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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他终于可以抱住一条鱼了,但是费了好大的劲。把鱼扔上岸,阿帕契想了想,又捞了一条。原因无它,自己既然是身穿过来的,说什么也不能受损,万一眼前这豹子饿了,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他有试探过,这豹子是不是兽人。因为按体型来看,豹子比霍珀大上很多,应该已经举行过化形礼了吧。
但豹子从来没有化出过人形。
阿帕契吭哧吭哧地烤了两条鱼。烤好后,一条给自己,一条挂在火上,然后看了豹子一眼,埋头吃。
即使是饿狠了,也发现没有调味料的东西,吃起来实在没味。
黑豹子歪头看了会阿帕契,伸出爪子,开始扒拉火上那条烤鱼。兽爪岂能跟人爪相比,那烤鱼很快随着窜烧的树枝掉到地上,沾了层沙子和土。黑豹伸出舌头舔了舔,被烫得缩回去,无聊地在旁边等着,长尾巴在背后甩呀甩。
等到阿帕契吃的动作慢下来时,地上的鱼也凉的差不多,黑豹爪子一按,开始吃起来。嘴边的胡子一翘一翘,吃了两口,舌头往出吐了吐。
阿帕契顿时翻了两白眼,嫌弃,哪就别吃。
谁承想,豹子突然跑走了。
阿帕契赶紧起身,马上往湖边走,才走了一半路,黑乎乎的影子就蹿了回来,绿森森的眼睛盯得他又走了回去。
等黑豹把口里叼的东西扔到他面前示意他抹到鱼上时,阿帕契顿时愤怒了,这白花花的不是盐么,为什么刚才他吃饭的时候没有。
为了报复,阿帕契狠狠地抹上了厚厚的一层。
黑豹歪着脑袋看完阿帕契的动作,叼起鱼走到湖边,涮了两下,开吃。
阿帕契:槑……
于是,从那日起,阿帕契就走上了烤肉公的命运。
曾经,黑豹捕了一只板牙兔给阿帕契,当见识完阿帕契的杀兔清皮行为后,黑豹背对着阿帕契蹲了一晚上,从此后,他们的火堆上只出现鱼这类生物。
在黑豹的监视下,阿帕契无尽的努力都没办法走到湖深处。
于是,他明白,要是这只豹子在身边,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进到湖里面。
阿帕契郁闷至极。
28
28、家 。。。
凯勒曼心神恍惚地赶回了部落,族人们见了他都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投以安慰的眼光。
没办法,凯勒曼就是个悲催的月熊,年少时失去阿爹阿爸,好不容易被收养了,没过两年又出现个脑袋总少根筋的韦尔奇,不但争夺阿爹的爱,还经常让凯勒曼跟在他后面擦屁/股。等到韦尔奇终于不是很掉筋时,阿爹又不幸被凶兽咬伤致死;再后来有了阿帕契,原以为后面兄弟三就可以快乐地生活时,弟弟们却双双失踪了。
这是怎么一个悲惨的兽生啊。
凯勒曼自己都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了。
在科塞峡谷的时候,兽人们围着他,安静沉默地等待他的决定。
是继续寻找韦尔奇,还是回去寻找阿帕契?
两个弟弟都是他的家人,都同等地重要,不能失去任何一个,舍弃任何一只,却必须做出选择。
凯勒曼咬咬牙,选择了回部落。
兽人们也表示理解,纷纷往回赶。
相对于体型巨大且攻击力不小的兽人来说,雌兽永远更容易受伤,更容易死亡。
回去的路上时,凯勒曼想,找到了阿帕契他一定狠狠打它一顿,明明说过了要好好听话在家里等兄长回来。怎么会这么不听话?
凯勒曼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生孤单下去,再也不能拥有亲人。然而有了阿爹,有了韦尔奇,再最后有了阿帕契,他总觉得拉坎冬神眷顾着他,作为兽人,他的人生可以说几乎圆满了。却没有想到,有一天,离散会再次出现。
回到部落后,凯勒曼立即赶往族长的居处,肖金(肖金族长吹胡子瞪眼,表示他很久没出场了,但愿大家还记得他)语气沉痛地说,“韦尔奇失踪我也很难过,但现在紧要的是先把阿帕契找出来,雌兽很容易发生危险。阿帕契失踪后,我跟祭司去房子里看过,照里面的情形来看,这次恐怕是阿帕契娃娃自己出走的,会不会是跟在你后面去找韦尔奇了?”
凯勒曼摇摇头。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和搜寻的兽人将沿途盘了一遍,根本没有阿帕契的气味和踪迹,可以肯定的是阿帕契没有追来。
那么,它到底去哪了?
肖金吐了口烟,将木质烟杆在椅子上敲了敲,“凯勒曼你想想,你去找韦尔奇那天,阿帕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示?或者它提起过它想去哪些地方?”
“没有。”凯勒曼低声答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前额一阵一阵地抽疼。
两个兽人沉默着。
肖金拍拍凯勒曼的肩,“听森特说你们在科塞峡谷都没怎么休息,你又刚刚从科塞峡谷一路赶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不行,我要去找阿帕契。”
“凯勒曼,现在族人都不知道阿帕契往哪里去了?只有你可能想起来它会去哪。”
凯勒曼抬头看着肖金,一双眼睛里血丝布满。
肖金叹了口气,继续安慰和鼓励凯勒曼,“所以,你必须让头脑清醒,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阿帕契平时有没有非常想去的地方,我已经让威格他们散出去找了,如果有消息会马上告诉你。现在,回去睡觉。”
在肖金族长的劝说下,凯勒曼回到了居住地,因为不放心他,肖金让森特(告诉凯勒曼阿帕契失踪的兽人)陪着他。
疲惫的身体让凯勒曼躺在了床上很快就不能动弹,但焦灼的心却让他睁着眼睛看了一夜屋顶。他不停地想阿帕契到底到哪里去了,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种血腥的场景。有时候韦尔奇瘦弱的身体也闪现在其中,活活折腾着凯勒曼。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等阿帕契怎么努力也靠近不到岸边后,他放弃了,在湖边想了整整两天两夜。
佛说,有时候事情不成,总有因在。
阿帕契想,自己怎么想回就回不去呢,为什么这只黑豹一直在身边看着它呢,吃饱了撑着还是?又或者,黑豹是上天用来告诉自己别痴心妄想再回去?
