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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婚礼 。。。
安筱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微微抿起嘴角,眉眼却难掩笑意。
“行了,想笑就笑吧,假正经什么。”肖潇一脸鄙视,“安安,今天你可是世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女人,拉着脸别人还以为这是逼婚呢。”
“啊呸,真晦气!一边去,少在这说风凉话,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苏长乐翻翻白眼,深不以为然。
安筱缓缓舒了口气,勾起浅浅的笑,“你们两个,待会儿可要好好的接我的捧花。”
肖潇立马热血沸腾了,“哦哦哦,亲爱的花花,老娘一定会接住你的。”说着又看向长乐,“小乐乐,你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要跟姐姐抢。”
“合着秦老板还没转正啊!”苏长乐啐之,转而又一脸陶醉的笑对安筱,“安安的花我是一定要抢的,我家那草质量太差,妹妹我要另觅佳婿。”
看着某人身后一张黑脸,安筱笑出声来,肖潇幸灾乐祸,火上浇油,“请问苏长乐小姐,你这是要红杏出墙吗?”
某人依旧后知后觉,摇晃着脑袋,“莫怪红杏出墙头,实是院外太诱惑。”
“苏!长!乐!我看你是皮痒了需要我给你挠挠!”裴辰咬牙切齿,他真想好好整整这丫头,居然想着红杏出墙!
苏长乐惊恐地回头,立马“咻”地躲在安筱身后,委屈地唤了声,“安安,你不想大婚之日发生血案吧。”
安筱无能为力的摆手,“乐乐,去灭火。”
苏长乐嘟着嘴,不甘不愿地走至裴辰身前,“对不起嘛,我就说着玩玩的。”
裴辰瞪她一眼,“回去再收拾你。”再抬起头,已是一脸笑意,“安筱,时间差不多了,小四都等急了。”
安筱站起身,挽着肖潇,“走吧。”
推开厚重的门,众人起立。橘色的阳光透过繁复的花格子窗洒进来,带着些微的暖意,他微微笑着,迎向自己,安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这样梦幻的画面,让她生出一丝错觉,直到被他握住手,那些跳动的音符像是在心尖起舞,安筱紧紧握住捧花,原来自己竟是期待的,这样的幸福,就这么简单的握在了手里。
接下来的一切都显得自然无比,牧师的宣言,起誓,交换婚戒,亲吻……安筱用尽力气扔出捧花,一转头,却对上他温润的眼,“小四,你幸福吗?”
顾思一愣,显然没料到她这么问他,“那你呢,安安,嫁给我,你幸福吗?”
安筱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名指的对戒依依相扣,仰起脸,眼里泛起雾气,声音低不可闻,“我终于,抓住你了。”
顾思俯下头,吻上她的眉心,“我的傻安安。”
“哟,小夫妻在这甜蜜呢,大家赶紧的,有仇的报仇,没仇的灌酒。”苏非墨玩笑着起哄。
“这是苏总,一直在加州,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顾思介绍着,“哥,这是安筱。”
苏非墨似笑非笑,轻捶他一拳,“臭小子,现在说话没大没小了啊!我这不一听你结婚就赶回来了吗。我可听辰子说了,咱弟妹千杯不倒,连秦老板都甘拜下风了,我来领教领教。”
安筱大为惊艳,这世上,真有人美得如画一般,他站在那里,自成风景,安筱收敛心神,嘴角微微漾起笑来,“苏非墨?”
苏非墨一怔,随即笑了睨着顾思,“你媳妇这是挑衅啊。”
“安安,该叫哥的。”顾思抿着唇,想到写请柬时的玩笑,难忍笑意。
“非墨即白,有没有人叫过你小白?”安筱很直接地问出了口,而且他真的很白,这句话她咽回肚里。
苏非墨被呛到,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子为什么一直在笑。“哥哥好,谢谢你能来。”
安筱抢在苏非墨发作之前乖巧的叫了声,苏非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扬起手中的酒杯,“幸会。”
安筱陪着顾思招待着客人,也许是酒太醉人,安筱喝了不多便有些恍惚。“小四,别晃了,我头晕。”
顾思好笑的看她,“哥他真是高估你了,你都已经喝醉了。肖潇和长乐呢,怎么都没来救驾?”
