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鹓鶵身上的火焰迅速蔓延到了路虎上,她低头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苍白而疯狂,五官精致如画。
是他!
“遥远,你翅膀受伤了,快下来!”季鳐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
卫遥远抓着路虎,低飞着掠过车库,直冲出入口,犹如夹杂着金色火焰的太阳,飞入夜幕之中。
季鳐甩了下长尾巴,也迅速化出鹓鶵的样子,紧跟着飞了出去。
破破败败的小QQ在他们身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光照得整个车库都一片通红。
卫遥远飞得又快又高,拎着路虎就如苍鹰拎着小鸡一样的轻松。
季鳐追了一阵,体力渐渐不支,只得往下寻找水源。等他解码成蝠鲼重新飞到半空,卫遥远和路虎早已经没了踪影。
。
她一直飞,一直飞。
橙色的天空似乎没有边际,底下咆哮的海洋也一样辽阔,不时有巨大的蝠鲼跃出水面,滑翔数米后重新落入水中。
无论是陆地还是天空,都已经不见了翼龙和各种陆生龙的踪迹。传说它们是因为食物匮乏才灭绝的,又传说他们只是因为无法适应越来越辽阔的海洋而绝迹。
到处都能看到金厨鲨,更加巨大的沧龙也凶猛异常……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利齿刺入皮肉的声音。
不杀戮,就无法生存。蓝色的海洋有时静谧得可怕,更多时候却杀机四伏。
而天空,是属于鹓鶵和日月星辰的。
没有生物能比它们飞得更高,没有生物能比它们更不畏惧炎热。
她掠过海面,飞向日光鼎盛处,金色的双翼燃起明亮的火焰……下方却传来了模糊的抽泣声。
伴随着海浪和天风,呜咽哽咽,畏畏缩缩的抽泣声。
金色的鹓鶵鸟好奇地弯下颈项,在已经被染得猩红的海浪间寻找了半天,才找到声音的源头。
一只体型刚刚过了三米的沧龙正在死命地躲避成群金厨鲨的嘶咬。
鲨鱼们大张着血盆大口,一只比一只凶悍,号称海洋霸主的小沧龙完全辜负了父辈的恶名,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他还哭得那么狼狈,简直像只没开眼的孱弱雏鸟。
鹓鶵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半合上翅膀,悄无声息地俯冲下去。海面越来越近,在血水间沉浮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
长长的大嘴,锋利的牙齿,满是条纹的皮肤……
这个长相可真不可爱!
卫遥远猛地甩了甩脑袋,思绪一下子从血海和金厨鲨里钻了出来——眼前是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下方就是跨海大桥,她拍着翅膀,正高飞在几十米的高空上。
卫遥远朝下看了一眼,对上路虎里面男人惊惧疯狂的眼神,也看到了下方惊人的高度。
好高!
卫遥远吓得差点拍不动翅膀,往下掉了好几米才勉强拍着翅膀稳住了下坠的速度。
她刚才看到那些……是什么?
感觉到她在慢慢下降之后,车子里的男人恢复了一些生气,摇下车窗,大声地说着什么。天风凛冽,她只勉强听清了诸如“怪物”、“杀人犯”、“豢养”之类的几个词。
但看他怨毒的表情,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好词。
卫遥远加快了下落的速度,想起翅膀上的疼痛和之前的旧恨,翎羽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她轻轻松开了抓着保险杠的左爪子。
男人发出刺耳的惊叫声:“救、救命,救命——”
卫遥远单爪抓着路虎,再一次朝上飞起,男人把手伸出了车窗,哆嗦着举起了黑色的什么东西。
子弹穿透肩肋骨的声音沉闷地在她耳畔响起。
鹓鶵晃了一下,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抓着路虎的爪子也彻底松开了。金色的鸟儿像是枯败的树叶,悠悠然飘向浑浊的内海海面。
、第二十七章、谁豢养了谁
火光响起后;季鳐就变小身躯冲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大桥上人声鼎沸;大量的警车飞速赶去。
海面上路虎正在不断下沉,不远处就是金灿灿的黄金落羽。
一米多长的两根翎羽折射着灯光,被人放下小艇打捞了上来。年轻男人也被救了上来,脸色苍白,指着大桥底下颤抖着说:“怪物!水里有怪物!”
