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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隆”!
“咕隆”!
“咦,什么声音?”景天开始莫名惊诧。
“景兄弟!”徐长卿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责怒,他剑眉微蹙,显出几分无奈,“常胤师弟刚刚回来,便来了我这里,他不曾进食——”
“大师兄,我真的不饿。”
景天“啊”了一声,满脸含笑地对着常胤道:“我知道蜀山高人们,早就练就了辟谷之术,少几顿饭不要紧。今晚,只是我杞人忧天担心白豆腐挨饿,至于我,自己倒是没饿。不如请常胤帮我灭掉这份,省得浪费粮食不是?”
徐长卿点点头,道:“常胤,你先吃吧,东西凉了容易伤胃。”
景天望着狼吞虎咽地常胤,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道:我让你胡说,让你多嘴胡说八道。下次惹毛了景大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块豆腐容易犯傻,什么大事小事,什么过失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你倒好,又把一个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你说你这么多年的师弟白做了,一点都不知道灵活变通。就知道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跟你师兄汇报,少说几句话会死啊!
他却不知道,蜀山长老自小便教导常胤等人。蜀山弟子安身处世,必有担当。若有过失,只能面对,尽力承担,竭力补救,决不能互相推诿,更不能推卸责任。
故而,常胤纵便是对徐长卿崇敬有加,但绝不会替他刻意隐瞒过失。蜀山弟子,便是要行得光明,坐得磊落。岂能因区区一件小事,而失却了堂堂男儿勇于承当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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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人,不是你!”惧怒交加的徐长卿,忽然冷静下来。黑暗中,景天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是,这句话,却透着彻骨的凉意,仿佛一道霹雳电光,瞬间击溃了长久以来森严壁垒的某个秘境。
☆、第47章 上 晴天霹雳
徐长卿、常胤二人又聊了会儿九泉村闹僵尸的事情,因他二人没有亲眼目睹,故而,一时间无法估测此次事情的严重程度。最后常胤道:“不如等到常怀、守正他们来了之后,若有闲暇空余,我们干脆去趟九泉村,把这事情弄个清楚。就算一时对付不了这些凶邪之物,日后也好向诸位师尊禀明情况,请教灭魔的方法。”
“也好。对了,若按脚程计算,萧师兄也该到了洛阳,怎么最近还没消息。”
“大师兄,你放心。萧师兄武功不俗,法术出众,不会有危险。他家产业遍及五湖四海,想必是有私事需要处理,一时没有及时赶来。反正我们还需在洛阳待些时日,不着急。”
眼见时辰不早,常胤起身告辞。他走的时候,景天依旧坐在案几前把玩着徐长卿的洞清镜,丝毫没有告辞的意愿。
军中,夜鹰宵啼,梆子阵阵。
帐内,浑浊的油灯发出单调的枯爆声。徐长卿盘膝坐在案几前,低眉垂眸,意态闲适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他的身影挺拔而消瘦,荧荧烛光下投入他斑驳侧影,影印于帐内。
深宵,
万物静然,风送月香。
景天就坐在徐长卿身侧的垫子上,懒洋洋地磨着墨,眸光片刻也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个清冷如水般的男子。随着夜风吹拂,烛火扭曲,他两人的投影也在帐壁上纠结缠绕。
“这墨上面雕着好多龙纹,大概是皇宫御用的吧?咦,这是什么字?”
“叫龙香御墨,是用阴文写的,下面还有阴文楷书‘武德元年制’的款识。这墨烟细胶清,隽雅大方,堪称墨中精品。”
“吓,李老二蛮大方,把他家老头子赏给的宝贝,随随便便就送了你。白豆腐,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的墨宝。嗯嗯,字写得蛮好……”
“我们蜀山弟子自垂髫之年便要习练剑法和书法。师父说了,剑法、书法、墨法都是触类旁通相辅相成。练好了书法,下笔之时墨色浓黑,书写时行笔实而沉,行剑之时也稳健有力。反之,若我的剑法沉厚,则下笔之时,自然凝重沉稳。常胤写字,喜好浓墨淋漓,故而笔下字迹貌丰骨劲,只可惜……”
“怎么了?”
