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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璃昕那女人,什么时候多出了如此一个亲密的男性朋友,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以为只有一个宋柯,难道还有暗处滋生的,没被自己察觉?到底是哪个男人,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而犹未知之?
若真有这样的男人,一则不得不佩服季璃昕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二则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魄力,能够让季璃昕这女人报以信任。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空降兵……无名氏男人。
“她还没醒来。”
她昏迷不醒,若是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在睡觉。
冷天澈,你虽然成了她的丈夫,那又怎样?其实你也是一条可怜虫,她昏迷前无意识中喊出的人是“宋柯”,而非是你,一个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心系所牵的男人是丈夫以外的人选,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他在内心鄙夷,在鄙夷的同时,不由一怔,她心心念念宋柯,是否当初与自己一年多的婚姻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当他最终以离婚协议让自己从那段婚姻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也许真正成全的对象是季璃昕,她在等那个机会很久很久了,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此时的闻人臻,思及此,心中一点胜利者的喜悦,立刻荡然无存。
他在得意什么,他跟冷天澈,其实也就彼此彼此而已。
“她还没醒来”,这寥寥数字,轰然的在冷天澈的脑海中炸开了锅。
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等等,小昕是孕妇,应该是安全的,即便是孤男寡女,这男人也做不出什么龌龊的事儿来。
只是,他耿耿于怀依然。小昕跟这男人同室相处,定然不是在冷宅里,昨夜她难道一夜未归,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她能够……
想到这男人跟她同室一晚,他整个人烦躁、愤恨极了,甚至有杀人的冲动。隔着手机,他却连人也看不见,甚至不知道是谁,他真想砸了这手机,杀了这男人,以供发泄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话,我挂了。”
闻人臻自己的心情也被影响,不打算再跟冷天澈瞎扯下去,这寥寥旖旎的话语,估计够他心烦了,前提是如果他重视季璃昕心中有她存在的话。
他想,冷天澈会不会当天就赶回来呢?
他说他去了美国,难怪昨晚接到严可欣的电话,却没接到冷天澈的,自家老婆一夜未归,当丈夫的若是察觉了,定会追问。
被人挂断了电话之后,冷天澈连调整时差的心情都没了,他拨了家里的电话。
是母亲接起来的。
严可欣昨夜一夜睡得不好,被闻人臻那个电话给折腾的。
听到天澈的声音,吓了一跳。
“天澈。”
她稳了下自己慌乱的心思,怕泄露了端倪,让他察觉。他出差在外,家里的事情,她不想让他担忧。
“妈,小昕呢?她手机不知为何我就是打不通,你叫她接电话。”
冷天澈修长的手指,扣着落地窗的窗橼,五指缓缓扣紧,竭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隐忍。
严可欣这下右眼皮直跳,她一只手抓过一个靠枕,借机掩饰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情绪。
她低头,发现自己将靠枕抓得都变形了,余光触及楼梯拐角处,缓缓下来的那个人,是雄哥。
她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松手,搁在膝盖上的那个橘黄色的靠枕滑落到了地上,孤零零地躺着,手足无措,正如此刻的她一样。
她听到自己下面的话说得很顺,“天澈,小昕碰到了一个朋友,说要去朋友家住几天。”
而且,分外熟悉,迎上客厅沙发对面坐下雄哥的那双黑眸,她恍然惊悟,她昨晚,已经跟人说过的,同一套说辞,换汤不换药。
在沉默中,冷天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仿若被一桶千年寒冰融成的雪水从头淋到脚。
三年后 第二十三章
从小到大,母亲从未骗过自己,冷天澈根本没有怀疑过母亲的话。
朋友?
还住几天?
那个男人是她的朋友?这听上去,还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三年来,围着她转悠的男人,除了自己,便是赶不走的宋柯。
他们两个十分有默契的,赶走了一切接近她的花苍蝇,尽管她对那些形形色色的碍眼苍蝇无动于衷。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也要掐死。他跟宋柯,关起门来内斗,出了门,同仇敌忾。
如今宋柯不见踪影,连带的,他的士气,也跟着萎靡不振了。可能是因为回国,苍蝇还未普及的缘故。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直以为能够跟他一争上下的,唯有宋柯,没把其他的男人放在眼里。
但是他似乎忘了,三年前她曾怀孕过,而且是在a市。
难道这个接电话的男人,是三年前让她怀孕的男人吗?
旧情复燃?
冷天澈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他的手指,顺着透明的玻璃窗,缓缓滑落。身子也有些疲软,他干脆顺势蹲下身来,坐到了铺着驼色长绒的毛毯上。
豪华的五星级套房里,明明温度适宜,为何他却感受到了寒意,空调是中央空调,并没有吹风口,也没有对着他吹。
这只是一种感觉,在母亲说出那句话以后,他就开始遍体生凉。
“天澈?”
母亲的呼唤声,听上去,是那么的遥远。
“你在听吗?”
