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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究竟是神马?!!!
我举双手双脚发誓绝没有夜半精分跑那儿去注册发文…_…|||
温馨片段~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杜衡才终于松了口。
狐狸眯着眼,感觉得到他微凉的手指探进自己绒绒的毛里,小心地揭了那张纸符。
缺下去的月又已经满了,晃晃地挂在琼花树浓密的枝头,狐狸抖抖毛拔直了身子,在清明的几乎漫出凉意的月光下,慢慢伸展成少年的模样,眉眼一挑,轻轻巧巧就笼了一捧水光。
杜衡静静立在一旁瞧着他变化,纸符夹在白且长的指间,突然一闪,迸出一簇萤火一般的光彩,最后还是化成了一缕袅袅的烟,盘盘旋旋上升,泯在山间的夜雾里。
狐狸看着这景象,陡然觉得有些熟悉,一面把散落的发胡乱抓成一束,一面也伸了手,在指尖弹出一点银蓝色的狐火。
杜衡便笑着看过来。
狐狸做出随意的模样,把眼光挂在杜衡的面上。
已是入了夏了,院子里不知从几时起,就多了纷飞的萤火虫,像撒了一把悬在半空里的星星一样,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烁动着从他和杜衡之间翩然地飞过,他看着杜衡映了光彩的眸眼,想,真想就这样,每一天都能见到他笑。然后忽然就皱了眉,一埋头把指尖的狐火吹去了。
那团幽蓝的亮光也没有立时熄掉,只是飘飘摇摇的,浮沉在空气里,慢慢、慢慢儿变小,遥遥看去,倒也像是一簇格外暗沉些的萤火,渺渺地飘远,淡淡的消隐,同这天地朦胧到一处。
杜衡正看得有趣,冷不丁瞧见狐狸做出这样的举动,微微一惊,讶异地问:“怎么了?”
狐狸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也不去回答他,只大摇大摆地走到石桌旁坐下,兀自去斟一杯清酒喝,壶口落下的水流在无风的夜里无端地抖成不均衡的银线,时粗时细,偶尔还断了开,把水晶一样的珠子断断续续地甩下来,溅在石桌上,就慢慢洇出一斑散着酒香的痕迹。
狐狸对此十分不满意,可又无可奈何,就啧了啧嘴。
他吹了狐火,不过是迫着自己别再去想往昔的事。他也不知怎地就起了这种念头——就是这次回来之后起的——只觉得对寻回自己的过去,似乎也不那么执着了。
他现下过得快活,而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离不开这种快活了。他也曾想过,过往时,定是出了什么残酷的事,才叫自己在伤重时彻底抛了有关那事的记忆,既然不是什么好事,又何必这样心念着去折磨自己?虽说这样想着有点儿没志气,可现下,或许是个命定的解脱的时刻,又何苦那样着急,寻回过去的樊笼里去。
说来,初时也不过是记恨有人把自己伤成那样,被折了傲气,面子上挂不住,可到了如今,梦里越来越多的,已不再是自己咬牙一般恨恨地唤“阿琰”,却尽是杜衡的姿影,或行、或立、或笑、或怒、或是难得的无恶意的狡黠,就是他掌心和眸间几乎永恒的暖意,也叫自己眷恋不去。
狐狸明面上从不把话老实说予对方听,心底却是清明,就算再别扭他也明白,因为杜衡不舍他走——尽管这多半不是因为他对自己起了爱意——他就想尽量,不叫杜衡察觉地,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反正在这儿,自己也是个山大王不是。
他想着,就顿了顿酒壶,也给杜衡斟了一杯,转头唤他:“一起喝两杯。”
杜衡轻声道了句好,就也一道坐下,慢慢地啜酒。
萤火虫飞的很轻盈,是在空气里自在的、胡乱的飞着,有两只胆儿格外大些,就飞到狐狸的头上落了下来,杜衡不经意抬眼瞧去,就看见狐狸的发间簪了一朵晶亮的花儿,不禁失笑。
狐狸不明白究竟怎么了,就恨恨地举手,在他目光汇集的地方胡乱挥了两下。
杜衡好容易忍了笑,却只管盯着狐狸看,狐狸被瞧得有些羞赧,就没好气地问:“干嘛?”
