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轻易相信他,叫他再多声的“父王”,他也不会每次都叫你“凰儿”。而他自己,也不会轻易卸下伪装,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内心暴露给另外一个人。他已经过了心直口快的年纪,有着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城府与霸气,明白期望越高,失望也会越大。所以他用一句问话换来北辰胤两声“凰儿”,已经觉得满足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君王,坐拥天下江山,竟然只因这点就满足了,不免有些荒诞可笑,但,北辰元凰却笑不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说道:“此番遇刺,孩儿想起小凤仙行刺后佑达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北辰胤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他对次事关心与否。
“他说下次若再有人对吾不利,愿意为朕当替身。”
“他现在逃匿在外,过去的话不会算数。”
“哈!父王说笑了。日后若再见到他,想必也会要朕的命。”
北辰胤却很自信地答道:“以他的资质
,伤不了皇上半分。”
又是“皇上”,北辰元凰心里微微有些不满,不知北辰胤是故意报复他自称“朕”,还是无心之举,但是他无论自称“孩儿”还是“朕”,却都是故意的,前者是为听到北辰胤以“凰儿”回应之,后者则是报复北辰胤那太过冷静的态度,但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北辰元凰不由挖苦道:“但是父王被驱逐之事,却是他一手操办。”
不明白北辰元凰为什么忽然为长孙佑达的能力争辩起来,其实那明明是个不值得挂心的人,而且元凰真要赶尽杀绝也不会让他有逃走的机会,又何必在现在提起?可见逸云侯只是元凰的一个托词。北辰胤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对长孙佑达有些不屑地说道:“受人利用与摆布而不自知的棋子而已。”
见他丝毫不生气地下了如此中肯的评论,北辰元凰倒暗笑自己沉不住气了,心情也似乎没那么差了,又说:“无棋不成局,棋子亦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啊!”
“皇上想要此人?”尽管元凰开口就问他为何还以君臣相称,但此时举手投足之间言辞威仪,却让北辰胤不禁要自豪地称他一声“皇上”。
北辰元凰也不想为了称呼这个问题而对父亲三令五申,好话不说二遍,聪明人自会明白。他就专心谈起计划之内的那件事:“既已弃之,何必再寻?吾之目的,唯‘替身’二字而已。”
“凰儿要找替身?”
“没错。”
“吾会为你留意合适的人选。”
北辰元凰点了点头,又问:“父王不问元凰有何用处吗?”
“贵为天子,小心谨慎是应该,是该找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
北辰元凰目不转睛地看着北辰胤,企图从他脸上读出一点别的什么,却还是枉然。自从太傅过世之后,每次需要用人,不是北辰胤自荐,就是经由他举荐,而自己也总是顺着他,看起来是那么亲密无间、和睦友善,可是北辰元凰心里明白,自己是在走钢丝。让北辰胤在自己身边安插他的心腹不代表对他不设防,而北辰胤明目张胆地将心腹暴露给他,也不代表完全真心。他需要赌一把,和他的父亲。
但是,北辰元凰也知道北辰胤说的是对的:强悍如他——整个北域的顶尖高手、北嵎皇朝一骑当千的三王爷,在自己的算计下,不也险些送命么?论武功、论阅历,自己还比不上他,或许有一天,真的需要那么一个替身。尽管北辰元凰说出这个提议的初衷只是为了测试北辰胤。
“此事就交给父王,元凰就此告辞。”北辰元凰没有多余地加上一句“切勿告知他人”,在他眼里,如果北辰胤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就配不上“北嵎第一
人”这个称号,而如果他真有意泄露,即便提醒他别说,也是废话。他会怀疑北辰胤对自己的真心与否,却不曾怀疑过对方的智慧与能力。
“神堪鬼斋正在燕然山查探龙源,吾正欲前往,凰儿可愿同去?”
北辰元凰顿了顿脚步,微微转回头:“时间尚早,是该去看看。”
北辰胤见他答应,便点了点头,唤了刀薄命和剑无行,几人一同去往燕然山。到达山顶之后,北辰元凰向下鸟瞰,壮丁们沿着国师所指示的路线挖掘渠道,在辉日照耀下如同一条闪烁的带子上串着一颗颗细小的珠宝,水波如隐隐而生的龙麟,在薄薄散去的山雾中蕴涵着无限生机。
北辰元凰微微仰头合上双目,缓缓吸了一口气,北辰胤只是站在他身旁,看着山下的景象,不知过了多久,神堪鬼斋过来同他们照了面,北辰元凰才重新睁开眼来——来这里是对的,这是太傅留给朕的,到处都充满着太傅的情义,让朕知道,朕并不是一无所有。
“国师,龙脉还需多久能够完成?”
