时间。
当司凌云与司霄汉走进丰华集团会议室时,发现王丰并没有露面,在座的除了徐华英、李元中以外,还有傅轶则。
市土地中心负责人正式约谈司霄汉,态度严肃地正式通知他,有关部门将要集中清理积欠的土地出让金,逾期不交土地将会被无条件收回,而已经缴足土地出让金的地块,如果超过一定期限没有开发,也在收回之列。如此严厉的措施意味着如果不尽快找到合作伙伴注资,前期交纳的巨额预付款打了水漂不说,顶峰也将失去最后的资本,再无任何哪怕理论上存在的翻身机会。司宵汉与周绍德做了恳切长谈,但周绍德依旧兜来转去地继续讨论两家联姻的可能性,扯到实质性问题便态度暧昧,那个想挨到司霄汉无路可走再占尽便宜的企图越来越明显,自然让司霄汉既愤怒又束手无策。
在这种局面之下,司霄汉也不得不妥协,开始与他一直抗拒的丰华商谈合作的可能。
他与徐华英、王丰夫妇差不多同期开始做生意,先后涉足房地产,认识已久,也算有一定交情,但他与王丰陷入同一桩调查之中,王丰惹上官司,而他在平安脱身之后,拒绝对丰华施以援手不说,还有落井下石之嫌,双方断绝往来已久,待丰华恢复元气,两家更是展开激烈竞争,顶峰手头握有的这些土地,多半是在拍卖时与丰华竞价抢到的。
此时形势逆转,丰华发展得如日中天,顶峰却陷入难以为继的困境,隔一张谈判桌对坐,哪怕王丰并没有出现,司霄汉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无法跟平时一样挥洒自如。司凌云面对傅轶则,同样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幸好徐华英尽地主之谊与他们打招呼,态度十分自然松弛,“司老,你这女儿实在是能干,条理清楚,逻辑严密,我这边的法律顾问都对她写的方案赞许有加。难怪你放心隐身幕后,把事情都交给她打理。”
司霄汉干笑道:“徐总过奖了,她到底年轻,还需要好好历练。”
有这样一个寒喧,气氛也不至于太僵,谈判很快便转入了正题。
司凌云经历过与巨野重组那一场艰苦而琐碎的谈判,一旦投入工作,便心无旁骛,不再想其他事情。但司霄汉没过多久便现出疲态,似乎做不到保持注意力集中,应对也远不像以往那样敏捷。司凌云趁着上茶小憩的时候悄悄问他需不需要休息,他摇头不语,只是不停抽烟。到后来司凌云注意到他脸色越来越差,不再征求他的意见,在一个问题讨论告一段落时,直接向徐华英提议先谈到这里,改天继续。
徐华英等人将他们送入电梯。门一合拢,司霄汉便再也保持不了一个正常姿态,靠到电梯壁上,她一手扶他,一手拿手机要打电话叫急救车,司霄汉拦住她,“别在这里闹笑话。”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勉力扶住他。电梯到一楼,她搀着他出来,他突然脚步踉跄,她被他的体重带得眼看要一齐摔倒,幸好傅轶则也从另一部电梯下来,抢上来扶住了他们。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司霄汉并没失去意,勉强对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叫嚷,傅轶则扶稳司霄汉,低声对惊惶变色的司凌云说:“别急,我们送董事长去医院。”司凌云努力恢复镇定,知道这个时候凭一己之力不行,点了点头,“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