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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她站起身一跳一跳去开了门,“禽兽”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我还没说完呢。”
文雨彤想用高跟鞋把那张笑脸碾一遍,她指着门外:“你去死。”
丁启瑄不在意的摊摊手,“让我说完吧,我罪不至死,顶多是招人讨厌。”
文雨彤哼了一声转过身,接着跳回来。
丁启瑄轻笑着紧走两步搀上她,“看不出文老师挺有本事,自残的很快啊。”
文雨彤甩开他的手,自己跳到椅子旁坐下。
丁启瑄也不介意,坐到她面前,正色的说道:“文老师,你听我讲,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相反我很尊重您。”他把那个“您”字咬的很清晰,引得文雨彤愣了一下。
“我认为你是个好姑娘,对爱情认真不虚荣,可是遇人不淑。可能你会说这与我无关,是你和他之间的事。可他这么对你,换成谁也会替你委屈。你们俩在不在一起,外人不能评论,可是他不能这么辜负你。”
“等等,”文雨彤打断道:“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丁启瑄沉默了一会谨慎的答道:“他好像和另一个女孩,态度不一般。”
文雨彤蹙眉沉思了片刻,问道:“那女孩长头发很白净?”
“你认识?”
文雨彤确定那是林芝,也许他是看到雷进与林芝在一起误会了,她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女孩子,他们一起工作。不过,我和雷进现在分开了,就算他们俩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我和雷进的事你不知道,他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也别说他的坏话,我不喜欢听。”
丁启瑄的好心被拒绝的一干二净,他甚至没有机会说出,想如何帮助文老师演一出戏,来羞辱一番那个人。他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里面读出违心的、虚伪的信息来,可那双黑眸子里坦坦荡荡,毫无躲闪。
他不知道是对方傻还是自己傻,丁启瑄的脑子乱了。
文雨彤站起身发出了逐客令,“我还有些收尾工作,不好意思。”
丁启瑄又象上次那番被动不已,狼狈告辞。
丁启瑄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分析文老师的态度,从最初的“忠心耿耿”到后来的“旧情难忘”,可哪样也不靠谱。他见过恋人间的死缠烂打和苦苦纠缠,但这么心怀磊落维护花心前男友的太少见了。他从没被一个命题搞得这么混乱过,他问汪宇,“难道真的是,这世界变化快,我跟不上了?”
汪宇也沉思了许久,“里面的事咱们不知道内情,也是凭空猜测。不过,按我来看,这文老师是个不错的人,大气,多少女孩子为了分手撒泼打滚变毒妇的。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样的女孩子少见。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圈过来归自己。”
丁启瑄抚上了下巴,若有所思。他做事一向缜密,未看清方向时极少有所行动,这个文老师的行为太过奇异,他有些摸不准。
“别想了,你自己瞎琢磨有什么用?人家要是对你没感觉,你再乐意也没用。我让徐蕙约上她,咱们吃顿饭,给你造造势。”
丁启瑄停止了思虑,“不瞒你说,我真没底气,好像对着文老师,老落后半拍。”
汪宇笑道:“就是因为落后,才要追呢。”
文雨彤如约来到餐厅,见到已安然稳坐的三个人有些意外。徐蕙笑着扑过来挽住文老师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我好几天没见汪宇了,你行行好,就算成全我们了。”
文雨彤不情愿的抿抿嘴,预想中的闺蜜晚餐变成了四人餐桌,怪别扭的。
饭桌上,徐蕙和汪宇像是约好了,把丁启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前后五百年别无二家。
