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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那女人坚持要以身相许。”
“我坚持大恩不言谢!”严彦忙跳出来扦卫清白。
韩冰继续转述,“听说那女人的舅舅是个来头颇大的官……”
“接着说。”
“在她被严彦拒绝后,那女人哭哭啼啼的要她舅舅为她作主,于是她的舅舅便派来上百名的官兵,包围了严彦他们所待的客栈,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这才突围。!原来救个人真的会很冤,幸好他从来都不行侠仗义。
“害得我们差点就吃不完兜着走……”龙项偷偷自墙边探出头来跟着补述。
她有些好奇,“那你们是怎么脱身的?”
“什么我们?”龙项气急败坏地指着严彦的鼻尖,“那小子在快突围时大义灭亲的丢下了我,让我当垫背去替他挡那朵官桃花!”
还有这一招啊?
“……挡下了吗?”云侬沉吟了一会儿,挺好奇后续发展的。
“还用说,改追着我跑啊!”被追得身心受创的龙项,一手掩着胸口控诉,“这年头女人都是这么容易变心的吗?”就算他生得比严彦好看些,也不必追得那么如狼似虎吧?
生怕她还是不相信,严彦心急地瞧着神色依旧冷然的她。
“小侬,我真的是无辜的……”
她缓缓将目光挪至他的脸庞上,不说也不动,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瞧。
“小侬?”
云侬脱下绣花鞋就在他的胸坎上抽,“我让你救人!我让你随手乱救人!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乱救来历不明的女人!”
默然任她打着的严彦,先是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的举动,然后,一抹克制不住的笑意在他的脸庞上不断地扩大,愉悦无止境地在他的胸臆里膨胀,他开心地感受着云侬打人的劲道,笑得就像个傻瓜似的。
“你还笑?”打到没力气的云侬火大地问。
这教他怎能不开心呢?
即使他们都已成了亲,他却始终都不能确定,她是否爱他,如今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
“小侬……”她终于懂得吃味了,这不就证明她也是爱着他吗?
“这回你亲再多也不管用!”云侬心火茂盛地别开脸,不让乐过头的严彦又往她的脸上亲。
韩冰伸手推了推墙边早就看呆的龙项。
“走了。”人家夫妻处理家务事,他还杆在这当假山吗?
龙项还没过瘾,“再偷看一下,不然我太亏本了……”
被块牛皮糖粘上的云侬,禁不起严彦的软磨硬泡,没过多久就被他给亲亲搂搂得火气都消了大半。
“说,那女人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她不甘心地拍着他的胸口问。
严彦楞楞地摇头,“不知道。”
可恶,明明生得又不怎么样,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要抢?
她一把拉过他的手臂,“走!”
“上哪?”
“生孩子。”照这情况看来,光是套住人是不够的,还得牢牢拴住才行。
“咦?”他惊喜莫名地停下了脚步。
她凶巴巴地问:“你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绝对配合!”严彦眉开眼笑地拦腰抱起她,兴匆匆地用上了轻功就往他们的主院奔去。
在他们走后,空无一人的院落间,寂音寥寥,外头还附带了两名木然的房客。
“……这都什么锅什么盖呀?”龙项的嘴角微微抽搐。
“……都什么节骨眼,他们还有心情进行造人大计?”韩冰只觉得自己浪费了半天的时间,白白安慰她了。
全然不理会他们会如何作想的某对夫妻,这一回,显然是比上回新婚之夜的壮举节制了许多,只关在房里一日后,便再次开启了房门,而就在这一日,完成任务的陶七也返回山庄了。
再次重聚在大厅内的四名杀手,听完了云侬颁布的下一步计划后,包话严彦在内,每个人都意外地看着决心要买凶的云侬。
“真要这么做?”严彦不舍地握着她的小手,没想到她竟也把他的私仇放在了心上这么多年。
“嗯。”
“你打算怎么付我们酬劳?”韩冰显然比其他人镇定多了,因他还有闲情拿乔,“别忘了,我们的身价可是很高贵的。”这回总轮到她有求于他们了吧?