季鳐悄悄掠下去,沿着阴暗处边飞边搜索。
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鹓鶵。
黄金色的鸟儿即使在夜晚也会很显眼的,小艇们反复地在水面上巡视,一无所获。
季鳐轻轻入水,化出沧龙原身;灵巧地向下潜游。
水下浑浊一片,暗流无数,他变小了身躯,自然无法抵御水流的冲力,一直被带到数十米深的地方,才逐渐将身体变大。
虽然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却没有失灵。
这片水域的生物明显都受到了惊吓,一路游过来,连最常见的鲻鱼都不见了踪影。沧龙庞大的体型更给水域带来了暗沉沉的压力,血的气息逐渐浓郁起来。
季鳐加快速度,沿着血腥气继续下潜。
他最先看到的是条被开膛破肚的虎鲨,尾部卡在礁石缝里,内脏脱出,大部分皮肉居然还十分完整。
绕过虎鲨,更多的肉食鱼类残骸出现在眼前。被抓破身躯而死亡的,被利爪贯穿头部而死亡的……甚至还有被烧灼成焦炭的!
能在海底燃起火焰的,除了火山……就只有鹓鶵了!
扑鼻的血腥气味干扰了他的嗅觉,不断赶来的活鲨鱼的动向却为它引导了方向。
再见到数千万年前的仇敌,鲨鱼们都异常地谨慎,一出击就是几十头成年鲨鱼一起攻击。季鳐只简单地把身体变得更加庞大,一口就咬断了三条蓝鲨的脑袋。
鲨鱼们不敢恋战,迅速朝一个方向游去。
季鳐迅速跟了过去。
鲨鱼们频频回头,却固执地不肯逃窜,仍然不断聚拢,越聚越多。季鳐看得心惊,数千万年前的惨案又一次在心头重现——那也是一场盛宴,海洋的杀戮者们对这种大活动总是非常重视的。
泥沙淤积的大片礁石群内,各种鲨鱼围绕在一起,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到里面。连平时里厮杀不止的虎鲨和大白鲨都不再互相攻击,紧挨着游动在一起。
他们对漂浮在周围的各种鲨鱼尸体视若无睹。
季鳐庞大的身躯很快惊动了他们,出于对祖上流传下来的杀戮传说的恐惧,一小部分鲨鱼直接退开了。
鱼群出现缺口,露出了金黄色的一点身躯。
季鳐张大嘴巴直冲了过去,几条大白鲨和蓝鲨似乎想要应战,无奈螳臂挡车,和还在攻击鹓鶵的同类一起进了沧龙的肚子。
浑身伤痕的鹓鶵似乎已经晕了过去,爪子上还悬着条被刺穿了头颅的虎鲨。
头、身体、双翼、躯干,无一完整。
黄金羽落水后异常沉重,锁链一样将她困在海底深处。
季鳐绕着她游了一圈,巨大的尾巴卷住她,恶狠狠地扫视了周围的鲨鱼一眼。鲨鱼们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虽然并不继续上前,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在海洋的传说里,吃掉黄金羽的鹓鶵,不但能像先祖一样称霸海洋,连天空都能一并占领。
季鳐轻轻托起鹓鶵破败的身躯,送到嘴边,温柔地用舌头轻舔了一下,再慢慢卷到腹下,张大嘴巴,威胁性地露出锋利的数排牙齿。
一条虎鲨最先放弃了对峙,转头咬住了被刺穿腹部的同类尸体。鲨鱼们纷纷效仿,开始吞食死去同类的尸体,颇有点打扫赛场的味道。
季鳐趁机卷着卫遥远,朝上方游去。
鲨鱼们放弃了围攻,却也不想放过快到嘴边的福利,成群结队地追了上去。谁都知道,鹓鶵在水中没办法愈合伤口,吃到嘴里了就是自己的!
要杀死鹓鶵,只能在水里杀!