对这明显的目的,文雨彤采取了漠视,那次被他折腾后,心里的火还没消。丁启瑄看出这形势,对着那俩人一个劲的递眼色,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告饶道:“这话你们留着参加我追悼会时再说不晚,大家来吃饭的,还是别倒了胃口吧。”
桌上人都笑起来,文雨彤也轻扯了下嘴角。
吃完饭,汪宇提议大家去看电影,徐蕙眼巴巴的看向文老师,“去吧,现在刚八点多,回去睡觉太早了。”
文雨彤轻叹口气,又要舍命陪了。
丁启瑄看出了端倪,他拒绝道:“不行,我有话与文老师谈,先走一步了。”说完不等那俩人表态,拉上她就走。
文雨彤听见身后,徐蕙叫道:“这么早,我不回家,我要看电影,他们不去咱俩去吗,我不想回家。”
走到车边,丁启瑄松开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分手时丁启瑄叫住了一路沉默的文老师,“如果今晚让你不愉快,我道歉。汪宇他们是好意,当然我也没有恶意,如果你希望不再见到我,我也完全理解。”
文雨彤没想到他这样的态度,她不想为难对方,截住了他的话题,“我希望你别再借调我了,那次累的够呛,我们同事本来约好了去郊区玩,结果人家玩的时候我啃着饼干干活呢,多冤啊。”
丁启瑄马上检讨,“我考虑不周,让文老师受苦了,以后再不干这事了。”
“你跟我也算熟人了,下次关照些才对。”
丁启瑄接着检讨,“就是就是,我错了,下次有好事想着文老师,干活的事不要想着。”
文雨彤瞅着那个一直煞有介事的人,被逼得几乎胡言乱语了,憋着笑,“我没说,你说的啊。”
“我说的我说的,”丁启瑄看她终于有缓和的迹象,心里暗松了口气,“文老师没说的,我也该想在前面才对。”
文雨彤扑哧笑了出来,“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逗傻子玩呢?”
丁启瑄这回没笑,继续一本正经的,“文老师,既然你说咱们是熟人,能不能让我享受熟人的待遇,没事的时候请你吃顿饭。我也不知怎么了,每次想为你做点事,可总是让你不愉快。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你别这么说,”文雨彤也检讨起来,“好像我失礼的地方比较多,你别介意。”
第25章 第24章
雷虹拿到了小院的营业执照,她招呼彤彤过来看新鲜,指着新作的牌匾说道:“怎么样?有气势吧?”
文雨彤看着那黄底黑字的匾额,念道:“雷家小院,不错,不过要是我说,应该叫雷姐私房菜。”
雷虹大手一挥,“不行,不能搞个人崇拜,姐就是一个普通人,别弄成传奇了。”
文雨彤笑弯了腰。
吃饭时,薛姨对着彤彤提了好几次丁启瑄,说多亏人家帮忙,事情才这么顺利,“我说请人家吃饭,结果他说在出差呢,你说他不是推脱吧?哪有总出差不会来的?是不是觉得咱们没有诚意啊?”
文雨彤知道他根本没出差,周末他们才吃过饭,这么说大概是不想见薛姨吧。她知道丁启瑄对雷进有些看法,总觉得是他辜负了自己,对此她懒得去解释。现在他们彼此有时间的晚上,会一起去吃饭,文雨彤把他归为饭友——象红烧带鱼那样下饭的朋友。
“大概是忙吧,以后总有机会的,不在乎这几天,别想那么多。”
薛姨拉起她的手,“这都是我们彤彤的朋友,慢待了不好,现在累不累?我怎么听你嗓子还是不舒服?”
文雨彤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职业病,说话太多了。”
“我明天给你开几副中药去,老这么难受还成。”
薛姨吩咐雷虹,每周过去送菜时把煎好的药一起带去,还要督促她按时喝,不能落下。
中药很难喝,每次她要捏着鼻子才能灌进去,小脸几乎皱成一颗苦瓜。
文雨彤合上电脑,脑子里还是女主角那披头散发带着怨毒眼神的画面,她喜欢看恐怖片,每次被吓的毛骨悚然可过后还是乐此不疲。原来在大学里有几个同道中人,大家交换着片子,有时候看爽了还装扮一番去吓唬楼里的同学,回到燕都没发现同好之人让她郁闷了好久。不过,她也有弱点,每次看完电影半小时之内是雷区,不能交谈也不能触摸她,要不会尖叫半天。
今天的雷区无意中被徐蕙踩了。她已经上床准备休息了,可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来,文雨彤对着电话尖叫了半天才接起来,她惊魂未定的抱怨道:“干吗呀!”