云侬也不介意他的跩样,任由他去摆谱,半晌,她神情平淡地拿出三本珍藏的秘籍放在桌上。
“来吧,大家都认一认。”
严彦看了一眼,“咦,这几本我没练过?”有漏网之鱼?
其他三位杀手,往走至桌边看清了上头所摆之物为何后,登时厅里便炸开了锅。
“你哪来的我家传家剑谱!”龙项死死抓住早在十几年前就听说毁于祝融的秘籍。
“……这不是几年前被我爹当掉换酒钱的鞭谱吗?”陶七的脑袋昏了昏,没想到当年害他哭掉两缸泪的宝贝还能回到他身边。
韩冰语气森寒地问:“我祖上失传多年的刀谱怎么会在你手上?”
“买的。”云侬若无其事地说着。
买……买的?
她当上菜市买菜吗?这些玩意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严彦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常买。”
“买来做啥?”某三人狠狠瞪着这对诡异的夫妻。
“给我练。”严彦素来就是听话照办,“她说技多不压身。”
既然她常买,而他又常练,那么他的武功……
“说,你习过几套刀法剑法?”早见识过他实力的韩冰,终于有机会打探一下了。
他很老实,“没数过。”
“那你这些年来怎会只是杀手榜上的探花而已?”龙项还以为他就只是个做生意不爱带工具的第三名。
严彦理所当然地道:“小侬说人怕出名猪怕肥,要低调。”
长年来高居杀手榜上的三名,此刻脸上分别写着“我想踹人”和“我想掐他”。
“只要事情办成了,这三本秘籍就归你们。”将他们钓足了瘾后,云侬笑意盈然地问:“如何,三位高贵的大侠?”
龙项死也不放秘籍,“我做!”
“我的宝贝……”陶七还在痛哭流涕。
“……奸商。”韩冰淡淡为她下了结语。
江湖上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在这凛例的冬日,令江湖上兴起一阵寻宝热的昆仑玉盘,就像颗被扔进湖里的小石子,正在江湖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据慕城派弟子私底下透露,当今杀手榜四大杀手,之所以会先后巧合地得到四块玉玦,皆因那些玉玦是由慕城派与朝廷命官宁琅刺吏合作的结果,他们会让四大杀手先后得到玉玦的原因,就是想嫁祸于他们,再藉由寻宝者之手,好进一步铲除这四人。
岂料杀手榜上的四人杀手非但不肯入局,反而将四块可组成昆仑玉盘的玉玦,分别赠给了当今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
在众多寻宝人还来不及打消疑虑之前,武林盟主宗泽已广向江湖发言,此玉玦是伪,昆仑玉盘的传说亦是捏造,身为武林盟主他无法坐视江湖因个谎言而持续动荡不安,他已发出盟主令,要各大门派约束旗下弟子,勿再增添武林动乱。
紧接着,魔教教主向云琛也派众教徒在江湖上放话,那两块假玉玦,正被他拿来垫饭桌桌脚呢,日后谁要再因那两块破玉而找四大杀手的麻烦,那就别介意教主大人他有时会想请人来魔教总坛喝喝茶。
满脑子皆是寻宝热的众门派,在这两人先后放话后,门下弟子们的动作总算是消停了些,可在冷静过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听到了另一个最新传言。
听说那四块假玉玦,就是慕城派与宁琅刺史联手搞出来的鬼,他们主要的目的,分别是趁各大门派与四人杀手两败俱伤,好让慕城派成为中原第一入门派,以开启慕城派的全新时代。
而宁琅刺史则是早就有心要为朝廷清除武林中人,好为他的仕途功绩再记上一笔,因此他不惜以广大江湖中人的性命作为代价,准备在慕城派挑起江湖纷乱之后,接手起兵趁乱消灭各大门派。
