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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还拿他做榜样当标杆,简直是带头教人造反云云。
陈霆当场差点破口大骂造你大爷的反!恨不得揪出那些说欧阳坏话的混蛋痛扁一顿,不过转念一想他根本没任何立场为人家辩驳,底气一泄还是生生憋死了自己。
所幸欧阳晓成为了“混混”的同时并没造成成绩下滑,于是老师和学校给足了双方面子,专门找了人谈话,也加大了纪检工作的力度,这事才以不了了之作为句号。
直到陈霆接到了欧阳远文亲自打来的电话,他才知道这件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影响有多深远。
“陈霆,”欧阳远文的语气听来十分不善,压迫感隔着长长的线路还很分明,“是不是你教他抽烟的。”
陈霆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了:“没、没,叔叔我从不抽烟。”
“你跟他玩得比较好,他最近都跟些什么人在一起。”
那个死地痞呗……陈霆愤恨地磨了磨牙:“叔叔您放心,他也只是一时贪玩,我待会一定好好劝他。”
欧阳远文一向对儿子这个朋友印象不错,语气便放缓了些:“麻烦你了。”
放下电话,陈霆大大呼了口气,马上寻思着该以什么方式去劝,什么态度去劝,什么立场去劝。
从来发生什么事主动投降的都是他,就像被人打了右脸一拳还把左脸伸过去,尽管他生来就是乐观向上的个性,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容忍的底线。如果这次那家伙还是死倔着不肯回头,他就真的只能撒手不管了,从此“恩、断、义、绝”几个大字在他脑海里浮浮沉沉。
晚自习时他便着手编织等会要跟欧阳晓说的话,还夸张地把关键词抄到了草稿纸上,嘴里喃喃有词地像足在背剧本,连考政治历史都没见他这么用功过。
这边下课铃刚响起,同学们就看见一道黑影在后门一闪而过。
陈霆发挥短跑冲刺精神朝着一班飞奔,正好碰见欧阳晓跟那痞子勾肩搭背地下楼,急得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人拽住了。
他不耐烦地对痞子挥手:“你先滚,我找欧阳有事。”
欧阳晓一看是他,眼神里掩不住的讶异,等到朋友走了才反应过来,连忙不自在地把手往回抽,一言不发地快步下了楼。
陈霆也默默地低头跟着他走,到了楼下才使劲把他拽到僻静角落里,两人好比偷情一样小动作不断地拉拉扯扯。
“你爸今天,咳,给我打、打了电话……”陈霆不知紧张个什么劲,上下两片唇像是打了个蝴蝶结,“你、你、你就别再跟那种人玩了。”
欧阳晓漫不经心地别过头:“我爱跟谁玩你们都管不着,只要没影响成绩不就够了。”
这年头的确是成绩最能说话,连学校都昧着良心连连给他开绿灯,外人的立场也太薄弱了些。
陈霆背书似的回想能用得上的台词:“你胃又不好,总该知道吸烟的害处吧。”
欧阳晓沉默了一会,自嘲地笑了一声:“也许吧。”这就跟方屿其告诉他有些人男女都可以喜欢一样,在他还没得到切身体会之前,他实在无法劝说自己弯向另一条大家都认为是正确的路。
“你是不是非得要和他一起?”陈霆气急之下猛地拉住他,嘴一张开始口不择言,“还是说你喜欢上他了?!”
欧阳晓很久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他像是苦苦压抑着即将涌出的坏情绪,沉着声命令:“放手。”
“不放!”想到这次再劝不回这个人就彻底完了,陈霆鼓起勇气双手握住了欧阳晓肩膀,“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欧阳晓错愕地看着他。
仿佛羞耻得难以面对这个人,陈霆脑子一热就把欧阳晓拉入了怀里。
“陈……”一切就像做过无数次的白日梦,欧阳晓无法相信地僵硬起来。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学会接受你……”陈霆生怕被推开而用力把人抱紧,声线颤抖得不像话,“我是真想和你做一辈子朋友,可是……如果因为你喜欢我才做不到,那就让我学会喜、喜……”他难为情地把脸低埋在欧阳晓耳边,“喜欢你……”
欧阳晓看见教学楼里的白炽灯一盏一盏地被按灭,胸口不知怎么抽痛了一下。
“还是说,”陈霆不太自信地小声呢喃,“你……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欧阳晓无声地张了张嘴,“喜欢”两个字像是被下了咒,卡在他发哽的喉咙里迟迟说不出来。
太久没有听到回答,陈霆尴尬地松开了欧阳晓,脸烫得似乎能冒出热气:“我们可以试试,要是你以后……”他低下头傻傻望着地面,“以后喜欢上别的女生了,我们就做回朋友。”
欧阳晓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你没必要这么做。”
……陈霆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
“我答应你不再碰那些东西,”欧阳晓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放心向我爸交代了。”随后转身径自走进了夜色。
陈霆却再次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久久地愣在了原地。
明明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脑子里有段记忆像是彻底变成了空白,连自己都分不清刚才那些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只不过为了把欧阳晓劝回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所有能够想象得到的努力,都被人当做玩笑一样,刻意地抹去了。
第二十七章
陈霆过了两天才敢给欧阳远文打电话汇报情况,本来是值得自豪的好消息,他却心虚地一路磕磕巴巴,好像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才把欧阳晓劝服了。
虽说这次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告白被拒,但自作多情这顶帽子是逃不掉了,深感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他转眼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地下党,远远见到欧阳晓也表现得像是老鼠遇上猫,脸一红,心一跳,耷拉着尾巴溜得飞快。
方屿其对着这股发展势头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骂了牛顿第一定律一百遍啊一百遍,这明显的少男怀春都快怀出孩子了,还敢说“只不过是好朋友”?!害他每每恨铁不成钢地想把陈霆拎到欧阳晓面前喊“你就收了他吧”,免得哪天陈霆一个魂不守舍就掉井盖下去了。
就这么一边鼠一边猫,头上还有个乐得搜寻蛛丝马迹的名侦探老方,日子悲悲喜喜尴尴尬尬地过到了期末,同学们都满腹怨气地开始复习备考,因为地狱般的高三生涯即将到来,级主任宣布今年暑假将阉割大半个月上补习。
陈霆一听这消息镇定得简直如佛坐禅,什么期末考什么暑假补习都是浮云,每天只会对着同一张数学卷子发呆,心理素质好得让全校师生都嫉妒。
这天课间休息时高二级下一个楼层突然人潮轰动,先是看见实验一班涌出了一群人,接着是隔壁的二班和三班,很快连楼上班级都纷纷冲出走廊看好戏。
陈霆也无所事事地趴在阳台边探头往下看,不料没等到所谓的大八卦传过来,倒是等到了方屿其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他:“欧阳呕血了!”