徐蕙没说话,就是在那端哇哇大哭,间或夹杂着几声“汪宇……人……”
文雨彤咧咧嘴,把话筒拿得远远的,等她哭声弱了下来,才接口说:“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又开始了一轮嚎哭,文雨彤被恐怖片带来的满足感达到了最高点,要是刚才看片时耳边飘着这动静,多好的音响也做不出来啊。
她干脆打开免提欣赏起来。
徐蕙哭累了,开始不清不楚的说话,她大概喝高了,颠三倒四的话语。文雨彤不搭茬接着让她自说自话,无聊之下翻出指甲油慢慢涂着,两只脚都涂完时,话筒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正常的声音:请她马上来酒吧,她的朋友醉的太厉害,不能结账了。
文雨彤惨呼一声,看完恐怖片就去做电梯,她的运气好的要爆棚呀。顶着根根倒竖的头发下了楼,她拦住一辆出租车,对上司机大叔雪白的牙齿,文雨彤咬紧牙关才没尖叫出来。
酒吧里,徐蕙伏在桌子上。文雨彤又推又拍无济于事,她去拿对方的手机,让汪宇过来救急。可徐蕙把手机牢牢攥在手里,怎么也掰不开,她只能作罢。
服务生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拿来些醒酒汤,说灌下去缓解些。醒酒汤半灌半洒之后,果然发挥了些作用,徐蕙又开始抱着文雨彤痛哭,“汪宇他不理我,我找了他一天,他关机,我找不到他。”
文雨彤哄着,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找好了,边说边扶着往外走,“咱们先回家,明天再跟汪宇算账。”
略略恢复些神智的徐蕙突然象打了鸡血般亢奋,她阴狠的看向文雨彤,“你说他是不是在哪个女人家里,所以才关机的?”说完又拨那个号码,“他还关机!”之后手机呼啸着砸向墙壁,瞬间成了碎片。
文雨彤马上禁了声,她不知道哪句话会刺激到对方,那后果更难收拾吧。
走出酒吧徐蕙开始了怒气冲冲的暴走,时而哭几声时而大声喊着汪宇的名字,无人的街道俨然成了她的舞台。
文雨彤在后面默默跟着,她知道这时劝解也没用,就等着对方发泄完了送她回家。
徐蕙的耐力超出了她的想象,疾步了一个多小时,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可她已经走得脚底发软了,于是跑上前拉着徐蕙,“别走了,咱们回家吧,我送你回家。”
徐蕙的酒似乎醒了,她指指远处的河面阴测测的说道:“你说我现在要是跳河,汪宇会来救我吗?”
文雨彤大骇,她可没有力气再去拦着一个要寻死觅活的人了,再说她怕水,与雷进落水那次之后很久不能脱离噩梦。
她拨通了丁启瑄的电话,“你快来救救我吧,徐蕙要跳河。”
匆忙赶到的丁启瑄被眼前这一幕逗笑了:文老师坐在地上死死抱着徐蕙的小腿,像个耍赖的孩子;那个要投河的小徐抓着围栏身子倾出大半,嘴里哇啦哇啦的。
他低下身拍拍文老师,“松手吧,她跳不了,这几天河道清淤上游没放水。”
文雨彤已经被耗得筋疲力尽,她收回已经酸麻的手臂,“你可来了,我快被她折磨死了,再晚点,我就陪她殉情了。”
丁启瑄笑了,“殉什么情啊,汪宇回来她不是白死了。”
听见汪宇两字,那个要投河的人马上转过头,“汪宇在哪?”
丁启瑄搀起文老师往车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停住脚,回头对徐蕙说:“你来车里我告诉你。”
徐蕙象箭一样射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文雨彤糊涂了,“她喝醉了没有?怎么比我手脚还灵活?”
丁启瑄一笑,“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