没等到回答,又追问道,多了几分急切。
“我在——”
他可以拉长了尾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
“妈,我还有事要去办,小昕回来,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他说完,挂了电话。他怕再耽搁下去,受不了的,是自己。
在毛毯上表情呆滞地坐了良久,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是这边的负责人打来的,让他去处理事务,他才想起来此的目的。
他要振作,尽快将这边的事情给解决掉,然后尽快回国。
虽然,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但是他是个男人,还是冷氏的负责人,要为整个集团负责,做不到在美国那时的一意孤行了。
他不能任意妄为,重新站了起来,费了好大的力气,去洗手间扑了一脸的冷水,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男人,眸底布满了血丝,神色憔悴,他眯起眼来,这似乎不像是一向意气风发的冷天澈。
这样的自己,即便真正站到季璃昕面前,说不定还要遭她调侃一番。
额前的黑发被打湿了,他伸手拨了两下,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滑落,跟脸颊上还未风干的水渍重叠,混合在了一起。
颈项粘稠,他浑然未觉,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出了门。
冷天澈为冷氏在欧洲分部的事情忙碌奔波时,闻人臻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季璃昕还未醒来,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了沈念初的电话。
他有些疲于应对这些繁复的电话往来,睡眠不好,导致心情呈低压状态。
之前,他跟秘书说了,今天的行程帮自己向后挪去。
也不知道是谁,告状今天自己没去公司,沈念初便打来电话询问,在他认知中,把这盘问当成兴问。但是沈念初的口吻极好,无懈可击,让人表不出无礼的瑕疵来。
“臻哥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人不在公司?是不是生病了?我去了你的住处,按门铃都没有反应,还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她口气娇软、甜腻,三分抱怨,七分撒娇。
“要不,你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
闻人臻有些头痛,又来了,她似乎对自己公寓的钥匙极有兴趣。
他只是想要些私人的空间而已,还未结婚,他并不想把自己给绑死。若是结婚了,她自然能够登堂而入。
她也不是没有来过自己的公寓,但是闻人臻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愿意把钥匙给她。
“你公寓的钥匙,也没给我。”
他只想尽快打发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沈念初懊恼的声音传来,“我给过你了,是你不要。”
他记起来了,他没接受,因为他没给她钥匙,自然不能接受她递过来的钥匙。
“小初,你今天难道不工作吗?”
他不想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免得引发复杂的后续来。
“我今天休假,昨天刚处理完事情,你也不陪陪我,昨天我堂哥还给了我难堪,你爷爷对我也没有好脸色,你人又不在,也不知道你们家那些人心里怎么想我的呢。今天我好不容易得了空,你又不见踪影。臻哥哥,你现在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了。你说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择日不如撞日,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
她比较识得进退,给他腾出了一天的时间,够他处理别的杂事了,在沈念初看来。
但是闻人臻闻言,却皱了皱眉,虽然他也不想避开她,但是今天他真的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傍晚六点,季璃昕的母亲跟继父要来,还有季璃昕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了。
如今,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边医院,需要有人留下来照料。而冷天澈身在国外,即便他在国内,自己也不想通知他前来。
“小初,我今天真没空,要不改日再说?”
他知道自己不对,沈念初如今身为自己的未婚妻,刚刚订婚没几天,而他却在这边陪着自己的前妻,这等行为,以前,都是他鄙夷的,如今却诡异到了极点,发生到自己身上来,这算不算是现世报?
沈念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缘由,说他捉摸不透了。其实,他自己也困惑于这个纠结的问题。
他记得她刚回过来,他们感情很好,她有空的时候,便跟自己说国外的趣事,然后一起回忆童年美好的时光。
但渐渐地,话题似乎说完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逐渐地远离她,没有先前那般的频繁接触了。
这到底是谁的症结?
他从未去正视,也没花过时间去研究。大哥二哥明争暗斗的白热化,对自己而言,正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时机,他为此,耗费了不少时间在上头,也借机推诿了不少她圈子里的活动,渐渐淡出了。
“臻哥哥,我在绮罗等你,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沈念初给他施压,她以为订婚告一段落,两个人的感情将会加深,如今看来,或许是自己弄巧成拙了,他避得自己如洪水猛兽。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最终要成为自己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将他从自己手中抢走。
她撂下了重话,没再给他推脱的机会。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愣了愣。
“嗯——”
十分轻微的嘤咛,被他给听到了。
他倏然转身,上前,瞧见季璃昕放置在外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是她的睫毛,颤了颤,再接着,是她的唇,抿了抿。
这么多小动作,无一不在表明她就要醒来了。
果然,她耷拉下来的眼皮,缓缓向上,可能是昏迷太久,一接触光亮,眼睛不适应这种光线,微微眯了起来。
眼神迷离,焦距对不上来。
闻人臻没有行动,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逐渐恢复清醒的神智来。
“你……怎么……在这里?”
季璃昕发现喉咙火辣,像是烧着了一般,太干了,每说一个字,都仿若有一把尖刀吊着,一寸一寸的在割着她喉咙里的肉。
“你在机场晕倒了。”
闻人臻平静地回到道,双手插入西裤裤袋当中,看上去既淡定又闲适,唯一的缺陷便是他身上皱巴巴的染血衬衫,还有皱巴巴的西裤,他下巴处也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神色略微憔悴,看上去眼中破坏了他矜贵公子哥的形象。
“我……”
季璃昕皱起了眉头,“机场”“晕倒”两个字先后跃入自己的脑海中。她消化完毕之后,立马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雪白的床单,目光掠至小腹,平坦,身体轻移,立刻有疼痛的余波涌现。
她看着闻人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