杜衡用杯沿碰了碰嘴唇,唇上还弥着浅薄的酒水的光,他眯起眼睛和气地笑了笑,道:“以前画过猫儿扑蝶,不知你会不会喜欢捉这些带翅膀的虫子。”
狐狸对他翻了个利索的白眼:“怎可能会。”
就算自己幻出原身来,多少带了动物的秉性,可也一定不会愿意做这样傻的事儿的。
但他忽然又想,如果杜衡愿意看,自己就算犯一两次傻也未尝不可。才想完,就悻悻地撇了撇嘴。
杜衡只看着他微微的笑,偶尔喝两口酒,目光宁静,看来很是惬意。
到了月亮早划过中天了,他才振振衣袖站起来,往卧房行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阿琼,明天我得要下山一趟——”
“我跟去。”狐狸状似专注地看月,压根不曾转眼看他,却迅速接口。
杜衡愣了愣,脸上慢慢漾出一个笑来:“我没说不带你——一会儿早些歇着。”
狐狸默着声没理他,一个人慢慢喝光壶里的酒水,耳朵尖尖地竖着,听着杜衡房里窸窣的声音淡了下去,才也起身站起来,回房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米有写完……但不能太久不更,先写一段罢^^
一直考虑该怎样写下去,因为要连到转折的地方了,所以过渡写的比较慢……
回头一看发现家长里短的真太罗嗦了些QAQ
并且一扯到心理描写就有点儿收不住爪》 总怕表达不清,但写了又似乎很杂乱TT
赐给我个好灵感吧!
傲慢与偏见
杜衡下山是去寻生意的,除魔捉妖、堪舆算命,他也不多挑拣,只要有人有请,多半接下。
且这一段他和狐狸在山里歇了好些日子,上山前为狐狸买荤食补身又花费了不少,却一直没有进账,便也不由担心起往后生活拮据的问题来,此番下山,实在希望能挣些钱两。
他循着山路往乡里走去,却不由地低低笑了一下:若是早先,自己独自住在这山上,几曾要这样奔忙呢。
狐狸落了两步走在他身侧,却一直偷偷盯着他瞧,见着他无端一笑,心里也跟着舒朗起来,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哼到:“恩?笑什么?”
杜衡直直地把他瞅了好久,才又摇了摇头,不去回答他,只谈笑般道:“下了山也可帮你探寻点儿消息,怎地,你不高兴?”
狐狸撇了撇嘴,暗想,你是不明白我的心思,难得我不愿回去了。可却又不想说出来,就把头转过去,伸手去扯眼前低垂的树枝上的叶子,随意地答:“我的事自会处理,何须你管?”
空气滞了一刻,但很快又在杜衡暖的笑意里活泛了起来。
狐狸精明敏感,瞅着气氛不对,就有些懊恼,又偷眼瞥见他的笑,才又放心了下来,悄悄动了个心思:上回到底不曾给杜衡买块黄米糕,一会儿去镇上时,定也要弄得钱来做成这事——别叫他小看了狐大爷。
杜衡下山的时候,天色还早,他在村子里兜转了一圈,一无所获,难免有些失落。
狐狸看在眼里,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或许迟一些就有人来了。”
杜衡摇了摇头:“若家中有事,通常十分急切,往常下山时天也很早,他们都是候在山脚下等着的,像今天这样,多半是没人寻我了。”说着,却又浮上一层浅笑来:“这样也好,可见他们近来确是少受妖物滋扰。”
狐狸嘟囔了句:“有什么好,连买鸡的钱都快没得挣了。”可他也知杜衡必不喜欢听这话,便也不过是悄声抱怨了下,旋即转头看杜衡:“那现下要做什么?”