。
海面上的巡逻船只还在工作,季鳐只得往外海游去,怀里的鹓鶵没有温度,也没有声息,露出水面的部分却渐渐开始修复。
如果……如果……数千万年前他有这个气魄和勇气……
季鳐不敢再想,加快速度游,底下数以千计的鲨鱼暗暗跟随着。
他咬咬牙,放开鹓鶵,再一次深潜下去,化出蝠鲼的模样。解码发生的瞬间,鲨鱼们猛地扑了。
他的速度极快,却还是没能躲开攻击,长长的尾巴瞬间被咬断,鹓鶵也受到了攻击!
季鳐强忍着疼痛,照例地旋转起飞,连鹓鶵带咬住她的三条鲨鱼一起托出水面。
两条鲨鱼迅速放弃了食物,“咚”的落回水中。最后一条固执地咬住鹓鶵颈项,瞪着凶光毕露的鱼眼,离水数米了还不肯松口。
季鳐用受伤的尾巴卷住它,扯了几下都没能将他扯下来。被死死咬住的鹓鶵鸟却突然动了一下,刚才还一直垂落着的利爪重新抬起,猛地刺入鲨鱼头部。
鲜血像是落雨一样纷纷扬扬落下,撒在海面上,也随风飘去更远的地方。
季鳐扭过头,正撞上鹓鶵逐渐睁开的双眼——灿如黄金,灼如火焰,完全看不到一点儿当年从浩瀚苍穹俯身下来时的温柔的影子。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金碧辉煌的颜色。
那时候,他要是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然后了吧?
再次苏醒的鹓鶵却听不到他的感慨,抓着血淋淋的鲨鱼,抬起另一只爪子,撕开腐朽的破布一样扯成碎片,再毫不怜悯地扔掉。
她的脖子上还流着血,颈椎骨也没完全长好,伤痕累累的脑袋垂落在颈侧,不断地冒起火焰。
“没事了,没事了,”季鳐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们回家,离他们都远远的。”
鹓鶵垂着头,没有否定,也没有回答。
季鳐只得转身,拉高距离,飞向灯火依旧的城市。
、第二十八章、好风来时蓬自张
风刮得眼珠生痛;水面越来越近。
浑身是血的小沧龙昂起头,大睁着眼睛看着她。
她放慢了速度;爪子弯曲如勾,接触水面的瞬间,倏地抓住沧龙身体,提起后高高飞起。两条金厨鲨紧跟着跃出水面,却没能咬到腾空而起的沧龙和鹓鶵。
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温柔舒展,小沧龙愣愣地抬起头;连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都忘记了,喃喃地开口:“你飞得真高……有了翅膀就能飞起来?”
……
卫遥远睁开眼睛,额头和脖子上都包着纱布,胳膊和双腿也缠着纱布;整个人就跟被竹竿撑着一般,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床头灯调得很暗,暖暖的黄色笼罩在人身上,也罩在趴在一边打盹的季鳐伸上。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抬起手,隔着七八厘米的距离,虚虚地在他松软的头发上摸了一下。又熟悉又陌生,太阳穴一阵阵抽痛,眼睛酸涩得难受,却完全没有落泪的意思。
季鳐似有所觉,动了动脑袋,缓缓抬起了头。
卫遥远还没缩回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季鳐吓了一跳:“醒了?别乱动,手上还有伤呢!”
卫遥远任由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腕,慢慢放回到被子里。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季鳐一手撑着床,一手拉开椅子。
卫遥远点点头,忍不住又一次朝他伸出手,季鳐连忙握住:“要什么就跟我说。”卫遥远挣脱他的手,继续往上,抚上他的脸庞。
季鳐愣了一下,脸蓦然涨得通红。
卫遥远被他突如其来的羞涩感染,也觉得脸上烧得慌,手指却还是固执地顺着脸庞抚摸到耳后,一路摸进了头发里。
他的头发又松又软,发根部位的头皮虽然没有暖意,却也敏感脆弱——道道细碎的疤痕就显得异常突兀
季鳐在她摸到疤痕的瞬间就僵住了,有些惊惶地看向她。卫遥远的神情平静而柔和,见他露出这副惊吓到的表情,便浅浅的笑了一下。
季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