“她们两个,见色忘义!”安筱嘟囔着,“什么时候结束啊?”
长辈们早已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年轻人,可劲的闹酒。
“累了?”顾思揽着她,“快了,没多久了。你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顾思……”有些发颤的声音,安筱心下一震,酒意消了大半,明显感到顾思僵住的身体,那张脸上笑意全无。
顾思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夏瑾。”
夏瑾暗暗握紧了拳,他叫她夏瑾,那样生疏,曾经,他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唤她瑾儿,眼泪就这样簌簌而落,怎么都止不住。
安筱看着慌乱拭泪的女子,看着强颜欢笑的顾思,心里有些难过,面上仍是微微一笑,“小四,我去那边。”
顾思胡乱着点头,眼里只剩下难抑悲伤的女人,“嗯,我待会去找你,不要再喝酒了。”
安筱转身离开,周转于闹酒的人群,强忍着不回头。
苏非墨转眼便瞧见了兀自镇定的女人,小丫头还挺能喝。
安筱喝得实在太多,肖潇和长乐两个伴娘明显不称职,不帮她反而倒戈相向,俩人揪住她不放,势要灌醉她。安筱隐约觉得醉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一抬眼,便看见了夏瑾。
夏瑾,夏瑾,那是他心上疼痛难忍的尖刺,是她安筱永远无法取代的存在。
安筱想着便有些头疼,不料眼前多出一只手,白皙纤长,很美,安筱抬起头,有些困惑。
身边的女人笑得有些落寞,“恭喜。”
安筱拿起酒杯斟满,一饮而下,“谢谢。”
再无多言,两个女人沉默的喝酒。
“安筱?”夏瑾总算按捺不住,打破了沉默。
“嗯,”安筱轻声应了。
“他说他一生只爱我一个。”说着这话的女人没有一丝炫耀,反而有些难过。
“是么。”依旧平淡无奇的调子,握着杯子的手却渐渐泛白。
“我爱他,一直都爱,很爱很爱。”夏瑾说的很轻,很轻。
安筱抬头仔细盯着她,“那为什么,要离开呢?”
“呵……不想爱了。”有些无奈的苦笑。
“那又为什么回来?”很尖刻的问题。
“舍不得,放不下,太疼了,这里,”女人有些痛苦的指着心口,“真的太疼了。”
安筱嘲讽地笑笑,“你把他当做什么,不要了就丢开,舍不得了又回头。”忽而冷了声音,“你凭什么,认为他还在原地等你!”
夏瑾苍白着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筱,这个前一刻还温温和和的女人此刻浑身散着冷意,心慌中,打翻了酒,越弄越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安筱冷眼看着无措的女人,“你永远都是这样,不顾所有人的感受,一意孤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然后只会掉眼泪,说对不起,做错了的事,可以原谅,那伤了的心呢,怎么补?你的对不起,有时候真是廉价。夏瑾,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一句没关系?你知不知道,原谅你,已经成了他生出的本能,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有恃无恐地去伤害他!你有没有过哪怕那么一次的考虑过他的感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觉得舍不得,觉得很疼,他也会疼,会难过……”
“安筱!够了!”顾思有些气急败坏,看着那人惨白的脸,礼服上狼狈的酒渍,终是不忍心的开了口,“你,没事吧?”
突然的怒喝让安筱吓了一跳,也让周围的小伙伴们吓了一跳,停下来,莫名地看着这场变故。
安筱愣愣的看向脸色铁青的顾思,看他转眼温柔地安慰夏瑾,真是讽刺啊!安筱只是怔了几秒,继而笑开了,“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怎么,你心疼了?”
