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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壮“哼”了一声,大脑袋往胸前一浸,没再言语。他又想起李森说的那番话来。
临江乡党委书记沈宝昌听了钱似海的讲话后,表现得相当敏感。第一个感觉就是惊讶、错愕。
这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是谋略还是退让?一连串的疑问塞满沈宝昌的整个脑袋。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凭着对钱似海的深刻了解,这种决策肯定不是钱似海一时头脑发热,突然的性起做出的。
钱似海是什么样的人,沈宝昌是清楚的。每一项决策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拍板定夺的,考虑不成熟的时候连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还在开会的时候,沈宝昌就在自己颇为震惊的同时,也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发现大多数人的脸上挂满了不解的神情,基本上同他一样对搞“海选”感到不可思议。从走出会场直到家中的一路上,沈宝昌脑海里不断翻腾的就是两个字:“海选”。
沈宝昌的家住在县委大院的后面,是当时机关盖的集资楼。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机关的干部。钱似海在这儿也有一套房子,就在沈宝昌右手的单元。过去,沈宝昌当县委办常委秘书、副主任、主任的时候是钱似海家里的常客,离任后也没有间断联系,仍然常来常往,保持着情感上的亲近。虽然有感情这个基础,但是,沈宝昌从来也不敢为自己的事儿去找钱似海。他的行为准则是,钱似海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贯彻者就行了,别的什么方向,对错等一概无须操心。沈宝昌在钱似海面前经常挂在嘴上或者是经常说的话就是两句。一句是“是”,另一句是“我听您的”。就是当了乡镇的一把手,除了汇报工作外,只要是单独相处,沈宝昌永远是最忠实的听众,他的全部的态度都是通过这两句话来表达。
找钱似海来解除自己的疑虑显然是不可能的,沈宝昌也没这个胆量。思前想后,沈宝昌想到了韩精忠。
“他总该能了解一些内幕吧。”沈宝昌想。
沈宝昌思考了一下,觉得找韩精忠了解情况是最可靠也是最有可能掏出准信儿的。他拨通了韩精忠的手机,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说明此刻他并不忙。
电话那头传来依然如故的热情声音:“老领导,您好。”
听到这个声音,沈宝昌的心情受用不少,似乎有一些成就感,有了一些威严,有了一些面子。
沈宝昌说:“韩啊,晚上有空儿吗?”
韩精忠忙问:“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沈宝昌故作轻松地说:“你要没事,咱俩聚一聚。”
韩精忠说:“钱书记这边要是没事就行。”
沈宝昌说:“那好,你听我电话吧,我定地方。”
韩精忠说:“那哪行呢?我安排我安排,您说还找谁?”
沈宝昌说:“谁也不找,就咱哥俩,你等我电话吧。”
桔红色的灯光静静地播洒着,一曲萨克斯演奏的《回家》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轻柔地回荡,屋顶正中垂下来的风铃微微摇摆,随着风,偶而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声音,营造出静谧亲切的氛围。
韩精忠给沈宝昌斟满酒,谦恭地望着沈宝昌。
沈宝昌一派宽厚详和的样子,颇有些进入某种角色的感觉。
“老弟,来,先整一个。”沈宝昌端起酒杯,冲韩精忠示意。
韩精忠忙端起杯说:“我敬您,我敬您。”
两人一饮而进。
吃了两口菜,又斟满彼此的酒杯,沈宝昌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韩精忠,微微地点着头。
沈宝昌说:“韩哪,在县委办也干了有五六年了吧?”
韩精忠说:“可不是嘛,您都走了五年了,您走之前就把我调过来了,到今年底就是五年整六年头了。”
沈宝昌轻轻地磨动着牙齿,点点头说:“时间过得真快呀!你进步得也快。不错,不错。”
韩精忠谦恭地说:“哪里,您是我的榜样,更是我的领路人,要是没有您向钱书记的推荐,就不会有我的现在。老领导,您对我的关心和提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来,我敬你一杯!”
韩精忠能调进县委办,沈宝昌的确是发挥了作用。当年县里要搞一个关于教育方面的调研材料,需要抽人,抽来抽去就抽到了在县教育局办公室当秘书的韩精忠的头上。沈宝昌当时是县委办副主任主管文字综合,是那个调研材料的负责人之一。在搞材料过程中,年轻勤快思维敏捷,情况又熟的韩精忠给沈宝昌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说是县里搞的材料,其实也就是韩精忠自己写出的材料初稿,经沈宝昌等人拔拔高把把关而已。后来这个材料在省里的内部刊物上发表了,省市领导还作了批示,对成田县在教育方面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使钱似海等人非常高兴。材料组在吃庆功饭时的时候,沈宝昌就问韩精忠愿不愿意到县委办来。韩精忠马上说能和沈主任在一起工作求之不得,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沈主任帮帮忙。当时县委办正缺笔杆子。沈宝昌还真就跟钱似海提了这么一嘴,钱似海说材料确实搞得不错,如果行的话,就跟人事局打个招呼吧,结果没过几天,韩精忠真就顺利地调进了县委办。为了这事,韩精忠对沈宝昌感恩戴德,即使是后来当上了县委办副主任、县委常委秘书,也仍然对沈宝昌尊崇有加,嘴里不叫“老领导”不说话,保持了一贯的谦虚本色。而沈宝昌在他面前也感到心里特别有底,说话办事特别仗义。
沈宝昌随意地问:“韩哪,这次换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韩精忠赶紧晃头,摆手,急急地把嘴里的菜吞下,忙说:“没有没有,我可不敢有那个奢望。”
沈宝昌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啊!你已经是副主任了,接上主任的班就可以进常委,这也就是一步之遥。”
韩精忠仍然摇头,低声说:“老领导,……”
“嗳,”沈宝昌打断的话头,“别一口一个老领导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们都是哥们。”
韩精忠说:“那哪能呢?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嘛!”
