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钥匙就在衣服口袋里,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来,对了半天才□去。
门锁被拧开的咔嚓声清脆得有些刺耳,屋子里还是他离开时候的老样子,一直走到卧室,才发现换了新的被褥。
从没见过的全新花色,嫩绿配浅蓝,满床都是草地和天空的气息。
阳台上站着人,穿着他熟悉的居家服,用皮绳松松箍住头发,正弓着腰在拍打枕头。季鳐觉得眼角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卫遥远听到声音,循声看过来,他拖着行李大步冲了过去,连人带枕头紧紧地拥住:“遥远!”
卫遥远大半边肩膀都被他哭得湿漉漉的。
大约是气温太高的缘故,他的身体也带了点温度,柔软、湿润,紧紧地包围着她。卫遥远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轻轻问:“你身体好了?”
季鳐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卫遥远松开胳膊,带火焰的翎羽从手掌处长出,脸也渐渐变作鹓鶵的模样。
季鳐不解地看着她,脸颊上还带着泪。
金色的鹓鶵鼓动翅膀:“打一架吧。”
季鳐:“……”
热浪滔天,季鳐固执地站着,既不逃跑也不应战,眼泪还是不停地流。鹓鶵飞了一阵,颇有些无力地熄灭了火焰,飞进卧室衣橱里。
季鳐犹豫着跟过去:“遥远。”
衣橱里声息全无,好一会儿才传来叹息声:“你让我冷静下,我看到你还有点生气,冷静会就好了。”
季鳐一震,把手慢慢地从橱门上挪开。
再从衣橱里出来,卫遥远又是那副正常样子了,还帮着他一起收拾了屋子。晚饭叫了外送,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地吃完。
季鳐很想把气氛搞好点,但怎么样才能合适呢?他想不出来。
收拾完厨房,卫遥远扶着他回到房间里,又帮他换了纱布,还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晚上渴了喝。”
季鳐“嗯”了一声,枕头很柔软,空调温度适宜,床头灯的亮度也刚刚好。他犹豫着想要抬起身,卫遥远先他一步俯身下来,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好好休息吧。”
季鳐刚刚涌起的那股冲动突然就变得柔软而缠绵,她原谅他了,他们的未来……床头灯被关上,他躺在薄被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梦,醒来时窗帘都已经不能完全挡住夏日阳光的了。
季鳐披上衣服坐起来,趿着拖鞋走到客厅,没看见人。他见客卧的门半掩着,轻敲了一下就推了进去:“醒了吧,我进来……”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盯着空荡荡的床铺,季鳐呆住了。
厨房没人,阳台也没有,衣橱、行李箱、沙发底下、电视柜的抽屉……季鳐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去上班了。
然而,湘湘花木行也没有她的踪迹。
又或者去疗养院散心了?
乌龟墨墨和黑蛇黎郁同时打破了他的妄想。
他甚至去找了丁一帆,水仙男一脸的鄙夷:“很不可思议?”
她突然就蒸发一样消失了。
最初季鳐还是相信等待的,就像她躲进衣橱的举动一样——总还能出来的。
可是现实却总是难以预测,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到最后他不得不以年作单位来计算。
春天过去后到了夏天,夏天过完了又是秋天……季节无止境地轮回着,他的等待也丝毫看不到终点。
偶尔他也会回想起最后的那个吻,轻轻淡淡,不含一点□气息——这样的温柔,原来是用来告别的。
季鳐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到家就喜欢脱了衣服爬进鱼缸里,缩成小小的一只,钻进泥沙里。
那些沉淀在缸底的泥沙柔软细密,他不动时,它们便如那个离别之吻一样轻覆在他身上。
但他还是忍不住会想,总还是有希望的吧——没准哪一天,她就回来了,敲着缸壁,等他化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手脚。
一起生活,一起慢慢变老。
(卷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很想打“全文完”……
【接下来几天要出差,停更几天】
、第一章、十七年后
放学的铃声响起;高中生们三三两两地推着车背着包走了出来。两个女生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一个背着大书包的矮个男孩拦住了去路。
看身材长相;最多也就是七八岁年纪,居然也跟他们一样穿着肥肥大大的高中部制服——就是不知道这么小尺寸的衣服是打哪弄来的。
男孩小脸肥嘟嘟的,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女孩们看得心花怒放,一起半蹲下来问:“小弟弟,有什么事情?”
迷路了?
找不到家人了?
男孩酷酷地扬起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看向左边的短发女孩:“你是三班的刘小芸吧。我是卫天天,一直很关注你……你有男朋友了没?”
短发女孩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和同伴一起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还揉卫天天头发;嬉笑着跑开了。
“哈哈哈哈!”
“现在小孩好早熟呀!”
就这样跑了!
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情话呢!
卫天天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嘟囔着哼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路边那辆一直停着的奶黄色小QQ也慢吞吞地跟了上来。
卫天天人矮腿短,走得又慢,车子得非常小心才能不超过他。
但是,卫天天还是注意到了,径直朝着它走了过来。
车主人只得摇下车窗,故作轻松地和他打招呼:“真巧,又跟妈妈碰上了,快上车吧!”
卫天天瞪着她不说话。
卫遥远只得自己给自己解围:“天气真热啊,哈哈哈哈。”
“你跟着我干什么?”
卫遥远干笑:“路过啊……刚才那女孩……”
“我正打算泡的妞,有问题?”卫天天涨红了脸,短发根根竖立,恨不得下一秒就解码羽化。
卫遥远又想笑又不敢笑,表情诡异地看着儿子那张怎么看都只有学前年龄的脸,明显没开始发育的五短身材……
卫天天重重“哼”了一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来:“我都十七了!还没长到一米二!”