呕血?!
哇靠,这一定是在演八点档吧!
陈霆瞬间领悟了何谓万物皆空,两脚比意识更快地行动起来,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往一班方向跑。
管它影不影响狗屁的同学关系,他动作粗暴地扒拉开旁观群众,撕心裂肺地高喊着“欧阳!”就冲进了一班教室,直到同学好心提醒他欧阳晓刚被人扶着走了,他又撕心裂肺地“操”了一声急忙跑下楼。
楼下那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挤成一群很显眼,陈霆一下就找准了攻击目标,边把那些没点用净添乱的弱鸡推开边怒吼:“扶你妈的扶!”紧接着背起了欧阳晓往校门口狂奔,那疯狂的速度让班主任跑断了鞋跟都没追上。
他这下真的快哭了,背着一个大活人就跟背着鬼似的没感觉到半点重量,真不知道这混蛋平时怎么活的。
“妈的!”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憋出话来,“以后再不吃饭看我不掐死你!”
欧阳晓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低低地喊了一声:“陈霆……”声音温柔得丝毫不像本人,其实是虚弱过了头显得无气无力。
陈霆听了差点脚一软跪下来,边跑边应他:“欸,我是陈霆!欧阳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欧阳晓紧紧皱着眉头,又很轻地说了两个字:“我疼……”
陈霆被刺激得心头都在滴血,哑着嗓子柔声哄:“我知道你很疼,乖啊再忍会儿,我这就带你去医院。”说完就在心里默默操了这所学校一百遍啊一百遍,建得离他妈的大马路十万八千里,要是欧阳晓有个三长两短绝对要把选址的王八蛋给剁了。
快跑到马路边时看见一辆救护车鸣着笛上来了,陈霆赶紧冲到前面振臂高呼“吐血!吐血!”,居然还真的被他给拦截住了,完了司机在驾驶室笑得直吐血。
车上的医生护士正巧还是上次那两个,不过这次大家都面色凝重地没开玩笑。急性胃出血这病死亡率高得吓人,所以当陈霆追问“他不会有事吧”他们都医德良好地保持了缄默,免得把陈霆吓晕了增加工作负担。
而欧阳晓刚被抬上车就彻底晕了过去,陈霆小声喊了两回见对方毫无反应,立马伤心得眼眶一红,活像只要哭不哭的大型兔子。
连护士姐姐也被这份友情感动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这病会很疼,他晕了也好,没那么受罪。”
本来陈霆还勉勉强强忍得住,被这么一安慰就完全露馅了,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只能哽咽地在欧阳晓手心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
根本不需要学习。
幸运的是病情并没有严重到要靠手术治疗,不过少不了住个十天半月的院,正好错过了这次的期末考。
主治医师是个很仁慈的中年教授,对这个从头到尾没喊过疼的孩子显得十分疼爱,每天亲自查房都要把老师和父母训一遍,一说父母没教小孩平时要好好吃饭吗,才这么小就得了慢性胃溃疡;二说老师不配当老师,给了学生太大压力,精神过度紧张才是导致这次胃出血的主要诱因。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班主任真想高呼三声“冤枉啊包大人!”,教了好些年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省心的学生,自己反而常劝他不要太有压力,只要正常发挥保证什么好学校都能上。不过也难怪医生会这么斩钉截铁,一个面临高三的学生除了学习还有啥事能给他压力?
身为父亲的欧阳远文没机会被医生当面骂,像医院这种充满病菌的地方,估计除了出生和死亡两天他这辈子都不想进。所以他只在第一天短暂地出现过,才见了昏睡中的儿子一面就走了,往后都是派了李妈过来进行全方位照料。
倒是一旁的陈霆感觉字字句句都像在骂自己,低着头抓着裤缝愧疚得恨不能找洞钻,就差跪下来向医生忏悔说“我以后一定每天督促他按时吃饭,还要时时刻刻加强冷笑话让他好好缓解情绪”了。
因此自从欧阳晓住院起他就没再打过一场球,一到放学就不远万里地跑来医院献殷勤,每逢周末更是表现得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即使欧阳晓大多时都在昏睡状态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他就进化到看着输液管滴下的药水研究重力与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