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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步行,一路整理着原军医,约翰·哈米什·华生的记忆。
当华生敲响贝克街221B那墨绿色的大门时,一声熟悉的、宿命般的、让人过耳不忘的、令他头皮一紧的问候,伴随着车门关闭的声响,在他背后响起。
华生踉踉跄跄的转过身——不断说服自己是腿伤的缘故——超水平发挥的扭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我能很荣幸的称呼你为夏洛克吗?”
“这是‘我’的荣幸,约翰。”眼前的人穿着标准的夏洛克式四件套:昂贵飘逸的大衣,笔挺修身的深色西装,紧身的衬衫和深蓝色围巾,不像刚刚鞭完尸的样子,反倒像从T型台上走下来那样闪闪发光。他双手背在身后,轻松愉快又自命不凡。
“这里位置很好,房租肯定贵得要命。”与准室友的自得态度不同,华生的表情就像被小偷洗劫一空的失主。
“哈德森太太——就是我们的房东——给了我特价。她欠我一个人情,几年之前,她丈夫在弗罗里达被判无期徒刑,我出了点力。”一旦开启炫耀模式,夏洛克就根本不管对方愿不愿听了——哪怕即将成为室友的华生脸上的愁云惨雾越来越浓,也不能制止他说下去。
门开了,一个瘦削慈祥、笑容满面、热情殷勤的太太拥抱了他——华生差点忘了,这位好脾气、热心肠的房东太太,年轻时曾是一位脱^衣舞女,同时为她进行毒品生意的丈夫工作。正常人是没办法容忍整天盯着罪犯同时被罪犯盯着的房客的。
——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在上!我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就不能有一个正常人吗?不能吗?
夏洛克步履轻捷的跑上楼——这完全是幼儿的习惯——无辜的望着艰难爬楼的华生,下嘴唇微微撅起,调皮的扬了扬眉,绅士的给行动不便的同伴开了门。
眼前是一间凌乱得很有个性的小小的起居室,壁炉、沙发、茶几、书柜、台灯、桌椅一应俱全,华生格外喜欢高悬的、戴着耳机的牛头骨……以及壁炉上摆着的绝妙骷髅。
“非常好……确切的说,可以变得非常好。”他拿拐杖做了个击剑的姿势,指着堆满地板的杂物说,“只要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
“啊……我可以把它们收拾好。”夏洛克以完全不像收拾房间的姿势拾起一叠文件,拿小刀把它们钉在头骨旁,然后就双手插兜,摆明了无事可做。
华生认命的叹了口气,把厚重的窗帘全部拉开——他还不太习惯深色家具和深色壁纸的居所。窗外,阳光清透、明媚而且耀眼,几乎不像温带海洋气候的多雨伦敦,窗户仿佛在自行发光。
“楼上还有一间卧室,如果你们需要两间的话。”哈德森太太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说。
“难道两个大男人睡得开一间卧室里的单人床吗?”华生的眉头隆起窄窄一条山脉,他下意识的歪着脑袋,嘴巴微微张开。
“我保证,男孩们,卧室里的床足够两个人分享,它又大又舒适。”
“……我为什么要跟夏洛克分享一张床,哈德森太太?”说完华生就后悔不迭。
热心的房东压低声音说:“别担心,亲爱的,隔壁特勒太太家的那对都结婚了。”
华生扭过头不去看她,哪怕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颈椎增生找上来。现在他的脸色一定惨不忍睹,他不想吓着这位殷勤的——或许是殷勤过头的好太太。
“我们不是一对,夏洛克,你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不提出反对意见!”直到他把印着米字旗的靠垫拍松,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时,才向随心所欲收拾物品的同伴发问。
夏洛克双手插在裤兜里——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大衣脱了——该死的修身的西装和衬衫完美的衬托了他高瘦修长的身材。显然他也深知自己的身材优势,以一个很显身材的角度站着,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了过滤一大堆无意义又无聊的闲谈,我已经把哈德森太太调成了永久性静音模式。”
华生有个优点,即不论谈话或者事态向多么不可思议的诡异方向发展,他都会是风暴中心的平静点——他并不是在试图说明自己多么冷静坚强——华生的意思是,他脑子不爱转动,神经过于粗壮。
于是他侧了侧身,向厨房里看去,试图换个话题。
然后,华生颤栗了,震惊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把什么试剂放在黄油盘子里了,伙计?”
“硫酸氢钠的试剂瓶。我放在黄油盘子里了吗?”
“很显然,你不仅不愿区分化学试剂柜和餐柜,甚至把餐桌和试验台也混为一谈!”华生跳脚说,“身为一个取得了化学系研究生文凭的名侦探,夏洛克,你的学位证难道是偷来的吗?没人教过你实验室和起居室物品要严格区分吗?没人告诉你实验室与食品是不相容的吗?化学试剂这东西,不小心尝到一口就可能没命了啊!”
夏洛克嘴角毫不应景的、越来越得意的笑容,让华生成功化身咆哮的泰迪:“就算你是老太太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根本不想对自己的性命给予考虑,拜托至少顾忌一下你的室友!我们可是共用一个厨房!”
“实在抱歉,约翰,我不小心高估了你的学识和智商。”夏洛克轻描淡写的说,“我会把仪器和试剂搬到起居室来。”
被人用这样的态度“道歉”,华生实在不能让自己憋着不恶言相向……
他憋住了……
“我求求你,夏洛克,不要总是在说话中夹带‘揍我’这层含义……否则,我很可能会忍不住的。”华生苦着脸小声说。
“你忍得住。”他犀利而自得的目光全方位笼罩着窝在沙发里平息怒气的同伴,“上网查了我的信息,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吗?”