杜衡就略略思索了下,征询般道:“要不,去邻镇看看,顺便帮你……”
狐狸唰地把头转了开,不耐地道:“去就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杜衡这般三番五次地提出帮他寻线索,倒叫他莫名烦躁起来。他明白杜衡未必舍得他走,可他也明白杜衡心软,当日见到他迫切想知道过往的模样,现下只怕忍着万般不愿,也要成全他的念想。
狐狸觉得,有时候自己真不明白为什么杜衡会有这样一副仁厚心肠,可他又清楚,恰恰是杜衡的这般模样才把自己给吸引住了。
太过繁杂的事,狐狸不愿去析得太分明,他到底觉得依自己本性,是不应替任何人考虑太多的,但他终究情不自禁地把杜衡当成了一个例外,于是现下只能用这种极是幼稚低劣的行为,模糊了事实,勉强掩饰。
杜衡自有自己的脾气,只是心胸宽广些,较能忍耐,被狐狸这样喝斥,到底没有发作,但还是微微拧了拧眉,好一会才又舒展开。
狐狸只道他不再介怀,自己也收敛了点儿,不再出声,就默默随着他走。
可今天时运不济,到了中午时分,还是不曾有人来请,只是行在康平镇人烟寥寥的小路上,偶有人会一脸笑意地冲杜衡作揖道谢:“杜仙人,您是翠屏山上的杜仙人吧?往些时候托翠屏乡的人找你画了辟邪的符,当真有效!这镇上许多人都求了一张,你瞧,什么妖魅都少了,多谢多谢了!”
狐狸见杜衡的脸散了愁云,客套的回礼,忽然觉得好笑,嘲讽般嗤笑了一声:“原来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能怪的谁?”
杜衡本隐隐有点儿烦恼,冷不丁听他这样一句,脸刹时便阴了下来,斥道:“你怎能这样说!”
狐狸不甘示弱,毫不闪避地看着他带着怒意的眼睛,无赖地道:“我也没说错,怎就不能说?”
杜衡只觉得狐狸说的倒也是实情,一时愣了,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可一口气憋在心里到底难受,广袖里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半天猛地一拂袖,沉声狠狠一叹:“我一人住时,几时需要这么多的银钱,这样奔忙,不过为了让你过活的更好些,不想换来你嘲讽,确是我自作自受!”
他一时怒极才这样抱怨,说完自己也是一愣,也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就露出了极难受的神情来,把眉头紧紧蹙在一处,却不再看狐狸,只自顾转过头去,沿着僻静的巷陌慢慢的走。
狐狸也没想到杜衡竟也有被撩拨到大怒的一天,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瞧见杜衡慢慢拧了眉头,才觉得胸膛里也仿佛被狠狠绞着了一般,只是痛,又有些悔。他哼了一句:“本来就是。”但心里虚的要死,是分明知道错在自己的。对自己太好面子的恨又涌了上来,激的他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但死性不改,道歉一声是宁死也张不了口的,便只有蔫蔫地随在杜衡身后。
杜衡走到一家酒馆前停了脚步,也不回头,却是对狐狸说:“想吃什么?”
狐狸挑眼看了看酒馆繁复的装饰、鎏金的牌匾,又嗅到雕花窗里飘出的菜香,不禁咽了咽口水,可目光落在杜衡腰间的荷包上,终是顿了顿。
他的内心里颇挣扎,他承认自己是个吃货,美食当前确能把什么都忘了,可他暗地里也承认自己是心疼杜衡的,现下杜衡困窘的很,这家酒馆菜金不菲,他们忙碌了一上午尚无所获,如今若再花费一笔银子,那杜衡往后还不知要怎样奔忙。
狐狸暗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想吃这些,买个鸡蛋糕就好。”
杜衡闻声一震,“哦”了一声,到底好奇地转身把他打量了一遍。
狐狸祭起厚脸皮,抬了抬下巴:“怎么了?我吃腻味了而已。”
杜衡眼里的疑惑之色未退,还是点了点头,去寻糕饼铺子,狐狸眼瞅着他就要掏钱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