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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学舞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因为小礼堂里人实在是太多,她三番两次的拉错着人还管他们叫“沈临嘉”。
“八月,今天我请你吃饭吧,”沈临嘉看到女生犹豫的表情,立即补充道,“许时谦和纪瑾然也来的。”
“……那就谢谢你了。”
——后来沈临嘉总算是领教到了,有一种喝醉后的丑态,叫做“发酒疯”。
八月这个人,平时的时候安安静静,喝醉酒就不顾形象。
“纪瑾然……妈的,你还嫌我不评价你那些帅哥照片的质量……隔!”八月彪悍的站到了椅子上边,一手扯过纪瑾然的衣领,打了个酒嗝继续,“你不知道老娘记不得别人脸,美丑不分啊……不对,你是不知道……那你贴那么多男人照片到寝室干嘛,上次又被舍管的猫抓破了!你不知道那猫专抓男人脸啊!”
——话说我也想养这么一只专抓男人脸的猫。
喝醉的八月真可怕。
我是女人甚于猛虎的分割线
“八月,你不记得人的脸?”
“……呃,莫斓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发酒疯说的,纪瑾然告诉我们了。”
“欸……”
“那你怎么记得我们的?”
“看衣服听声音……”
徐凉一拍手:“怪不得上次莫斓淘了件新衣服,你就问她纪瑾然你打没打水!
“呃,”八月摸摸脑袋,“她们都是小个子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徐凉莫斓纪瑾然叽叽喳喳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八月才抽空向纪瑾然道谢:“不管怎么样,昨天谢谢你把我搬回来……”
纪瑾然翻个白眼:“你以为你一个醉鬼,个子还比我高体重比我重,我搬得动你吗……是沈临嘉背你回来的。”
“沈临嘉?”八月忽的想起昨晚是他请客的,一阵紧张,“昨晚我说话,他也听见了?!”
“这是自然。”
八月的瞳孔蓦然放大。
她其实是个胆小鬼。她一直很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也许这件事被室友们知道了她还可以忍受,毕竟她们于她都是很真实的,很贴近。但是沈临嘉就像是女生心里的童话故事一样,不忍触碰。
但是……她终究要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如果一直都只是这么远远地喜欢着就好了,如果不答应一起学舞就好了。
那么,就不会再必须远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对这份暗恋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八月在宿舍楼前面捂着脸,蹲□,终于落下泪来——她的那颗蛀牙,竟然已经腐蚀了她的牙神经,在她丝毫不觉的时候。
她以为她的蛀牙是会在时间中慢慢痊愈,但是实际上,她的蛀牙却是在时间中慢慢溃烂,一直腐蚀了那神经,疼到失去知觉为止。
、(四)
(四)拔牙痛不欲生,不如补牙
【——我发现拔牙的时候,就算打了麻药,有时还是会痛不欲生。】
【——那你就不要拔牙吧,补一补也是可以的……我愿意帮你。】
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因为如此,才会过分的贪恋一丝丝温暖。
沈临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八月要瞒着这件事情。
毕竟他不是八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有自己的思量。八月自小就因为“面孔遗忘症”这个诡异的病症而备受侧目,指指点点,自然也比别人敏感上一些,怕极了被别人因此看不起——特别是她在意的那些人。
八月是个好女孩儿。
沈临嘉几乎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个浮躁繁华的都市里,他竟还能找到这样纯粹无瑕,温和柔煦的八月,是一种奇迹。
现在想想,却是因为她自小受到的眼光所迫的,她自卑故寡言,才会在新的城市里刻意隐瞒自己的奇怪病症。
他查了资料,面孔遗忘症——prosopagnosia。全称面部辨识能力缺乏症,又名脸盲症。患者是由于大脑中的颞叶和枕骨脑叶有损伤引起的,因为大脑的这两个区域就主要负责面部识别。症状是看不清别人的脸,或者无法辨识别人的脸型。
八月属于后者。
沈临嘉在女生宿舍楼下蹲守,终于等到了八月。
“沈……临嘉……我,我想,现在我有好几门课要修,跳舞……就不去了,你再找个舞伴吧……”她瑟缩一般的抱紧了怀里的书,慢慢的说道,身体却像是被刀背缓缓磨着一样,钝钝的痛。
沈临嘉却充耳不闻的摊开紧握的手掌:“欸,八月,你看。”手心里躺着两只一模一样的葡萄形状的胸针。
八月诧异。
“我们一人一只,一直一直都别着它。这样,就算不记得我的脸,就算我不说话,你也能看着它认出我来。”沈临嘉固执的把其中一只胸针塞进她手里。
八月怔怔地望着那东西许久,鼻子一红,“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沈临嘉!我暗恋你!”
女生终于放肆的大哭出来。
男生却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道:“那我也勉强告诉你好了,我也在暗恋你啊。”
“你骗人……”
“没有。”
“那你说,你能喜欢我多久?”
“一直到你不喜欢我了为止。”
人是要变的,人是要死的。
他们都不指望着能一心一意的对着对方一辈子,但是却会努力做到在一起的时候专心致志。
这就足够了。
八月的蛀牙,终于被沈临嘉填补的完美无缺。
五年后
“那啥,其实现在我能记得沈临嘉脸了。”
新娘子小害羞的说。
“啊呀,沈少你终于修成正果啊,”纪瑾然徐凉莫斓一行人起哄,“来来来,沈临嘉你把西服上的胸针拿下来……”
几个穿着同色西服的男人站成一溜儿让新娘子认。
八月辨了半天,兴奋的拉起许时谦的手道:“临嘉,我没猜错吧!”
沈临嘉的脸彻底黑了。
——咳咳,八月姑娘您确定,您能记得自家夫君的脸?