卫遥远发动车子:“咱们鹓鶵寿命长,大器晚成。”
“班上同学都喊我武大郎!”
“你就是长到一米八,也还算早恋呢,早恋不好……”
“我们班没早恋的全是矮子!”
“……你今天作业写完了没有?”
卫天天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当然,我什么时候带作业回家过?上周的模拟测试成绩也出来了,全、部、都、是、A。”
卫遥远专心开车。
“喂?”
“……乖。”
“乖有个X用!”卫天天捶恨恨地踢了一脚座椅,“我要长高!要长喉结!要长胡子!要……你再笑我下车了!”
卫遥远连忙扯紧弯起的嘴角,盯着前面的路况,余光瞄到副驾驶座上那小胳膊小腿,嘴巴又咧开了……
卫天天愤愤地下了车,还酷酷地把校服领子竖了起来,迎着风大步往前走去。
卫遥远跟在他后面维持着蜗牛爬的车速,很是辛苦地开了一会儿,终于踩下油门超过他:“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车子绝尘而去。
卫天天像所有叛逆期的少年一样,对此完全得不屑一顾,一手插兜,一手拎包,迈着两条小短腿,颓废而又冷酷地走在越来越黑的大街上。
回到小区附近时,天已经几乎黑了。平时摆着临时菜摊的位置坐了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见人就热情的招呼:“买鱼吗?买鱼吗?特别可爱的观赏鱼!”
视线落到他身上,语调都飘了起来:“小弟弟,买鱼吗?超级超级可爱的鱼!”
卫天天被他那强作可爱的声音腻得牙酸,加快脚步打算往前走,墨镜小贩居然追了上来:“来看看嘛,全是生命力特别强的鱼苗——不然我免费送你一条养养?养着好再来买!”
卫天天狐疑地看向他。
他摘下墨镜,露出双漂亮的桃花眼:“养养看,养养看,我每天都在这里的!”
说着,就拎起小摊上的一只塑料饲养盒,热情地递了过来。
借着路灯的光,卫天天看清了饲养盒里的生物——黑黑瘦瘦的一条东方蝾螈,胆子还特别小,盒子一晃都能让它躲角落里抖个半天尾巴。
卫天天就喜欢这种示弱的姿势,恩赐似的把盒子接了过去:“你说的啊,我可不给钱——你明天还来?”
“来!”见他肯接盒子,桃花眼小贩眉开眼笑,顺手把墨镜也戴了回去。
卫天天也不是虐待动物的人,掏钱买了点鱼食,哼着小歌拎着蝾螈上楼了。
他一转身,小贩就跳起来收拾东西撤退。
“终于送出去了!收工!收工!”
.
卫遥远炒好菜,摆好碗筷,卫天天才慢腾腾地拿钥匙开门进来。
“还买了桶骨啊!”
他一放下东西,就去抓装在木质小桶里的猪腿骨,卫遥远举起筷子就打:“先洗手!”
卫天天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燃起熊熊火焰,金色的小翅膀飞快地伸展开来,几下就悬浮在了半空,两手还抓着骨头,得意洋洋地边吃边俯视着她。
卫遥远往前走了两步:“下,来。”
卫天天“哼”了一声,朝着窗户的方向飞了几步。
卫遥远身形蓦然暴涨,身上的围裙衣服纷纷碎裂,直接解码成足有两米多长的金色鹓鶵。卫天天见势不妙,转身就溜,卫遥远速度比他更快,一翅膀把儿子扇落在沙发上,火苗灼得棉质沙发巾都发黄脆化了。
“洗手洗手!我去洗手!”卫天天哀叫着跳起来。
卫遥远变小一点,扇着翅膀跟着他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这才转身飞去卧室换衣服。
“这么暴力,怪不得老爸不要她,”唠唠叨叨洗完手,眼角余光瞄到放在电视柜上的东方蝾螈,走过去拿钱来,轻轻敲了敲盖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珍惜物种呀!”
语气欠扁到死。
东方蝾螈扭了扭尾巴,转头看向卧室方向。
“切,等我长大了,翅膀比她还大,火焰比她还华丽!”
蝾螈跟没听到似的,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饲养盒,身上的斑纹时隐时现。
卫天天先前没注意,这时才发现它尾巴断了一截,背脊上也有不少细碎的伤痕。
、第二章、青春期少年的烦恼
吃过晚饭;卫天天就把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东方蝾螈作为新宠,被放置在书架边上的装饰柜上。装饰柜上摆满了了各种塑料小人;木质恐龙骨架。
作为唯一的活物,小蝾螈踱步到饲养盒边上,居高临下地往下俯瞰。
卫天天进屋之后就开始玩游戏,握着游戏手柄大杀特杀,一连破了好几次记录,才打开电脑开始看视频。
各种各样的动物求欢视频;还全都附带主持人解说的。
小蝾螈看得直翻眼皮,柜子边的壁灯更是刺得它脑门疼。它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眯着眼睛趴了一会儿。
卫天天却开始不满足于动物视频的程度了,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越来越限制级;甚至还有赤(和谐)裸的男人和女人。
“扑拉”一声,金色的翅膀破衣而出,小蝾螈只觉得金光炫目,室温陡升——青春期的少年果然经不住刺激!
那火焰烧得又大又旺,很快就把木地板烧了个大洞,窗帘呼啦一下就烧没了,游戏手柄也火花四溅。
小蝾螈咳了半天也没把他的原身看清楚,正犹豫着是不是趁乱直接溜了,房门被用力地踹开了。
卫遥远脸色发白地冲进来,屏幕里几个男男女女正热热闹闹地妖精打架。卫天天一见她,浑身一哆嗦,抬手就把显示器推到了地上,噼噼啪啪火星四溅,他自己身上的火焰却渐渐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