“师父说他收不住势,太过刚猛,须知过则伤神,太浓刚弊于无锋。”
“那你呢?白豆腐,我看你这几个字,运腕有力莹润稳健,渴笔中见润泽,枯笔中见老辣。你的渴笔、枯笔二法,墨量笔法控制适宜,已经深见功力了。魏晋南北时期的隐士们,最喜好用你这种笔法,永安当铺里的不少金石碑帖就是这样。”
“是么?不过掌门却说我的书法从大局谋篇着眼,倒也沉稳凝重,只是过于苛求择全,容易险履绝境断了绵绵生机……”徐长卿淡淡微笑道。
景天凑上身子,挨挨蹭蹭地摩挲着徐长卿的肩背,低声道:“白豆腐,我马上就是弱冠之年了,连个表字都没有,你给我起个表字吧。”
“哦……”徐长卿放下手中狼毫,转身望着景天认真地道:“长幼有序,表字乃是由父执长辈所定,长卿怎能越俎代庖替你起名字。你看秦王早已弱冠,但连年戎马倥偬无暇起名,他自己都不敢擅自做主定下表字。”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敢做的事情,我景天才不怕。”
“下次吧,现在我一时间真的想不起什么。”
“不行不行,现在就要……你若有心,便不能敷衍于我。”
“我……”眼见景天拉拉扯扯地擒了自己半幅衣袖,若不依了他,这深更半夜定不得脱身。徐长卿无奈之下,叹道:“好,好,你先放手,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怎么起名。”
景天一脸希冀地盯着徐长卿。
徐长卿闭目沉吟半晌,道:“景天,景天……龙在九天,浩日昭然,表字‘飞阳’如何?”
“景飞阳,嗯嗯,这名字朗朗上口,又有气势。哈哈……我喜欢!就叫景飞阳!”他手舞足蹈,俨然是私塾孩童得了先生的奖励之后,喜不自禁地样子。徐长卿见他真情流露之下,一副孩子气地表情,心下也暗自替他欢喜。
景天心情大好,非要拉着徐长卿给他设计案牍题字。于是,两人趴在案几上,就着昏黄的油灯,手把手一次次地写下了无数个“景飞阳”!
夜深,白色的浓雾开始游离于营帐之外,几丝淡淡轻雾甚至透过了窗棂的缝隙,飘洒在营帐之内。
“景兄弟,夜深了,你该回去。”徐长卿望着满桌的“景飞阳”,不着痕迹地自景天掌中抽回自己的右手,提醒道。
“白豆腐,干嘛急着催我走。”景天不满地嘀咕着。
他慢慢地凑上身子,下颌抵在对方肩胛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此时的他们,体温相熨,暖意相融。这般旖旎景致乃是景天苦等了多日,才得的良机,他岂会轻易放弃。
“不走算了……今晚就在你帐内,委屈将就一晚。”言毕,景天嘴里偷偷往着那莹润修长的脖颈处轻轻哈了口热气,心里却在琢磨着待会儿怎生狠狠地啃上两口,方才解了相思之恨。
然而,那种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令徐长卿像被蜜蜂蛰了般地惊跳起来。他身形一动,肩膀骤然抬高,于是闪躲不及的景天“哎呀”了一声,满面痛楚地捂住了下巴。
——他被不解风情的蜀山未来掌门狠狠地撞到了下颌!
