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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痛啊,是男人就别哭啊,没有手不是还有尾巴么,自己拿尾巴揉揉,淤血散了就好了。
季鳐眨巴了下眼睛:“头、胸、肚子、尾巴、翅膀……全身上下都疼。”
卫遥远愣住了:“那怎么办?”
“揉一揉就好了。”
卫遥远蹲下来,试探着伸出手,在他光滑的脑袋上摩挲了一下。季鳐立刻拿翅膀撑起身体,烤鱿鱼般翻了面。
“……”
卫遥远掸去白肚皮上的泥沙,一板一眼地揉了起来。
季鳐脑袋靠在一丛歪倒的葱苗上,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尾巴也舒缓地蜷曲了起来。
“还有哪里?”
“啊——后背!后背也很疼!”
说着,蝠鲼又一次翻了个面,这一次,是沾满葱汁的灰黑色的背脊。
卫遥远又揉了两下,忍不住站起来四下查看。小阳台孤立在顶楼上,唯一的小门被反锁了,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季鳐第一次被这样忽略,很有些不满地变出人形,赤着脚跟到了她身后。
城区不比郊外,即使是深夜,光源还是不断的,卫遥远一转身就被贴得那么近的裸(和谐)男给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变、变……”
“尾巴疼,没有脚爬不起来,”他还挺委屈的。
卫遥远后退两步:“那你可以飞啊——”
大晚上在人家楼顶裸奔,搁谁眼里都会是变态吧!
“飞不了,”季鳐往前凑了凑,“没水我飞不起来,得有个空间给我……呃……”
“助跑?”
“差不多。”
“……”
、第八章、脱困
卫遥远缩着脖子蹲在小门边,怀里抱着软趴趴的季鳐,有气无力地捶了下门:“有人吗?”
回答她的,仍旧是呜呜的风声。
天已经蒙蒙亮了,被高楼裁剪得高低不平的地平线上绯红一片,却迟迟不见太阳升起。对面有人开棚放鸽,叽叽喳喳的鸽子群呼啦啦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
季鳐拿尾巴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好饿啊。”
卫遥远一个激灵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脚尖,脸颊都麻麻的,跟过了电似乎的。她对这条尾巴一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和恐惧感,哪怕它变小了,这样软绵绵地在手背上耷拉着。
季鳐似有所觉,黑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她:“不然,我还是变……”
“不用!”卫遥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对面楼里有人在做早饭,半开的窗户飘逸出阵阵香气,卫遥远和季鳐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有人吗?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楼下没有人上来,对面倒是有人打开了窗户,卫遥远激动地放下季鳐,往前冲到小阳台的栏杆上:“救命!救——命!”
冒出头来的是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一脸迷茫的样子。
卫遥远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喊,中学生突然变了脸色,惊悚地尖叫起来:“啊——变态!啊!变态!啊——”
卫遥远呆立在原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连眼镜都摘下来擦了擦,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中学生已经尖叫着转身了,拉窗被她一把拉上,窗帘也放了下来。
卫遥远突然似有所悟,扭头一看,季鳐果然一脸坦然,光溜溜地靠坐在小门边。
有了中学生的插曲,小门很快被打开了——当然是由带着棍子的小区保安打开的。保安四十岁出头,面相也凶恶,一打开门就把小阳台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那个变态在哪?不是还有个男的?”
卫遥远抱紧了蝠鲼,装傻问:“什、什么变态?”
跟在保安后面的中学生涨红着脸:“就是刚才坐你后面的那个,没穿衣服,靠在这个门上!还冲我招手笑了!”
卫遥远瞪大眼睛:“我……后面?我一直都一个人在这里啊……”
这下,轮到中学生傻眼了。
“确实就她一个人,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保安也觉得奇怪,“你刚才看清楚了?”
中学生脸色渐渐发白,语气也带上了哭腔:“我真的……看到了两个人啊……”
。
赔完了小菜地的钱,又等保安确认了全楼人的人身财产安全,卫遥远才被允许离开。她抱着保安好心送给她的小塑料桶,一直上了公车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季鳐甩甩尾巴,很是郁闷地吐了串泡泡出来。
这时候正赶上早高峰,车子里人又多,卫遥远还能抓着栏杆稳住身形,季鳐就可怜了,桶壁又陡又滑,车子一晃,他就得跟着那小半桶水来个大旋转。
哗啦!砰!哗啦!砰!
卫遥远突然觉得手上一凉,低头一看,季鳐竟然把尾巴伸上来,缠在了她手腕上。卫遥远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它掰开,撞上季鳐黑溜溜的眼睛,又觉得有些不忍。
就一会儿,忍一下吧……
车上的学生也多,渐渐地就有人注意到她这边。
“咦,这个鱼还会用尾巴抓人!”
……
好不容易到公司,才一进走廊,迎面而来的陈晓勤又让她犯难了。
正所谓冤家路窄……陈晓勤却一改前几天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大老远就太阳花一样绽放了:“小卫——”
卫遥远下意识把水桶往身后挪了挪。
陈晓勤亲亲热热地拉住她:“吃早饭了没?我带了点小甜品来,你也来尝尝!”说着,打开手里的纸袋,掏出一小盒嫩绿色的慕斯蛋糕。
卫遥远拿到手上都觉得惶恐,肯定又要做什么东西了吧?
陈晓勤却被她的水桶吸引了注意力:“这个是什么,长得好恶心!哎呀,尾巴还会动!”