他就站在窗前,灿烂得不同寻常的阳光铺陈在那张布满了“求表扬”的脸上。
“演绎法,虽然受智力所限不太明白,不过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华生垂头丧气的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以后都无法摆脱这个恶习了,“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夏洛克的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足够华生发现他的得意——接着,他含笑的、在阳光下越发浅淡透明的眼睛直视着他,用推理的、不加标点的语言说:“我通过你的脸和腿看出你的军旅生涯,你不仅是个军医,更是个战士。我通过你的手机,知道你哥哥酗酒的习惯。”然后他做了个很欠揍的表情,明摆着吊人胃口。
该死的高深莫测,猫科动物那样以自我为中心,孩子一样喜爱恶作剧和任性张狂……
你这么欠扁这么吊你麻麻知道吗?
华生再一次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慨叹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的雷斯垂德探长,让他多少感到了一丝安慰。
毕竟有个人跟他一起倒霉、同时受苦了。
华生甚至能脑补,炸毛的猫噗通一声跳到在探长面前,趾高气昂的用爪子指着苏格兰场里的所有法医和警^察的鼻子(尤其是安德森和多万诺),狂傲嚣张的说:“Wrong!”
他不是夏洛克·凶兽·福尔摩斯的唯一受害者!他不承认自己在幸灾乐祸!
华生看着他毫不掩饰的表明对安德森的厌恶,看着妥协的探长匆匆跑下楼,看着夏洛克嘴角的坏笑越来越大,看着他双手握拳高高跳起来,看着他整个人都被点亮的神采飞扬的模样……
“Brilliant!Yes!啊,四起连环自杀案,现在还有了遗言!”他像跳舞一样在小小的起居室里转了几圈,转圈的同时大衣也套上了,“又是美好时光!”
“看他急匆匆的往外跑……”哈德森太太委屈的说,“我丈夫也是如此。”她的语气变得感同身受。
“……”
“我看出来你沉稳多了,我帮你沏茶,你先歇歇你的腿。”
“……其实,我可以帮你准备晚餐,哈德森太太……”话音未落,夏洛克那生满蓬松卷毛的脑袋就从门口探了出来,他的声音轻柔低沉:“你是个医生,确切的说是个军医。”
华生从那大提琴般深入人心的嗓音里,听到了命运齿轮的转动。
他孩子气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充满了感染力,华生在他侧后方走着,只看他扬起的嘴角,就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等等……
作为一个遇到高智商连环杀手会说‘Brilliant’的咨询侦探的同居室友……
正常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我被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坑了”吗?
夏洛克大步流星、轻快矫捷的走出221B,他的服装在风中摆动,像走T台那样优美,他羊毛般的发卷好看得令人烦躁,长长的、充满力度的手臂优雅的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上扬出奇特的弧度,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人强壮匀称,漂亮修长的身材,优雅利落的举止,可以随时拉去拍广告。
但是!
他根本就是个会移动的大脑!
残酷的生物学和遗传学是如此的偏心,以至于给了一个除了大脑外别无所求的人完美的外表,却让约翰·正常人·华生只有5英尺6英寸的身高。
☆、第3章 我的身边没有正常人三
Chapter3 进击的麦哥
这个窄脸庞、高颧骨、琉璃色眼睛神气活现的家伙,用一种“我就是在作死”的态度,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遍之后,在华生和探长都套进防护服之后……他秉承着一贯作风,趾高气扬、风衣飘飘的,来到了那个粉红色女尸的身边。
然后360度旋转甩开大衣,刷一声抽出放大镜,把其他人彻底抛到脑后。
华生气急败坏的跟在他后面,真的很想通知夏洛克·傲娇卷毛猫·不作死会死星人·福尔摩斯,总有一天要代表金鱼消灭你。
但现实情况是,华生只能目光呆滞的望着猛兽一样追逐猎物、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的夏洛克,顺带对自己的智商和他的情商彻底认命。
甚至在夏洛克用滔滔不绝的推理、毫无出现标点迹象的语速说出一切他认为十分“obvious(明显的)”的发现后,华生竟然忍不住发出赞赏和惊叹。
Obviously,熊孩子对同伴五体投地的佩服十分受用。
Damn it!明明真相就在夏洛克的脑子里,他居然还需要从同伴的迟钝和赞美来中汲取力量!
用令人耳鼓膜负荷过重的语速打击人完毕后,咨询侦探奉送了一个“你们再这么透支本就欠费的智商的话智商银行一定会在圣诞节前破产”的表情,然后飞奔去寻找那个失踪的箱子了。
被遗弃的泰迪只好摇摇摆摆、晃晃悠悠、拖着僵硬的腿,孤苦伶仃的下了楼。
向主干道进发的时候,一个公用电话亭里,响起了催命的铃声……
这个恶意满满的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肯定是嫌一个夏洛克给他添堵还不够,于是强有力的打开了剧(地)情(狱)之门,放出了另一只福尔摩斯。
同样剪裁得体的格子条纹西装,红色的温莎结的丝质领带,完美的领带酒窝,精致的领带夹,甚至还有挂在西装扣子上的骚包链子……他脸上是更加倨傲洞悉的神色,比夏洛克还要唯我独尊的气场,比弟弟更胜一筹的令人浑身发抖的假笑……他右腿弯曲、足尖点地的*站姿,下巴扬起的动作让他的发际线更显捉鸡。
福尔摩斯,不愧是一个善于给各个阶层的人士留下心理阴影和认知障碍的姓氏。
这人以一种闲适自在的姿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