沈宝昌指了指韩精忠,嗔怪道:“你呀,你呀!——”
韩精忠笑了笑,搔了一下头发。
“我接着刚才的话说,老领导,我说一句不恭敬的话,您当年那样的条件都没弄上,我要是那么想,那不就纯粹是吊死鬼当——死不要脸了吗?我提正科才几天呀?”
沈宝昌点点头,说:“要说也是,但也不是不可以争取。”
韩精忠压低了声音说:“那得看老板的意思。老板那人你比我了解,对身边的人要求严啊!”
沈宝昌笑着说:“老板的脾气我当然了解,可是他对你印象挺好,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老板就常夸你很有潜力,前途不可限量。”
此话一出,韩精忠就觉出沈宝昌这话的假来,凭他对钱似海的了解,钱似海是决不会这样讲话的,更不会这样夸奖人。
沈宝昌自己心里也“咯噔”一下,被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连他都觉得这话假的有点没有边儿,便自嘲地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着自己个尴尬。
韩精忠装作没反应过来一样给沈宝昌夹菜。
韩精忠恭维地说:“老领导,我就等你回来当个县长、当书记啥的,等着借您的光呢。”
沈宝昌注视着韩精忠,希望听他的下文。见韩精忠并没有接茬儿往下说,便忍不住主动发问道:“关于换届有什么动向吗?”
韩精忠料到沈宝昌早晚要问这方面的问题,或者说他请自己的目的也应该就是这个。便反问道:“您这次提拔回县里来,应该是手拿把掐的吧?”
沈宝昌没料到韩精忠会把球踢了回来,心中明显不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就顺着说“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东西?既可能手拿把掐地上来,也可能手拿把掐上不来。这不,以往的惯例也打破了,今天钱书记不是讲要通过‘海选’的办法推荐干部吗?还不知道能推荐出个什么结果来呢?谁敢有什么把握?”
韩精忠说:“海不海选跟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呀,那是指乡镇换届。”
沈宝昌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还不明白?能不能回县里那是后话,提不提那是市里决定的,我目前的位置还是在临江,如果我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住的话,我的脸往哪儿放?还不让人笑话死了?还能指望回县里吗?”
韩精忠不解地望着沈宝昌,问:“老领导,您怎么好像没有信心啊?我认为不管是采取什么方式提拔干部,您都是最有希望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沈宝昌轻轻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被压抑了很久。
韩精忠见状,故意装作不明就里似的说:“老领导,我认为在咱们县中层干部里,论能力,论水平,论影响力,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你的,我想您现在研究
第六章 一飞冲天
导读:赵未平在日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一般来说,机遇是公平的。就象走路,总是要从最初的蹒跚开始。机遇往往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对幸运的人来说,机遇有时就像天上掉馅饼,而对有的人来说,即使望断了脖子,也不会看到馅饼的模样。机遇永远属于能够抓住机遇的人。一旦机遇来到了面前,就需要你及时弯下腰,伸伸手,抓住它。如果反应迟钝,懒于付出,那么机遇就会顺流而去,白白丧尚失。”
(1)腾龙在天天空永远是昏暗的,道路永远是泥泞的,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汗水顺着赵未平的两鬓流了下来,眼神无助而迷茫。
赵未平口干舌燥,四肢疲乏,吃力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腿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
疲乏已极。
赵未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来,眼皮再也睁不开了,似乎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赵未平有了一点感觉,是一种冰凉的感觉,凉得瘮人,让人恐怖。
赵未平艰难地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被一条大花蛇缠绕……,不由大叫一声……
赵未平睡眠不好,总做梦。
说来也怪,赵未平总是做那些内容相同的梦:在昏黯的天空下,不是一个人在泥泞的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荒原上艰难跋涉,就是碰到狼虫虎豹,常常是从梦境中大骇而醒,弄得一颗惊恐的心脏乱颤不已,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每每从这种梦境中醒来时,赵未平都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虚汗淋漓的赵未平端过床边的水杯猛喝了几口水,气喘着,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赵未平疲乏地依靠着床头,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律。过了一会儿,赵未平感到平静了许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淡淡的星光,目光慢慢地扫过整个房间。这是赵未平在乡政府的临时住处,其实就是一间卧室。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简易书架,一把靠背椅,一个放脸盆的洗脸架,还有一副哑铃,典型的一个单身汉的房间。
赵未平微微扬起头,把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空,心里暗自揣摩着梦境的含义,不禁生起万端感慨:这哪里是梦境?这分明就是自己生活现实写照啊!从几乎辍学的小学、中学,到靠打工勉强维持下来的大学,从懵懵懂懂地走向社会,到现在辛辛苦苦地拼搏,哪一天不是在艰难地跋涉?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在几乎没有希望的逆境中,唯一支撑自己咬紧牙关挺住腰杆的是自己坚定的意志、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