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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愣了愣,连忙让人打来清水伺候乔远洗脸修面。
屋里乔远抓紧时间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些,屋外我抓紧时间,催促丫鬟让闹脾气的悦姑姑赶快过来一趟。直到乔远休整完时,悦姑姑都没有出现,我硬着头皮又催了一到,才进屋招呼客人。
“悦儿还在生气。”见状,乔远了然地笑。
我摸摸鼻子,为他斟满茶,趁机问道:“悦姑姑说乔庄主要休妻纳妾,她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休妻纳妾?!”闻言,乔远愕然。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我淡定点头。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吃惊,真的。
若乔远和悦姑姑有一个人会弃了对方、另觅新欢,我宁愿相信那个人是……悦姑姑。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事实是不会发生的,至少乔远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悦姑姑说庄主得有个孩子,还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我如实道。
“这趟走镖前,我确实这么对她说过。”乔远坦然承认,随后,他又皱眉肯定道:“但乔某绝无纳妾之意。”
问题的症结似乎浮现了,前后联想一番,我一语中的地问:“既然悦姑姑不孕,而乔庄主又无意纳妾,那庄主打算如何得子?”
乔远奇怪地看着我,似是觉得二者并无冲突,“悦儿怕痛,最怕那分娩之苦。况且她那时还小,我便随了她的心思,又怕她孕后为难,就一直让她按量服用汤药。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让她遭罪。”
汤药?莫非是避孕之用的那种?我觉得,我明白这两人之间的问题了。
“你不是说那是补药的么?”一声惊讶的质问炸响,一身红衣的悦姑姑扶着门框,出现在门口,“你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有的的的确确是补药,不然长期服那药会坏了你的身子。”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乔远起身连忙迎上去,想要把她搂入怀中。
悦姑姑侧身躲开,径直向我走来,“苏浅浅,我有没有听错?”
“没有。”我摇头,再次告之真相,“姑姑,这只是个误会。”
“误会……”悦姑姑茫然地看着我,喃喃自语道,“只是个误会,所以,我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点头。
“孩子……”像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后,悦姑姑惊喜地回身扑入乔远怀中,“乔远乔远!我能有孩子了,我能有孩子了——!”
“你能,一直都能。”乔远笑着抱住自己的小妻子,怜爱地抚着她的发旋。
“那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哦不,好多好多的孩子!”悦姑姑欣喜地瞪大眼,笑颜得像少女一般明媚,“我们能有孩子了,长得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乔远一声接一声地应,眼里满满的都是和他硬朗的形象不相符的柔情。
悄悄使了个眼色,让屋里的丫鬟小厮们跟着我退了出来,将这屋子留给释怀了心结的夫妻。一出正厅,我便见上官涵抱臂倚在门外。原来是他把悦姑姑给接来了,我方才还在想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能撼动得了那尊大佛。
“在想什么?”察觉我的视线,上官涵笑。
“在想你终于没出现在屋顶上。”
“那是,不然又该有人该跟我抱怨,账房又支出了一大笔屋顶瓦片的维修费用。”
满意地点点头,我怀着“孺子可教也”的感激之情赞道:“看不出,你对我的话还挺上心的。”
上官涵笑笑不语,移开目光望向远处,他眼里含着深藏的缱绻,像是隐忍的深情,我……有些看不懂了。正当我想出声询问时,上官涵忽然问:“你以后要孩子吗?”
“孩子?”我愣愣地点头,“要,当然要。”〃
“想要几个?”
“自然越多越好。”我严肃地回答,毕竟那样才有家里该有热闹。那种大家庭的生活,是我的一直向往,却无能为力、也无法企及的吵吵闹闹。
上官涵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我,慨然道:“我以为按你的性子,一个两个便是挺好。”
这个与性子无关。
我有上官涵不为而知上辈子,那一世,爸爸走得突然,妈妈忙于事业顾不了我多少,而我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屋子,以及独自长大的冷清。而当我真正长大,能让妈妈在家好好休息时,她却病重。我的穿越对我家而言,算不上大事,毕竟与独生子女的家庭不同,那时我家除了大笔的钱财,就只剩我一人。
如今能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曾经失去的种种,我总算还有机会能弥补缺憾。这辈子,我仍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但至少,我能给我的孩子一个温暖美满的家,能让他们没有我所经历过的遗憾。
这些事,这些想法,别人不会懂,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过。看着上官涵,我却有种倾吐的欲望,想了想套用在自己这世的经历,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在我打算说出口之际,屋里传出悦姑姑嗔怒的嚷嚷声,“乔远,我问你!要是我真生不出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嗯?!”
“其实,我……”
“我告诉你,纳妾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
“……”
再后来就是乔远低声哄着悦姑姑的声音,一声一声无奈而温柔。
我和上官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你就是个大孩子,得让我哄上一辈子。”浑厚的嗓音说着柔情蜜语格外让人动心,悦姑姑也不例外。屋里再没有她愤恨的咆哮,只有她撒娇般的低声咕哝。
好吧,现在我终于能感叹语句,终于有一对算是完满。
侧脸看着悦姑姑不甘不愿地窝进乔远怀中,我斜了眼身边的上官涵,“看来这‘反嫁帮’是时候解散了。”
上官涵笑得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从这章开始要拜托存稿箱君了,俺去了外地……唉唉,日更的痛处就是留言不给力,BW数模众多大家可不要让俺失望哈,毕竟回复大家是俺所剩无几的兴趣爱好了……〃
拜访南宫
自从乔远庄主来府上接妻后,悦姑姑的“反嫁”情绪跌倒谷底,府上的“反嫁帮”无人牵头,渐渐地就散了。其中,以金多多最是不甘心,杜三娘则无所谓,至于沈姗姗……自从闹出“纪云思”那事她就再没和颜悦色过。她不在府里投毒泄愤,对我来说便已是万幸。
对于我拿乔远的事来论证温茗也不会轻易纳妾一事,上官涵彻头彻尾地表示怀疑,“乔庄主和姑姑二十几年的感情,是你那位温公子可以比的?