“未开凿之前玉阶飞的布置就已生出细微的龙气,虽然细小却源源不断,以目前的进度,不出半月便可生成新的龙脉,助我北嵎回归正统。”
“有劳国师费心,朕先回宫了。”
“恭送皇上。”神堪鬼斋微微躬身,目送北辰父子下山。
回宫路途行至一半,已是日上三竿,达到之后,恐怕为元凰饭菜都凉了,北辰胤心里默默想着,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北辰元凰——一夜没睡,却没有丝毫倦意,看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北辰胤并不想抱怨这样睡不安稳的生活,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选了就不会后悔,只是他忽然产生一个疑问:若非自己的关系,元凰是否乐意过这样的生活?应该是愿意的吧?他身上留着北辰胤的血,就有着一样的雄心壮志,否则那日在荒山,他便不会答应回来。一贯冷性的北辰胤是不会主动开口去问那孩子的,所以他只是从旁默默地观察元凰的变化。
不知从何时起,叔侄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似乎从来也就不多。但最近却总觉得有话噎在喉咙里没吐出来——过去不是这样的。过去说完,总是干净利落,神新气爽。
作者有话要说:这写法,进度好慢,服务器居然还报错,内牛TAT
他喵的今天又错误,还是伪更一下看看能不能显示
☆、第二十章·中
前面是个小茶肆,来时也曾路过,当时人还不多,此刻却差不多每桌都坐了人。一个看似老板娘的女子探头望了望,从里面走出来,大约看他们是步行,便招呼道:“二位公子,若不急着赶路,不妨进来喝口茶,休息片刻。”
公子?称呼自己倒也罢了,北辰元凰不禁微微朝北辰胤瞥了一眼:可是他,不是该叫大爷了吗?若说只是他们父子加上剑无行和刀薄命,中途自然不需要休息,但另外还带了一队随行侍卫,北辰元凰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点头答应。
这时老板娘笑吟吟地端来茶水,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攀谈道:“二位公子是兄弟吗?长得真像。”
兄弟?北辰元凰不觉好笑:我和他有这么像么?从没有人说我长得像他。他便朗然问道:“那么你猜谁是兄长?”
老板娘还是笑着,回答道:“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不知猜得对不对?”
“哈!”北辰元凰干笑一声,将扇子在手中微微晃了晃,目光斜向坐在身旁的父亲——他长发半披半束,金冠高高挂起一流排须,着装也一改天锡王时期的沉凝厚重,变得轻便洒脱,看起来的确年轻了不少,加上本就俊朗的面孔几乎没有皱纹,看走眼似乎也变得合理了,只是……“我有这么老吗?”
听出自己说错了话,老板娘连忙解释道:“原来你是弟弟啊!看来是墨绿色的衣服比紫色稳重,所以才会看走眼,公子您还年轻得很呢!”
也是,穿这么拖沓的衣服,这般老气的颜色,被当作比他老也不是无法理解。北辰元凰微微笑着,依然斜视着自己的父亲——谁说墨绿色比紫色稳重呢?再柔和诱惑的色彩,配到他北辰胤身上,就是一种沉稳气质,而那两鬓斑斑的银丝,却是年龄最好的证据,但老板娘却被他的紫色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白发。但是不可否认的,北辰胤那几缕银发却毫无杂色,配着紫色的袖纱,格外高贵秀丽,加上衣服本身也有银白色滚边,也无怪别人会忽略。
现在是在外面,北辰元凰忽然觉得机会难得,不由笑问:“三哥,这桌茶是你付钱还是我付钱?”
一直没说话的北辰胤开口道:“莫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吾很穷。”
老板娘见他戴着那么精致的冠,佩剑的剑鞘也很精美,衣着虽然简练,但也都是上好的料子与刺绣,却还在此唱穷,不由暗笑这位“三哥”的抠门,可是他的那位“兄弟”却完全不介意似的扬了扬手,叫一个手下模样的人付了茶钱。
若是普通父子,乱开玩笑扮兄弟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但北辰元凰是皇帝,也就不担心这个,即使北辰胤心中不满,又能怎样?而北辰胤也并不忌
讳,反而又拿被抄过家来回敬,让北辰元凰意外觉得开心。
一行人快到皇宫,北辰元凰站在通往王府与皇宫的分叉路口,说:“并肩王,府上饭菜凉了,不如与朕一同用膳吧?”
这是父子同心么?北辰胤想到自己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便点头答应了:“容臣回府告知管家。”
“这种小事何须皇叔亲自往返?”北辰元凰说着,便派内侍前往并肩王府通知管家:王爷不在王府用膳了。
御膳房接到传话立刻忙活起来,该热的热,该重做的重做,热腾腾的白色弥漫在其中,不大一会而就上菜了。因为有皇帝之外的人,御膳房还特地问了内侍:皇上是否要酒?
北辰元凰笑笑:“龙脉生成进行得十分顺利,全靠并肩王协助,美酒配英雄,当然要上酒庆祝。”
北辰胤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也表示接受:“臣就陪皇上开怀畅饮。”话毕,两名宫女就分别为二人斟酒,并在碟子里夹了几样菜,外面那些无关人等自动退离,以免妨碍他们用膳。
“现在《一莲托生品》既已取得,下一步该探问六丑废人的立场了。”北辰元凰轻啜一口酒,如此说道。
“吾正打算午后再度前往神之社询问此事,同时打探邓九五此人是否有合作可能。”
北辰元凰没有再说话,只是向他举了举杯,微微笑了笑。
北辰胤看着元凰,下意识地也握起杯来,与另一只轻轻叩在一起。起初他并不赞成白天喝酒的,因为误事,但是今天晚上,他还有重要的事办,这么黑白颠倒一回,应该不会太坏,而且元凰,也已经一天未阖眼了……
酒过三旬,北辰元凰一手夹着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几日怎不见竹姑娘?”
怎么忽然提起竹水琉?北辰胤疑惑地望着北辰元凰,俊秀的面庞之上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这也难怪,虽然这酒上口不烈,却后劲十足,但他应该还不至于喝醉。北辰胤以平常的口吻回答道:“她一介女流,无官无职,皇上自然不会在皇城经常见到她。”
“那是留在王府吗?”
“是。”北辰胤答完,终于还是反问:“皇上有事找她?”
“不……”北辰胤注意到元凰再回答的时候,眼皮已经有些明显的沉重,他缓缓起身,北辰元凰见状,朝他微微摆了摆手,似乎不希望他站起来,可自己的脑袋却挨着桌子挂了下去。
“凰儿……”北辰胤见元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