“安筱,你过分了。”顾思偏过脸,没什么表情,语气生硬。
“小四,你是怎么回事!”秦意赶过来,朝裴辰和苏非墨使了个眼色。
苏非墨笑嘻嘻的打着哈哈,“大家赶紧的,我家小四等不及洞房花烛了。”
众人哄笑,心照不宣,收拾着残局,陆陆续续离场。
安筱淡淡的开口,“她这样对我,就不过分?你这样对我,就不过分?”
顾思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小四,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安筱头愈发的疼,“你说不想再等了,不想看她一次又一次离开,再回来,反反复复;你说,你爱了那么久,又累又痛,再不愿纠缠了;你说,再不相信她的眼泪了。可是,只要她一出现,你就乱了,她一哭,你就投降了。”
顾思看着缩在自己怀里颤抖的女人,“安安,对不起。”
呵……对不起?“你后悔了。”没有疑问,很肯定的说出口。安筱近乎固执地看他的眼,可是,他却那样淡然的别开了脸。
多么熟悉的场景,安筱脑中闪过的零碎片段压得她有些呼吸困难。
小四,我是真的心疼,每一次看你落寞的笑。我尽力了,以后,你的笑你的泪,都再与我无关了。原来,我想要的,总是这般难。
安筱撑起身,“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离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安安,你在说什么!”肖潇大惊失色。
“小四,赶紧给安安认个错。”秦意沉下脸。
“小四,你昏头了吗!”裴辰面色铁青。
长乐有些想哭,揪着安筱的裙摆,“安安……”
顾思看着安筱,她真是喝多了,连站都站不稳,想要伸出手,怀里的人却揪紧了衣襟,一脸委屈,“小思……”那些积攒的力气就这么消失殆尽。
秦意一脸恼恨,“小四,你在想什么!安安可是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娶的,你忘了你怎么发誓的……”
“顾思,”安筱冷声打断,顿了顿,“叔叔阿姨那边我会解释的。”刚想迈步,脚下一个踉跄,狠狠摔在地上。
“安安!”就近的肖潇伸长了手,仍是无济于事,“怎么样,哪里摔疼了?安安,你说话啊,别吓我,哪里摔疼了?”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安筱笑着擦去肖潇的泪,“是我不自量力,鞋太高了,没事。”脚踝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安筱微微皱着眉,脱下鞋,若无其事的站起身。
那双鞋,是顾思陪她买的,他嘲笑她,穿平底鞋都走不稳还穿高跟的,自讨苦吃。果然,报应来了。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肖潇,回去好么?”
“安安……”肖潇忽而就来了气,冲上前去揪住夏瑾“啪”的就是一巴掌,“夏瑾,你丫就他妈俩字,欠抽!”夏瑾被打得发懵,不管不顾的埋在顾思怀里。
“肖潇!”安筱皱着眉,忍着疼走上前。
肖潇看着就来气,扬手对着顾思也是一巴掌,却被拦住,“安安!”
“走吧。”没有悲喜的语气,听着有些冷。
肖潇皱皱眉头,“顾思,你看到了吗,那个女人,就算你受伤,永远也只会躲在你身后;可是,安安却会挡在你前面。顾思,老娘以前觉得你谦谦君子,真他妈瞎了狗眼。”
“肖潇,够了,真的够了。”安筱疼得直冒冷汗,肖潇也瞧出了不对劲,“安安,你怎么了?”
“我很疼,真的很疼,走了好不好?”安筱伏在她耳边,说得很轻,肖潇一咬牙,素手一指,“秦意,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帮忙!”
秦意皱皱眉,正欲上前,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苏非墨却走上前,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安筱,“走吧。”
“哥。”顾思有些慌乱,苏非墨停住脚,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小四,她伤了脚。”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顾思怔怔地看着消失的人影,脑中一片混乱,她伤了脚?地上躺着鲜红的高跟鞋,她当时说了什么,哦,对了,她笑得一脸灿烂,这样就能与你举案齐眉了……心里狠狠一疼,“安安……”想要迈出脚,紧箍在腰间的手怎么都没力气掰开。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