“……”
“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那位温公子?
“茶铺新开张,他在城南购置了套院落,正忙着修葺采买。”
“所以连你都没时间见?”上官涵尾音上翘,语气隐含愤懑。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了见不见都一样。”
“……”沉默片刻,上官涵沉下脸,“苏小浅,你觉得这样真的好?”
“这样又有什么不好?”
“这么重要的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呐,我问你。”想了想,我缓缓说道:“你现在是世子身份,是以后的崇德侯。若女帝为你赐婚,娶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为妻,你娶还是不娶?”
“……”上官涵未作回答,他探究地看着我,忽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奇怪地回望他,“我该知道什么吗?”〃
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上官涵缓缓摇头。
不疑有他,我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娶还是不娶?”
嘴角弯成一个低缓的弧度,上官涵笑得惨淡。伸手习惯性地抚我的脑袋,见我微微侧头躲开,上官涵指尖一顿,最后只是将我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如果我说我不娶,你会信吗?”
“不会。”我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
“你最看重挂心的不就是崇德侯府么?若联姻真有必要,娶谁不是娶?何况皇命在身,真由得你说不娶就不娶?”
“……”放在我耳畔的手移到我额前,上官涵屈指一弹,淡道:“聪明。”
脑门受袭,我眯了眯眼,却没有错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无奈。
“自作聪明。”转身离开时,他说。
……
秋风落叶、天气渐凉的时节,悦姑姑、落华带和我乘马车去了华邺城外的归元禅寺。马车在山间行走,我们三人坐在车里,静静望着窗外的风景。华邺城郊的枫叶红得早,一片片漫山遍野的红艳似火,伴着秋日的微寒湿意,却有种为人问津的沉寂。
之前,乌龙矛盾解决后,乔远要带妻子回风啸山庄,悦姑姑这才记起曾应下落华带我去见南宫琦的事。于是,我们这群人约上落华,决定速战速决去弄清那南宫琦是否真是我的生父。
马车里,悦姑姑闭目养神,落华半倚着车壁,侧脸望着远处失神。今天她穿了身朴素简洁的青衣白褂,上面隐隐映着清幽的水纹。没有多余的配饰,看起来落落大方,想必定是精心装扮过的。
“怎么了?”见我盯着她看,落华从容微笑。
我摇头。
落华抚了抚眼睑,抿唇,了然般地问:“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紧张?”
“紧张什么呀紧张,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女?”悦姑姑老神在在地说。
落华嗤笑地看着她,凉凉回敬道:“这风凉话说得真利索,前段时日,不知道是谁喝了我几坛白干老窖。”
悦姑姑也不赧然,她咧开嘴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那些个糗事。〃
在一边看着她们斗嘴,我不禁笑起来。这时候的悦姑姑和落华美好得像二八年华的少女,那些动人娇羞的神韵,一点也没有被匆匆过隙的岁月所抹灭。
我自己呢?是不是也会有她们这般爱恋中的心情……
心里划过一丝怅然,我垂眼,告诫自己不可要求太多。
归元禅寺在郊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腰上,那里是家主时常去听佛的地方。以前,我对这禅寺里那位博览群书、修书著传的隐士略有耳闻,却没想,那传闻中的人便是南宫琦。
山中林间青石路蜿蜒而上,通入云深,我们足下烟云缭绕,像是进入了一方净土,让人心生膜拜。小道很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悦姑姑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落华徐步在中,我则跟着她们垫后。
寺庙这种地方我是不常来的。穿越前,我是唯物主义论者,不相信鬼神灵魂之说;穿越后,我不得不信了,可却不敢再来,毕竟自己穿越得蹊跷,若被什么鬼神收了去,着实得不偿失。故而如今来到这佛门清静之地,我暗自生了几分忌讳和敬畏。
行至归元寺前,悦姑姑刚要大力拍门,却被落华拦下。〃
“不就是扇破门吗?也没见你这么宝贝画舫里黄花梨木桌。”憋屈地撇嘴,悦姑姑站到一边,不爽地黑着脸。
落华斜了她一眼,整整衣襟,伸手轻轻叩门。
半晌,一个小僧开门,见门外一群神色各异的女人,他愣了愣,随即道:“本寺不接待女施主。”
呃,红果果的男女歧视。我在心里下了定论。〃
“我们并非来此投宿,此行是特意来拜访南宫先生的。”落华温和道。
小僧狐疑地看看我们,最后视线落在落华脸上,问:“可是落华姑娘?”
“正是。”
“南宫先生专门交代了,不见落华姑娘。”
闻言,落华脸色白了白,得体的面色闪过依稀的无措和慌乱,还有……受伤。
“啊呸!”悦姑姑一把抓过落华,上前对着门板就是一掌,震得那小僧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施主,佛门之地不可无礼!”〃
“佛门之地?”悦姑姑一向不待见那南宫琦,此番落华遭罪,她更是愤怒,“说什么我佛慈悲,众生平等,你这该普渡众生的寺庙连门都不让人进?算哪门子普渡!”
“施主……”〃
“你还好意思叫我施主?”悦姑姑胡搅蛮缠,说得那小僧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还口,“知道我是施主,怎么不见你对我怀着一颗仁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