全文完
、后记:中途说拜拜
后记:中途说拜拜
每当故事讲完了的时候,就是演员就该退场,客人们该相互说声再见的时候了。
每一天里,我们都会看到很多各种各样熟悉或不熟悉的人,有些人是和我们擦肩而过,有些人则只是透过玻璃窗一眼瞥见罢了。
也许人会陪我们走许久,却没有人会一直陪我们走下去,人生中途,就必须说了拜拜。
学校毕业典礼那天,白天热热闹闹的也就罢了,到了晚上,一个人静了下来,却终于哭了一场。
小学的时候毕竟还是小了些,凉薄的只念着长长两个月没有作业的暑假。到了这个年纪,到底还是有点感触了,空间里大家都铺天盖地的写着离别的文章,我也写了些,却是空空的,说来说去,能说的不过是祝福,祝福一起走过的你们一切都好。
说拜拜的时候,大家其实内心都没有多少留恋,或许我们都是清楚的,该走的留不住,我们总要长大,不能固执的停留。
哭的时候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只是茫然的感激着那些陪伴过自己的人们。
写这个故事的本意其实并不是言情,我也是想借八月姑娘从自卑到勇敢的成长故事来渲染我们的成长,这毕竟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值得纪念。
面孔遗忘症——这是偶然翻到的一种奇怪的病,据说五百个人里就会有三个人得的。
哦,还有暗恋,我曾在一本书里看见过有关于这个词汇的解释——无非是固执那些得不到的。解释的简洁精辟,颇得我心。
后来又听到一种言论,说暗恋就像蛀牙,很多人都得过,越是年轻越容易被感染,但是得了它的人多数愿意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不愿告知他人。
觉得非常有趣,于是便用了这个奇妙的比喻。
我在想下个故事该写些什么,写故事是件极有趣的事情,操纵着别人的命运,来弥补自己心里的各种小情怀。
我们必须在人生中途说拜拜,也只能在故事里找寻永远了。
——莫莫。
于2011年7月5日下午
、鸳鸯错
鸳鸯错
时值公元前473年秋
山里的清晨,连空气里都泛着浅浅的香,已是秋日,她缓步下了塌,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馆娃宫的地面有种诡异的凉意,一丝丝的,竟能渗进你心里去,凉过之后,反倒是一片麻木,无知无觉。
麻痹了。
铜镜,红妆,美人颜。
鹅黄色宫袍上细密的浅色卷草纹,叮当作响的金步摇,三千青丝一朝微挽。步步都要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生怕一步踏错,在这深宫之中。
“夫人,可用早膳?”
“且待。”
“诺。”
她还记得当年那个笑若朝阳的自己,是的,还记得的。
那时她还年幼,生在山野,长在山野,自是不懂人情世故,天真烂漫。
“夷光,有朝一日,我必定娶你为妻。”
“然。”
最后呢?她爱的人为一句“忠君爱国”将她拱手相送,只让她在他人怀中浅笑——且不管那笑多么勉强。
他非越人,何来忠君,又何来故国可爱?
无非是那人赏识他,无非是他要扬名,他要新的人生,而她,就需要被他利用。
于是,她不复在越溪旁浣沙时的无邪,美人依旧,精妆细描,却非为悦己者。馆娃宫内,金碧辉煌,她开口,字字珠玑,她笑,倾国倾城。
她却开始怀念过去。
“夫人,范大夫有言,几日之内,城必破,请夫人与我同去。”
青儿是她从故国带来的,同是越人,替他和她传着信,也监视着她——她已无甚可恋,又何来背叛,自来,她也不会背叛。郑旦与她一同入宫,更曾是闺中密友,她不会为己害她。
“同去?”
她已不复年华,他已功成名就,越将复国,他要她回,又将她置于何地?吴之旧人,只会让她无处容身罢了。
“然。”
倘若去了,她便能如何?他已有妻,她不过是故人红颜,他可怜惜,又如何能怜惜一生?美人迟暮,她便得厌弃。
那吴王,待她菲薄,她与他同去,也算报还那多年欺瞒。
她笑了,一如当年,光华依旧:“青儿,请范大夫稍待,夷光定不负他。”
是了,她夷光,从不负她,只有他,负了她。
“诺。”
细正衣冠,她来去皆是不负那美人盛名。
外面风声依旧,隐隐有兵戈之声传来。
她一生,被爱过,被恨过,被弃过,被宠过,美人之名传于天下,皆称祸水,今日吴国国破,她无可留恋。
“闯进馆娃宫,就能见到美人西施!”
那士兵喧嚷之声越发响闹。
桌上早膳已凉。
她缓缓地勾起嘴角,间谍,美人,祸水,这一世,她都已做至极致,无人可及。
美人颜,惑人惑国,她在越宫受训三年,被教之以歌舞、步履、礼仪,用之以惑吴王,现在都已无用。
“夫人,姑苏已破!”
青儿惊慌的冲出来。
“望告之于范大夫,夷光自认责任已尽,又非完璧之身,自沉于湖——以儆效尤。”
美人朱唇轻启,语间含笑。
这是她最好的结局——她要他记得,是他负她一生,她要他怨一生,悔一生,念她一生。
她缓步行至后院湖边,含笑自沉。
一直到最后一刻,她一直是历史上那个西施,倾国倾城,聪慧动人,却无人知晓她的情伤悲恨。
响屟廊中金玉步,采苹山上绮罗身;不知水葬今何处,溪月弯弯欲效颦。
她爱之人伤她至深,她已以一介弱女子之身精忠报国,成就越国大业,报国之恩,无所可欠。
当年他送她入吴,今日,她弃他于阴阳两隔。
始是一对鸳鸯,终是一对鸳鸯。只惜恋不逢时,一错再错。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