冬日的流言,流传得远比天际落下的白雪还要快,不过几日,已充斥着全江湖的各处角落,无论慕城派掌门慕清池再如何澄清,可屯驻在慕城山山脚下的官兵,却恰是活生生的铁证,既搬不走也请不去,直接坐实了这项流言。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可能是想先发制人,不待各大门派前往慕城山兴师,各大门派在短短数日内,先后遭到慕城派旗下弟子偷袭,且事件还愈演愈烈,到头来,竟是无一门派幸免,成功引发了众怒的慕城派,在这之后竟还太知收手,无视于武林盟主的盟主令,依旧在江湖上四处兴风作浪。
就在慕城派逼得武林盟主宗泽不得不打算出手时,慕城派又做出了惊人之举。
宁琅刺史的人头,在雪停的某日,就高挂在慕城派的山门上。
有人说是慕清池与宁琅因利益分配不均而起了争执;有人说是宁琅不愿再支持慕城派,所以慕清池便杀了他;更有人说慕清池不满宁琅所给的那笔钱,比他们原先商议好的还要低,所以慕清池一气之下便杀了他……
镑式各样的传言,自慕城山山脚下快速地住江湖上流窜,在宁琅死了后,朝廷已召回那支屯驻在慕城山山脚下的军队,准备回京接受调查。已然成为武林公敌与朝廷目标的慕城派,在各大门派都把矛头指向慕城山并准备兴师之时,则悄悄地关闭了山门。
然而江湖中人和慕城派所不知的是,远站往事件外头的小小掮客云侬,在这一场骚乱中,到底派那四名杀手做了些什么。
这阵子来,龙项一直都埋伏在几个大门派的附近,易了容换上了慕城派的服装,为免被人认出他的身手,生平头一回弃剑改握刀的他,笨拙地用刀东挑挑这家门派,西撩撩那家门派,在骚扰完这些门派后,他又赶着换地点住下几个指定的门派飞奔去,不到云侬叫他停手,他还不能随便歇歇喘口气。
严彦的任务就简单多了,用慕城派的独门剑法,去杀那几个自始至终都站在慕城派这边的武林重要人士,尤其还是那几个领头要寻宝藏的,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给慕城派。
韩冰选的是去找那位胆敢打杀手界主意的宁琅,老早就想砍宁琅人头的他,一把人头挂在慕城派的山门上后他就早早回去庄里窝在暖炕上避寒去了。
比较苦命的陶七,则充分发挥了长舌的本能,不但得忙着散布流言,还得忙着挑唆各入门派去向慕城派寻仇,偏偏云侬的流言总是一波接一波,还时常飞鸽传信要他连夜更新流言。
在慕城派关起山门谢客的这一夜,严彦与不放心他的龙项来到了慕城山的山顶。
再次踏上这座已然陌生的山头后,许多往事掠过了严彦的心头,但它们并不是很清晰,只像是个陈旧的印子,不抹去上头的风雪与飞霜,恐还无法认出来。
原本该是门派弟子熙熙攘攘的山顶,在这夜沉默得有如新寡的寡妇。一路走至里头,路上也没见着什么弟子,听龙项说,明日十大门派就要齐登慕城山来攻打慕城派了,因此人心惶惶的整座师门里,早在黄昏前,各院的弟子就已私下逃走大半,入了夜后,脱了弟子服趁夜摸黑下山的弟子更是一波接一波,即使掌门慕清池下了严令,但众弟子仍是选择了大难来时各自飞。
行至门派大堂前,推开沉重的殿门后,走进里头的严彦站在倍大的厅堂上,举目所见,繁华散去尽寂寥,空荡荡的大殿上,早已不见往昔风光,门派弟子与无数宾客亦不见踪迹,只有数十盏火炬无语地燃烧着自身,见证着一大门派的春秋起落。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慕城派!”身为掌门师弟的慕清松,万没想到竟有外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