景天龇牙咧嘴地冲着徐长卿做鬼脸,后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大有“谁叫你动手动脚活该下次如果还要这样定叫你头破血流”的刚烈架势。景老板调戏不成,偷鸡反蚀了一把米,只得把那旖旎的心思暂且隐了,心下却道:今日且放过你,君子报仇来日方长,日后定叫你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既然他打定了主意不走,留在此地,势必要没话找话调侃解闷。“咳咳,”景天拿着手中把玩了许久的洞清镜,满脸的希冀地道,“白豆腐,这个玩意能不能送我一只。”
“你不懂阴阳之术,要洞清镜何用?”徐长卿头也不回地一口拒绝。
“传递消息啊!你看看,那晚情形危急,你一召唤,我就听到了。这玩意联络起来方便快捷,随身携带有备无患。”
徐长卿只能放下手中奋笔疾书的狼毫,回身耐心地解释道:“这洞清镜的使用要配合蜀山秘法,我和常胤从小使用,故而能够联络自如。至于景兄弟,你没用习练过这种秘密心法,就算洞清镜在手,并无太大用处。 ”
景天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沮丧,他懊丧地抱怨着:“洞清镜不能用,你那个啥破符又不灵光,你说以后有时候紧急情况,我们怎么互通消息啊。”
“什么破灵符?”徐长卿端起桌上的茶盅,浅浅啜了一口,不急不慢地问道。
“就是你在伏魔镇地宫里,你画在我手里的那个血符啊。”
徐长卿怔了怔,原本是笑容淡定的脸上浮起一丝疑惑:“不可能,阴阳和合符怎会……”他的声音嘎然而止,良久才缓缓道,“那个灵符的作用至少能保留两个时辰,景兄弟,地宫内你只消集中念力唤我名字,我必能及时感应。”
“我记得,当然记得。哎呀呀,我脑子里起码喊了你十几遍,不对几十遍,上百遍,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形有多危险,简直就是惊心动魄生死一线,说时迟那时快,我景大爷临危不乱……”景天滔滔不绝地正要继续发挥下去,忽然吃惊地盯着对面的徐长卿,“白豆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昏黄烛火淡淡映在徐长卿的脸上,他休息调养了几日,早已恢复了正常的肤色瞬间变得惨白,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伏魔镇地宫内你遇险时一直唤我名字,而我没有感应,也没有任何回应?”他瞬间的神色又惊又疑,还夹杂着隐隐惧怒。
“呃……是啊,怎么了?”
“哐当!”
小巧玲珑的青花瓷茶盅滚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泼洒出一片暗青色的污渍。那块肮脏的污渍随着水晕越来越大,渐渐弥漫了徐长卿所有的视线。他缓缓抬起头,脸色铁青地望定对面惶然失措的少年,无意识地反复道:“你……你……”
景天一脸茫然地望着徐长卿:“白豆腐,怎么了?”
徐长卿嘴里喃喃自语,景天听不清他到底在质疑着什么,好似他翻来覆去便只有“你,你,我,我”这两个字眼。这既像质疑,又似是极度的难以置信。徐长卿整个身子开始不可自抑地微微发抖,抖得如同秋风中瑟瑟飘零地落叶。
“你,你……既然心中无我,何必骗我……”他昔日清明澄静的眼眸如春水涣散。
“我哪里骗你?”景天满脸的不可思议。
景天的声音,听在徐长卿耳中有些飘渺恍惚,营帐内所有的东西开始迷离扭曲,他失神的眸中再也没有往昔的从容淡定。
过往的一切故事,在他脑海中急骤闪逝:营帐内的灵欲之交,桃花树下的砰然心跳,青城谷中的誓死相护,九泉村河畔的激情问答,废弃驿站里的深情相拥,魔界画舫的入戏太深……
春寒料峭,黑暗中两人四目瞪视,一直回避着的前尘往事忽然全部涌现出来。
“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徐长卿浑身发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就连抬起手臂都千难万难。
眼见徐长卿那副容色惨淡的模样,景天慌了神。他扶着对方手臂,手忙脚乱地给对方胡乱顺气:“你胡思乱想什么……”
他的话