他揪了根草,躺了下去。
不知道凯勒曼哥哥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韦尔奇那头大熊?他还好吧,失踪了整整两年,变成更肥了吧?乐斯后来有没有找到他,他们在一起了还是从此再没见过?
想得越多,思念就越深。
回地球的念头熄了一点点,对凯勒曼和韦尔奇的想念就如疯长的草一样立马缠上了他的心脏。
凯勒曼哥哥如果回来早的话,看他不在家里,一定很伤心吧。
阿帕契翻了个身。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学过郁达夫的《家》,里面曾经有个场景让所有的孩子都很眷恋,在漆黑的雨夜里,有一点豆灯,在为回家的路人准备着。
阿帕契想起为了照顾自己的视力,野性强悍的熊兄弟在夜间点起的火把,鼻头一酸。
“凯勒曼哥哥,韦尔奇哥哥……”
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再抱着回地球的强烈念头了,那个地方没有牵挂自己的人,也没有自己牵挂的人,这里,反而是比那个地球更缠绕着自己的所在。
眼泪流出了眼眶。
黑豹走了过来,低下脑袋,担忧地看着他。
阿帕契盖住眼睛,“我没事。”
黑豹见他哭得伤心,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我…没…事。”阿帕契哽咽着说,躲开了豹子的舌头,搂住它的脑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伤心还是高兴。
伤心对地球做了个了断。
高兴找到了自己心里家的归宿。
哭泣完毕的阿帕契,黑色的眼睛衬着红肿的眼皮,反射着天边的太阳光,有种惊艳的美丽。
黑豹愣愣地盯着。
下一刻,阿帕契松开抱它脑袋的,揉着它的脑袋,笑开,“黑子,我要回家。”
“跟我一起回吧。”
七八岁的人类,有着在这个星球上最纯粹颜色的黑眼睛和黑头发,笑容就像雪山上开着的冰晶蒿一样,印在了黑豹的心上。
不过,黑子,黑子……是叫它吗?
黑豹想。
返回部落的阿帕契显然兴致极高,他迫不及待地拉坎冬部落跑去。
希望凯勒曼哥哥现在还在路上,这样他就会伤心和担心自己。
“黑子,黑子,等等我。”
阿帕契在黑豹的后面气喘吁吁地喊。豹子在空中一个停顿,慢下来,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小雌兽。
对阿帕契来说,在地球上对大型动物就非常迷恋的他,在这个星球近距离接触的黑豹让他更有种崇拜地想赞叹和抚摸的冲动。
黑豹特有的猫科动物体型,身形流畅,运动时肌肉条理完美,简直可以和顶级的日本神户牛肉相媲美。而碧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皮毛又搭配得让它像个暗夜的王者。当它腾空跃起,追赶猎物时,风驰般的速度像道黑色的闪电,在丛林中一瞬而过,劈中猎物同时,也劈中阿帕契的心。
真完美。
阿帕契在心里感慨。
黑子这个名字实在是配不上这样骄傲的王者,咳,要知道,在地球上,黑子都是称呼狗狗的。
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怎样的名字才适合这样优雅而神秘的动物。
“黑子,我想骑在你身上。”阿帕契伸出手,边赞叹边伸出手抚摸着黑豹的身体。轻轻地往下压了压,舔了舔嘴巴,压下心里的紧张,然后学着电视上看到那样翻身上“豹”。
被突然袭击的黑豹一愣,跑起来,边跑边甩。
“停下停下,慢点慢点。咳——咳咳”,阿帕契被甩得头昏脑涨,只能紧紧地揪着手下的皮毛,风灌进他的喉咙里,一片热辣。
黑豹被揪得脖颈疼,瞬间想起不好的记忆来,速度加快,动作也更大起来。
阿帕契一个不着,被甩在了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半晌爬不起来。
“你这混蛋!”他大怒。
黑豹走过来,碧色的眼珠子有点乌沉,看着他。
阿帕契心里一惊,这几日一直见黑豹没有伤他的意思,他便自己得意,忘了眼前这只是只不能化人形的野兽,根本不是兽人,也不是跟着人类几天就可以变成狗那样忠心的宠物。说不定马上就会野性大发,撕了他,咬了他,吃了他。
他才刚刚下决心要跟凯勒曼和韦尔奇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他才刚刚找到了心里所想的家的温暖,他不要……
黑豹低下头,野兽粗重的鼻息吹拂到阿帕契脸上,他身体一僵,胳膊拄着后退了些,摔得痛痛的背在地上碾得更疼。
忍不住呲牙裂嘴。
黑豹的眼睛闪了一下,咬住阿帕契的后颈,往上前。
阿帕契顿时毛骨悚然,电视里豹子们都是这样运送自己的猎物的,然后就爬树,挂在树上,风干了好开饭。
阿帕契被提了起来,血很快就流出来,从后颈处流下来。
黑豹碧眸顿时竖成一条线,放下阿帕契,在他脖子上不住地舔起来,又热又湿,像是在舔开餐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