“……我养的鱼。”
“宠物鱼?”陈晓勤拿手机碰了碰桶壁,“什么品种?长得真的……啧啧……”
说话间到了卫遥远办公室,丁一帆已经来了,桌上放着盒跟她手里一样的蛋糕,手里拿着万年不变地奶茶。看到她们手挽着手进来,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
卫遥远暗暗叹了口气,她也很想甩开陈晓勤啊,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真没吃早饭呢……
陈晓勤殷勤地帮她把水桶拿到了墙角:“先放角落吧,给我叔叔看到了不好——他那个人就是老派作风,见不得我们年轻人的小爱好……”
丁一帆伸头看了一眼,端着奶茶站起来,踱到了墙角,看着看着还蹲了下去。
卫遥远想起身阻止,陈晓勤一把拉住她:“我叔叔说你活多,我也不绕弯子浪费你时间,我就想让你给我设计个有特色点的logo!不用太复杂,色彩鲜亮点,能体现童趣和朝气,最好再带点创新意思的就行。”
“……什么时候要?”
“你看今天能好不?”
“今天啊——”
“哎,不用太复杂的图案,简单点就好,”陈晓勤拉了把椅子过来,“就弄个禾苗,再弄个小鸟,或者搞个风筝的小孩……”
她正说得起劲,角落里的丁一帆突然“啊”的一身站了起来。
卫遥远浑身一震,也跳了起来。
丁一帆抹了抹脸上的奶茶,右边的眼睛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哎呀!你脸怎么了!”陈晓勤抽了两张纸巾,快步走到他身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被什么蛰了?”
卫遥远则冲到墙角,水桶边撒了些奶茶,季鳐像刚才一样乖巧地趴在桶底。见她过来,还撒娇似的扇了扇双翼。
丁一帆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没事,刚才不小心,把奶茶溅到了眼睛里——我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好了。”
桶底的季鳐慢吞吞地转了个身,尾巴舒缓地在桶壁上拍打了一下。
、第九章、我不是蝠鲼
把蝠鲼“咚”的一声倒进鱼缸之后,卫遥远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洗澡、换衣服、吃饭……从公司回来之后,季鳐就安静的有些让人意外,不变身、不多嘴,连饭也没心思做了。卫遥远乐得吃外送,还看了会久违的综艺节目。
季鳐把自己藏进沙堆里,全身上下都盖满了沙子,偶尔懒洋洋地掀一下眼皮,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卫遥远蹲到鱼缸边问:“你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还是不哪里舒服?”
季鳐翻了下眼皮:“没胃口,胸口疼。”
“……是不是昨晚摔伤了?”
“不是。都是你那两个同事的错,一个晃得我胃疼,一个用奶茶烫我尾巴。”
卫遥远傻眼了:“奶茶……烫你?!丁一帆?”
“嗯。”
“他不……”
“换工作吧!”
“啊?”
“跟这些人一起工作,有什么好的?”季鳐从沙堆里游了出来,“他今天会拿热奶茶烫我,明天就能用硫酸泼你!就像定时炸弹一样。”
卫遥远给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丁一帆跟她没仇啊,为什么要拿硫酸泼自己?
“钟长梦多,明天就交辞呈吧。”
钟长梦多?不是夜长梦多?
季鳐说完,又把自己用沙子埋了起来。
卫遥远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辞职……陈晓勤是挺讨厌的,丁一帆……不至于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卫遥远瞅瞅季鳐,边接通边往卧室走去。
“小丁哥,有事?”
丁一帆“嗯”了一声,问:“你现在一个人?”
“啊……是。”
“你养的那个鱼,有毒,攻击性也很强,快扔了吧。”
扔了!!
“越早扔越好,养久了对也身体不好。或者,先把那根尾巴剁了……”
“剁你还差不多!”身后猛的响起季鳐的声音,手机也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我老婆养什么关你什么事?想撬墙角也看看是谁的地盘!”
卫遥远被他挤到一边,衣服也湿透了大半。再看他,身上还湿嗒嗒的在滴水,衣服当然也没穿,明显刚从鱼缸里出来。
窗帘都没拉呢!!
卫遥远连忙冲到落地窗前拉窗帘,顺便把毯子给他披上。
季鳐对着手机噼噼啪啪说了一会,最后可能真的词穷了,莫名其妙地来了句“别以为藏好了叶子就能肆无忌惮了,偷窥癖一辈子都是偷窥癖,遥远才不会喜欢你这种阴暗麻烦的品种!”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卫遥远难得积累的那点革命情谊全被他这一通闹给消耗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品种,明天去办公室丁一帆铁定能用眼神把她冻成冰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穿上衣服的季鳐又想下厨了,卫遥远翻遍了冰箱,才找出来两颗鸡蛋:“不然你就做个蛋炒饭吧。”
季鳐满口答应,语气温柔得跟浸水的粉丝似的,又软又韧:“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我吃饱了。”
“就不能陪我吃?”
“……”
好不容易把这尊祖宗送进厨房,丁一帆的短信又来了。短短的一句话,加上标点也才十几个字,内容却十分劲爆:“明天记得道歉,你男朋友早上用尾巴扎我眼睛。”
卫遥远捧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扎眼睛,季鳐用尾巴扎了他眼睛!而且,这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男朋友的尾巴?
那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
她什么时候告诉丁一帆,季鳐就是那条鱼了?
季鳐告诉他的?季鳐跟他说话了?
就是季鳐告诉他的,他也不能那么淡定啊!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淡定下来呢!
厨房传来季鳐熟悉的咳嗽的声音,焦味也适时的飘了过来……
。
卫遥远又恢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是在季鳐托着她胳膊换衬衫的时候醒来的。裤子已经换好了,内衣是她喜欢的鹅黄色向日葵图案,季鳐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帮她扣扣子。
“醒了?早饭是虾饺配热豆浆。”
卫遥远哆嗦着推开他,拉起被子捂住胸口:“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